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院门口吴忧让祁理将她放下来,一抬头面迎面撞见了卢秋萍,卢秋萍看见自己闺女赤着一只脚脸上脏兮兮的窘迫模样,吃惊地问:“小忧,你这是怎么弄的?” “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鞋弄丢了。”吴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说道。 “要不要紧,摔到哪里没有?” “没什么事儿。” 卢秋萍没听吴忧自己编排,担心地拉着她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见着有什么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妈,你这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哈。”吴忧哭笑不得。 “我小题大做,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每次遇着什么事都不往外说,上次帮人去抓猫爬树扭了胳膊还瞒着不吭声,要不是第二天我发现你肩膀肿了一圈,我看你这胳膊都别想要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忍得住的。”卢秋萍每每想起这事就觉得又无语又心疼。 “我那还不是以为就是简单地拉了筋嘛,其实当时就扭伤那一下有点痛,后边只觉得酸酸胀胀的,我才没怎么在意。”吴忧讨好地挽住卢秋萍的肩膀却被后者嫌弃地把爪子拎开了。 “你这神经大条的毛病也不知道是像谁。”卢秋萍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一转头后边儿进来的祁理浑身开染坊似的比吴忧更夸张。 “你们这是跑到谁家田里打滚去了?”卢秋萍看得一愣一愣。 “说来也是我的锅,好了,您就别问了,万幸梁爷爷的项链给找着了。”吴忧抬了抬下巴,岔开了话题。 “是啊,刚跟我说丢了东西那会子可把我给急得哟。”卢秋萍拍了拍胸口,笑着看着紧紧攥着项链的梁有成,“还好找到了,您也就可以安心了。” “是啊,这次实在是太感谢大家了,大家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便是。”梁有成发自内心地表达感激,没看见叶千千和陈佳树露脸于是问道,“诶,那两个孩子还没回来吗?” “已经到屋了,在帮忙收拾桌子呢。时间不早了,咱们先进去吃饭,你们两个也是,先填饱肚子再去收拾干净。” “知道了妈,你去把药箱拿出来吧,祁理的手臂有点擦伤。”吴忧想起眼下最紧要的事。 “哦哦,好,我看看。”卢秋萍小心地拉过祁理的手臂瞧了瞧,只见手肘后面确实有块不小的划痕。 “哎呀,得赶紧消下毒,我方才只顾着自己高兴,居然没注意到,怪我。”梁有成着急地看了看祁理的伤口,方才一路他竟都没看到。 “是我自己没注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祁理淡然收回了手臂,并不想因此让人对此感到愧疚。 “那就快进屋给伤口消下毒啊。”卢秋萍 吴忧进到院儿里干脆把剩下的一只鞋也给脱了,赤着脚大道迢迢地埋了进去。 此时叶千千和陈家树已经擦好了桌子摆好了碗筷,看见众人回来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叶千千见吴忧和祁理这般模样,刚想开口,被吴忧先截住了话茬:“身上是不小心摔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噢噢。”叶千千点点头,看了看吴忧又看了看祁理,若有所思地歪嘴一笑。 吴忧有些无语地挑了挑眉:“不管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都别让我知道。” “小忧姐,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叶千千咧嘴笑出两排大白牙。 吴忧伸出泥巴还没完全扣掉的手掌作势要去摸她的脸,吓得叶千千吱哇乱叫着跑开了。 吴忧抿嘴笑了笑,对付小孩儿她可太有心得了。 洗干净手,吴忧接过药箱坐到祁理边上给他消毒上药。 “疼的话就自己忍着哈。” 吴忧也不废话,拿出生理盐水,将祁理的手臂反过来拿条高凳子撑着,先用生理盐水进行全面的冲洗,然后将明显的异物挑掉,然后再反复冲洗接着再用干净的卫生棉球轻轻地擦净水分。 “不怎么疼吧?”吴忧便擦边问,专注地低着头帮他涂抹上碘伏。 “嗯。”祁理没有说什么。 “我才发现你手臂山何种各样的旧疤还真不少诶,干什么弄的?”吴忧收敛呼吸,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轻轻颤动着,动作像拈花生怕弄疼了对方似的。 “户外拍摄难免磕碰,习惯了。”祁理解释道。 “看来你们这行也挺不容易的,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哦。”吴忧用手轻轻扇了扇伤口,感觉干得差不多了便拿出纱布敷了上去。 “好。”祁理自然地应道。 “洗澡的时候用保鲜膜封一下别进水了,明天再把纱布扯下来。”吴忧替祁理处理好伤口后闻着厨房传出来的饭菜香味已经馋得不行了,“行了,去吃饭吧!” 吴忧三下五除二地将药箱收拾好,拖着拖鞋飞奔似的跑向了餐桌。 