出租车里,姜银砚紧紧揪住霍闻川的衣角,惊魂未定地问:“是我们把元香带去的吗?” 霍闻川目露思量,“大约是吧。” 回到学校,已经六点。 留在学校的五个人,只有张晴和跟任芊吃过晚饭,另外三人均滴水未进。 傅平湘和宋翔是因为担心姜银砚跟霍闻川如果失败,今晚住417的就将是他们,而蒲耀是食欲缺缺。 416,眼看天色已晚,两人还未回来,傅平湘急得坐立不安。 宋翔的目光随着傅平湘的走动而来回挪移,他观察一阵,下结论似的说:“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很浮躁。” 傅平湘呛他:“恭喜你,眼睛还没瞎。” 宋翔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过来坐下吧。” 傅平湘不耐烦地说:“坐你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傅平湘面色一喜,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门,却看到门外的人不是姜银砚和霍闻川,而是黎云培。 看到黎云培时,任芊顿时喜见于色,“黎老师。” 傅平湘警惕地问:“你找谁?” 黎云培的目光越过傅平湘看向里面,“姜老师在吗?” 傅平湘口气不善:“她不在,有什么事给我说,我代为传达。” “那我进来等她吧。”黎云培不由分说地推开傅平湘,走进寝室,大喇喇坐在凳子上,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因为照片的事,傅平湘看到黎云培就来气,现在他竟然不经允许就闯进来,犹如火上浇油,傅平湘更加冒火,“喂喂喂,谁许你进来的?你赶快出去。” 黎云培翘起嘴角,问任芊:“我可以进来吗?” 任芊蓦地脸红,羞涩地说:“当……当然可以。” 黎云培挑衅地对傅平湘说:“有人允许了。” 傅平湘恨铁不成钢地瞪任芊一眼,“她一个人说了不算,我们投票决定。” 投票还未开始,姜银砚和霍闻川就出现在门口。 看到黎云培在寝室,姜银砚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黎云培笑眯眯地说:“请你吃晚饭。”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案件已破,姜银砚不需要再跟黎云培虚与委蛇,态度自然也冷硬起来。 “别生气嘛,我……” 不等黎云培说完,霍闻川骤然打断他,对同伴们说:“我们去417。” 七人来到417,“嘭”地一声,黎云培被关在门外。 霍闻川将元香的死因及医院最后发生的惊悚一幕告诉众人后,姜银砚立刻提醒张晴和:“晴和,用衣架敲击。” 张晴和依言拿衣架随意敲击床杠,两秒钟后,浑身干净的元香蓦然出现在桌前,正伏案做题,忽而抬首,望住张晴和,粲然一笑,“祝福你。” 随后继续埋头做题。 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后,姜银砚闻到火锅的香气,周围光亮一盛,面前的火锅“咕嘟咕嘟”地沸腾。 隔着一层烟气,霍闻川坐在对面,面带笑容,“回来了。” 姜银砚抓起手旁的冰豆奶猛灌两口,凉意贯彻百骸,浑身的紧绷感刹那间烟消云散,“终于回来了。” 霍闻川状似不经意地问:“黎云培来找你……” “黎云培是谁?”姜银砚一脸懵然,仿佛根本不认识名叫黎云培的人。 霍闻川愣了一下,“教元香班地理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姜银砚脱口道:“叫章新啊。” 霍闻川突然明白了什么,赓即又问:“他长什么样子,我印象有些模糊了。” 姜银砚放下冷似凝冰的饮料瓶,“矮矮瘦瘦的,戴一副黑框眼镜,行为有些怪异,我不大喜欢这人。” 姜银砚口中描述的人并不是黎云培。 说罢,姜银砚问:“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没等霍闻川开口,姜银砚的手机“噔噔”响起,收到一条微信,她划开一看,是傅平湘: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姜姐姐的聪明机智,我傅某人又活着回来了。 