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明媚粉红的朝阳的升起,将黑夜击碎。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日光刺目,有德揉了揉眼睛,又闭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诶哟!”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酸疼的很,有德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有黑色的披风,一瞬间有些失落。 同时委屈涌上心头,没想到玄墨居然玩真的,让她写了整整一晚上,手都抽筋儿了,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有德眨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去查看自己写的东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松了一口气。 打算将这厚厚的一沓纸塞进怀里,然后偷偷离开无极殿。 身后传来几声咳嗽,有德吓得手一抖,差点儿将手中这些纸掉下去。 玄墨玩味的看着她这副胆小懦弱的样子,语调丝丝上扬: “大祭司这是要去哪儿?” 有德缩着头,嘿嘿一笑:“那个…那个…人有三急,我去外面解决一下。”说着,便要朝着殿外跑去。 一只温热的手揪住她的后脖领,有德不得不打了个寒战。 “怀里的东西是什么?难不成大祭司从孤的无极殿内顺走了什么东西?” 潮湿且温热的气息洒在有德耳畔,逼得她身形一颤,鸡皮疙瘩掉满地,同时还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有德不自在的移远了些,目光移向那张黑色的面具:“没有,我不敢。只是没用的废纸,真的!” 玄墨松开手:“既然只是废纸,那便叫赤羽扔了就是。你..同孤一起去个地方。” “啊?”有德眨眨眼。 下一刻,玄墨右手轻挥华光浮现,一副金光卷轴在半空缓缓展开,里面山川河流,青绿谷新。 仔细瞧过去,还有人画走动,街道繁荣。 有德还来不及问这是何物,下一刻怀中纸张便被抽离,画中一股耀眼的光茫,连带着吸力将她整个人收了进去。 “啊啊啊……” 天旋地转,有德感觉自己好似浮萍一般无所依靠,只能任由摆布漂流。 下一刻,双脚落到实地,有德脚一软,踉踉跄跄,差点儿跌倒。忽然,耳边喧闹声不止,她甩甩头,定睛一看,不由得傻了眼。 面前是一座奢华气派的宅院,黑瓦红墙,朱门金鎏,黄金支撑的匾额上金灿灿的写着两个大字,墨府。 有德有些慌乱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府邸的大门前,左右两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喧闹街道。 “这是…画里?”有德咬着唇,还不清楚如今自己的处境。 街边食物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尖,又让她产生了质疑,难道画里的食物也会有味道?还有,玄墨去哪儿了?他不是说跟他一起一个地方吗?人呢? 正当她想要理清思绪时,面前厚重的朱红色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个婆子先冒出头来张望。 目光落在有德身上,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我?”有德指了指自己,慢慢朝着大门走去。 那婆子眉头紧皱,浑浊的眼神中透露出不满,直接跨过门槛,一把抓住有德手,用力将人扯了进去。 “你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陈老四家的闺女,我才懒得费心费力给你找活儿计?脚步快点,我先带你去见见主子!” 有德被这婆子拉着走,听的一脸狐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陈老四家的闺女? 这府邸大的很,一路上的假山流水,竹林花圃应有尽有,而那婆子的嘴也没有停过,一直叨叨没完。 有德也从她口中得知,自己在这里是陈老四的闺女,而这婆子跟陈老四是同乡,又沾亲带故,她在墨府当差,是个小管事。 陈老四便央求她给自己闺女找个活计,这才有了开口那一幕。 有德走在那婆子身后,觉得有些好笑,这跟浮生门好像没多大的区别,自己这是又干起老本行了?关键就在那幅卷轴画卷,玄墨在搞什么鬼?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 “就是这儿了,一会儿你要听话乖巧些,有点眼力价儿,别跟个傻子一样。主子不喜欢聒噪的丫头,明白吗 ?” 有德看着面前这座跟无极殿大差不差的殿宇,瞬间了然于心,这才开口说了她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 “是,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伺候主子!!” 说着,便挎着步子推开了那扇大门。 正堂背阴,光线有些暗沉,紫檀香木的软塌上慵懒的半卧着一个人,身上穿的不再是单调的黑色,而是一身薄缥色的短打练武服。 黑中带着浅棕的头发用白玉冠高高竖起,一张棱角分明,刀削斧凿的脸带着些艳色大大方方的呈现在有德面前。 