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川面色一沉,“我们先离开这里。” 话落,三人带着四张信息表离开办公区,和楼下焦急等待的两人汇合。 看到他们回来,不及人走近,傅平湘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柜子打开了吗?” 蒲耀也向三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日记本的缺失令郑暧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地望向茫茫夜色,恐惧和悲伤刹那间齐袭心头,当场痛哭起来。 “柜子……没打开?”郑暧的反应使傅平湘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打开了。”姜银砚把信息表囫囵塞给傅平湘,又把登记册撕成五份发给大家,“我们一起来找。” 傅平湘和蒲耀接过来一看,是遗体火化登记表,立马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姜银砚把登记表拿给郑暧时,鼓励道:“小暧,打起精神来,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这次,对于姜银砚的安慰,郑暧没再做回应,只是默然地接过登记册,在上面寻找名字。 三厘米厚的登记册,密密麻麻的手写字,不太工整的字体,五个人仅用了三分钟时间便全部看完,结果是根本没有李书月的名字,登记册也没有任何被涂抹过的痕迹。 姜银砚:“果然,李书月没有经过正常的火化程序。” 这个结果其实算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只是现在得到了证实。 “有人想要隐瞒她的死亡,所以毁尸灭迹。而殡仪馆的焚化炉无疑是最好的毁尸场。凶手以自己在殡仪馆工作的便利,将李书月杀害后运到殡仪馆,或者,直接在殡仪馆将李书月杀害,继而送进焚化炉烧成灰。”霍闻川微微仰起头,看向二楼,“从办公区二楼的卫生间冲进下水道。” 最后一句话令在场诸人大吃一惊。 迟钝如傅平湘也当即明白过来,“这难道就是我们在卫生间撞鬼的原因?” 姜银砚了然地说:“原来如此,难怪她要往外爬。” 傅平湘可怜兮兮地恳求道:“姜姐姐别说了,我害怕。” 案情分析到这一步,郑暧也开始恢复思考,“谁会是凶手?王齐东吗?”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李书月的父母在这件案子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姜银砚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还有一个人,她的身份在我们现在收集到的所有线索里都是一片空白的存在。”霍闻川抛出一个似乎被大家忽略的疑问。 傅平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姜银砚却立时反应过来,“那个鬼婴。” 蒲耀揣测道:“会不会是李书月的孩子?” “李书月不是学生吗?死的时候才上高中,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哪儿来的孩子啊?”傅平湘再次被搅糊涂了。 姜银砚沉沉叹气,“这或许与她的遭遇有关了,如果我们能找到李书月的日记本,说不定一切都能大白于天下。”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们咋知道这两人就是李书月的父母?”傅平湘拿着李发平和周琦芬的信息表,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怎么也看不出这两人和李书月之间的联系,“难道就因为李发平和李书月都姓李?不能够吧这个,有点牵强啊。” 姜银砚:“还真叫你猜对了,就是因为李发平姓李,所以我们肯定他是李书月的父亲,因为花名册里面的所有人,只有他才姓李,也只有他的年龄对得上。而且这间殡仪馆总共也没几个人,用排除法一筛选,只有李发平最契合。” 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四张信息表之时,霍闻川的视线却落在铁门旁边两个无头假人的身上。 端视片刻,霍闻川趋步朝假人走去。 姜银砚第一个发现霍闻川的举动,急忙问:“闻川,你去哪里?” 沉浸在串连线索中的傅平湘三人闻言也纷纷看过去,只见霍闻川头也不回地往铁门的方向迈近,举动很是奇怪。 “霍帅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傅平湘吓得瑟瑟发抖。 要知道,霍闻川可是团队里的主心骨,如果连他都折戟,那么他们破案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姜银砚把登记册往傅平湘手里一塞,拔腿跑向霍闻川,拽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前行,“闻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 霍闻川回头冲她绽开一个微笑,“阿砚,如果我现在打开铁门往外走,你猜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话,姜银砚更是忧心如捣,“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想猜。闻川,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霍闻川把姜银砚的手从他腕上拿开,辞气依旧温柔:“放心,我没事,你在这里看着就好。” 