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过来十五,公孙黎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她打算去洗个澡,打开房门就看见池沼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房门口,睡着了。 池沼处于似睡非睡的迷蒙状态,迷迷糊糊间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人站在他跟前,吓得立马清醒过来。 睁开眼见是公孙黎,松了口气,立马起身询问:“你怎么样了?” 公孙黎:“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回房睡吧,不用守着我了。” “等你睡了,我再回房睡觉。”池沼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公孙黎东奔西走,累的很,这会儿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还不愿意先去睡。 池沼摸了摸自己,道:“不是说我和你同生共死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公孙黎:“生命共享,不代表其它也共享。我这是旧伤,只要找到仇人,杀了他,拿回我的心,我就没事了。” 池沼点点头。 等到公孙黎洗完澡回房后,池沼才打着哈欠,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阳光洒满庭院,透过玻璃门散落一地。 “公孙黎,还有多远啊?”池沼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汗。 望着几乎蜿蜒入云的狭窄石梯,池沼觉得腿肚子都抽筋儿了。 公孙黎抬眼看过去,眼里闪过几分怀念,随后垂眼,乜着池沼,道:“你年纪轻轻怎的身体这么虚,还不如我一个快两百岁的。” 池沼扭身指着爬过的长长的石梯,控诉道:“我一口气爬了半个小时,连口水都没喝,你管这叫虚?” 公孙黎微微一笑,身上一滴汗都没有,清爽的很,风吹过还带着几分树木的清香。 脚步轻盈,拾阶而上,周边的优美景色尽收眼中。 这样热的天来爬天阶山的,除了她俩在没有其他人了。 天阶山如其名,除了风景优美,最出名的还是这望不到头的石梯,狭窄蜿蜒,仿佛自天而下。 池沼直起腰,跟在公孙黎身后,她一身青色长裙几乎融入进周遭,斜伸过来的桃花枝桠,在她头顶,仿佛是戴着桃花发簪一般。 “这里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公孙黎伸手抚摸着绿叶,目光投向一棵腰粗的大树,“那棵树我曾经在上面坐了一整天,可以尽收山下风光。” 随着公孙黎的叙说,一副画在池沼脑海浮现——美丽的姑娘穿着长裙坐在树干上,一双玉足晃来晃去。 看着前来烧香求愿的香客,生活悠然自得,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山上的道士。 一个小时后后终于到达山顶,巍峨壮观的道观撞入眼帘。 池沼被震撼到了,虽然他以前在手机上看过天阶山道观的视频,可是和亲眼所见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别的。 震撼心灵的的,仿佛得到了净化的感觉是从视频里无法完全感受到的。 爬了那么久的石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似乎也不重要了。 他转身看向山下,突然生出一股渺小的念头。 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仙宫。 池沼:“站在这样壮观巍峨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公孙黎走到鼎香处,抬手点燃三炷香,插好,看着升起起的香烟,心中短暂的有过感慨,故人已逝,唯余景色同。 池沼上香后,看向道观正殿,道:“我看到网上的介绍,道观取名青松观的原因是初代观主认为,方外之人不可贪图享受,要时刻谨记身上的责任,所以取了这个普通的名字,是这样吗?” 公孙黎嘴角隐约可见笑意,道:“当然是假的。” “第一代观主,建立这座道观时,兜里空空,勉强搭了三间屋子,简陋至极。” “道观大会都没有资格参加,观小人少,其他道观不承认,受了气,回去后就立志要建富丽堂皇的道观,甚至,将这个作为观则第一条。” “至于观名,老观主抓耳挠腮,想了许久,也不知道取何名字,后来想到,他曾经路过一家道观,不仅建筑恢弘大气,更是香客如云,便直接取了一样的名字。” 池沼听完斟酌道:“初代观主真乃性情中人。” “居士,请随我来。”小道士和蔼有礼。 进了香室,里面有位年纪大约五十左右留着美髯的老道士。 老道士转过身来,克制着激动,上前,目光灼灼,声音都有些颤抖:“是公孙居士?” 公孙黎:"你就是这代观主?" 老观主很快稳住情绪,转身从木质柜子里拿出一本保存的很好的本子,本子封面是一棵茂盛的,充满生命力的参天大树。 公孙黎接过来,翻看,那里面竟然是关于她的。 看着再熟悉不过的笔迹,公孙黎有些惊讶,清崖小道士竟然留下了这个。 本子里写着,青松观的道士要一直护着她,像尊敬清崖一样尊敬她。 公孙黎想,他大约是怕她一个妖,在他死后孤身一人吧。 池沼扫了几眼,心中诧异,这个人竟然为公孙黎做到了这一步。 