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 沈元惜瞬间想到了他。 只知道朝夕出身公亲贵族,极有可能是哪位权臣家的孩子,没想到竟还能和皇族扯上关系。 难道是夺嫡站错了队? 短短几秒时间,沈元惜脑海里已经打好了草稿,张口却是:“没有见过。” “当真没见过?本宫听说,他亦是被山匪劫持,也是六日前,恰好与姑娘火烧山寨是同一时间。”贵妃面露狐疑。 沈元惜没想到烧了寨子的事能传到贵妃耳朵里,顿时出了一背冷汗,面上强撑着淡定:“那晚太乱了,民女没有注意到还有其他人被劫持,贸然放火烧山,莫不是伤及了无辜?” 哪有什么无辜,那日付正下山前确认过许多遍,被劫持的只有元家车队和朝夕。 沈元惜心知肚明,但对上贵妃审视的目光,却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紧张的神情,“娘娘,民女绝不是故意的。” 贵妃看了她几眼,转而笑了起来,“那人烧死在山寨子里了?” 沈元惜故作为难,怯生生道:“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便是默认了,贵妃顿时喜笑颜开,“那个祸害,总算死了,元姑娘不必怕,此事不会怪罪到你头上。” 沈元惜长舒一口气,继而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贵妃母女果然被糊弄了过去,关切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大可告诉本宫,本宫能帮就帮。” “这有不好说。”沈元惜掩面低泣,元宝马上读懂她言外之意,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姑娘不肯说,奴婢就斗胆多嘴一次!” "元家在东洲算不得什么大户,因而就有氏族见姑娘好欺负,在元家的首饰铺子胡乱打砸,还放言他们家在一日,姑娘就别想在东洲立足!"元宝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演技绝佳。 沈元惜也跪到了地上,泣声道:“一些小事,不劳贵妃娘娘挂齿。” “好孩子,快起来,告诉本宫,是哪家如此胆大包天,连皇商也敢欺压!” “皇商?” 这下沈元惜也愣住了,大历皇商可就那么几家,一只手就数过来了,元家压货路上虽然打得也是皇商的名头,但毕竟是个临时的。 贵妃这话的意思是,元家转正了? 或许是沈元惜的元宝同时愣住忘记哭的模样太过喜感,贵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示意宫婢去扶人,一边柔声道:“本宫请示过陛下了,元姑娘为公主制冠有功,特许为皇商。” “姑娘快起来吧,此后若再收到氏族欺压,大可一纸状书递进禁庭,自会有人为你做主。”贵妃微眯着眸子,靠在椅背姿态惬意,“至于打砸珠宝铺子的,待会出宫时知会我儿一声,他会帮你料理好。”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直直砸在沈元惜头上,把她砸的晕头转向,有些飘飘然了。 但沈元惜很快清醒过来,抬眸与贵妃对视上,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道:“如若以后娘娘有需,民女亦会尽力为之。” “姑娘是聪明人,本宫看好你。” 沈元惜自然懂贵妃的意思,只是奇怪为何放着如此多的家财万贯的商贾,偏偏拉拢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商女? 这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太子亲自送她出了宫门,临别前装似无意在她身侧低声说了句“奇变偶不变。” 沈元惜:!!! 大历的太子,竟然也是个穿越者! 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沈元惜心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强装着镇定,满面疑惑不解道:“太子殿下是在叫民女吗?” 沈元惜别的不行,但装蒜可是很有一手。 只要她不想叫人发现,就没人能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有意无意试探:“孤从未见过元姑娘这般的女子,还以为能攀个老乡。” “民女的家远在东洲,怎敢做太子殿下的老乡。”沈元惜语焉不详。 “是吗?”太子眸色淡淡,让人捉摸不透。 “孤以为,有元姑娘这般胆识的女子,应当和孤来自同一个地方。” “殿下来自皇城,民女只是一个小小商户女,岂敢高攀。”沈元惜继续装傻,表情没有一丝漏洞。 太子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听闻元姑娘双亲皆是采珠人,姑娘为何会选择从商?” “民女双亲皆葬身大海,此生不想再与海扯上任何关系。”