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七而言,先前的技能选择然使得她不能在短时间内给主衣升级了,但是这次意外在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面前现形的场面反倒使得她收割了大把的印象值,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补上了她这一次的亏空。 再说回花家商队,当夜他们都亲眼目睹了一把锈剑是如何变成人形再变回锈剑然后又被自家少爷捡回去的,因此,虽然到了次日他们明面上似乎都已经冷静了下来,实则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看向花满楼,更确切地说,是在看挂在他腰间的那把锈剑。 尤其是老布,一有空就围着花满楼周围打转,看那架势真是恨不得把他连人带剑给供起来。 对于这般灼烈的目光,陆小凤只是捂着嘴在一旁偷笑,而花满楼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偶尔总会下意识地摸上剑柄,手指下意识地上面摸索几下。 自打初七变回锈剑之后,陆小凤就铆足了劲想让她再变回来,可是好说歹说没有用,想再使点什么邪门法子吧,又奈何花满楼看得紧,始终都没想到法子。但是他也不气馁,一旦找到机会就会把锈剑拿到手里,然后再对着剑身嘀嘀咕咕地说小话,那张嘴一嘚吧起来就没完,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直往初七脑子里面钻,让她根本没法安心补觉。 于是当晚,月亮才刚出来,趁着众人准备吃饭于是将锈剑解下放在帐篷里的时候,没休息好又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初七直接变回人形,撩开帘子就走了出去。 她还是穿着快碎成布条的红衫子,气势上虽然比起昨夜已经温和了许多,却还是会让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往后退。 方才众人还围着篝火饮酒嬉笑,一眨巴眼的工夫就全部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有几个胆子小点的甚至还放下了吃到一半的烤肉,用手背抹了遍嘴后还顺便把手往衣服上蹭两下,试图能蹭干净,他们乖巧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副已经准备好迎接老师训话的乖学生模样。 然而,初七在看到这一幕后却并未多说什么,她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目标很明确,就是正嬉皮笑脸看着她的陆小凤以及发现了气氛不太对劲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的花满楼。 她提着裙摆,轻巧地走了过去,绕过篝火,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人立马将自己的位置收拾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请她入座。 初七就这么安静地坐在篝火旁,一句话也不说,陆小凤问她要不要吃烤肉,她也只是摇摇头。众人看着她,只觉得心里瘆得慌,不由自主的便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吃完后就小小声地说一句“少爷我先回去了”,接着在得到应答后便立刻扭头就走,于是,没过一会儿,帐篷外的空地上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老布原本想留下来并试图掏出香炉拜拜的,但是最后硬是被其他人捂着嘴拖了回去。) “啊——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这位不知名的妖怪小姐也就算了,花满楼你为什么也不说话?” 眼看着周围都空了,陆小凤终于憋不下去了,他之前好几次都没忍住想要说些什么,可惜都在接收到花满楼的暗示后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素来话多,这次难得能憋这么久,已然是很不容易了。 花满楼咽下嘴里的食物,掏出手帕仔细地把双手都擦干净,然后温言安抚道:“嗯?我只是在想这位小姐的来意,或许人少一些她会更方便开口。”说罢,他又转头侧向初七,问道:“说来唐突,虽然姑娘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但我们竟然还没有介绍过自己。我是花满楼,他是陆小凤,敢问姑娘芳名?” 初七本来正在欣赏花式吃播,毕竟谁会不喜欢看帅哥呢?尤其是一个连吃饭都这么养眼的帅哥,直到听到问话她才回过神,默默地把架子重新端了回来:“我叫初七。” 她轻轻说道,声音脆生生的,有如剑鸣。 见她态度平和愿意答话,陆小凤便唰的一下凑了过来,他的脸上洋溢着真切的笑容,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那你是妖怪吗?昨天晚上真是多亏有你,不然我和花满楼肯定都要交待在这片沙漠里了。” 陆小凤一张嘴便是噼里啪啦一连串,这熟悉的动静让初七的额角又开始突突了起来,一想起今天白天的遭遇,她的脏字都已经含在嘴里了,可是看着陆小凤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初七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来了三个字:“我不是。” 陆小凤又听到花满楼在旁边憋笑的动静了,他噎了噎,再接再厉道:“可我们亲眼看着你从一把剑变成了一个人。” 陆小凤从来都是一个真诚的人,怀疑也好,试探也好,永远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就像是在钓鱼的时候放直钩一样,端看被鱼是否会被他的态度打动自愿上钩。当然,对于初七来说,他这种态度可以被称作台阶,她正头秃该怎么把这回的人设往外放呢。 于是她说:“我是剑灵。” 