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笔巨款给苏秋实家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要知道,他们家这么多年积攒的积蓄也就十两多点,现在一下子手里的钱翻了数倍。 众人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花费。 田地的话,他们家的田已经很多了,再多也种不过来,而且村里也没有谁家要卖地。 这就导致他们一家子虽然有钱了,好像又和平常的生活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苏秋实心中早就有目标,她想要制作一台打谷机。 为了让自己更具有说服力,她甚至拉着苏冬生做了一个模型出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个打谷机?” 苏父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模型。 他将模型侧面的踏板小心按下去,中间的木桶瞬间飞速旋转。 只一眼,苏父便明白了这个打谷机的用处。 苏秋实点点头,她早在记忆中就发现,家里的稻谷收割时采用的脱粒方式非常传统。 就是将稻谷拿在手中对着木桶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用力摔打,以此来给稻谷脱粒。 这种传统的脱粒方式非常耗费体力和时间,可在这个时候是最普遍的脱粒方式。 割稻谷本就耗费体力,摔打也要用力摔下去才能将谷粒脱下。 往往一天下来,回到家的众人连筷子都拿不起来,最后只能用勺子吃。 苏秋实做的脚踏式打谷机受限于材料,滚筒上的击齿用拱弧形的铁丝击齿达到的效果最好。 一千钱能买到二十五斤的铁,制作一台脱粒机需要大约三十斤铁。 她一直愁该怎么挣到这么多钱,现在烦恼一下就解决了。 脚踏式打谷机在后世很早就淘汰了,人们用上了更加快捷省力的机械工具,甚至是联合收割机。 不过对于这时候的他们来说,脚踏式打谷机已经非常好用,堪称是神器。 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铁。 好在本朝对于铁的限制不高,只要不是打造兵器类的都好说。 不过用铁量太大的话还是会查。 做击齿用的铁量不算很多,镇子上也有铁匠铺子,这给苏秋实省去了许多麻烦。 这台打谷机采用齿轮来带动中间的滚筒运动,不需要链条对苏秋实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但铁是必须用到的材料,这个只能靠苏父了。 “制作这个击齿需要大量的铁,其他的都能让木匠帮忙完成。” 苏秋实和苏父解释。 “还有大约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秋收的日子,咱们得尽快把这个打谷机做出来,到时候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 收麦子、谷子的时候最怕下雨,很多时候都因为工具不够好用导致错过抢收时机。 这个打谷机就能极大弥补这个缺点。 “这个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找镇上的铁匠做。” 苏父兴奋的抚摸着模型,手指一直不停地按动踏板使滚筒转动,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他太知道这个东西对于种地的人来说有多重要,可惜现在已过了正午,时间不够他来回。 “那我就放心了,这个模型也给爹了,剩下的都由你来弄吧。” 苏秋实直接将东西交给苏父就打算走人,却突然被叫住。 “幺儿等一下。”苏父喊住苏秋实,有些疑惑。 “这个东西你是自己想的?” 他记得家里的书好像没有说这些东西的。 “是我自己想的,就是突然脑子一灵光,然后就想出了这个,再琢磨琢磨就做出了你面前这个。” 苏秋实淡定回答。 这种东西没办法借着家里的书作借口,因为根本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书。 曾祖母当初默写出的书有许多,有诗词、策论、游记等杂书,偏偏就没有关于农事方面的。 她们家认字的大多都看过,也对内容有些印象,所以这部分的内容就只能归于自己的思考。 苏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幺儿你是咱家现在脑子最好使的了,这么好用的东西都能想出来。” 他朝两人挥挥手,然后就继续摸索着打谷机的模型,要不是只有一个,估计他早就拆掉了。 剩下的事情用不着苏秋实操心,她继续将精力花在种地上,毕竟民以食为天。 她家屋子前的菜地全都被她用上了自己堆的肥,另外还有蚯蚓液体肥和蚯蚓土也用的有,平时还不忘施加叶面肥。 这导致菜地里的蔬菜长势旺盛,叶面又宽又大,颜色翠绿,菜梗十分粗壮,和别家的一比形成极大反差。 