吃到第一口红烧肉后,吴忧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的表情。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一点没错,果然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考虑别的。 “小忧姐,看得出你是真的饿了。”叶千千笑了笑。 “我早餐吃得太早了嘛,到点就饿了。”吴忧伸手掩住嘴巴,理所当然地说道。 “来,小忧,多吃点肉,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酬谢大家今天的帮忙!”梁有成给小忧碗里夹了一大块肉,中气十足地说道。 “好是好,但是梁爷爷您会煮菜吗?”左小年对此有些怀疑。 “这叫什么话,想当年你梁爷爷我年轻那会子第一份工就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后厨上的班。”梁有成对于此事颇为自豪。 “哇塞,看不出梁爷爷您以前还是个大厨呢。”叶千千插上一嘴。 “离大厨的位置倒也还差点儿,不过我刀功好,当年在后厨是专门负责备菜打下手的也算是半个大厨了。”梁有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这么说确实是离主厨就差了点儿。”卢秋萍哈哈笑道,物理层面来讲这话确实没毛病。 “梁爷爷,那您之前还说过您是卖鱼的呢,怎么感觉您就是在逗我们玩儿呢。”陈佳树忍不住吐槽道。 “我确实是卖鱼的,还真没骗你们。”梁有成见大家都是一脸不信,于是解释道,“早年我从饭店被炒了鱿鱼后自己小打小闹开了个鱼档,几年下来也攒了些钱,后来改革开放鼓励私营经济发展,我想着这是个机会于是就卖掉了鱼档外加东拼西凑找亲戚借了些钱,从国外买了条生产线专门做海产品加工出口国外,回了本后还投了其他的项目,算是运气好一直顺风顺水这几十年也挣了些小钱在身上。” “您这话说得也太谦虚了吧。”这话之前说左小年可能也就信了,现在只当是大佬的自谦之辞。 “对了,还没问过,梁爷爷,您怎么想到来我们这儿玩的?”吴忧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契机能让她和这样的商业大佬产生交集。 “其实我的祖籍其实也是农村的,我和我老伴儿在外打拼这么多年,国内国外该看的风景基本也都看遍了,但心里始终忘不了的还是家乡那片山水。不瞒你们说,即便是到了这般年纪了我偶尔做梦都还会梦到老家的稻花香和虫鸣蛙叫声。”说着说着,梁有成眼眸中似有憧憬的神光浮现。 “梁爷爷,那您为什么不回到老家去生活呢?您现在什么都有了,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叶千千不解地问。 “我已经没有老家可以回去了。”梁有成放下筷子,流露出寂寥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叶千千疑惑更甚。 “三峡大坝你们应该都知道吧,06年建成之际何其的雄伟壮观,一直到今天也依旧是举世闻名的大工程。可万事万物都必然具有多面性,在九十年代初随着大坝工程敲定,湖北和重庆数十个区县数以百万的原住民们不得不因此永离故土迁居异地,成了人们口中的“三峡移民”。可能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并不了解这段历史背后的更深层面,但对于一代人而言确实影响深远,一生难以弥足。我的老家就在如今的三峡大坝下面沉睡,我回去过几次,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我甚至不能确定我又没有找错方向。”梁有成苦笑着喝了一口茶,如梦初醒般的说道,“所以当我在保姆那里听到有这么个好玩儿的地方,就立马过来了。” 吴忧听呆了,筷子都忘了动,梁爷爷像是在讲述着陈年故事般地娓娓道来,听的人尚且失了神遑论故事中人。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左小年叹道,今天算是听了件闻所未闻的新鲜见闻。 “梁爷爷,您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住着,爱住多久住多久,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卢秋萍是个性情中人,当即拍案说道。 “嘿嘿,这话我爱听,以后我可就赖这儿了。”梁有成摸着下巴眉飞色舞,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愁闷郁结。 还没缓过神来的众人对这个思维跳跃超乎常人的老顽童很是无语,真是败给他了。 “行,只要您好好保重身体,想住多久住多久。”吴忧诚恳地说道。 梁有成洒脱的个性不仅让吴忧想到了自己的爷爷,老爷子身前也属于那种天塌下来心不慌遇事不决先睡觉的性情,吴忧觉得自己乐天知命的性格很大程度就是从小受爷爷影响形成的。 吴忧伸出筷子刚夹起一块肉放碗里,便听见一个低柔的声音自入门处传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民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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