姜银砚站在原地,怔怔地望住霍闻川朝铁门走去的背影,心脏揪成一团。 霍闻川不疾不徐地靠近铁门,在门跟前止步。 铁门并未上锁,所以霍闻川直接上手就欲拉开。 两个无头假人突然动了起来,一人拉住霍闻川一只胳膊,显然是在阻止他开门。 看到这一幕,几人终于明白霍闻川的目的,原来他是发现了无头假人的秘密。 当霍闻川双手离开铁门时,无头假人也立刻松开。 “卧槽,卧槽,卧槽,”傅平湘连声惊呼,“搞半天那两个人是为了防我们出去才在门口守着的。” 郑暧也看得目瞪口呆,“我一直以为那是两个假人。” 姜银砚:“我也是。” 蒲耀:“我也……” 大伙儿在惊讶的同时,也为霍闻川的平安无事感到高兴。 “大家都过来一下。”霍闻川回头招呼众人。 四人连忙来到霍闻川身旁,齐齐望住他,似等候将军指令的战士。 傅平湘双手交叉于身前,一本正经地说:“霍帅,敬请吩咐。” 霍闻川:“我们搜一下两个无头假人的身。” 话音落时,大家自动分成男女两组,开始分别搜两个无头假人的身。 姜银砚和郑暧在女性无头假人身上找出一本海蓝色的预防接种证,里面登记的新生儿名字叫李米良,男性,生于2014年12月25日,而父母竟然是李发平和周琦芬。 傅平湘和蒲耀在男性无头假人身上找到一张妊娠化验单,化验人是李书月。 从化验单上可以看出,李书月腹中的胎儿已有四周大。 化验单还给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李书月是B型血,但李发平和周琦芬都是A型血,李米良同样是A型血。 “李书月竟然不是李发平和周琦芬的亲生女儿。”傅平湘双手扶额,“我的妈呀,信息量太大,我要晕头了。” “案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面对两件新找到的证物,郑暧更加乐观不起来。 蒲耀分析道:“李发平和周琦芬应该非常希望能有一个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连高龄孕育的风险都可以不顾及。” “李发平和周琦芬死了,那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哪里?”姜银砚翻看手里的预防接种证,里面只有四次接种信息,下一次的接种日期是2015年7月19日。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霍闻川在细看李书月妊娠化验单上的信息,化验日期是2015年5月2日,再过两个月就是7月高考,霍闻川由此得出结论:“李书月休学的原因应该是怀孕。” 姜银砚看着两个木头似的无头假人,“李发平和周琦芬恐怕对这个女儿不是太好。” “找不到李书月的日记本,我们还是破不了案。”郑暧身体禁不住地轻颤,情绪已经接近崩溃,“殡仪馆能找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找过了,现在连无头假人的身也搜了,我已经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找。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大家的情绪也都被郑暧感染,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确实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日记本。 眼见郑暧的状态越来越差,蒲耀很想说些什么,但他又不实在不善言辞,欲言又止数次才终于挤出一句话:“郑暧,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郑暧听到后更加崩溃。 蒲耀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 “小暧……”姜银砚想挽救一下现在的场面,张口之后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拍拍郑暧的肩,让她不要害怕。 “万一日记本早就被人烧了,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被情绪感染最严重的傅平湘提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猜测。 “拼图法则。”霍闻川不动声色地说:“迷案之地的每一桩案件都是一面拼图,证物则是图块,而图块只会被藏起来,不会被毁掉。” 听到这话,除开郑暧,余的三人都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 “汪……” 一声突如其来的犬吠瞬间击破夜晚的寂静,也令郑暧心如死灰。 姜银砚心里一个“咯噔”,“糟糕,我们没时间了。” 霍闻川面色沉肃地说:“我们现在必须回宿舍。” 五人当即往宿舍的方向赶。 在奋力疾跑的过程中,郑暧由于过度恐惧而致腿脚突然失力,当场以前扑的姿势跌倒在地,悲哭声瞬间逼停了已经跑到前面的四人。 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回郑暧身边,一左一右将她迅速扶起,继续朝前飞奔。 当五人刚刚来到楼梯口时,“汪……”,又是一声。 还剩最后一声,众人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奔上二楼。 “汪……” 在进入房间之际,最后一声犬吠宛如死亡宣告般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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