听到这回答,陆小凤吹了声口哨,虽然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听当事人亲口承认还是会感觉很奇妙。 “花满楼,真被你说中了,旧剑真的会生出精灵来。” “那么,初七姑娘,你会找到我,可是有事相求?看在昨夜的恩情上,你若有所求,但说无妨,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完成。”花满楼想到锈剑突然出现在百花楼的情况,内心已经笃定这位剑灵对他有所请求了,因此,他开口时便也笃定了许多。 只是花满楼的声音才刚落下,陆小凤就看到初七的眼睛好似亮了亮,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特的预感来,果不其然,下一秒,初七就说出了一句让他们两个都头皮发麻的话来。 “那你愿意当我的主人吗?” 嘶—— 这个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仅惊得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花满楼也头一次失了态,他惊讶地张开了嘴,甚至一时手抖,将从不离身的折扇也落到了地上。 “抱、抱歉,在下刚才可能是没听清?” 初七却好似方才说出那句惊人话语的不是她一般,神态自若地从地上拾起折扇,吹干净浮沙后递还给了花满楼。 “如你们所见,我是一把剑,而没了主人的剑就会生锈,而剑灵也会受到损害,就像我这样——” 她说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而后,她又想起花满楼看不见,于是便拉住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发顶,试图让他感受凌乱飞舞的长发和破烂不整的衣衫。 只是初七才刚拉着他的手摸到她自己的脸颊,下一刻那只自被她触碰到开始就变得无比僵硬的大手就被回过神来的主人强行抽了回去。 花满楼的脸红的吓人,就像是快要滴血似的,他的双目圆睁,整个人凑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仿佛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好像在刚刚那短短的几秒钟内他的魂魄就已经飘走了。 “……承蒙厚爱,只是我不用剑,抱歉。” 过了好半晌,他才干干巴巴地如此说道,等说完后又猛地起身:“我先进去了,你们再玩一会儿吧,夜安。” 花满楼匆匆忙忙就往自己的帐篷走去,在绕过篝火时脚下一个没注意竟踩到了不知是谁随手乱扔下来的一根骨头,若非及时反应了过来,恐怕就要跌一跤了。 “你还真有本事,我认识花满楼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慌张的样子……” 陆小凤和初七坐在同一根圆木上,一左一右头碰头地看着花满楼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他钻进了帐篷里消失不见了,陆小凤才这么感慨了一句。 初七收回目光,有些委屈地瘪瘪嘴,道:“他为什么突然跑了?就算不想当我的主人,那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陆小凤看着她那副失落的神情,刚想张嘴说说初七刚才的要求有多吓人,然而他却突然看见了少女在发丝和火光掩映下突然酝出了些许水光的眸子,心里霎时麻了一块,于是,他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她:“那你看看我怎么样?” 刚刚犯困打了个哈欠的初七:?你在说什么东西? 她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流少侠,而被她审视的人却丝毫不慌,甚至还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大大方方地任她评看。 陆小凤嘚瑟的就像是一只正在开屏的花孔雀,他挑了挑眉,显然对自己非常自信:“是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样,不亏吧?” 初七有些犹豫:“那你会用剑吗?” 陆小凤非常诚实:“会一点,但不多。” 而听见他这句话后初七则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哼”了一声,一抬手,一落下,就又变回了锈剑的模样。 “诶?诶???太过分了吧,哼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我还不够英俊吗?果然,每次和花满楼一起出门我的女人缘就会大打折扣!” 陆小凤夸张地怪叫一声,捡起锈剑后驻足顿了顿,眼看着花满楼的帐篷仿佛心虚似的突然灭了灯,他无奈地耸耸肩,为了防止自己那个面皮比纸还薄的兄弟今晚会因为尴尬而以头抢地,只好带着锈剑回了自己的帐篷。 他一路走,还一边伸出食指戳着锈剑,嘴里叭叭个不停,疯狂跟初七述说着自己的优点,使得窝在锈剑里的初七捂着耳朵都不得安生。 初七:我为什么不先堵住他的嘴再变回来,为什么!? 可怜的女孩,今晚注定无眠。 与此同时,另一顶帐篷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花满楼,他的心里乱得很,满脑子都是那双小巧的手,凉丝丝的发搔过他掌心的触感,以及少女柔软丰盈的脸庞。 二十多年都洁身自好的花公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触碰一个女子的脸颊,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让他的心脏怦怦乱跳。 越想忘记就越忘不掉,花满楼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烧得滚烫滚烫的,他猛地翻身从榻上站了起来,打开折扇,对着自己的脸一个劲地猛扇了起来,丝毫不见从前的风度翩翩。 至于陆小凤? 他在数落了初七半个时辰之后,就干脆利落地把锈剑往枕头底下一插,睡他个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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