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晴无奈。谢临简到底有多少条白绫? “下来。” “娘子…” 苏沐晴扶额,只觉得为何自己偏偏招惹上了这样个爱演会哭的疯批。不过谢临简这头尽心尽力的演,自己陪着好,谢临简开心,她的命就安心。 “我认。是我轻薄你。实在对不住。” 谢临简从树上跳下。似乎很是满意。一双眸子盯着苏沐晴道:“娘子是否早就想如此?” 苏沐晴认了命,“是。我早就想。” 实在是太冷。苏沐晴拉着谢临简,和瑞长公主之前安排了住处。未曾怠慢。苏沐晴从打算换身衣衫。 谢临简站在那处。背对着苏沐晴。身上湿湿哒哒的滴水。 “凝之,你没其他衣衫?” 谢临简摇头。他并不冷。从小那样严峻的训练,他早就丧失了感知冷暖的能力。 而后,他听见身后的苏沐晴喃喃自语。“这样啊。” “你,站着。别动。”苏沐晴少见的严肃。谢临简少有的听话。他还挺想看苏沐晴还要做什么。 苏沐晴抱了上去,“别动哈。” 谢临简呆若木鸡。从来没人抱过他。尤其是在如此情景下。他要说些什么,苏沐晴心领神会。 “好啦好啦。算我占你便宜。”苏沐晴道。谢临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不如自己先说了。 谢临简噤声。身板挺直。 “我回去找人给你做衣衫。以后不会冷啦。” 苏沐晴从屏风后头拿了一披风出来。“你还是穿上。委屈你一下。” 谢临简呆愣。不过的确是有些冷的。他没必要同自己过不去。 不杀了吧。这样留着。也不错。 ———— 灯烛辉煌,交相辉映。 廊下吹着稀稀的风。带着刺骨。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消片刻便冰冷万分。 苏沐晴偷摸绕着人走。孤身一人捧着一盏孤灯。 路是就着阿照所居之处过去的。苏沐晴很会说话,地位又高,一哄二吓的,打听到了不少事。 府里不仅仅只会在李洛渊娶妻之时闹鬼。事实上,府上为此,死了将近十多人。此事被压了下来。 府上头一次闹鬼,就是在阿照那处。从那之后,每两日,死一人。时至今日,又是该死人的时候了。 苏沐晴本就不信鬼神。本就是只有自己靠得住。鬼神何惧?只在人心而已。 路早上走过,如今并不算不熟。摸摸索索也就到了地方。 苏沐晴同阿照打过招呼。说是晚些时候回来拜访。本打算避开门口的柳毅。却不曾想,柳毅竟是留了门。 苏沐晴讪笑。冲柳毅打了招呼。有些事慢不得,事后必定回报。柳毅是侍卫,放她进来,自然是承担了风险,恩情不能不报。 她苏沐晴的人生信条:——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院中有一口古井。模样有些老气。似乎年代很久。井口极窄。苏沐晴靠近了看,深不见底。泛起阵阵寒气。 “绾绾!” 苏沐晴道:“是我。”随后起身离开。却频频回头。 不知为何,却总觉得那口古井很是奇怪。位置。它的位置并不是好的。甚至于位于极阴之处。 此处虽破败,可仍旧李将军府邸。讲究风水格局。 苏沐晴退居院中。别的不说,这院子的格局也不对劲。 阿照推开门。链条拖在地上,发出脆响。 “绾绾,进。冷。” 苏沐晴点头。“阿照,这里真的没甚么不对劲的地方嘛?” 阿照摇摇头。“很好。” 阿照裹着被子。而后拿下来,整个捧到苏沐晴面前。“冷,给你。” 苏沐晴接过,却又给阿照披上。“你没有其他的被子或者厚一些的衣衫?” “够的。不冷。” 苏沐晴搓搓阿照的手臂,上头冷若冰霜。若是一直如此,怕不是那一夜就默默无闻的冻死了。 “你且回去。好好的呆在屋里。我叫你你再出来好不好?” 阿照点头,她想的简单,人就两种,好人坏人。苏沐晴帮过她,就是好人。是好人就是要听话。 苏沐晴想的透彻。她今日孤身前来,就是没打算拖带任何人。事情风险诡谲。前路不可推测。既如此,实在不必拉上其他的人的性命。 只余下空空风声。 苏沐晴紧盯着那口井。按着下人所说,一开始是来送饭的粗使婢女。 从前的事闹的很不愉快。和瑞长公主命下人,一日只得送一顿饭。婢女都是轮番过去,谁空谁来。不过大多都是晚些时候,下人都是看上头眼色过事的,每日送就很不错了。 那日是轮着一名唤树儿的婢子。许久未归。过了一夜才被发现。死在了井里。 苏沐晴蹲在井口附近。细细查看。的确很小。 窄的绝对不可能塞的下去一人。 疑问点有二:一是怎么当着阿照杀人,随后阿照全无印象。二,如何抛尸进井中。 苏沐晴查看周围。再无其他。脑海中细细琢磨着这院落的方位。 古人有歌曰: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 苏沐晴静静思索,此处的大门位置对应应为震三宫。 