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昼夜温差极大, 趁着白日阳光炽热,不需要上工的楚沁开启洗洗洗模式。
没办法,现在家里只有一套被套, 不找个天气好的时候洗压根就晒不干。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 楚沁把好不容易拧干的被套晾干整平后,匆匆跑回卧室,把“买布做被套”这几个字写在笔记本上。
她准备明天去县城。
原本是从机械厂回来的第二天就要去的, 谁知第二天时自行车被张飞燕借走, 完了后面几天又得上工。
临近冬日, 村里确实没啥需要下地的活,但这段时间是制作肥料最好的季节。
像前几天,她就是被安排到去山里挑林子里的枯叶。
高树村山中深处的林子少有人走动,许多地方都被厚厚的枯叶所覆盖。
去年是去白石山,今年轮到葫芦山。
据说隔壁流里村的人已经开始去葫芦山挑枯叶了,韩队长不由得急迫起来,要不然他会等月底再安排人挑。
葫芦山上陈年腐叶和今年的枯叶被一担子一担子的挑回来,随后堆积在一起, 等它们再次腐烂, 明年开春时就可把腐叶铺在地中。
不止如此, 韩队长还让每户人家把自家的农家肥贡献出来。
……嗯,楚沁差点没昏厥过去,堆放农家肥的地方在猪圈边。
不过猪圈离楚沁家离得远, 风再怎么吹也闻不到味儿,楚沁对此无所谓。就是苦了附近的人和猪圈的管理人。听说徐老屠和包玉艳两夫妻日日在骂韩队长。
除此之外, 还有秸秆。
秸秆就是稻谷脱粒后剩下的东西,每家每户能够分点回家。
这玩意儿也是有用的,能用来制作床垫, 还挺好躺,不比棉床垫差。就是每年都得拿出来晒晒,打打灰,或者拆了重新制作。
就连枕头也是能做的,实在不行引引火也可以。
这般好的东西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大部分得留着堆肥和烧灰。
堆肥就是把秸秆拿去发酵,而经过半年发酵,这些从地里长出来的秸秆会变成重新滋润土地的养料。
至于烧灰,更简单了,直接烧就是。
据说秸秆烧成灰后是很优质的碱性肥料,含有钾肥,村里年年都得烧。
今年她家里不需要用到秸秆制作床垫,楚沁便也把这些秸秆烧成灰撒到地瓜地去。
说起地瓜地,她家地瓜收成今年也不行,两片地种出来的地瓜竟然只比去年一片地种出来的多上100来斤。
也就是说,这两片地瓜地,楚沁只收获了五百斤,比起去年少250斤。
不过楚沁也满意了,毕竟大环境如此,人力不可为。
午后。
阳光又晒人起来,院子里晒着的被套和一些衣服已经没再滴水了,用力抓抓也抓不出水来。
楚婶儿来到楚沁家,楚沁把早就准备好的柿饼给她。
“你家这柿饼做得好,瞧瞧上头的白霜,我前年做的就达不到这样。”楚婶儿夸赞道。
楚沁说:“就是削皮了放着晒,时不时把柿子捏捏,其他的我也没干啥。”
不过她家柿饼好吃是真的。
楚沁得到36斤的柿饼,昨儿一口气就吃掉5个,吃得她打嗝都是甜滋滋的柿饼味。
楚婶儿拿十个柿饼匆匆离开,又留下一张细布。而楚沁拿起桌上的细布认真瞧,不由得瞪大眼睛。
竟然是蚕丝织成的布!
她愣了,随后反应过来,楚婶儿有位表姨据说就有养蚕,这张布大约来自楚婶儿表姨。
看到这里,她忽然想起自己系统盲盒中还有棵“养蚕神树”没有提取出来。
这是好早之前抽到的桑树,但楚沁一直没借口拿出来。
毕竟附近山里可没发现桑树,加之她也不急着用,抽到那阵更是赶不上结桑椹的季节,楚沁便打算留着明年种。
如今想想,现在是不是能中了?