那双眼睛,不再是金褐色,是夜色下漆黑一片又泛着粼光月水河畔。 “主子,这就是新来的丫鬟。”那婆子上前笑着讨好。 低沉的声线轻轻‘恩’了一声,目光投向有德身上,带着玩弄。 那婆子连忙拍打着有德的背后,训斥道:“见了主子还不快快行礼问安。” 好疼!有德不满的瞪了那婆子一眼,忍着气,看着软塌上的人,咬牙切齿道:“尊上,您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玄墨并不回答,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刘婆子:“这就是你新找的丫头?” 刘婆子一个蛮力拉着有德便跪在了地上,慌忙解释: “主子,这丫头是乡野来的,没规矩。脑子也不好使,您等我调教她两日,一定把她教好!” 有德被刘婆子这一扯,重重的跪在地上,膝盖疼的厉害。她下意识就像甩开钳制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小了很多,根本挣脱不开。 她立马看向玄墨,发现他嘴角勾起了浅浅笑意,讽刺意味浓重。 “算了,我还是亲自调教吧!她如此没规矩就去浣衣房洗一百件衣裳吧,磨磨她的性子!”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有德不服气的辩驳。 “二百件!” “你有病吧你……” “三百件!” 有德闭上了嘴巴,盯着眼前笑意盈盈又有恃无恐的那张脸,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好!你要玩是吧!那老娘就陪你玩! 刘婆子直接将有德拽了出去,玄墨看着她被推搡的背影,笑意不减。有德也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里面的皆是较量。 “把你那身脏衣裳换下来,我可真是倒了霉,要不是看在你爹陈老四的份上,你这样的性子,打死我都不会弄进府里!” 刘婆子絮絮叨叨的抱怨着,把一身淡紫的衣裳扔给有德后,便走出房门。 有德接住衣裳,看了看这间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没人住。 她坐在妆奁前,脱下身上鹅黄色的衣裳,从铜镜的照映下看见自己的脸,啧啧…早上连脸都没来得及洗,还有眼屎嘞,鼻尖还有墨渍。 “他娘的!!”想到自己刚刚以这副尊容出现在玄墨面前,还不知道他怎么消化自己,又或者他就是故意的。 不过,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视线下移,有德愣住,镜中人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脖子,伤痕呢?昨晚的伤痕呢? 她试着发出声音,并不沙哑,却发现嗓子不疼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门外传来刘婆子的催促声,有德脱下鹅黄色的裙子,看着上面的墨渍,这就证明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而进入这个画轴中的也是自己的身体。 除了被压制法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那么这伤是谁帮她治好的呢?有德噙起一抹笑。 “陈老四家怀你的时候是不是吃错了保胎药,怎么这么墨迹,天都快黑了。诶哟,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你这个傻……” 刘婆子还在骂,就见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娇俏动人的女子穿着浅紫的丫鬟裙,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您老别生气,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咱们走吧!” 刘婆子撇撇嘴,没想到这丫头收拾干净长得还不错,也没再继续骂下去,领着她到了浣衣房。 看着随意扔在地上,堆积如小山的脏衣裳,纵然有德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抽了抽嘴角。 “快洗!这也是你活该,这张嘴不知什么雄心豹子胆儿敢对主子不敬,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洗不完不许吃饭!” 刘婆子将木桶,皂粉扔在地上,便扭着肥臀施施然的离去。 这院子不小,却连半个阴凉处都没有,烈日当头晒的人睁不开眼睛,有德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似拖着认命的步伐走向水井旁,拿着两件脏衣裳便挥动棒槌就开始干活儿,头顶烈日,汗水不断的冒出。 眼见着晾衣的麻绳上已经有了十几件衣裳,有德垂下眸子,闪过一丝狡黠,随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来,反倒是靠在一个坚硬又温暖的怀抱,有德睁开眼睛,笑道:“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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