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荻对刘玉新奉她为主不感兴趣,对刘玉新的家产有点兴趣,灭了沈惊云元神后,许知荻虽然发了笔小财,但对于她那个饥饿的丹田而言,有如杯水车薪,她需要巨额灵石。 “可。叫刘玉新自己到海城来找我。”许知荻道。 那边,刘玉新却是呆若木鸡,前辈回他了! 原来徐凤至发出第一道传讯符已是数个时辰前的事,但当时许知荻还在河底结界内,没有收到,故而刘玉新等了很长时间了。 后来还是趁徐凤至不注意抢了他一张传讯符,再次联络许知荻。其实两人都没抱多大希望,却突然得到了应允。 片刻之后刘玉新眼眶有湿润之意,因为他求了很多人,那些人一听海城城主便不再搭理他,只有徐凤至这里有回音。 这时候刘玉新还不知道那边是许知荻,徐凤至没告诉他,现在看刘玉新的蠢样,更不想说。 刘玉新感动了一会儿就开始想如何报仇,“前辈能帮你当上掌门,报仇雪恨,肯定也能帮我,我一定好好配合前辈,杀了季皓轩那狗贼。前辈是你的主子,也是我的主子,以后前辈就是咱俩的主子了……” 越说越离谱,那季皓轩岂是随随便便都对付的? 不过这是许知荻的决定,徐凤至自知没有阻拦的资格,只在刘玉新背后,冷冷瞪了他一眼。 好好的天,刘玉新突然脊背发寒,却突然想到:“掌门师兄,我们的主人到底是谁?我怎么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明知主人会不停地收仆,不会只有他一个仆人,徐凤至还是控制不住地难过。 “问那么多做什么?去了便知。”徐凤至冷声道。 刘玉新:??? 掌门师兄怎么了,眼神那么冷,好像他抢了他什么东西。 刘玉新可不敢得罪徐凤至,应声道,“那我去了。”又倒退回来,挠着头,“我到了海城怎么找前辈她老人家?” 还老人家呢! 徐凤至盯着面前的飞鱼符半响无话,肉痛地从里面抽出两张塞给刘玉新,“去、去!” 刘玉新:…… 刘玉新像叫花子似的被打发出来,立即启程赶往海城,而此时许知荻已经到了海城外围。 这是东极大陆的最东边,一座高大百丈的巍峨城池矗立在海岸线上,牢牢把守着东极大陆的东大门,但相应的,云州并不如中州等地灵气充裕,不过浩瀚的海洋带来的丰富物产弥补了这一缺陷,作为附近海域的唯一补给点,海城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距离海城还有十多里地,许知荻便感受到强烈的压制,不得不降落在地面上。到处都是降落下来的人,而地面上停着很多独角天马车和车夫。原来海城上空有禁制,所有人必须步行入城,不想走这最后十里路的话可以花灵石雇佣云州特有的天马车进城。 除此之外,进城还需登记。 那登记倒很简单,只是询问两句籍贯,随你胡诌也没人管,末了发一块玉牌,这便是临时身份玉牌,在城内买东西、住店都要先出示玉牌才能办理,若无玉牌,寸步难行。 进了城后,城内公共场合禁制使用灵力,禁制斗殴。一旦发现,驱逐出去。 倒也没别的要求了。 许知荻在后面排着队,突然被叫到前面,提前发了临时身份玉牌。这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但当大家看清许知荻的长相后,便没人再说什么。许知荻此番和“魏”双修过后,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很多人盯着许知荻移不开眼。 许知荻并不想要这种特殊关照,正要离开,冷不防冲出个男修,撞是没撞上,许知荻是不会让他撞上自己的,对方看起来却比她更生气,嚷嚷道,“凭什么先给她办,就因为她长得美?” 嚷的时候,眼珠子还在许知荻身上上下滚动。 许知荻没搭理他,给办事的小吏行了个见礼“多谢两位哥哥”,拿着玉牌进城去了。 那男修敢欺负许知荻,却不敢对办事的小吏有什么脸色,小吏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修,但海城有海城的规矩,只能冷着脸把玉牌丢给男修,那男修得意地走了。 张子诚紧跟在许知荻后面,许知荻快他也快,许知荻慢他也慢,他糟糕的心情逐渐变好了,他赌博欠了一大笔灵石,昨日千辛万苦去海上猎了头海兽弄到翻本的钱,结果又输光了,正好看见这个臭娘们,骂她一通爽多了。不服气又怎样,城内不准使用灵力,且看她的实力,还不如他呢! 只能气着呗! 张子诚决定再骚扰骚扰她,找点乐子。 跟着跟着,张子诚看见许知荻跑起来了,张子诚也跑了起来,他光顾着追许知荻,没注意到许知荻跑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张子诚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他看着巷子尽头停下的,气势和之前天壤之别的女修,选择掉头就跑,但一条火藤蔓从背后追上他,缠着他,拖拽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回去。 “饶命,我错……” 张子诚只来得及说了个“错”字,就化成了一片血雾。 