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郝四娘带着霍懋去扬州城中闲逛,正巧遇见街边杂耍,两个人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还没过半刻钟,就有两个人冲进人群,其中一个穿着锦衣长袍的贵公子,尤其激动,一把抓住霍懋的手腕,竟然眼含热泪。 他们二人的举动引起周围人的关注,郝四娘立马站出来斥责:“你们做什么?大庭广众的抢人?” 她只见那贵公子看见霍懋一脸的激动,一滴清泪落了下来,眼睛不敢从霍懋身上移动半分。 郝四娘见状还以为这人是个疯子,捋起袖子就要把霍懋抢过来,却被贵公子身边的侍从拦住: “你是谁?敢动我家公子?信不信我把官府的人叫过来把你抓走!” 郝四娘眼睛一眨就开始飙泪撒泼,惹得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霍懋也正贵公子手中挣扎,一直说着:“我不认识你,你是谁?放开我!”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官府的人真的来了,带头的还是扬州知府。 郝四娘本还想着据理力争,却听到他们言语之中提及了已经失踪大半年的九皇子,她回想起时间线,心猛然一沉,趁着人多眼杂,拼了命的逃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别骗我,这要是追究起来…..”郝四娘颤抖着声音说道。 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起身:“快!咱们得快跑,万一他们追过来怎么办?就算咱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许也会被按上个什么罪名,阿牌呢!快!收拾东西!” 说着,便立马跑回了房间,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有德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在扬州城,霍懋瞧不见郝四娘的身影,彻底慌了,疯狂的拍打着面前的李怀安: “我不认识你,你走!你走!我要回家,我要找小德,你放开我……” 李怀安满眼的不可置信:“是我!阿懋,你怎么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到底怎么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身着灰衣头戴斗笠的人正默默注视着一切。 眼见着百姓都聚过来看热闹,已经堵的水泄不通,扬州知府只能凑到李怀安耳边低语几句,随后一个府衙一掌击在霍懋后颈,人随后便晕了过去。 人群中带着斗笠的男子,见霍懋被人背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才转身朝着城外走去。 “李怀安已经把人带到扬州的宅子里了。”阿牌压低了声音。 有德收拾着包袱点点头:“那就好,去收拾东西吧!咱们也该走了!” 夜幕降临,等到大批官府的人搜到这里的时候,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满柜子的胭脂。 扬州知府的宅院中, 阁楼之上,李怀安看着被打晕过去的霍懋,对着大夫问道:“怎么样?” “殿下并没有大碍,只不过之前….后脑应该受过很重的伤,也许忘记了很多事情,再加上方才情绪激动,血脉气涌,这才迟迟不醒。” 大夫收回了号脉的手,行礼告退,转身出了房间去熬药。 扬州知府沈季知看着躺在床上的霍懋:“李公子,如今九皇子已经找到…不知咱们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李怀安背着身,声音有些低沉:“可寻到九皇子口中那户人家了吗?” 沈季知有些羞愧:“官兵赶到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没了踪影。不过听邻近铺子的人说,里面除了九皇子,还有二女一男,那个男的…脸上常年带着面具。” 面具?李怀安忽然扭过头来,面容严肃:“把那些人带回来,我要亲自问一问!” 半个时辰后, 绸缎庄的老板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男的叫阿牌,女的叫郝四娘,另一个不知道名字,不过长得年轻漂亮。” 李怀安拉开床上的帷帐,指着霍懋问道:“那你可曾见过他?” 女人身子向前探了探,眯着眼睛瞧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这几日郝四娘带着他去街上,我瞧见过两回。哦,我想起来差不多几个月前,有一回半夜我瞧见那个叫阿牌的和一个女子,他们推着车,车上的人好像就是他。” 李怀安眉心紧皱,反问道:“什么意思?” 女人被他威严的语气吓的声音更小: “除了郝四娘天天开门做生意,大约得有半年时候我没有见过剩下的一男一女。两个月前那个深夜,才见他们回来…..” 此刻的李怀安几乎可以确定,在西北的时候,那间山中唯一的一家农户就是他们!当时霍懋就在他们手中,可惜自己没有早早察觉出来,这才白白耽误了这么久。 一股被愚弄的恼怒涌上心头,李怀安阴沉着脸,挥手让女人退下去,没错!在西北的就是他们!!! 李怀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旁人耍的团团转过,也许霍懋就是被他们所掳去的!