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葳蕤,金砖环抱在齐景绍的腰际,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中,感受他胸膛的温热。 齐景修倒不足挂齿,圣上的不作为才是给齐景绍心中的一道烙印。 金砖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与齐景绍此时竟生出同命相连的感觉。 她沉默了一瞬又觉着不对,随即问道:“就算三皇子不和殿下亲近,又怎么到现在水火不容的地步?” 齐景绍轻抚了她的肩头,为她解释道:“父皇喜欢拿孤教导三弟,母后则要求他事事争先。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模样了。” 金砖在心中轻叹一声,难怪齐景修现在养成了与齐景绍争锋相对的样子。 有齐景绍这样的大哥凡事压一头,父皇母后又逼得紧,只怕三皇子生活也很难过吧。 明明人生是自己探索的旅程,三皇子却永远追逐着齐景绍的步伐。 很快,金砖缓过神来,发现了齐景绍话中的不对劲。 “殿下的意思是,三皇子要与你争?” 金砖眼神飘忽,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也包括太子之位?” 齐景绍并未直接回答,“皇室子女不对皇位动心才奇怪。” “他想得美!” 金砖立即惊叫起来,仿佛适才在心中同情齐景修的人不是她一般,继续说道:“你在这个位置上受了这么多苦,他凭什么与你争!” 她为齐景绍抱不平起来,旁人不知晓算了,自己可是亲眼看见齐景绍遍身的伤痕,全都是之前征战所得。 再者说,整个大齐谁人不知齐景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他三皇子不在读书策论上下些功夫,钻营这些有何用! 金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赌气说道:“明明是殿下的东西,沾上旁人觊觎的口水,真恶心!” 齐景绍笑着看着她,知晓她是为自己鸣不平,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金砖忽觉自己激动过头了,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齐景绍,人家太子还没着急呢,她倒是急成什么样了。 难怪黎夕云选中了三皇子,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层缘故。不过转念一想,若是齐景绍不是太子,那就不会对她的家世心生抵触。 甚至还能离开汴京这个是非之地,陪她一辈子留在塞北,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 金砖打起了鬼主意,又换了个话术,试探地说道:“皇位而已,殿下让给他们也无所谓吧。” 齐景绍低头惊讶她的态度突变,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倒是挺慷慨。” 她瘪瘪嘴,“这位置坐的难受,让给别人又何妨?” “怎么了?” 金砖叹了口气,“殿下被太子之位束缚着,想去哪都不自由了,若是没了束缚,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齐景绍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她,金砖觉得自己疯了,怎么能撺掇齐景绍放弃太子之位? “我瞎说的,你别放心上。” 齐景绍却摇摇头,“看来你真的不喜欢汴京,孤会尽力改变的。” 看着齐景绍脸色清明,就算适才与三皇子针尖对麦芒的几分不快,现在也消散殆尽了。 金砖心中满意,可齐景绍排解了心中不快却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来。 她警惕地护住胸口,对着齐景绍十分提防,“殿下没事了就来扰我,下次还是就让殿下不爽着吧。” 齐景绍却在她耳侧撩拨,没多久金砖便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齐景绍不怀好意地向下看去,一瞬间福临心智,脸羞得绯红。 这莽夫别太会。 翌日正午。 金砖扶着腰缓缓从床上撑起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才后知后觉过来齐景绍已经上朝去了。 不知道这莽夫为何精神如此好?昨夜折腾到半夜,天不亮还能去上朝。 金砖摸着一旁的空白,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一点动静都没。 施娉进来伺候她洗漱,脸上控制不住的喜色,金砖随口问道:“殿下什么时候上朝的?” “卯时就走了。” 金砖微微讶异,这么早,岂不是都没睡多久?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惊觉都快午时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施娉继续解释道:“殿下交代了,姑娘昨夜累着了,莫要打扰小姐。” 一听到累着了,金砖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红又染上来。 