不过两秒钟,霍闻川的手机也“噔噔”响起。 姜银砚猜问:“是不是傅平湘?” 霍闻川点开来看,“嗯,是他。” 姜银砚:“是不是发的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的聪明机智,他傅某人又活着回来了?” “阿砚料事如神。”霍闻川把手机拿给姜银砚看。 姜银砚轻哼一声,“我就知道。” 正想调侃他,傅平湘又发来一条消息:我把你的微信推给晴和他们了。 紧接着,收到三条添加好友的请求,微信昵称分别是:untaintop、大脸小猫和黄金分割点。 特质鲜明,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挨个通过三人的好友请求,姜银砚放下手机,拿起长筷,“现在火锅最重要。” 和霍闻川一起吃火锅,姜银砚基本上只需负责吃,霍闻川会给她烫好菜,单独夹到一个碗里,体贴入微。 吃完火锅,霍闻川送姜银砚回到南庭小区,温柔叮嘱:“阿砚,早点休息。” 姜银砚手捧一杯奶茶,吸一口沉底的芋泥,细咀慢咽,忍不住叫苦:“好累,不知道还要破多少案子才能结束这种惊险的生活。” 霍闻川:“不会很久的。” 目送姜银砚走进小区大门,霍闻川依依不舍地才驱车离开。 第二桩案件结束的第三天,是周六,姜银砚一大早就被傅平湘的电话吵醒。 伴着列车乘务员的叫卖声,傅平湘兴奋地说:“姜姐姐,赶紧起来,我跟晴和来浮江了。” 姜银砚一个激灵坐起,“现在?” 听筒里传来张晴和清冷如凉泉的声音:“某人拖着我来看霍闻川的赛马。” 张晴和是千苗市人,姜银砚估计多半是傅平湘软磨硬泡把人拉上的。 傅平湘:“我昨天就跟霍帅约好了,周末过来看赛马。” 姜银砚揉揉蓬乱的头发,“几点到?” 傅平湘:“十点半,到时候霍帅会来接我们。” 姜银砚看向手机右上角,现在是八点零五分,她又安心地躺下,“还有两个半小时,我再睡会儿。” 傅平湘:“哎哟,你也别太懒了,赶快起来捯饬。” “别闹啊,我再睡一个小时。”不等傅平湘再回应,姜银砚果断挂掉电话,设好闹钟,安稳地睡去。 千苗开往浮江的高铁里,傅平湘把手机放到面前的小桌板上,槽道:“比我还懒。” 旁边的张晴和将座椅靠背后调,又从包里拿出眼罩戴上,“起太早,我也要再睡会儿。” “你们……一个个的,懒到一堆去了。”话痨无比郁闷。 十点整,闹钟响起的同时,霍闻川打来电话:“阿砚,醒了吗?” “刚醒。”姜银砚伸伸懒腰,两个小时的回笼觉令她现在精神百倍。 “睡得好吗?”霍闻川的声音温和如清晨的初阳。 姜银砚下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屋里,“比今天的天气还要好。” 电话的另一头,霍闻川看向外面,眼角噙笑,“傅平湘说已经给你打过电话,我现在去火车站接他们,稍后再一起过来接你。” 姜银砚甜甜地说:“辛苦啦,我的好哥哥。” 挂断电话,姜银砚开始洗漱,同时把两片吐司放进烤面包机,并开火煮鸡蛋,顺便倒一杯牛奶。 简单地吃完早餐,电话再次响起,是傅平湘:“姜姐姐快下来,我们在你的小区门口。” “马上啊。”姜银砚一把抓起钥匙,一根手指勾着包带就换鞋出门。 走出小区大门,姜银砚一眼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傅平湘的脑袋从车窗里钻出来,喜洋洋地冲姜银砚招手,“我们在这里。” 姜银砚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扭头看后排的两人。 与在迷案之地的干练不同,张晴和今天衣着休闲,神态悠悠,活似一只冷傲中带着一丝倦懒气的布偶猫。 傅平湘则还是老样子。 姜银砚跟张晴和打招呼:“晴和,早啊。” “早。”张晴和的回应不亲不疏。 傅平湘抬起手腕,用指头戳戳手表,“十一点,已经中午了,两位姐姐。” 张晴和斜眼看他,“你是在挖苦我?” “我没有,我不敢。”傅平湘立刻乖顺。 霍闻川笑着问:“阿砚,中午想吃什么?” 