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当初答应的好好的何家,竟然敢这般对待他的独女? 自何老爷死后,任家不知补给何家多少银钱,除银钱外又给予了多少帮助,这些都早已数不清了。 这些,任员外从前就没在意过。只要何家对他女儿好,这些钱力物力便不算什么。 在嫁女之前,任员外也或多或少听到过何寿那小子另有心悦之人的风声,是何老太太说那不过是子虚乌有的谣言,还一再担保说任家的女儿只要嫁进他们何家,何家全府上下都绝对会宠着她事事依着她。 也是因为与何老太太相识多年,知其是个守约之人,听信了她的话这才放心把女儿嫁过去的。 若是早知和老太太竟有这般混账儿子,便该早早与其退婚不说,还得让何家把这些年得了的银钱都吐出来再说。 任员外是越想越气,当即就提出要去何家干仗。 任烟行这回倒没再阻拦他。 她晓得,只要是走出和离这步,任家和何家是早晚要闹掰的。 现下,既然何坚想要报复何家,那趁着他报复之前彻底和何家断了干系才是要紧事。 至于攻略进度嘛……那也得有命存着才醒,没了命那还攻略个屁! …… 何家老宅。 任员外带着宝贝女儿出现在何家之时,何家人竟来了后齐全。 高堂上何老夫人坐在当间,何寿、文氏坐在右下首,何坚单独坐在左下首。 坐下之人皆面色凝重,不知谈论着什么。 见到任员外到来,何老夫人赶忙起身见礼。 “亲家来了,有失远迎。” 任员外可没给何老夫人好脸子,摔袖道:“可不敢当得这声亲家。” 何老夫人面色讪讪,“我也是今日烟行回了娘家才知道了这件事,这不……我特意将大家叫过来就是为了给烟行一个说法。” 当即,何老夫人便瞥了一眼何寿,道:“还不跪下?” 何寿脸色虽不好,闻言却是扯了衣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岳父大人,是我对不住烟行。”何寿说,“可成亲这些时日我也并未碰她一分一毫,烟行和离之后自可另嫁。” 任员外本就一肚子火气,何寿这么一说他火气更重。 “你说是没有碰,可外人如何想?”任员外恨得牙根痒痒,“可知我女儿的清誉都被你们何家糟蹋完了?” “原是我有眼无珠,竟看中了你做婿!” 任员外气得喘气喘得粗重,眼见这任家老两口一个比一个激动,任烟行赶紧上前给他顺气。 瞧了一眼自家女儿,任员外也顺过起来,道:“既然和离了,我们任家的女儿也不是非嫁你们何家不可。” “只是这些年因为是姻亲,我们任家也投入不少银钱,不知何夫人打算怎么办?” 何老夫人只道任员外同意了和离之事,却未曾想,过来只是为了要银子的,顿时也犯了难。 “何家手中不宽裕,这钱,我们目前只能拿出百两银子的银钱,再多实是拿不出了。”何老夫人如实说。 任员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伸出手叫她先拿来。 何老夫人见任员外态度强硬,无奈只得由侍女扶着去后面取了一个鸡翅木匣子出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百两银钱的票号。 “今次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也就如此了,之后每月还得返还我任家多少银钱,何老夫人看着办吧!”说罢,任员外拉着任烟行便走出了何府。 任烟行原以为任员外得让何家狠出一次血,没想到竟然百两银票就给打发了。 她正感叹任员外心肠太软时,何家出了事。 先是何府遭了贼,阖府上下都被翻得一团乱,仔细清算却没见丢东西。 当夜,突然从山上闯来一伙土匪,一路上也不见烧杀抢掠谁,反倒是就瞧上了何府,点上一把火就将何府给烧了。 人说,这伙土匪这次下山不为别的只为着寻仇而来,不然不可能只冲着何家来。 任家和何家住着只相隔一条街,当夜何府火光冲天,任家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任员外看着那火光和任夫人拍手称庆,只说是老天开眼,终于轮到何家倒霉了。 任烟行趴在闺房窗子旁,看那大火烧了一夜,到天亮方歇。 心中虽有逃过一劫的余庆,可终归是有兔死狐悲之感。 若她不是因为系统提醒,今日这大火她估计也得经历上一次,也不知能不能躲得开。 幸好,这场火终究是引来了火师,一盆接着一盆的水泼向宅子,忙活了一夜大火才灭。 这火将何家的房梁都烧塌了,梁柱一半烧成黑炭。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整个府邸像死了般沉寂。这房子是彻底毁了,住不得人了,就算是推翻重建也得需要不少时日才得以恢复。 也幸亏是何府里的婢子发现及时,拿了个木槌和铁盆,半夜边敲边喊人。 只是即便是这样,仍旧有人员伤亡。 