难怪,他提前打电话过来时,提到公孙黎的名字时,接电话的道士情绪激动了许多,仿佛,一直在等待。 原来不是错觉,是真的,一直在等着公孙黎。 老观主:"清崖小师叔在最后一页留有给公孙居士的话。" 公孙黎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望小黎有可归之处。 清崖,她化形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一个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的小道士。 老道士本以为这个本子永远也送不出去了,他的师父等了一辈子,临死前还叮嘱他要看好,等着本子的主人过来。 “你的师父是清知小子?”公孙黎还记得这个调皮的喜欢跟在她身后的少年。 老道士微微弯腰:“师父于四十年前羽化登仙。” 池沼听见一声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他侧过脸看着公孙黎,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想,她一定很伤心吧,重游故地,认识的人没了,只有陌生的面孔在这熟悉的地方。 公孙黎放好清崖留给她的本子,道:“我要看看藏书阁中的《天元经》,方便吗?” “公孙居士要看自然是可以,只不过——”老道士苦涩又羞愧的低下头,觉得无颜面对她,“公孙居士信任我观,将《天元经》交由我观保管,我观有负所托。” 池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只见公孙黎面上并无意外之意,似乎已有所察觉。 公孙黎:“《天元经》丢了多久了?” 老道士:“九十七年了。我们一直在找,却没一点消息。仿佛偷走《天元经》的人只是想偷走它,非常奇怪。” 公孙黎摇头:“你错了,偷走它的人早就利用《天元经》修炼邪术害人了。” 老道士惊讶:“这,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 老道士愧疚的不能自已,这么多年,他们竟然丝毫不知。 池沼立马想到他们在云南遇到的事,问:“剧组的事是这个《天元经》?” “我也是觉得眼熟,不过与我所知的《天元经》有很大的区别,估计是偷《天元经》的那个人天赋一般,所以才学成了四不像。” “好好的《天元经》竟然成了夺人性命的邪功。” 离开天阶山,山下倒是热闹,沿街商铺车水马龙,客人络绎不绝。 就是爬山的人不多。 “那是不是就是老观主说的青松观的酒楼?”池沼指着一家招牌上写着“青松酒楼”的三层楼道。 二人在酒楼吃了一顿满意的饭菜后才离开。 “也不知道老观主能不能找到贺情。”池沼是知道公孙黎要做什么。 公孙黎正想回话,池沼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前女友。 他不想接,既然已经分手了,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可是毕竟在一起三年多,很难做到冷漠。 担心她打过来是有什么事,看了一眼公孙黎还是接了。 “落君,有什么事?” 公孙黎饶有兴趣的余光看着池沼拧着眉头,不知道手机那头究竟说了什么,他的表情莫名其妙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在一起的时候,你管着我去哪儿,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希望你能记住。”池沼不明白赵落君怎么在短短三年多就变了一个人的。 池沼挂了电话,几次看着公孙黎欲言又止,可是公孙根本就没有开口问话的意思。 终于还是池沼自己憋不住,主动开口说了他和赵落君的情史。 “当初我和朋友在一起吃饭,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被街边流氓缠上,正好我看见了,总不能不管吧。” “一来二去的就这么认识了,刚开始的时候吧,落君是真的温柔体贴,也爱笑。” “谁知道在一起没多久之后吧,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时不时闹失踪,就是管着我不让我去盘龙区。” 说着说着他就奇怪起来,究竟为什么落君不让他去盘龙区呢? 以前他无所谓,世界这么大去哪里玩不是玩,不去就不去吧,女朋友的话还是要听的。 可是自从她突然提了分手,连个理由都不给,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到住的地方去找人,连房子都退租了。 “你是说你前女友不让你去盘龙区?理由是什么?”公孙黎问。 池沼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清楚,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大概是以前在那里有过不好的回忆吧。” 这话他说的有些心虚。 “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公孙黎觉得不会这么巧的,这个赵落君不让池沼去盘龙区,而她却正好被封印在盘龙区,又那么巧,池沼的血解开了她的封印。 如果一个是巧合,两个就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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