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砚心头一震,迫不及待地问:“那他有老婆吗?” “他没结过婚。”秦姐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回答也变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认不认识李……”姜银砚震惊于王齐东的个人信息,急于获求真相,脱口就要问李书月的事,却被霍闻川一下捂住嘴,摇头示意她不要着急,姜银砚这才冷静下来,囫囵咽回后半句话。 而这一瞬间的接触,姜银砚嗅到霍闻川身上有一股清冽的淡香,带着一丝初秋早晨山里的空凉,颇有些沁人心脾的舒爽,竟让她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留恋感。 松开姜银砚后,霍闻川礼貌地说:“秦姐,晚上如果有莲白,请帮我们炒个糖醋莲白。” 秦姐终于又挂回笑脸,“放心吧。” 走出厨房后,姜银砚忍不住问:“闻川,你用的什么香水?” 霍闻川偏头看她,“白山风,香水名。” “白山风。”姜银砚喃喃地念了一遍,“名字真好听。” 霍闻川唇角微勾,“好闻吗,阿砚?” 姜银砚将落到鬓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凑近霍闻川深深一嗅,“我不用香水,所以没什么心得体会,不过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我闻过的所有香水中最清新的一款。” “我很高兴。”霍闻川眼波里尽是如柳絮一般的温柔,要不是昨夜看到他对孙田动手,姜银砚恐怕要认为他没有任何脾气。 两人回来后,正在吃饭的三人齐刷刷望向他们。 傅平湘将啃到一半的鸡腿丢回碗里,随手抽出一张餐巾纸将嘴胡乱一擦,而后激动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打听到什么没?” 几乎穿墙的音量让姜银砚脑门心子直发疼,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生怕npc听不见吗?” 傅平湘自知有错,所以不敢还嘴,朝郑暧和蒲耀撇撇嘴,“姜姐姐好凶残。” 姜银砚没搭理他,坐下后就把王齐东未婚无子女的消息告诉了大家,眉间徐徐叠出一个淡淡的“川”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看几人在得知此事后均一脸愁容,已然失去食欲,霍闻川悠然地握筷夹菜,道:“饭菜剩太多会引起于我们不利的注意。” 话一出,四人连忙埋头吃饭。 一餐饭毕,满桌菜在五人的努力下已经所剩无几,霍闻川低头看表,还差十五分钟到一点,“我去跟秦姐打声招呼。” 姜银砚喝下碗里最后一口汤,“我们到外面等你。” 四人在外面只等了不到一分钟,便看到霍闻川从里面出来。 霍闻川刚走到门口,姜银砚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撞了一下,回头一看,见是傅平湘正昂首望着二楼,神神秘秘地说:“上面有人。” 闻言,三人连忙仰颈上望,看到二楼左边窗户的窗帘有轻微的摆动,但人已经不见了。 姜银砚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帘的摆动之处,问傅平湘:“看清楚是谁了吗?” “一晃眼就不见了,不过看身高貌似是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傅平湘视力极好,但那人躲闪得太快,所以他也没来得及看清。 郑暧端详一阵后见不再有动静便收回目光,揣测说:“可能是秦姐的孙女或者孙子吧。” “我们向周边邻居打听的时候可以问问秦姐家里有没有小孩。”霍闻川晚一步出来,没有看到窗帘的动静,但他从四人视线的一致上便知道有人的是左边窗户,他只抬头看去一眼,未以更多的观察。 蒲耀建议:“我们还是跟早上一样分成两组吧。” 霍闻川再次拿出那块备用手表给蒲耀,“我们分两个方向走,赶在四点钟之前回到殡仪馆。” 聚源饭店再往前三十余米恰好是一个三岔路口,两组人便各往左右而去。 霍闻川三人越往前走,路旁的房屋便越多,最后竟来到一处热闹的集市,有装着新鲜蔬菜的货担、卖鞋的简易摊桌、挂满衣服的铁架等等,赶集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明明是来打探消息,却被傅平湘硬生生走出一股逛街风,他高兴地左瞧右看,“咱们遇上赶集的日子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奶奶去赶集。” 对于傅平湘良好的心态,姜银砚感到哭笑不得,忙拉了拉他,“你是继续赶集,还是跟我们去办正事?” “谁说赶集就不能办正事了?”傅平湘理直气壮地反问。 姜银砚指着两旁一眼看不到头的货物,“那我问你,你有钱买吗?” “nonono,”傅平湘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动,“逛街的终极奥义并不是买,而是逛。” 姜银砚刚想说他胡说八道,却听霍闻川淡然开口:“你可以继续逛,我和阿砚去打听事情,结束后在这家茶叶铺汇合。” 说话间,霍闻川视线移向右手旁一家绿色招牌的茶叶铺。 “没问题。”傅平湘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后,当真有模有样地闲逛起来,观那情态,是十足的投入。 