洗漱过后,金砖猜测齐景绍定是晚上才回来了,对着施娉说道:“今日我们出宫吧,汴京新开了一家酒楼,好像叫光锦楼,听说味道很不错!” 施娉听罢一下子来了兴致,连忙招呼了李若,三人一同出宫。 到光锦楼时,正是饭点时,整个街道一片人声鼎沸,将光锦楼前前后后赌个水泄不通。 金砖大老远望去便心觉不好,直至看到门口排起了长队,算是应证了心中的猜想。 光锦楼如今在汴京正火爆,没有提前定下桌,从现在排起到晚上都未必能吃上饭。 施娉和李若站在她的左右边,失望地说道:“金姑娘,这可怎么办?” 金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看着身后长龙一般的队伍,只能作罢。 她们三人正欲转身就走时,却在门口看见了姗姗来迟的熟人。 齐景修的马车停在光锦楼门口,他却并未进去,反而走在了她的身边。 金砖察觉到了三皇子从她身边径直停下,正准备头也不抬地离开,可那道熟悉的男声及时地在耳边响起,阻止了她离去的脚步。 “金姑娘这么巧,看到本殿就走?” 金砖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只见三皇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狭长的眼眸中带着玩味。 “我看不巧,三殿下有何贵干?”金砖可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三皇子并不生气,“金姑娘可是想进去吃饭,正巧本殿定了一桌,不知金姑娘有时间否?” 她上下打量了齐景修一眼,心里只觉得没安好心。 送上门的饭不要白不要,金砖冷眼瞧着她,一口答应下来,“好。” 她倒要看看齐景修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施娉和李若却迟疑起来,攥住她的手臂。 金砖投去安慰的目光,这光天化日之下,料三皇子也不敢动齐景绍的人。 齐景修二世祖名声倒是打出去了,光锦楼的掌柜一瞧见他便二话不说往里头厢房引,金砖沉默地跟在其后,不言不语。 到了厢房门口,施娉和李若正要随着她进门,可齐景修那冷锋般的眼神轻扫,她们二人便停住了脚步。 金砖轻嗤,“这便是三殿下的待客之道?” 齐景修却摇了摇头正对她说道:“只怕有些话,金姑娘不想她们听去。” 果然齐景修叫她来别有用意,金砖命施娉二人守在门口,独身一人进了厢房。 难怪光锦楼能短时间内享誉整个汴京,鲜虾蹄子烩用的是鲜活河虾,集齐两味之鲜。五彩牛柳、凤尾鱼翅的手艺都不输宫中御厨,难怪能得齐景修青睐。 金砖挺立地坐在位置之上,静静地看着齐景修。 齐景修拿起筷子将桌上菜肴试了个遍,“金姑娘不放心本殿?” 她摇了摇头,直说道:“三殿下不用费心了,我不可能帮你的。” 齐景修定定地看着她,继而笑了,“难怪大哥喜欢你,本殿都被你的直接打动了。” 金砖却忙着和他撇清关系,“大可不必,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本殿这么可怕,大哥比本殿可怕多了,你在东宫待得不也好好的?” 齐景修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她的身边,“心急什么,不给本殿一个机会?” 金砖抬眼看了她一瞬,“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齐景修人在她的身后,却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本殿身边差一个得力人手,本殿瞧你就不错。” 金砖看着他这轻浮做派心中作呕,斜眼看了一眼,故意扬起声来,“是吗,三殿下又能给我什么?” 齐景修凑在她的脸侧,热气喷薄在她的脸边,她不由得往前缩了缩。 “随你提。” 金砖笑了起来,“我想要的,三殿下只怕给不起。” 齐景修轻挑眉头,她继续说道:“我要的是皇后之位。” “凭三殿下,如何和太子殿下相争呢?” 她话中的不屑意味快溢出来了,听到这话,三皇子脸色瞬间一变。 金砖懒得和他周旋,“三殿下听懂了吗,我可以走了?” 面前的人呼吸越发急促,面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了适才的模样。 金砖心中耻笑,就这便恼羞成怒起来,也太不经激了吧!这样的人还试图与齐景绍相争,不如回娘胎回炉重造十个月。 “萧奕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果然,黎夕云和齐景修说了。 金砖挣脱开来,与他保持了些许距离,“三殿下还未开席便喝多了。” 齐景修露出掩饰起来的阴郁神色,“萧小姐,戏演多了便没意思了。” “若是大哥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你猜猜,他是开心呢,还是震怒呢?” 金砖拒不承认,“我听不懂三殿下再说什么。” 她刚想离开,可三皇子却说道:“萧丞相还不知道吧?” 金砖面色一凝,“萧丞相该知道什么?” 齐景修冷笑起来,“你别以为没人能将你的身份识破,本殿不信,你的父亲认不出来?” “我是又如何,谁会相信萧家大小姐在东宫?” “我劝你别白费精力!” 她一把拉开房门,可看见门外之人后神色大变。 齐景绍竟然在门口! 他听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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