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冷风骤起,齐景绍看着金砖垂下眸子,瑟缩起来。 即使被他得个正找,金砖依旧不老实,“殿下,不如我们回去,这里怪冷得。” 齐景绍看着她穿得单薄,语气没有放软半分,“冷?” "莫不是心虚吧。" 本让锦天帮他取柜橱中的帛书,便发现了通关文牒不见了,转眼金砖的房间便空无一人,只留下她留下的一封信笺。 “祝殿下退婚后觅得佳人?”齐景绍将金砖信里的最后一句念出来。 她莫不是想气死自己! 他走到金砖身边,她强装镇定,竟然还试图争取一番,“殿下既然看到了,不如放我一马,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这么好聚好散。” 金砖眼里写着乞盼,不自觉退后几步,倒颇为提防他一般。 齐景绍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目光凌厉,一把揪过金砖的手高举起来,“好,依你所说,孤不拦你,带走孤的东西又是什么道理?” 他看向金砖手里的通关文牒,语气里极力控制着火气。 这一番话也成功激怒金砖,她将文牒丢在自己怀里,“殿下罚这么大的火做什么,还给你就是了。”说完,转身欲走。 齐景绍看着她的背影带着倔强,娇小的身躯在这寒夜之中显得孤寂,却颇有与他一刀两断的模样。 除了东宫,她还能去哪? 齐景绍暗叹口气,大步上前,下一瞬就单手揽过金砖,抗在了自己肩上。 金砖忽得被抱起,立即花容失色起来,狠狠地捶打着齐景绍肩头。 “你干什么,放开我!” 齐景绍面不改色,只将金砖放上马,朝着东宫的方向疾驰回去。 御街上偶有经过的行人,看着这出景象纷纷张嘴驻足下来。 被扣在怀里的金砖哭喊声愈发愈大,恨不得嚷得全城人都知晓,“太子强抢民女!” 可路人即使有心做些什么也不敢啊,这可是当朝太子,难不成他们还敢胆大到拦殿下的路? 齐景绍倒是无所谓她口出妄言,怀中的人渐渐没了力,只时不时地朝他投来怨气满满地目光。 金砖虚脱地靠在怀中,他有时候想,就这么摔死她得了。 一有不如意便偷摸着逃跑,她到底想怎么样? 虽这种想法也就在心中停留一瞬,他还是下意识地拢了拢她,只是语气依旧冷冽,“若你摔下马,孤便遂了你的意,将你的全尸送回塞北。” 怀里的人倒是口嫌体直,轻哼一声后还是抓紧了马嚼子。 一路上冷风呼啸而过,东宫近在眼前。 金砖欲哭无泪,自己每次费尽心思离开的地方,总是被这样轻而易举地带回来。 她钝钝地抬起眼皮,只觉得喉间发涩,因是刚才吼过了头。 可抬头看着齐景绍面上波澜不惊,她心里这才一慌。 完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待到下马之时,金砖还没被放下来。 看着颠倒的环境,还有锦天和其余人脸上不可明说的笑意,她挥着拳头击打齐景绍的后背,“放我下来。” 齐景绍当然没理她。 熟悉的青砖黛瓦,金砖看着御花园的假山重峦叠嶂,发现自己现在再耍狠也无济于事了。 一路上齐景绍都未开腔,估计是气急了。 也不知如何才能缓解他的怒意。 金砖被齐景绍扔到自己厢房的床榻之上,她抚着被撞得疼的背脊,痛得想骂出声,可下一瞬齐景绍那铁青的脸骤然出现在面前。 他直盯着自己,眼中盛怒翻滚。 她双眼瞪得滚圆,就连呼吸都忘了。 唇间忽觉一阵温热,齐景绍低下头放肆地咬了下来。 金砖觉得有一道惊雷在颅中炸开,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齐景绍眸中怒意未减少,下嘴倒是越来越重,咬得她嘴唇生疼。 金砖这才缓过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齐景绍这是在亲她??? 反应过来后,金砖立即在齐景绍身上胡乱挠起来,可惜于事无补。 她的眼里渐渐染上泪意,只能任由他在唇间肆虐,下意识地双手挡在自己胸口间。 齐景绍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单手撑在她身侧,直起身子来。 金砖脸上划过两行眼泪,见齐景绍从她身上起来,一个激灵缩在了床榻角落处,还拿着被子挡在面前作出防御的样子。 她就像战战兢兢的小兽,生怕齐景绍把自己生吃了。 他们什么关系,齐景绍就亲她? 金砖摸着自己破了皮的嘴巴,委屈地瘪着嘴。 “你干什么!” 可齐景绍面上毫不在意,一抹薄唇带着挑衅意味,“孤白亲了,还不知道孤在干什么?” 金砖恨得牙痒痒半跪在床上,虽比不得齐景绍那般高,可气势迫人得很。 齐景绍一顿发泄倒是爽了,看得金砖更是生气。 她翻身下床,将胸前遮掩物丢到奇齐景绍面前,恶狠狠地对着齐景绍指责起来,“我是说,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即使气昏了头,脑海中还时不时闪现齐景绍亲她的场面,面上涨得绯红,蔓延到脖颈处。 本还因为不告而别心生愧疚,现在都是白瞎。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便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把我关在东宫!”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齐景绍却不以为然,“孤既然把你带回东宫,去留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齐景绍,你混蛋!” 这句话几乎是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可刚一说完,金砖便后悔了。 