几个管家婢子被大梁砸中,头破血流的断腿折胳膊的都是有的,只是顶多重伤没有丧命。 可何老夫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虽然被婢子的声音给叫醒了,可终归是腿脚慢了一步,她走到了离门不到三步的距离,可硬生生被倒下的柱子隔在了里面,就这么活生生被烧死了。 任烟行没去,不过听人说何老夫人的尸身分外恐怖,身体被烧得焦黑,四肢呈现一种诡异扭曲的姿态,面部虽然看不清楚,可分明在死前长大了嘴巴,好似在咆哮又像是哀嚎。 这个不用问系统,任烟行就知道是何坚的手笔。 何坚这个变、态男人,似乎特别享受一个接着一个手刃仇人的过程。 给仇人一个痛快并非他的宗旨,非得是给人以最长最细碎的痛苦才可以。 想起昨日,那场面除了何夫人个何寿有说话,文氏就只是躲在后面一言不发装哑巴,而何坚则一动未动,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文氏的举动可以理解,可何坚却不大对劲。 这件事与他没关系,可他也在现场,总得上前劝和一下的。结果他非但没劝,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瞟过来,全然一副事不关己姿态。 任烟行抬起胳膊,衣袖顺着手臂垂坠而下,露出金灿灿的臂钏来。 何坚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猜不透他? 这时,系统忽然蹦了出来,从她脑海中发出声响。 “宿主,何坚他老狠了。”系统感叹道,“我现在就给你切到昨天的现场,你看了就知道了。” 系统话音刚落,任烟行就觉着眼前一白,接着天色迅速变暗,噼啪的火声在她耳边作响。 她低头看了看双手,果然是半透明的。 系统这一招回溯,和之前带她看何坚儿时回忆是一样的。 本质上他们不在那个时空中,那时空的人也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这种情况就跟全息投影差不多,人能置于当时的场景中,不过也仅仅是在旁边观看,根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任何事。 系统带着任烟行飘到何老妇人屋里。 “走水啦!快醒醒,走水啦!”外面破锣声音传了进来。 何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看到周遭的火光四起,昏沉的感觉立马都被吓没了。 她腿脚不好,早年腿上受了寒病,走路也不大方便,日日需要丫鬟婆子们扶着。 此时哪有第二个在身边?她只能靠自己艰难爬起,又找准拐杖的方向伸过手去。只是拐杖放得稍远些,她伸手并不能够到,只能拖着腿艰难地往那边挪。 还没挪到地儿,何老夫人的胳膊就被人搀扶住。 她微微偏过头看,就瞧见是她的二子何坚扶住了她。 何老夫人很是欣慰,这孩子从小就淡漠,和谁都不亲,一年也很少与她说几次话。 这次走水遇险,没想到亲生儿子都没这个认的来的快。 何老夫人笑着,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何坚给打断了 “姨母。”何坚道。 何老夫人瞳孔一瞬放大,对这个突然改变的称谓,眼中明显出现了慌乱这等情绪。 “姨母,关于我母亲当年的死,知道多少呢?”何坚扶着她,面上还带着温柔的浅笑。 可听了这疑问,却骇得何老夫人大惊失色。 “坚儿在说什么?母亲我怎么听不懂?”何老夫人艰难掩住情绪,硬是将何坚改掉的称呼又改了回来,只是语气终归没抑制住地颤抖起来。 “是吗?”何坚目光转向支撑着房屋的那颗梁柱,接着道,“姨母当真不懂吗?” “姨母是年纪大了,怕是有些健忘,不如我带姨母回忆一下?” 何坚虽说是疑问,可却自顾自地向下说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想从他这个姨母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家受了难,娘亲本是打算回外祖家中的,怎地忽然来了姨母家中?” “我母亲每日与我同吃同睡,怎地就那一日被锁在了偏僻的屋子里?” 何坚问上一句,何老夫人便哆嗦一下,到后来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何坚捏着她的那条胳膊撑着才没瘫软在地。 “这些事,恐怕都与姨母脱不了干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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