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时空,黎念就一直很好奇自己穿越的原因,但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有系统、外挂能告诉她真相,她便以为自己的穿越是无因无果的偶然事件。 直到她翻开这个小册子,从一页一页的图画里逐渐明白这是哪个人画给原身的生活百科,教学了穿衣吃饭喝药上厕所全过程,后半本格局打开,开始解释时间和方位的概念,而后是一张地图。 地图右下角被圈起来的地方写着南雍,标着笑脸和房子,四周分别是居中的明夷、巴罗,靠上的北雷和一团混沌,靠左下的钟戎……地图最上是标题:大境。 乍看这张地图也不能让黎念联想到什么,直到她往后翻,瞧见了绘图者对每一个国家的详细形容: 南雍是王座上一个女子一个男子,对应君原提到过的女国主和定国公之子;明夷是秤杆和花;巴罗是麦子和神幡;北雷是交叠的剑和缠绕它们的鬼面;钟戎是水面上的金子和水面下的荆棘。 画是抽象的,离开当时的讲解难以还原;文字就简单明了,绘图的人像是怕自己遗忘,为它们添注了零星的故事名和人名,旁边还额外用彩墨填了不同的数字,数字被圈在一个个竖框里,像一串目录。 黎念就是从那些文字里意识到它们都很眼熟,她甚至能从被毒哑的傀儡帝王、轮椅将军、疯王等关键词里想起一点对应的单元故事,通通很像一篇她大学看过、现在绝对会被网盘屏蔽的古早NP文,去年元旦她失眠的时候还曾经把它从浏览器下载文件夹里拖出来打发时间。 她对这篇文有印象并不是它写得有多好、多活色生香、多剧情硬核。 相反,黎念曾经发朋友圈吐槽这篇第一人称的文又长又狗血又健忘,人设像叠buff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刺激的梗全堆给女主和她的后宫,光女主一个人就拿了杀手、名伎、妃子、富商、神女等无数个职业,性格时软时硬,一会身世之仇一会青梅竹马一会亲兄妹互刀,被抓、囚禁、大婚就分别有四个版本。 请问女主是会有丝分裂吗,这都没猝死? 你看隔几十章剧情果然又bu了吧,她亲哥和她竹马怎么能不认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能当女主爹的后宫,男人可以五千岁不可以五十岁好不好? 又被死去的回忆攻击了,黎念头也痛胃也痛。 但与其同时,这篇文极个别的剧情是有意思的。比如那个什么将军,对女主是监视强制还是狗血灭门还是两者皆有她不太确定,她记得这段是因为车最带感。 比如那个北雷疯王,和南雍跨度多年的命运之战还可以,关键是疯王儿子辈即女主两个后宫间的君臣相杀极致拉扯不要太牛逼,她CP魂被唤醒,差点就打开晋江激情输出同人文了。 但这些吐槽和安利,全都发生在至少一年前。怎么回事,选人穿越还带互联网掘墓的吗? 总之,黎念觉得自己是被成堆的古早烂梗创穿越了。最可气的是,仿佛就是因为她吐槽过篇文所以被报复了一样,她空降在完全陌生的时间地点,拿着和原书全然不同的地狱级开篇,预习过的剧本没有用,剧本还在嘲笑她:不是觉得你很行吗?你行你上。 没出息的黎念想原地滑跪:不不不,我不行,我是垃圾,我不可以! 然而黎念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给原书认错还是赛博念经敲木鱼都没用,无论她做什么,第二天睁开眼,她依旧困在陌生时空,身边是命运发给她的第一个男人。 说起来,黎念仔仔细细复盘了一遍她记得的那部分剧情,原书没有君原这号人、也没有女主买夫这设定啊,全篇只有女主被睡的日常,没有女主娶亲睡别人的可能。 难道世界线在她穿越之前已经变动?还是因为她铁血直女不够少女心,剧情为了能圆上她这号bu,生生把主线憋歪了? —— 黎念十分郁闷。更郁闷的是,她发现昨天的幸运果然是短暂的幻觉,说什么来什么,大姨妈真就来找她了。 非酋不能扯谎,立马应验。 她和君原兵荒马乱地按图册指引找到东西做好月事带,还没带得及在床上躺平,令仪新派给她的嬷嬷姗姗来迟。 起初黎念只是感慨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要上班,后来黎念发现这才是最要命的点。老嬷嬷不会说话,问什么都笑眯眯的;腿脚不方便,光从院门走到她屋子都要走很久,打个井水手都在晃,收衣服险些闪腰。 黎念看得胆战心惊,劝嬷嬷别干事多休息也没用,有点明白为什么令仪之前一直在买丫鬟而不是拨自己信的过的人来照管她,不是令仪不想,是她不能。 现在好了,她这屋里哪里是来了个嬷嬷,是来了个祖宗。 君原也很忧愁,悄悄找黎念说别让老婆婆干活了,他来照顾黎念,左右他是二姑娘房里的人,做杂事不打紧。 他这么说的时候却忍不住咳嗽,看起来身子还是虚弱。 黎念思来想去,安慰君原说别着急,她来找令仪抗议。 哪曾想这天下午他们怎么都没等到去取饭的老嬷嬷,眼看着天快黑了,她和君原提灯去找,在石子路上找到了崴到脚的老嬷嬷。 黎念两眼一黑,敲东西院之间的门要护院分一个年轻力壮的人过来,背老嬷嬷去最近的书斋休息。 护院们前几天刚错抓过二姑娘,对二姑娘的愧疚还顶用,立刻差人过来帮忙,一行人在书斋找了间屋子放下老嬷嬷。没一会儿鹿斟带谢医师过来问诊,宣布老嬷嬷要休养一个月。 老人家上岗半天,再度光荣退休。 “这怎么办啊。”鹿斟发愁,一时忘记令仪给他的禁令对黎念诉苦,“令仪在山下买东西明天才回来,但我们中已经没有别的女人能去照顾你了。” “你可别说,”因为痛经瘫在椅子里的黎念忍不住吐槽,“你们这别庄性别比严重失衡,养只蛐蛐我都怀疑是公的。” 她让鹿斟先解决老嬷嬷的事,最好就让嬷嬷在这静养,今晚留个年轻仆役照顾;她那边好说,暂时自力更生,护院准时把饭送屋里就成。而后她坚强地走回淇上坞,吃完饭就累倒在床上,直接睡到第二天。 倒霉才是黎念的常态,她一觉醒来,悲哀地发现韩朱留在她屋子里的月事带不够用了。 她又把韩朱留下来的册子翻来看,怀疑韩朱房间里应当有存货,便和君原说了这件事,要他乖乖吃饭休息,自己去书斋找顺带看看嬷嬷的情况。被老嬷嬷瞎指引一通,晕头转向浪费大半个时辰后,她还真在正屋找到了。 换好东西一身清爽的黎念在嬷嬷那蹭了点茶泡饭,又累又乏忍不住借韩朱的床睡了一觉,睡着睡着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便起床去看。 她推开门,恰好撞上嬷嬷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形高挑的蒙面少年。少年手里拎着扫帚和水桶,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黎念没见过他,却从他的反应里觉察到不寻常,敏锐地问:“咦,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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