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下床活动活动身子骨,明明只是体虚加上三天没吃饭,太医却小题大做命她日日卧床将养着,手脚都躺的发软。 尤其是齐景绍,每日夜里都会来看她,让她极其不自在。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面如寒冰之人对你嘘寒问暖,金砖每每回想至此,都觉得长夜漫漫十分难挨。 不过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以齐景绍的性格,知晓了她在背后做的事,杀了她也是常事,竟然又把她从地牢里救了回来。 金砖忍不住停下脚步,一双清眸似水,作出思考状。 听锦天说,齐景绍命太医先为她诊治,丝毫未顾及自己的伤势。 再加上他每天晚上都准时来她这里,反常的很。 不会这些时日的相处,齐景绍对她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愫吧? 金砖脑袋嗡地一炸开,可别最后婚没退成,人被他扣在了东宫之中。 金砖将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细细思索来,发现越品越有可疑之处。 不行不行,得及时打消他这个念头。 她正兀自发着呆,却没想到门缝吱呀一响,齐景绍走了进来,她乍得抬起头,神色慌乱。 “怎么是你?” 齐景绍却奇怪得紧,“不是孤还能有谁?” 金砖尬笑几分,马上退回床上,离齐景绍远远的,“殿下忽然出现吓我一跳。” 齐景绍见金砖这般扭捏,还以为她今日身体不舒服,见她额上冒着冷汗,俯身上前抚着额头。 “你 哪里不舒服吗?” 金砖马上躲了过去,“我没有不舒服。” 齐景绍面色一凝,"你今日?" 金砖被戳中了内心,立马否认起来,“我今日很正常啊,殿下不觉得吗?” 齐景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金砖自从察觉出齐景绍的心思后,更是觉得与他相处的每一秒都非常难受。 不行,不能让他的爱意继续增长下去。 “殿下政务不繁忙吗,怎日日都到我这里?” 齐景绍微微扬起眉头,“你若是死了,可脏了孤的翠梧书斋。” 喜欢她还这般说话,活该你后宫悬空一辈子。 金砖心里忿忿起来,可齐景绍面上带着笑,似是刻意存了捉弄她的意思。 她觉得不服气,立即反驳道:"若不是因为殿下,我又怎么会进大牢?” 齐景绍却未只是抬头看着她,并未出言反驳,按照他往日的个性,毒舌起来能把她噎死。 短短一瞬,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才多少时日,就这么爱吗? 金砖心上不禁浮上一层担忧,在心中好生措辞一番,生怕自己言辞激烈刺激到他的自尊心,“我撮合殿下与黎夕云已经酿成大错了,自是没脸留在东宫了,等病养好了,我还是自己离开吧。” 齐景绍却不给她一丝机会,毫不留情的说道:“孤倒是无所谓,只是不能确保要害你的歹徒会不会潜伏在东宫外头,也不能保证你能活着离开汴京。”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威胁,齐景绍惯会玩这一套! 金砖泄了气,瞧着齐景绍正面含笑意地望向她。 刚才提到黎夕云那一瞬间,金砖察觉到了齐景绍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也不知这汴京的风风雨雨究竟是谁传出来的,说话也不讲个事实依据,害得她彻底跑偏了。 既然齐景绍这般膈应此事,不如就反复念叨,让齐景绍对她心烦。 “殿下能和我讲一遍为何汴京人都传您心悦黎小姐呢?” 齐景绍面上一寒,又瞧她好奇的紧,沉默了一瞬还是说道。 “孤一开始,确实对她有些怜悯之心。” “当时孤的母后仙逝,正值太傅续弦再娶,她在府中的日子很难过。” 金砖心里暗叹一声,她也就是幸运版本的黎夕云,若不是舅父将她带回塞北,她的日子又能好到哪去呢? 齐景绍继续说道:“孤最初待她确实较为亲厚,可没想到她在外头大肆传扬此事。” “那殿下为何不阻止呢?” “萧丞相时不时提起婚约之事,传言纷扰后,便再未拿此事叨扰孤了。” 金砖却有点生气,“那殿下不阻止此事,岂不是耽误了黎小姐,她又好寻觅其他郎婿?” 齐景绍却并不赞同,眼眸深邃,“孤早就和她说过,她想嫁给谁孤都可以满足她,除了孤。” 金砖还要再提黎夕云,齐景绍却冷了脸,“你除了她就没别的想说的吗?” 金砖被停顿片刻,气氛甚是微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间她福临心至,“殿下,您今日说,曾经抱过一女子,她又是谁?” 齐景绍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竟好奇此事?” 金砖猛地点点头,“自是非常好奇的。” 齐景绍冷声说道:“孤其实也没什么印象了。” 这也太吊胃口了,金砖不甘心问道:“殿下再好生想想。” 齐景绍看了她一瞬,“孤第一次前往领兵前往塞北支援,路上却见不知谁家小姐鞋袜深陷雪地之中,孤便将她抱离困境了。” 金砖心底一动,又开口说道:“塞北姑娘?” 早说嘛,塞北的各家名门小姐她都相熟的。 “殿下可知是谁家小姐?” 齐景绍微微思索,“孤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她头上的凤凰花簪子格外晃。” 听到此处,金砖瞳孔微缩,似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凰花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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