是凶门… 事情愈发破朔迷离。抓住了什么,却没抓住什么。 苏沐晴起身。开始整理如今所能够存的所有东西。 其实揪本溯源,开始的开始,一切的源头,在于那神奇的佛像。 若是一切都有有所关联的话…… 苏沐晴靠近那井口。用手拼了命的扒土。若是真的没错,这里也会有那个奇怪的佛像。 可没有。无济于事。 “咯吱吱————咯吱吱————” 是熟悉的声音。苏沐晴警惕看向四周。试探性呼唤阿照和柳毅的名字。 无人回应。 “苏沐晴——” “苏沐晴——” 苏沐晴转身。有人在叫她名字。可空荡荡的院子里空无一人。 仿佛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臆想。 “谁!出来说话!” “苏沐晴~” 这声音叫的颇为吓人。倒不是害怕那种。苏沐晴抖抖身子,只怕是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面露无奈。“好啦,别吓人啦,出来吧。张继!” 张继从一墙后出来,拍拍手上的灰,一脸不快,“还以为你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 “嘻嘻,仙人当然自有妙计,你不懂的。” “好啦,别闹了。”江陇明从墙头跳下。道:“我把门口的守卫放倒了,安心即可。” 苏沐晴心里默默为柳毅心酸。江陇明怕是下手很重,不然不会放倒柳毅。看来人情如同雪球,越滚越大。 “你们怎得都来了。” 江陇明面色瞬间一滞,随后岔开话题,“我本就是提案检察司的司丞,自然是该来的。” 张继撇嘴,“本来就是因为怕你出事嘛,说什么冠冕堂皇。” 江陇明更是面色僵硬,只道:“哪里…哪里的事儿。” 对江陇明,苏沐晴是有些理解在身。也明白,江陇明其实并不是爱她,二人一同长大。江陇明本就把自己作为苏家之人,自己是他从小带大的妹妹。怎么会放心。 “张继,你也很担心我嘛?”苏沐晴得了空,也开始打趣。 张继道:“自然啦,不过更大的原因还是有的。你出事,谁给我银子?你最后的款项还没到我的手里呢。若是你再一人行动的话,我可能会扒了你家的祖坟。” 苏沐晴心头有一丝暖意。来到异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也算是意外之得。 “凝之呢?” 张继道:“谁知道,他日日失踪,和大黑耗子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 “对了,你可曾发现什么?”江陇明审视一周,无所收获,只得再问苏沐晴。 苏沐晴说了自己的经历,也是眉头紧锁。 夜近子时。夜阴沉的过分。丝丝缕缕的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打落。 苏沐晴灵敏的嗅到一丝不明意味的甜味。像是某种不常见的花蜜。可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来的花蜜香。 “不对劲!” 三人同时察觉。苏沐晴被扔到一角落。江陇明守在前头。 “这是…?什么?!” 张继忽的大喊一声。苏沐晴同江陇明二人望过去,却见张继腿上无缘无故多了一只断手。紧紧抓着脚踝。却绕开裸露的位置,隔着布料。 江陇明冷静得过分,用刀斩落,那只手却像是有了意识。就是不落。苏沐晴强忍着恶心,上去用手剥开。 张继才勉强得救。腿上那块的衣料却黑黢黢一片。怕是之后也不能在用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咯吱吱——咯吱吱——” 苏沐晴又见到那日的“鬼”,不过此时似乎通体更加苍白。 那只“鬼”拿起地上的断手。随后背身指着那古井。并不动弹。 ???苏沐晴满脑子问号。这还是个会指路的?真可以,放上个牌子,都可以插在路口上岗了。 此时,忽地起了风。苏沐晴眯眼,却见张继同江陇明手腕被捉住。被人死死往井口那边拉过去。 “停下!”苏沐晴没办法,现如今只得希望那“鬼”是个听劝的。 “绾绾。” 苏沐晴抬头,同三人的狼狈不同,此时谢临简风光霁月坐在房檐上,默默看着一切。 “凝之!快帮帮我!” 谢临简莞尔一笑,从上跳下,不偏不倚落在苏沐晴身边。 “他们要死了。”苏沐晴颇为急促,“求求你,帮帮我!” “我知道。”谢临简道。眼神划过那只“鬼”,令其为之一颤。 而后谢临简紧盯着苏沐晴眸子,迫使她也同样望向自己。 “绾绾,现在要试试轻薄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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