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已被打通,陈霜儿进出也方便许多。 她端着饭菜,带着两个小孩去李无殊那。 甫一进了内门,李无殊正躺在木床上,想挣扎着起来,靠在床头上。 陈霜儿见状,连忙制止,将饭菜端着放置一旁,说道:“我来帮你。” 李无殊本想回绝,又觉自己回绝略显矫情。 他想顾虑着陈霜儿有夫君,虽然这夫君早早地就离开了永安郡,多年未归。 但他自己又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他躺在床上,似乎变拧巴了许多。 陈霜儿倒是不知道李无殊的想法,她伸出双手用力地又轻柔地将他扶起来,燕舞见状抓着棉枕塞在李无殊的腰间。 骆云则是端来一方大木凳子,靠在床边,又将一旁的饭菜端了过来。 至此,护工小分队终是停歇下来。 骆云坐在一旁扒拉着饭碗,边吃边问:“陈祖母怎的不同我们一起过来。” 陈霜儿答:“两个家,我们都过来了,总要留一个人守那个家呀。” 霜儿姐姐的语气柔柔的,碗中的饭菜香香的,骆云望着同样埋头吃饭的燕舞,小声嘟囔:“要是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就好了。” 他年长,所以清楚他是被好心人收留的。 住在破庙里,不得安饱,但他谁都不欠。 住在这里,他吃饱喝足,还穿上了新衣服,但他欠了恩情。 燕舞支棱着圆圆的小脑袋,从饭碗里抬起头,语气诚恳又:“可是阿哥,我阿姐没有救出来。” “也不知道我阿姐有没有这么好吃的。” 说完她又埋头吃饭。 陈霜儿知晓这笼鸟能逃出来属实大运,而燕舞年纪又小,什么事暂且不懂也无人教导。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同她说明,她的阿姐,可能很难被救出来。 她们也不过是很普通的普通人。 “你叫何名?”久违开口说话的李无殊,刚那一瞬才瞧清这小姑娘的模样,颇为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燕舞放下筷子,用手帕轻柔地擦了擦嘴,又整了整她那并不算凌乱的发髻,理了理衣裳。 双手娇俏地勾着,眼神也不像先前那般空洞纯真,溢满了不符合她这张稚嫩脸庞的媚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慢慢地跪了下去,而后半跪着往前跪进,直至近了李无殊的床榻处。 她掐着嗓子,柔弱唤道:“大人,奴家唤作燕舞。” 诡异的娇羞感在她的脸上浮现,而那故作娇软的嗓音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 李无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措地望着陈霜儿,希望她能解围。 陈霜儿丢开碗筷,抱着跪在地上的燕舞,掐住她的腰身,脸色严肃,眼神里却带了怜惜。 她紧紧地紧固着燕舞,让她站直。 她不想让她再跪下去了。 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不能变成那样的人。 燕舞有些不解,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嗓音:“霜儿阿姐,大人说了,我们遇到男子都要这样做的。” “若是不做,要吃鞭子的。” 燕舞越是认真解释,陈霜儿心中的怜惜便是越加深几分。 李无殊看着这小女孩想到了那日解救的女子,心中一颤,莫不是——那个女子就是她的阿姐。 对了她说她有个妹妹,五岁的妹妹。 莫非——莫非——? “燕舞,你年方几岁?你阿姐叫何名?”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燕舞受制于陈霜儿的禁锢,没有再跪下去,却仍然习惯性地掐着嗓子回答道:“奴家今年五岁,阿姐叫莺歌。” 不待李无殊继续问,她反而继续说:“大人若是想要点阿姐,只需三十两——” 陈霜儿捂住了燕舞的嘴,想让她别说了。 可李无殊却示意松开,他继续问:“你这地方在何处?可否告知我?” 燕舞摇了摇头,娇笑:“大人莫拿奴家寻开心,大人经人引荐而来,自是晓得咱们这里的规矩的。” 李无殊的眉头紧蹙,这些话都是燕舞经过长年累月的教导才形成的回答。 笼鸟哑雀本就非明面上,先前救出来的姑娘们大多都没了其他的记忆。 她们从十三岁开始就会被关在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靠着“恩客”过活。 燕舞才五岁,说不定再激一激,能想到别的线索出来。 “我问你,你可知大人长什么样?” “奴家不知,只知大人路过我的时候,总会铃铛作响,大人身上还有一种异香。” “异香?哪种异香?” “奴家——有些臭又有些香。恕奴家无法形容。” “你可知大人从而来?” 燕舞睁着双眼,似是在回忆,可是怎的也想不起来那句话。 李无殊继续刺激:“燕舞,你好好想想,说不定,我们能救出你的阿姐。” 燕舞听闻后,不由得伸手敲了敲脑袋,痛苦得很,可眼睛一直在闪动。 “京——青——江——” 堪堪憋出三个字,而后泄气,肩膀耷拉下拉,干巴巴地委屈道:“大人有好多,我们都要叫他们大人。” 李无殊心中一沉,京——京华城?青——青槐州?江——江谷州? 这三地看似分散,实则离永安郡都不太远。 永安郡隶属青槐州,却又与江谷州相邻。 更莫说京华城与永安郡的联系,若江谷州要去京华城,必定要途径永安郡官道。 他心里有了一个极为胆大的猜想,望着天边颜色,只能待梁疏淮先回来再说。 - 回来的路上,宋令月一言不发。 梁疏淮默默跟在后面,他不敢说话,怕贸然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也不愿多问,怕担忧扰乱了她的灵感。 他低垂着眼,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墨发还是先前那样的发带扎着垂髻,圆润的耳垂上也没有戴耳坠。 赚了钱,给所有人都新添了物什,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明明还是刚及笄不久的小娘子,可她的肩膀上却担起了弄珠玉和他们一群人。 他也同岩三那样好奇,宋令月的琉璃到底从何而来。 明明,她每次拿出琉璃饰品——总是从她的房间里——房间里却并没有其他材料和机器。 但他却不曾像岩三这般打破砂锅问道底,他想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答案。 “阿淮。” 宋令月在前头轻声唤他。 他整理好思绪,加快了脚步,与她并肩。 “央央儿,怎么了?” “我觉得,我做得不对。” “不管是从样式还是包装,我都一直遵循着咱们现有市场的反馈。” “罗公子说,大家不喜爱。” “我想是的,我这样的琉璃不过是替换了材质是金银珠宝的饰品罢了。” “薄利多销和高端线的确起了作用,但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琉璃饰品是因为价廉,所以他们优选且只能选它,而对于贵族而言,他们看重的是琉璃的新奇,所以他们会在众多材质的饰品里添上它罢了。” “可是,现在大家都说你的琉璃很奇妙呀!花簪有花香,雀簪有鸣叫,这可是旁的都没有的!” “这就是我的特色,但并不是琉璃不可替代的唯一理由。” 宋令月冷静答复。 梁疏淮不是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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