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诧异忙跪坐着侧身避开,而后起身,“爹,您这是做什么。” “念念,这一礼你该受。你是侯府的恩人,此番若非是你提前将证据掉包,不说侯府是不是能顺利渡过此劫,就是我怕也不能安然回来。” “爹,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侯府中人,自不能看着侯府蒙受冤屈,那些都是我该做的。” 公爹的反应让余念心下诧异,她本还在想要如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事实,毕竟同沈凡平相比,她才是那个后来的人。 却不想,她还未自证公爹便已完全信了她。 公爹的举动让她心里有几分疑惑,这可不像老谋深算久经沙场之人该有的反应。 就在余念疑惑之际,公爹的声音又在前方响起。 “你一介女子远嫁侯府,本该是我们照顾你,竟不想反倒要你操心。本侯已听人说了,本侯被带走的那几日是你帮着你祖母打理侯府。”说着沈定山的话顿了顿,面上染上一抹忧虑,“只是念念,此番你虽未明着同姜朗做对,但姜朗此人心性歹毒,手段狠辣,若是叫他查到此番是你所为,只怕……” “爹,您放心我做得干净,他应当不会发现。” 沈定山却摇头,“这种事儿,不可有侥幸心理。这样吧我拨给你一婢女,她有功夫在身,是我自己培养的暗卫。若你真有什么难,她也能护着你。还有府上个处都有我的亲卫,若你缺人手也可以调动他们。” 说着沈定山将一枚玉佩递交给余念,“用此玉佩你便能调动他们。” 余念看着玉佩有些惶恐,“爹,这恐是不妥吧。” “念念,你既已参与此事,便该晓得眼下侯府处境如何。我想,落在侯府的这场风雨怕是才刚刚开场……” 余念当然晓得公爹的意思,只虽如此她却还是宽慰道:“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侯府身正不怕影子斜定会过此大坎。” 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当然不是,若真如此前世的侯府也不会没落,府上众人也不会惨死。 思及此,余念便忍不住伤怀。 余念最终还是接下了沈定山的玉佩,她想这物什留着傍身也好。 而余念不知道的是,此番沈定山拨给她的婢女名叫裴云,那枚玉佩也是沈凡呈之物。 “呈儿,眼下你该安心了吧?”沈定山立在书房前,望着余念离开的方向微笑。 沈凡呈身姿挺拔地自一旁的小屋里踱步而出,“此事本可以不用牵扯她,既然她入了局,儿子自是要护她周全。” 沈定山偏头觑了他一眼,眸中神色意味不明,只嘴角上扬得过分。 今日一早,沈凡呈便过来与他说了余念在暗地里所做之事。起初,他本还是有些不信,直到方才她同自己说了平儿之事。 沈凡呈敛眸藏起眼中自豪笑意,“不瞒父亲,起初儿子也不信她会有此能耐。只是后来她用行动证明了儿子是个眼拙的。” 沈定山可听出来了,自己儿子说这话时,语气里隐藏着的笑意。 他伸手指了指沈凡呈,“你得你师父传授知识武艺,自来心比天高,自小高傲,念念能得你的夸赞可真是难得。”话毕,沈定山面上的笑意停滞,忧虑冲上心头,“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沈凡平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儿。” 沈凡呈点头,“二弟自小对我多有龃龉,他见我身子孱弱还能继承爵位,是以便想扳倒父亲,他以为这样他就能得到侯府全部,却不想害人害己。父亲,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你二叔到哪儿了?” “二叔与咱们有信息差,侯府出事儿后他也被当地州府捉拿,这几日才重新得了自由,想来等他回来应要七八日之后了。” “沈凡平他到底是你二叔的孩子,此事还需让他知晓,先将沈凡平找回府关起来吧。” “儿子明白,只是找二弟之事应是不用儿子出手。” 沈定山一愣偏头,“你媳妇儿又先你一步了?” 沈凡呈笑意浓厚点头应是。 — 余念还没回到青月居,便隐隐听见里头有打斗的声音传来。 她正欲加快步子去看看,却已见引墨匆匆从月洞门跑出来,她瞧见了余念匆忙飞奔过来。 “世子妃,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蒋姑娘同人在咱们院里打起来了!” “什么?”余念瞳仁紧缩不由得加快了脚上步子,“怎么回事?” “一刻钟前,院里来了个姑娘,说是您的婢女,蒋姑娘就多问了几句,晓得对方会武后,愣是缠着人家同她切磋。那姑娘本无意却也经不得蒋姑娘纠缠,方才两人便打了起来。” 