想到这里,他一拳打在桌面上,手指骨节处顿时变得乌青。 “别让我抓到你们!不然……” 霍懋醒来的时候,天色还为大亮,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陌生华美的房间,床头边趴着一个人,立马跳下床,想要逃走。 趴在床头的李怀安听到动静立即醒了过来,大喊:“阿懋,你醒了?你别怕,我……” 霍懋疯狂的摇着头,他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个人,他如今只想回家,只想见小德: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放走我吧,求求你放我走!我要见小德,我要见小德……” 说着,便抄起手边的东西重重的超地上砸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殊不知这么一摔,反而让霍懋生出几分恍惚,因为他自小一生气不如意,便喜欢砸东西。 而李怀安心中又悲愤又痛恨,一想到霍懋口中的那个小德就是害他失踪大半年的罪魁祸首,自己还被其玩弄于手掌中,就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可是如今,他生怕刺激到霍懋,只能耐下性子: “阿懋,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只是一时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了。你先冷静一下,别伤到自己,好吗?” 然而如今的霍懋根本听不进去,尽情的发疯,好像这样才能让他稍稍好受些。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让人将霍懋打晕,这场闹剧才堪堪收场。李怀安看着地上满地狼藉,疲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扬州知府沈季知走了进来,小心的绕过满地的碎瓷片,这些大多是他多年来的珍藏,本想着在九皇子和李府公子面前卖个好,没想到…… 不过他倒是也不心疼,因为单是找到九皇子霍懋这一点的功劳,圣上不会亏待他,李元途丞相更不会亏待他。 看着李怀安满脸无奈的样子,沈季知开口道: “李公子,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九皇子如今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控制,扬州的大夫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是能早日赶回京城,让太医瞧瞧,是不是更好些?” 他如今只想着在中年再升一升,还是下半辈子和子孙的荣华富贵,所以赶紧送霍懋回京才是正经事。 至于李怀安的想法,他也明白,想找到导致霍懋失踪的罪魁祸首,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 果然,李怀安立马抬起头:“掳走九皇子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找到,我怎么能走?” 哼?人家早就跑了,去哪儿找?当初朝廷将整个大齐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霍懋的踪迹,可见这几个人的本事。 不过沈季知并没有明说,李怀安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孩子,对付孩子容易得很: “李公子,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如今找到了九皇子,便不应该节外生枝,快快的赶回京中才好,万一消息外露,有人想……害九皇子,那咱们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季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当初大肆搜寻霍懋时,李元途给他们下面这些人的命令是要用心搜查,可是以六皇子为首的刘妃,和以十皇子为首的贤妃,却要他们放水。 这哪个都不敢得罪,还好那时候没找到,不然真是难做。 可如今既然找到了,沈季知就绝不会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毕竟出了什么事儿,还有李怀安在,李怀安就代表了李元途。 如今纵然六皇子和十皇子势力渐起,但李元途在朝中的地位,依旧无人可撼动。 看着李怀安还心有不甘,沈季知肃然: “公子,那些人再坏,可是您瞧。九皇子这不是好好的,没被打,没被骂。可京城那边有多少人已经等不及了,所以这事儿暂且搁置,先回去保住了地位,才是头等大事啊!” 李怀安垂下眼眸沉思,他知道这话说的没错,霍懋出事之后,六皇子和十皇子就开始拉拢朝臣,势力越发壮大。 李家要么从中再选一位皇子,要么就任人宰割,只有霍懋重新回到京城,才能让李家从困局脱身。 “好,让人备马车,今夜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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