姜银砚问张晴和:“晴和,你有想吃的吗?” 张晴和:“我不挑食。” “我有,”傅平湘积极举手,“我想吃西餐。” 张晴和即时反对:“不吃西餐。” 傅平湘讶异,“你不是不挑食吗?” 张晴和:“选择性挑食。” 傅平湘无语。 姜银砚想了一下,“我知道一家海鲜馄饨特别好吃,店里还有一些特色菜可以点。” 张晴和:“可以。” 霍闻川:“阿砚推荐的,我都想尝尝。” 傅平湘嘟囔:“我不是特别想吃。” 张晴和:“那你下去?” 傅平湘态度忽转,“海鲜馄饨在哪里?” 二十分钟后,四人坐在馄饨店里,服务生递来菜单。 傅平湘拿着菜单用指头戳,“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眼见傅平湘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姜银砚赶紧阻止:“别点太多,他们家馄饨的分量很大,我怕你撑死。” “撑死总比饿死强。”傅平湘典型的强词夺理。 馄饨上来后,傅平湘双眼圆瞪如锣,“这么大一碗。” 姜银砚给大家拿筷子,“眼大肚皮小,现在就让你知道撑死有没有比饿死强。” 霍闻川持勺舀起一个馄饨,品尝之后,赞道:“味道很鲜。” 姜银砚咬一口馄饨抿一口汤,边吃边介绍:“这家店的馅儿用料很足,虾仁都是整颗,煮馄饨的汤是用大骨熬的,非常入味,我来过很多次。” 张晴和虽然没发表见解,但点头已经表示认同。 一个馄饨吃下去后,傅平湘夸张地说:“我隆重宣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海鲜馄饨。” “再给你来一碗?”张晴和破天荒在吃饭时讲话。 傅平湘连忙摆手,“我可不想明天登新闻头条。” 午饭过后,四人回到车里,准备去看霍闻川的赛马。 到达目的地,姜银砚才知道霍闻川拥有一座面积不小的马场,里面有三匹骏马,由专人饲养,而且每一匹马都配备专业的马术教练来训练。 霍闻川带三人来到马房,最外间关的是一匹纯黑色的马,霍闻川抚摸马首,介绍道:“它叫烈,个性略躁,是三马中最认人的,除韩教练和我,不肯让别人骑。” 傅平湘手欠地摸它一下,烈顿时不满地哼气,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是要咬人,傅平湘赶紧缩回手,评价道:“马如其名。” 接着来到第二间,是一匹枣红色的马,霍闻川继续介绍:“它叫筱筱,是三马中最温顺的。” “我可以摸一下筱筱吗?”姜银砚第一次看见真马,不禁心痒痒。 “我想筱筱会非常乐意。”霍闻川先捏捏筱筱的耳朵,随后用商量的口吻说:“这个姐姐很喜欢筱筱,筱筱听话,要乖乖的,让姐姐摸一下好吗?” 筱筱像是能听懂霍闻川的话,将头往围栏外又伸出寸许,微微放低。 姜银砚走近筱筱,轻轻地抚摸它,而筱筱也很乖顺,任由姜银砚触碰。 想到刚才烈的反应,傅平湘咂舌:“都是一个棚子里的马,这差距也太大了。” 张晴和回头看向烈,“我喜欢烈的个性。” 最后是第三间马房,关着一匹深棕色的马,霍闻川说:“它叫小让,很冷傲,不容易亲近。” “它那表情……”观察一阵,傅平湘忽然破口大笑,“好像晴和。” 闻言,张晴和一拳头捶在傅平湘的后背,“你想挨打。” “啊,”傅平湘惨呼一声,“好痛。” “晴和,打的好。”姜银砚在一旁煽风点火。 傅平湘剜姜银砚一眼,“我恨你。” 姜银砚耸耸肩,“我也不爱你。” 霍闻川问:“阿砚想骑马吗?” 姜银砚:“我是又想又怕摔。” “我不怕摔,我来。”傅平湘瞬间忘记张晴和那一拳的疼痛。 霍闻川冲外面招手,很快走来一名身穿骑马劲装的年轻女人。 女人恭敬地称呼霍闻川:“霍先生。” 霍闻川向大家介绍:“这位是米教练,负责小让的马术训练。”随后对米教练说:“接待好张小姐和傅先生。” 米教练:“好的,霍先生。” 傅平湘激动地搓搓手,“小让,我来了。” 将米教练安排给张晴和跟傅平湘后,霍闻川带姜银砚返回第二间马房,“阿砚,我带你驭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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