刚才,她直呼了齐景绍的名讳? 齐景绍微微挑起眉头,诧异地看向她。 金砖自觉自己僭越了,可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反而一字一句地谴责他这段时间的行为。 “是,我是你带回来的。” “可我在东宫每一天都活的无比难熬。”她气鼓鼓地说道。 “在你眼里,我和普通的物件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时日她已经看清了,齐景绍对她好又怎样,从来都是在她不违背齐景绍意愿的基础上的。 可她从不是婢女金砖,她是萧奕时。 金砖恨不得讲这些委屈全部说出来,“什么保护,你从来没认清我是什么样的人。” 任何以打着保护的名头,都是对她的不相信。 凭什么认定她卷入其中就会陷入困境,把她当什么了! 金砖一股话说完便沉默了,等候齐景绍的反应。 可齐景绍却未搭腔,眸子清冷,看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砖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齐景绍不会被他戳中了痛点? 无所谓,大不了就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若他知道自己是萧奕时,自己便能回塞北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丢脸便丢脸吧。 齐景绍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孤从未怀疑过你。” 她猛地抬起头,只听到齐景绍继续说道:“孤不愿意将事情告诉你,确实不愿让你卷入其中,更重要的是,孤和梁将军早有谋划,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份风险。” 她心中一震,所以舅父知晓此事? 齐景绍看出她心中的疑惑,解答道:“自金佺一事孤和梁将军便怀疑朝中有人心怀不轨,上次剿匪便已经和他谋划此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上次他去家中不是为了退婚? 齐景绍继续说道:“退婚便是孤放出的烟雾弹。” “不过孤和梁将军确实提了此事,待内鬼之后,孤会正式商议此事。” ??? 这局势转变得太快,金砖感觉身形有些恍惚。 她悻悻道:“殿下怎么不早说啊?” 齐景绍叉着腰不解起来,“孤也没料到你竟然会这样曲解孤。” “现在还走吗?” 金砖哀哀地看向齐景绍,她现在还有走的理由吗? * 翠梧书斋。 昨夜太子带着金姑娘策马狂奔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再加上翠梧书斋那一阵哭闹声,明眼人都知晓发生了什么。 齐景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温予恒也是早早到了翠梧书斋。 温予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不过齐景绍心情不错,并未将他逐出去。 温予恒抿着茶水,不怀好意起来,“殿下昨日挺激烈啊。” 齐景绍睨了他一眼,摸了嘴角的血痂,不经意笑起来。 温予恒看着便来劲儿,忍不住继续问道:“这是和金砖彻底和好了?” 齐景绍似是颇为不满他的问法,冷声说道:“孤什么时候和她有过争吵?” 温予恒悻悻地闭上嘴,轻轻摇动手上的折扇。 “殿下这是要退婚了?” 齐景绍眉头轻挑,不作回答。 此时,锦天在门口通报,“殿下,太师府林小姐求见。” 林泉儿,温予恒的未婚妻? 齐景绍看了一眼温予恒,他歪着头也不解起来,“泉儿怎会来东宫,难不成来找我的?” 齐景绍无暇探究,便命锦天传人进来。 林泉儿穿着一身白色拖地白水裙,弯弯柳眉拧在一起,薄唇紧抿,面色不悦。 不过她倒是尊礼得很,在齐景绍面前也未失了分寸。 温予恒立即走到她身边,拉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齐景绍看着林泉儿紧紧盯着自己,并未搭理温予恒,看来是直奔他而来,想不出自己哪里招惹了她。 “林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锦天将茶水呈给她,可林泉儿并未接受,对着齐景绍说道:“不必了,我一会儿便走。” 她眸光晶亮,“殿下身边佳人不断,不知何时退了与萧姐姐的婚事?” 齐景绍一顿,似是记起了萧奕时在汴京唯一的闺中密友便是林泉儿。 估计是听了昨日的风声,上门来抱不平的。 齐景绍神色肃穆,对着林泉儿说道:“孤的婚事,自有考量,不劳林小姐费心了。” 林泉儿点点头,“殿下最好是这样,可别误了旁人。” 温予恒看着林泉儿动了气,立即安慰道:“你放心,他现在得意得很,自然不会有假话的。” 温予恒聒噪的很,齐景绍看他极其不顺眼。 “林小姐既然操心孤的婚事,孤也好心和你提个醒。” 他忽然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温公子前些时日光顾了凤来楼,定了间厢房,林小姐怎么看?” 林泉儿面色大变,看向温予恒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 齐景绍起身离开,将战场留给他们。 谁教温予恒长了熊心豹子胆,坑骗金砖去青楼?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