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墨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响才终于道:“他……他与青柳苟合时恰好被回秋叶居的曹氏撞见了!!” “什么?”余念放下杯盏,一张被炭火烤得红彤彤的小脸满是震惊,“你说我那渣爹和谁苟合?!” “青柳!就是前些时日您见过的,爱慕世子的那个青柳!”引墨解释。 “青柳?” 她不是爱慕沈凡呈的吗?怎么会和她那个渣爹搞到一块儿了? 她的渣爹除了那张皮囊还过得去,其他便一无是处。 余念可不认为,青柳会因渣爹的皮囊而与他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毕竟和沈凡呈比起来,渣爹那张皮囊也算不得什么了。 怎么想,余念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世子妃,您还是赶快过去瞧瞧吧,世子得了消息已经赶过去了!”引墨见余念发愣,匆忙催促。 “走吧!咱们去瞧瞧!” 这场雨从下午开始下便没有停下的意思,瓢泼的大雨打在稀疏搭在枝头上的黄叶,一时间枯叶落了个满地,一眼望去枝干上光秃秃的竟是一片残叶都未剩。 余念冒着风雨来到秋叶居时,沈凡呈已经到了,他的长衫尾摆湿湿嗒嗒地滴着水,显然是方才在道上走得急顾不上了。 余念上前伸手拉了他一把。 沈凡呈一愣,垂眸看着余念拽着他衣袖的手也没多问,只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屋子里的那处炭盆行去。 “你今儿在外头刚受了惊,若还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没得要大病一场,回头祖母和父亲母亲又该要担心了。” 一面说,余念已蹲下身,亲自用火钳子往炭盆里添了些炭。 “世子,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儿。” 直到青柳开口,余念才仰头去注意其他,她放下火钳,缓缓起身目光淡淡在屋内扫了一圈。 秋叶居应是已大战一场,入目的是满地狼藉。 青柳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委屈地呜咽啜泣,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曹氏就站在她的不远处,白日里受伤的伤口还未经包扎,许是方才又与青柳拉扯了一番,发髻散乱,原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一身花得令人眼花缭乱的袄子也破了洞,棉絮外翻出来,随着吹入堂内的风,不停有棉絮被带出来,整个模样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看着青柳的眼神阴毒又怨怼,余念看得出来,若是可以曹氏真会将青柳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叫对不起世子?世子再三强调过,你是自由之身,并非侯府婢女,眼下如此也不是对不起世子,而是对不起你自己罢了!!” 方才,青弩听到这个消息再看到青柳这般模样时,心里还有过一时的怜悯。 可眼下听青柳这么说时,心里对她的反感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替代了那些怜悯。 他嫌恶地随意扯过一身外袍,抛在青柳身上,遮住了她露在外头的几份春光。 真是脏了世子与世子妃的眼!青弩忍不住在心里唾弃。 什么叫做对不起世子,她与世子有何干系,世子不过是觉得亏欠了青言才代替照看而已。落在她嘴里怎的好像世子与她关系匪浅似的。 青弩知道这个青柳就是吃定了世子不会与她说什么重话,也料到世子妃不会与她计较,是以才在这儿口无遮拦。 可他却不会惯着她,该说什么还是要说什么! 青柳被青弩怼的一时语塞,她飞快地瞟了青弩一眼,眼神里满是阴毒与恨意。 她垂眸继续泪眼婆娑地小声啜泣,“世子,奴婢的兄长自小跟在您身边,他是什么心性您最是清楚,奴婢与兄长一母同胞,又怎会是青弩嘴里那种心机深沉的人。” 说着青柳的声音越发委屈了,她抽抽嗒嗒肩膀抖动着,“若是世子您要这么想奴婢,那奴婢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随了兄长去了!!!” “据我所知你惯来呆在青竹居内,青竹居距离此地甚远,无缘无故的你怎会来此?” 余念其实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不过是想尽快将这事儿解决了。 如此撒泼打滚哭哭啼啼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而且方才她清晰地瞧见了青柳对青弩的那一眼怨怼。 余念知道,如若青柳当真是无辜的小白花,便不会有那样阴狠的眼神。 怎么想,余念都觉得这儿十分蹊跷。 青柳的动作一顿,她期期艾艾地抬头看了一眼余念,末了又垂头抽泣,“世子妃,同为女子还请您信了我,我真的没有刻意勾引您的父亲,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奴婢当真不知情,还请世子妃莫要迁怒于我啊!” 