片刻之后,许知荻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出巷子,附近巡查的卫兵依旧在巡查,根本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许知荻进了一家成衣店,没过多久换了身衣裳,戴着纱笠从这家店里出来。 若不是那张子诚,许知荻何必多此一举,虽然张子诚已经死了,许知荻还是在心里将他鞭尸三百遍,这恶劣的心情直到看见“一品丹居”的招牌才略微好转。 名字虽然没变,里面的人难说。 而且为何“一品丹居”看起来破破烂烂,在周围光线亮丽的店铺衬托之下,不像个丹药店,倒像个棺材铺? “有人吗?” 许知荻在“一品丹居”门口站了有一刻钟了,竟然没人出来。 “客官,你买丹药啊?他们家连个炼丹师都没有,马上就不干了,来来来,你到我们家看看,都是高品质新鲜货!”反倒是旁边铺子的伙计看见许知荻后热情地招揽她。 就许知荻的脾气,谁要说她的东西不好,鞭子早甩上了。但此刻不知这铺子情况如何,许知荻暂且忍着,径直进了一品丹居,“咳咳咳……”柜台后面的小门里一阵咳嗽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个老头佝偻着背出现在许知荻视野里。 看清那个老头时,许知荻吓了一跳。 老头眉毛、胡子、头发长到地,脸上的褶子耷拉在下巴上,全身挂满破破烂烂的布条,不像人,像老怪物。 “你、你是要买丹、丹药吗?”老头说话也是用喘的,仿佛说急了就一命归西了。 许知荻不动声色:“对,你这有什么丹药?” 老头激动起来,伸手在脏乎乎的柜台里摸来摸去,终于找到一个瓶子,拔开瓶塞往柜台上倒,“你来找我买丹算是找对了,我家主人是修仙界最厉害的大炼丹师,她啊,是大炼丹师,不是几级炼丹师……” 老头的话随着倒出来的丹药在柜台上碎成粉末戛然而止,谁都能看出来,这丹药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都风化了。 “这、这个我拿错了,我再给你拿一瓶……” 老头愣了一下,之后慌忙地去掏柜子,柜台上却“啪嗒”一声。 “不、不用先给灵石……”老头以为是灵石,抓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看,突然愣住,他用手擦了擦那半块玉佩,老头看了眼许知荻,顾不得和她说话,转身打开里面的柜子,开了一个箱子,又开了一个,因为紧张,钥匙插了几次才成功,最后取出半块黑乎乎的玉佩,两块玉佩放在一起严丝合缝。 拿着玉牌的老头嘴唇哆嗦着,手哆嗦着,全身都在哆嗦,他打开柜台上的板子,走了出来,在许知荻面前跪下,“主人,阎青等了你一千年了!” 千年以前,韩崇还没有开始对许知荻下手时,许知荻在一次出征中路过此地,在这里发现了一处灵火。此地距离海洋不远,易于搜寻各类炼丹材料,又有灵火辅助,是个炼丹的绝佳妙处。是以,许知荻安排被她救下的渔民阎青吃下不死丹,在此开店炼丹,守护灵火,等她不忙时再来研究如何利用灵火。后来,许知荻没能回来。 许知荻是抱着一线希望前来看看,没想到阎青真的等了她一千年。 “主人,阎青等你等的好苦!” “你终于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呜呜呜……” 阎青还在抱着许知荻的腿痛哭,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蹭在许知荻裙子上,许知荻有心把他踢一边,怕他哭得更狠忍住了。 好在阎青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了许知荻,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主人你这些年去哪了,怎么越变越年轻,要不是玉佩我都认不出来了。” 其实阎青压根没认出许知荻,一千年对凡人来说太长了,长到阎青的记忆开始模糊,他只记得许知荻很美很美,面前的许知荻契合了阎青的想象,最重要的还是那枚玉佩。当年许知荻一掌将玉佩分为两半,一半交给阎青,一半自己留着,此事阎青知,许知荻知,再无第三人。 当年许知荻救下阎青时身边没有跟随侍卫,所以阎青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此正好。 许知荻哼了一声:“我是修仙之人,保持年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去哪了许知荻没说,她只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呆了一千年。 阎青懂了,无论何时,凡人和修士都有一道鸿沟,他是幸运的,因为有许知荻赏赐的一颗丹药,他活了千年,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人,该知足了。 阎青给许知荻搬来一把椅子,又给许知荻倒了杯水,怕许知荻嫌脏,道:“这是后院的井水煮开的,井水很是甘甜。” 许知荻接了,阎青开始讲述他这一千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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