沈元惜故意做出伤心的神态,红着眼眶泫然欲泣,太子果然过意不去,转移了话题,“是孤失言了,在东洲欺压元姑娘的可是何寺丞家?” 沈元惜抽噎着点点头,看向太子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我见犹怜。 她这副模样,是个人都忍不了,太子也不能免俗。 “孤亲自送姑娘去临时宅邸。” 沈元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朝夕还在临时宅邸里呢,万一撞了个正着就完犊子了! 一路上,沈元惜吓得心里直打鼓,太子见状不对,侧头问道:“姑娘为何紧张?” “只是与太子殿下同行,太紧张了。”沈元惜谎话张口就来,也不管太子信不信,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竟真的有几分小姑娘的娇羞之态。 太子莞尔一笑,凑近了些许,嗓音低沉:“不必紧张,孤又不吃人。” 你现在不吃人,等你待会儿见到朝夕就吃人了! 到了宅邸,沈元惜胆战心惊的推开门,看到端着木盆洗珍珠的付正,问了一嘴,“朝夕呢?” 她说得是chao夕,付正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出门买菜了,说要给姑娘做一顿新花样的饭食。” “潮汐?名字不错,是你的丫鬟吗?” “这位是?”付正一眼便看到这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心知这人来头必定不简单,但在听到沈元惜介绍后,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背冷汗。 “太太太太太子?” 付正结结巴巴的样子格外滑稽,太子眼底染上浅浅笑意,凑在沈元惜身侧低声耳语:“你身边的人,好有意思。” “殿下,男女有别,请自重。”沈元惜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太子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不知姑娘可否有兴趣做东宫的第一个女人?”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沈元惜最先反应过来,一句“我不做妾”掐灭的所有萌芽。 “是吗。”太子颇为遗憾,“孤以为,姑娘与孤心意相通。” “她才没有与你心意相通!” 身后响起一道清和的少年音,沈元惜转头就要骂,却看到了另一张妖艳的面孔。 朝夕眼眸微闪,动作自然的上前揽住沈元惜的胳膊,“你这么快就厌弃我了吗?” “哪能啊,你就是个小妖精~”沈元惜极为配合,含情脉脉的看着朝夕。 太子嘴角抽了抽,随即提了告辞:“那孤便不多打扰了。” 大门刚一关上,朝夕立即揭掉了易/容/面/具,幽怨的看向沈元惜。 付正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自觉找理由支开元宝:“元宝姑娘,过来帮忙整理下这次带过来的首饰。” 元宝呆愣愣的跟着走了,沈元惜扶额道:“人都走了,你还演上瘾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答应他了。”朝夕眸光闪烁,直勾勾的盯着沈元惜。 “来人,把他给我捆了!”沈元惜从长秋宫出来后就憋了一肚子问题,心知此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懒得再陪他演郎情妾意的戏码,当即变了脸,吩咐人捆了朝夕,丢进柴房。 她有意冷着朝夕,直到用过餐食后,元宝都忍不住求情了,才肯屈尊降贵拎着根羊皮鞭进了柴房。 朝夕似乎早就料到她因何发怒,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刚要张口,就被沈元惜一眼瞪得不敢说话。 “闭嘴,我问,你答,敢多废话一个字,休怪我不留情面。” 朝夕乖巧点头,沈元惜抛出的第一个问题便是王炸:“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在朝堂上举足轻重,不方便明说。” 沈元惜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他这个回答,又继续问道:“那你又因何被太子一党追杀的如此狼狈?” 朝夕瞳孔皱缩,不可置信道:“你都知道了?” “回答我的问题。”沈元惜冷冷瞥了他一眼,朝夕立马别开目光,犹豫道:“我曾言语得罪过太子,没想到会因此被他记恨,竟还想要我的命。” 沈元惜当即转身离去,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也没有吩咐人松绑。 朝夕心知肚明,想让她打消疑虑,远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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