相应的野草长势也很好,为了不影响蔬菜品质,她过一周左右就得除一次草。 老苏头在地里干了几十年,每天都要从家门过,菜园子的变化他也发现了。 某天就好奇的问了苏秋实,她便将自己做了哪些东西告诉老苏头。 让苏秋实惊讶的是,在她说完第二天老苏头就在屋子旁边挖了个坑用来发酵粪肥,可以说行动力惊人。 堆肥池子在之前温度不算很高的时候还好。 现在温度升高,池子里的粪肥还没有腐熟,发酵的粪肥味道四处逸散,臭气扑鼻。 哪怕老苏头盖上了厚厚的稻草仍然能透出来,飘得到处都是味道。 一时间,村里人从附近路过的时候都是捂紧鼻子跑着走。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香飘十里”了。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可算是一种煎熬。 这天,终于有邻居上门抗议了。 “老苏头你家是咋回事,茅坑用了没盖起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睡觉梦里都是一股子味儿!” 冯大爷气呼呼的站在院子边上吼道。 “我媳妇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你必须把这个事情给我解决了!” 冯大爷是方母手帕交孙大娘的公公,两家住的很近,平时往来频繁,关系亲密。 这几天的风从苏家吹向冯家,自然也将这粪肥发酵的味道吹了过去。 老苏头乐呵呵打开门,冯大爷哼了一声背着手缓慢走进来。 他眼睛盯着苏家的菜园子,神情复杂,羡慕中略带一丝嫉妒。 “你家这地里的菜种的不错嘛,没想到你个半吊子居然能把这田里的庄稼养成这样。” 老苏头笑眯眯回答:“主要是咱家的肥用得好,把土地养肥了种出来的东西自然长得好。” 冯大爷挥挥手,“你家这么大一股味,你自己闻不到?” 他一脸疑惑看向老苏头,很是不解。 老苏头满脸无辜,“咋闻不到,我当初也没想到弄的这个粪肥味道会这么大。” 他当初就是脑子一热就弄了,也没想过温度上升后会这么大味。 冯大爷家闻到的气味都是稀释过的了。 苏秋实他们自己人才是最难受的,鼻子已经被熏的差不多失灵了。 这阵子她一改以往的死宅,早上吃了饭就出门了,绝对不要在家里呆着! 冯大爷瞟了两眼苏秋实家的菜园子,想了想,直接问老苏头。 “你家菜长得这么好和你做的这个粪肥有关系?” “对啊!” 老苏头很干脆的回答了,一点都没停顿。 冯大爷也毫不见外。 “你那个粪肥咋做的,给我说说,我回去也弄一个。” 老苏头便将方法和他说了。 他用的堆肥方法主要通过将秸秆、杂草、泥、生活垃圾等与动物的排泄物混合腐熟而成。 虽然现在味道挺大,但腐熟完成后反而会有股泥土的清香。 “不需要把这些放牛圈里让牛踩一踩?” 冯大爷还是有些犹豫,大家现在都用的踏粪法,老苏头这法子能行吗? 老苏头不乐意了,没好气道:“你看我家这菜园子,再看看我家的稻子,是不是长得特别好?” 冯大爷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好像是这样子,那我回去也弄一个试试,正好麦子收了后我打算种上粟米,正好试试这法子得行不。” 鉴于两人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老苏头将苏秋实和他说的各种注意事项都细细说明,倒是让冯大爷很感动。 不过他还是感到奇怪,当初他遇到老苏头的时候,他可是大少爷一个,连麦子和杂草都分不清。 如今怎么突然晓得这沤肥的法子了? 想到他就问了出来,老苏头也如实回答。 “是我家三丫头琢磨出来的,这丫头脑子灵光,总能想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冯大爷瞬间恍然大悟,难怪呢。 “那行,我这问题也解决了,就不在你这里耽搁了,不用送。” 冯大爷说完就潇洒离开,头也没回一下。 “我就知道肯定是来套话的。”老苏头嘀咕道。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一是两人的交情好,只是堆肥的法子而已,算不上啥,再者三丫头也说过可以告诉其他人。 嘀咕完他就转身去屋后面看蚯蚓液体肥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老苏头早就发现这东西的妙用,每天都得去看两眼。 不过现在田里的农作物都快要成熟了,用不太上,他也只能惋惜着将液体肥放在容器,等后面粮食收完了再拿去肥地。 苏秋实一直在等打谷机的消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田间的麦子由青色变得枯黄,马上就得收割了。 她心中焦虑的情绪变得越发浓重。 终于,在收麦子的前一天,苏父将做好的打谷机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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