姜银砚有些无语。 “阿砚。”霍闻川唤她。 “怎么了?”姜银砚微微抬头看去,只见霍闻川的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诊所上。 霍闻川:“我们去那家诊所。” 诊所里现在只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坐在柜台后埋头翻看医书,时不时划上两笔,聚精会神到连两人行来面前都浑然不觉。 “老医生。”姜银砚含笑唤他。 老医生终于抬起头来,看到面前有两个人,便问:“谁瞧病?” 姜银砚拍拍霍闻川的肩,随后说出两人在门外商量好的托辞:“我哥哥昨晚在一家饭馆吃了饭,回去就拉肚子,现在还没好。” 老医生搁下笔,打量霍闻川,“以前有没有过?” 霍闻川坐在老医生对面的方凳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从来没有过。” 老医生把放在桌角的藏蓝色脉枕拿到中间,“把手放上来。” 把过脉又观过舌苔后,老医生问了一句似乎和症状毫不相干的问题:“小伙子,睡眠怎么样?” 霍闻川:“还好,只是比往常醒得早。” “每一处变化都是身体给你敲的警钟。”老医生收起脉枕,“年轻人,要多锻炼,少熬夜,不然老得快。肠胃没什么大问题,不用开药,这两天就尽量吃清淡些,最好是少油少辣。” 姜银砚担忧地问:“老医生,是不是饭馆的菜不干净所以我哥哥才拉肚子了?” 老医生:“饭馆当然赶不上家里的饭菜干净。” 霍闻川顺话便问:“老医生,你知道聚源饭店吗?” 老医生:“你们在那儿吃的?” “是啊,我们看老板娘一个人开店也不容易,还要养孩子,就想着去照顾她的生意。”姜银砚终于把话题引到目的上来。 老医生用手扶一扶老花镜,眼神怪异地看着两人,“你们看错了吧,那家没孩子。” 想起那两栋遮挡严实的窗户,姜银砚不禁一个心抖。 霍闻川略作惊讶,而后缓缓道:“看来是个误会,应该是邻居家的小孩子来串门,让我和妹妹误以为是老板娘的孩子。” 姜银砚紧接着问:“老板娘没结婚吗?” 老医生的回答让两人诧异无比:“她男人以前是给殡仪馆开车的,几年前出车祸死了。” 走出诊所后,姜银砚眉头紧锁,像是遇到疑难之事。 “阿砚,怎么了?”霍闻川关切道。 姜银砚看向他的眼睛,“闻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整件事好像越来越玄乎了。” 霍闻川辞气轻如微风:“我和阿砚有同样的感觉。” “算了,先不想。”姜银砚松松握起拳头,轻捶脑袋,“我们继续找人打听吧,希望能问出点李书月的事。” 两人接着往前走,目光最终锁定在一名正吞云吐雾抽旱烟的白发老叟身上,他面前放着一只竹背篓,里面装满烟叶。 姜银砚指着那位老叟同霍闻川说:“那个抽烟的老爷爷,看起来比医生的年纪还大,应该知道不少事。” 霍闻川微笑着回应:“就他了。” 姜银砚和霍闻川在竹背篓前蹲下,谁知那老叟只侧睨两人一眼便别开视线,理也不理。 姜银砚一脸懵,心情犹如吃了一顿莫名其妙的闭门羹,禁不住在心里嘀咕:这老头脾气真差。 “老爷爷,”霍闻川和气地问:“烟叶怎么卖?” 老叟根本不把两人当顾客,连说话都嫌弃麻烦,摆摆手示意两人走。 姜银砚脾气登时上来,一改之前在诊所面对老医生时的平和,冲口便是一通怒:“嘿,你这老头,送上门的买卖都不做,嫌钱多?” 老叟拿开烟杆,仰头吐出一口白气,而后对两人说:“两个青蛋娃娃买什么烟叶,这年头只有像我这样的老头才抽旱烟。” 霍闻川解释说:“家里老人两天前刚过世,明天要火化,他生前就好这口老烟,临终前还特地嘱咐我们把烟杆随葬,所以我和妹妹就想着来买点烟叶,明天烧给他老人家。” “挑吧,”老叟拿烟杆碰了碰背篓里的烟叶,“都是好叶子。” 霍闻川认真挑烟叶的同时,姜银砚开始套话:“老爷子,你给透漏透漏,那家白华园殡仪馆坑不坑人啊?” “做生意的,没几个不坑人。”老叟讲话直白,不拐弯抹角,正是霍闻川他们最需要的打听对象。 “逃不过您的法眼。”姜银砚心中暗喜,先赞美一句,再继续探问:“听长辈的一位朋友说有个在念书的小姑娘,常常过来殡仪馆帮忙,我们今天怎么没见着她人呢?” “你说的是小月丫头吧。”老叟擎烟杆的手缓缓放在膝上,“那是个苦命孩子,她爹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闻川一只手在满篓烟叶里穿梭,抬头问:“她去哪儿了?” 烟杆里的烟叶已经烧完,老叟在坐的石阶上就地磕烟斗,“得病死了。” 霍闻川追问:“您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吗?” “她爹妈说是得了什么癌症,治不好。”老叟声气蓦然一重:“癌症就是那要人命的阎王爷,谁得谁死。” 姜银砚不相信李书月是死于癌症,死因太过于自然,随即问:“那她父母呢?” 老叟:“没多久也死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得了癌症。” “您知道她父母叫什么吗?”霍闻川问的同时也不忘继续挑烟叶,一副诚心要买的架势。 老叟目光定住,像是在回想,片刻后摇摇头,“叫啥我忘了,只记得她爹姓李。” 姜银砚急切地问:“他们一家人跟殡仪馆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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