余念闻言,眼皮蓦地一跳。 好啊。 这青柳,是想用三言两语便给她扣上一顶脾气差护短的高帽啊。 还不等余念说什么,一边的曹氏已然开了口。 “呵~~我可没见过哪只狐狸会说自己骚的。我告诉你,我出门撞的是脑袋而不是摔瞎了眼,方才进屋时你们在我床上翻云覆雨的样子,我是看得真真切切,你这只骚贱骚贱的骚狐狸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爬了我男人的床,可真是连咱们乡下窑子里的娼妇都不如!!那些娼妇还要挑挑拣拣呢,你倒好,是个男人就上了!!” “啪——”地一个耳光终于止了曹氏那些污言碎语,耳根子终于又安静了。 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不知何时已领着人来到了秋叶居。 只见她此时面色阴沉,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曹氏,“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侯府出言不逊,说出这般污言碎语脏了世子与世子妃的耳朵!” 余念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倒是不觉得这些话如何,毕竟若是放任曹氏说,曹氏能骂上一天一夜不重样,刚才的那些话也不过只是开胃菜而已。 但刘嬷嬷说得也对,这些话到底是脏了沈凡呈的耳朵。 许是从来没听过这些,沈凡呈低垂着头,耳朵红得都快能滴出血了。 “真是天杀的啊!!”曹氏见自己受屈还要被人扇耳光,当下便坐在地上撒泼起来,“明明是你们侯府对不住我,你们不打那勾人的小贱人,反倒对我动手,还有没有天理了!!” 刘嬷嬷自小侍奉在老夫人身边,见多了妖魔鬼怪,对于曹氏这样的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拿捏法子,她眼神轻飘飘地从曹氏身上挪开,将她晾在一旁,压根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老夫人已得知此事,由于事情的起因不知,是以须得先看押了青柳和……余老爷,不知世子和世子妃可有异议?” 余念瞅了一眼至今还仰躺在榻上,抱着被子没有任何作为的渣爹,欣然点头,“此事既然与我爹有关,自然要他给出个说法,念念都听祖母的。” “余念!我可是你的生父!!你就这样把我交出去了?”方才还事不关己的余井在听到余念的话后瞬时炸了。 他可是这侯府世子妃的亲爹,不过是看这婢女有几分姿色动了手罢了,怎么还要被关当阶下囚? “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儿是侯府,你既然在侯府犯了事儿,凭你是谁的父亲,即便你是玉皇大帝的父亲,也该以侯府的规矩来办事儿!” 不等余念开口,刘嬷嬷便已接过了余井的话。 到底是见多了风雨的老人,虽年纪大了,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有一股不容人置疑的果决。 余井知晓在刘嬷嬷这儿说话是没用的,不由地将目光落在余念身上。 可此时的余念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冷冷地站在那儿,一副清高与事不关己的模样。 余井心里发了恨,他咬牙切齿地盯着余念,突然从床上蹿起,向余念飞扑过去,那架势像是要与她同归于尽般。 好在青弩就在沈凡呈和余念身边,他见状第一时间闪身而出,轻松地逮住余井后随手扯过被子将其兜头罩下。 “什么破烂玩意儿,还敢在世子妃面前放肆!”青弩淬了一口。 曹氏见状急了,上前便对青弩手脚并用,“放了他,快点儿放了他!!” 刘嬷嬷给了同伴一道眼神,那几个婆妇得了令,掳起袖子便往曹氏冲过去,不过两三下便让曹氏无法动弹。 “世子,您如何看?”刘嬷嬷见世子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小声开口询问。 沈凡呈看着还在地上哭哭唧唧的青柳,半响没有动静。 “世子,老夫人是如何脾性您应当知晓,既然老夫人出面接手了这事儿,您便该放心的。” 沈凡呈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挥了挥手道,“罢了,便按府上的规矩办事儿吧。只是……还望刘嬷嬷能查清事实,莫要叫青柳收了委屈。” “世子请放心,老奴定会秉公办事儿不会偏颇任何一方。”说着刘嬷嬷顿了顿,而后指挥同伴道:“将他们二人带下去好生看管!” “世子!世子我没有,救救奴婢啊,奴婢跟了您那么久,您是知道的啊!世子!!”青柳不甘心地被两个嬷嬷拉拽着往外行去,一面走还不忘一面向沈凡呈求救,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是余念心中都有不忍。 余念回头看了一眼沈凡呈,见他垂着头看不见神色,只垂着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似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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