余念提着裙裾,“走,去看看。” 余念猜测,引墨所说的姑娘大抵就是方才公爹拨给她的婢女。 果然正如引墨所言,青月居院子里,两抹英姿飒爽的身形正缠斗在一起,引书正在一旁好言相劝。 一抹红艳如火,另一抹碧清如泉,混迹在一起竟是有种水火不容之感。 见两人交手不相上下,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余念心里也跟着着急。 “世子妃,眼下该如何是好?” “可知那姑娘唤做什么名字?” 引墨思忖片刻忙道:“叫裴云!!” “裴云,爹他将你派给我可不是让你同人打架的。”余念冲那抹青色的身影喊。 裴云听后,手上的动作果然有所迟疑,她避开蒋盛的攻击而后掉头冲余念过来。 “世子妃,属下知罪!” “嗐——念念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是我逼得她同我动手的。” 余念闻言,嗔怪地瞪了蒋盛一眼,“盛姐姐你还说呢,裴云是公爹派来的,若叫公爹知晓她同你比武,你可能替她接下惩罚?” 经余念提醒蒋盛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妥,她不再说话。 余念摇头目光落在裴云身上,“此番也是盛姐姐考虑不周,你同引书下去收拾一下再过来寻我吧。” “是。” “念念,你别说,这裴云的身手真不错,出招阴毒狠辣,若不是我常年混迹沙场,我恐也会遭她暗算。”蒋盛看着裴云离开的背影对余念小声嘀咕。 “竟是这么厉害?!”蒋盛的身手余念是清楚的,她在女子中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这裴云的名号他们却从未听过,这样厉害的人物却被公爹收在麾下,此番还将她拨给了自己,怎么想余念都觉得其中有些不寻常。 “盛姐姐从前可有听过裴云这个名字?” 蒋盛摇头,“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她激动,“但凡身手厉害的女子,我多少听过名号,可裴云这个名字我却是从未听过!” “不过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公爹总不会害你,有她跟着你,我也不用时常担心你的安危了。” 余念虽点头应着,可心底对裴云的身份却有了一定猜疑。 “念念,还有一事你可听说了?那个姜朗因为上呈伪证,污蔑侯爷被圣上责令打了五十板子,罚了一年俸禄,听说他被抬回府时满身时血,只剩一口气而已。” 余念进屋,将解下的大氅递给引墨,“这不过是圣上用来安抚定北侯府所做的障眼法罢了。” “此话怎讲?”蒋盛听余念一本正经地分析有些想不明白。 “盛姐姐,您想想看,寻常人受了五十板子还有活命的可能吗?”余念往茶盅里倒了新茶。 “若是在军营,挨了五十军棍定是活不了了。” “那盛姐姐觉得是军棍厉害?还是圣上的手下之人行刑厉害?” “应是不相上下吧,军营里皆是习武之人,是以打起板子下手颇重。但我听说宫中那些人打板子也是有门道的。” 余念点头,“是这个道理,姜朗并非练家子,受了五十板子自然挨不过,那既然不可能活命,圣上作何还要罚他半年俸禄?。” 蒋盛听后,面色沉了下来,她有些明白了。 “念念,如此说来,侯府岂不是很难?” “再难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否则便没了活的可能。” — 时光晃晃而过,侯府众人还没等回二老爷,便等来了沈家铺子出了事儿。 沈家的铺子原本都是沈二老爷在打理,眼下沈二老爷还未回府,府上的事务又都是余念在打理,此事自然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老夫人知晓后,便点了沈凡呈陪着余念一道去处理。 此番出事儿的是沈家一落在都城东街的茶铺,据报是茶铺里的茶喝死了人。对方带着未凉的尸首来铺子里闹事儿。 东街本就热闹,一时之间这事儿便在都城内传开了。 余念扶着沈凡呈的手下马车时,茶铺前已围聚了看热闹的百姓。 “快快快,侯府的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百姓们给余念二人主动让出一条路。 余念头戴幕篱同沈凡呈并肩上前。 只见茶铺前有一身形略胖的妇人瘫坐着,她的身侧是一具蒙着白布的尸首。彼时那妇人正嚎得哭天抢地,满嘴都是茶铺的恶毒不作为以及自己的不幸。 余念路过那妇人时,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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