系统出品的树嘛,她不怕它会挨不过严寒冬日。
再说,楚沁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买的那本农事树上说了,桑树一般要放在12月到3月之间种植。
楚沁再次兴冲冲地把笔记本翻开,记录她的计划,在纸上写道:12月种桑。
而后随手翻翻笔记本,心说不得了。
这个冬天要干的事儿可多了,只见上头记录着抹水泥、除院旁杂草、砍柴和去山里解决那窝野猪,现在还得加个种树。
哦,在冬日彻底到来前她每天中午还得去河边捞捞螃蟹。
毕竟她每天要喂这么多头鸡,为了这些鸡能早日给她下蛋,楚沁可是天天给它们吃螃蟹粉的。
事实证明螃蟹粉对小鸡很友好,楚沁养过两三年的鸡,也养出点门道来了。
如今后山丘的那十多只鸡,怕是再过不久就能下蛋。
楚沁心里美滋滋,把布拿回屋,决定用这张布做被套。
当然,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只做一面却刚刚好,到时候丝布的这面用来盖,也不知有多舒服呢。
翌日。
又是晴朗的一天。
楚沁骑着自行车,从村里出发,沿着小路去往机械厂。但目的地不是机械厂,而是经过机械厂去往县城。
她准备去县城把票花了。
秋末冬初,万物凋零。
今年年景不好,沿路风景看着都带着一股萧瑟之感。
山中小路只有一米宽,有些地方甚至不足一米,勉强能够两人同行,也勉强能让自行车通行。
偶尔碰见人了,楚沁还得停下来把车推到草丛边让人家先过。
别以为这种小路就不会遇见人。
从前确实少有人,自打机械厂开建后就多了。
静水庄和流里村的人去机械厂也是从自村小路出发,最后汇聚在这条小路上。一路骑行而去的楚沁,在到达机械厂之前足足碰到6个人呢。
到达机械厂,她并没停,径直骑向大路。
纪竟遥正好经过,记性很高记人尤其强的他毫不意外认出楚沁。
昨儿回家后纪竟遥也找公社唯一的熟人兰白大姨了解过,才晓得这位楚沁真真是十里八乡的大名人。
既然是名人,从小到大又少有离开过新明县,即使离开也是去钢铁厂,还得知她曾经当过模范,纪竟遥就晓得是误会人家了。人家大概率是真的好奇机械厂,才围在周边转。
兰白虽有心给两人牵线,但也没贸然跟纪竟遥提这件事。
毕竟杨大姨肉眼可见的有点敷衍,显然是还不太满意纪竟遥的。万一她跟纪竟遥说了,而杨大姨又不满意,这不是一口气得罪两人?
但兰白不晓得,自打得知纪竟遥成机械厂的副厂长后,那些不满意通通在这一刻变成了极为满意。
什么,孤家寡人?
没关系,家里人少事也少。
什么,传闻他是受伤转业,身上必定有军区医院都难治的病。
没关系,厂长不需要下地。
杨大姨满意,非常满意。但她矜持,非常矜持。
因为她是女方家嘛,就是颇为苦恼,苦恼兰白怎么不多再劝劝她,她也能够顺势答应。
纪竟遥不知道,楚沁就更不知道。
两人自行车擦身而过,一个去县城,一个去机械厂。
从机械厂经过,再骑行3小时,终于到达县城。
说实话,当她看见县城居民后,她都不敢相信这是从前的县城。
目之所及,几乎每个人都蔫了吧唧的。楚沁今天特意换补了好些补丁的衣服来,瞧着还是比其他人有生气。
不过好在她聪慧,特意带了布将头发和半张脸藏着,使得她那黑亮柔顺的头发,和红润有光泽的脸蛋没有露出来。否则别人一看,就晓得她是不缺粮食的人。
来到县城,头一件事就是直奔供销社。
买啥?买布啊!
没粮食还能没布吗。
楚沁准备扯些布回去做被面,如果有剩余还可以做两件衣服。
难以想象,她自打穿越来后就很少有做衣服,除棉袄和棉马甲外就再没做过。
春夏秋三季节的衣服楚沁是反复穿,偏偏她又是几乎每天都要洗澡的,即使是还倒春寒的春天和秋末的冬天,楚沁依旧得洗澡换衣。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干净倒干净了,但衣服被她洗得不是发白,就是被磨得薄薄一层。
和其他人比起来,衣服可不就不够穿吗。
楚沁来到供销社里,原本热热闹闹的供销社此刻很是安静。
不过大约和这会儿还没午时有关,毕竟大家都在上班嘛,哪有时间逛供销社呢。
楚沁目标明确,到店后就来到柜台,指着柜台后那匹深蓝色的布说道:“我要十米布,蓝色的那块布。”
她布票刚好十米,全花了免得她往后再跑一趟。
售卖员没说啥,只有气无力站起身,帮忙把布给扯了。
楚沁掏钱掏票,拿到布后欣喜地摸了摸,不错不错,是很舒服的布料。
紧接着又去货架上看看,她身上还有三张的工业票呢。
工业票能买的东西可就多了,日日都要用的肥皂是她最缺的。
这段时间没来县城,家里也没肥皂了。所以楚沁洗衣服是都是只用清水冲冲,再用棒槌敲敲,实在难以忍受。
于是楚沁一口气买了八块肥皂,用了她两张的工业票。
剩下一张份量重,买了双鞋。
不过是棉胶鞋,决定冬日出门时穿,免得天天都得穿她的雪地靴,天天穿……也是会臭的好吧。
买完,楚沁再逛逛,眼瞅着没啥可买的后就回家。
供销社连饼干糖果都没了,惹得楚沁都不晓得还用啥借口把家里攒的四大铁盒的饼干拿出来,只能自己咔咔逛吃。
快到中午,她骑车回家。
路上饿得慌,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剥了两个鸡蛋吃,再在骑行时接连给自己投喂饼干。
她走的还是机械厂那条路,谁知回家路上又遇到那位副厂长。
纪竟遥也意外,朝她点点头,骑着车再度擦身而过。,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