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路上也出现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 林默默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她恍惚间瞥见有人路过，忙甩了甩脑袋，打起精神，期待地看着对方—— 从他们的摊位前走过了。 她握拳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下一个人肯定会买！ 没多久，又一个人过来了，林默默继续“眼随人动”，期待对方停下脚步，看一眼他们…… 然而对方并不买账，直接无视他们从摊位旁走过。 下一个人来，林默默又……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三四次，林默默跌宕起伏的心哗啦一下直接跌落到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这和她那天跟着林子义去早餐店看见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她看了看自家的摊位，包子个大白嫩，价格最高不超过2元，经济又实惠；林子义坐得端端正正，眼神关注着四周。 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她以前买包子都是2元起步，2元的那个还是素菜包。 现在这么便宜又好吃的包子居然没人买！ 难道是售卖方式不对？ 林默默使劲回忆自己以前路过小摊的场景，试图从中学到一丝“做生意”的经验—— 许多小摊周围会挂着喇叭，利用喇叭叫卖；就算没有喇叭，老板也会自己大声喊卖，或是出言推销；最不济的，老板也会面带微笑，亲和力十足地看着每个人。 林默默转动脑袋看了看坐在摊后无表情的林子义，再想了想一直在打瞌睡的自己…… 是他们太不热情了？ 林默默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子义。 林子义沉默地看着林默默。 他想了想自己牵起嘴角，大声叫卖或热情推销的画面。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林子义果断拒绝了林默默的建议，只是道，“现在人太少了。等会人多起来就好了，不急。” 是吗？ 林默默有点不自信了。 …… 时间来到了七点，林默默他们还是一个包子都没卖出去。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也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摊，但只是看看就走开了。 此时的林默默已经像个霜打的茄子，眼神空洞。 林子义瞥见，从蒸笼里取了一个豆沙包给她，表示安慰。 林默默确实也饿了，她把手机放到一旁，接过豆沙包吃了起来。 豆沙包拿在手上软软热热的，吃起来也是柔软细腻，豆沙馅入口即化，香甜的味道刺激着林默默麻木的神经，让她的心情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吃完后她又重燃斗志，重振旗鼓！ 决定迈出大胆的一步—— 自己叫卖推销。 不喊是不行了，生意不好做啊。 林默默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正好有一个长着胡子的大叔走了过来，她站起身，小脸扬起笑容，“叔叔，要不要买一个包子吃！个大实惠又好吃哦！” 对方看了看林默默，可能见是个小女孩在说话，也没直接拒绝，“是吗？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们。” 林默默感觉有戏，继续推销，“我们今天第一天开张，叔叔你买的话给你打八折！”还擅自给对方打了个折。 那大汉听这话，瞧了瞧他们挂着价格的板子，有点不信，“你这么小，能做主吗？” “她说的话算数，你买的话我们给你打八折。”林子义见状插嘴道，能开张打个八折也无所谓。 “这样的话那我买几个。”大汉可能觉得打完折确实便宜。 “我要三个鲜肉，一个豆沙，一共多少钱？” “原价七块五，打完折六块，现金支付还是手机？” “现金。”大汉直接摸出六块零钱交给林子义，提着包子走了。 林默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满脸兴奋，他们终于卖出第一单了！ 而且是她的功劳耶！ 有了第一次推销成功的经验，林默默快速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这次来的是穿着靓丽的两个年轻女人，林默默上前，“姐姐，要买早餐吗？我家在卖包子，很好吃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论多大年龄喊姐姐就对了。 果然，两个年轻女人听了这话并没有走开，反而笑道，“小妹妹你多大啊，这么小就是老板啦！” 林默默挺起小胸腹，咧开嘴，“我三岁！” 没错，我今天就是小老板！ “哈哈，小妹妹你真可爱。姐姐看看你家包子有什么馅儿的。”大概是林默默取悦了两人。 但她们看了看牌子，好像觉得有些奇怪。“鲜肉馅为什么有两个价格？默默牌是什么？” 林默默一听问到自己包的包子，更是激动，得意道，“默默牌鲜肉包是我包的，也很好吃哦！就是肉馅儿少一点，所以价格更便宜。” “哇，你这么小就会包包子啦。”两个女人脸上露出惊讶地神色。 “爸爸教我的哦，姐姐要不要买来试试，肯定很好吃的！” 两个女人显然对一个三岁小童包的包子很好奇，其中一个开口道，“那来两个默默牌鲜肉包吧！” 林默默包的包子卖出了第一单。 两个女人提着包子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她们交谈的声音，“这看上去包的很好啊。我们真的是上不如老下不如小啊！” 林默默更开心了。 …… 后续又断断续续地路过了许多人，林默默见对方走路不急都会上前推销。 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总的还是不成功的多。 但不知是不是一开始的成功给了林默默无限的动力，就算不成功她也不气馁，会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默感觉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了，“爸爸，我们还剩多少包子啊。” 林子义心里一直算着数，“还剩452个。”他们昨天一共包了555个，二十个蒸笼基本都放满了，现在才卖出了不到五分之一。 眼看快到八点了。 时间越晚，包子越不好卖。 等到了九点之后，更是没什么人了。 必须想办法在一个小时之内多卖点包子。 “爸爸，快想想办法吧。这样我们可能一天都卖不完的！” 林子义也没什么办法。 以前外婆卖包子的地点就在糕点铺外，糕点铺是已经开了三四十年的老店铺，有很多的老顾客，根本不用担心包子的销售情况。 但现在却是从头开始。 连新顾客都没有，更别说老顾客了。 林子义只能选择现在唯一能进行的促销方式——打折。 虽然打折后利润少了很多，但能够把包子全部售卖出去，也能赚个两百多。 林默默也觉得只能这样了，今天的目标卖完包子就好，说不定明天就有“回头客”了！ 两人说完林默默又开始推销。 她见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也转变了自己的叫卖方式，不再一对一定向选择顾客，而是选择一对多，直接喊话，“又大又好吃的包子，打八折啦！” “又大又好吃的包子，打八折啦！” …… 林默默的声音飘散到四周。 路过的人群慢慢围了过来。 奶呼呼的童声加打折的魅力果然巨大。 不一会儿，林默默他们的小摊前就围满了人，七嘴八舌的。 “真的打八折吗？给我来十个酱肉包！”这是冲着打折来买包子的。 “哇，小妹妹你这么小就会做生意啦！”这是看林默默热闹的。 还有年轻女孩，盯着林子义悄悄和同伴低语，“这个老板好帅啊！而且看起来好年轻！”噢，这是看帅哥的。 反正不管怎样，小摊前的生意看着是好起来了。 林默默也不管别人说什么，都笑眯眯都回答，还举着二维码给手机支付的人扫码。 “真的打八折哦！” “手机扫码扫这里就可以啦~” “我今天第一天开张哦姐姐，默默牌鲜肉包还是我包呢，你们买一些吧！”推销中还不忘“夹带私货”。 “我爸爸确实很帅哦，买包子可以看帅哥哟。”连别人的悄悄话都听见了。 而林子义则不多话，只负责拿包子，收现金，再附带一句，“走好。” 大概是从众心理，后面陆陆续续来的人看见小摊前有许多人买包子，也会跟着卖。 反正便宜不是？而且那么多人买，说不定味道很不错！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八点半，才慢慢停歇。 一般上班族最多九点就要上班了，这边是住宅区，到上班地点肯定还要走段距离。 人群散去后，林默默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休息。 而林子义则在盘点包子的数量，刚才人太多了，场景太混乱，他来不及边卖边数。 清点完后，让林子义没想到的是，最先卖完的居然是默默牌鲜肉包。 这辉煌的“战绩”离不开林默默在推销的时候“夹带私货”啊。 但林默默还是异常雀跃。 她推销自己包的包子理所应当嘛！ 谁还没点私心呢。 林默默正处在亢奋中时，一个面熟的人走了过来。 “是你们啊！你们那天问我是准备在这摆摊？”原来是西瓜老板王明，他的西瓜摊已经在林默默他们摊位对面摆好了。 “嗯。那天谢谢哥了。”林子义道谢。 王明摆摆手，毫不在意，“我也没说什么。你们这是卖包子吗？” “对的叔叔！今天打八折哦，你要买包子吗？”林默默不放过任何一个推销的机会，插嘴道。 王明爽快答应，“行啊！我正好没吃早饭呢！我看看你们有什么馅儿的。” “我们有鲜肉包、酱肉包、豆沙包……叔叔你要哪种？” “四个鲜肉包吧！” “爸爸！四个鲜肉包！”林默默像个复读机。 林子义无奈：“嗯。”又看向正在掏钱的王明，“大哥不用给钱了，以后我们在这摆摊还多需你照顾。” 王明显然是个真性情，他抬起头，“那不成！这有啥照顾不照顾的，大家自己摆自己的摊。如果你不要钱的话我也不要包子了！” 林默默见此转了转眼珠子，接话道，“叔叔，包子不是送你的！你看我们还剩好多好多包子，今天肯定卖不完了，拿回去也是浪费。不如你帮我们尝尝味道，给我们提一下建议。” 说着还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们今天的包子都卖不出去，还是后面打了折才卖出去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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