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做了一点小改动，把女主父母知道她谈恋爱这件事改到了这章。所以中间有小部分内容重复。
爸爸的同事不管年龄大小，在姜思宇心中都算长辈。 现在的处境有点尴尬。 当着“长辈”们的面，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跟谢祁的这场偶遇。 在他们看来她跟谢祁应该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才对。 姜思宇维持着这种坐立难安的状态一直到姜衡开完会回来。 “小盼？”姜衡脸上划过一抹诧异，紧接着是了然的笑，“你妈让你来的？” “是的。”姜思宇起身跟着爸爸走到他办公桌旁，“妈妈让我接你回家。” “别啊，师傅，”周陆也围了过来，“带小盼妹妹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呗，我都很阿祁说了。” 姜衡把手里的资料收好，抬眼看向坐在窗边的人，笑着拍了拍姜思宇的肩膀，“这就是我那不省心的女儿。” “……”姜思宇红着脸顶回去：“说什么呢？” 谢祁牵起唇角轻轻一笑，心道确实不省心。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大家都劝姜衡带姜思宇一起。 姜衡想着晚上老婆不在家，回去要买菜做饭，便松口征求姜思宇的意见：“他们去大排挡，你不是喜欢吃那些玩意？要不一起去？” 姜思宇有些心动，一时分不清是对大排档心动，还是对“谢祁也会一起”这件事心动。 她稍作思虑，对姜衡说：“那你不许喝酒！” 姜衡失笑：“行，听你的。” 下班时间到，一伙人鱼贯走出办公楼。 姜思宇跟爸爸来到停车场，上车之前她往身后某个方向看了眼。 视线里，谢祁站在他那辆白色SUV边，手搭在门把上，旁若无人地看着她，好似在问要不要上他的车。 这边姜衡已经坐进副驾驶，见她还没上车，按下车门喊了声：“小盼？” “哎！”姜思宇收回目光，匆匆上车。 姜衡启动车子前微眯着看了眼外面，“想坐别人的车？” “啊？没有。”姜思宇两手揪着安全带，内心不安又犹豫。 要不现在坦白？ 爸爸会不会觉得太突然了？ 她撒谎的时候总是不敢正眼看别人，这个毛病姜衡怎么会不知道，他状似无意地问：“你认识他？” 姜思宇心不在焉地抬眼：“谁？” “谢祁。”姜衡双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警局，语气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还是想认识？” 在办公室他就捕捉到了自家女儿时不时瞟向谢祁的视线。 每一眼都带着想看又不敢看的少女羞涩。 看得他心里有点堵。 这不是姜思宇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早前关景也问过她。 心境却截然不同。 她知道爸爸肯定看出来点什么。 可见跟喜欢的人处在同一空间，可以假装不认识，却假装不来不喜欢。 “认识的。”姜思宇小声回答。 姜衡感觉意外又不是很意外，“怎么认识的？” “他、他是关景老板。”姜思宇说不清楚他跟谢祁的相识过程。 确切地来讲，不是说不清楚，是没法说。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 车子走走停停，方便了两人聊天。 姜衡分神看过来一眼，“通过关景认识的？” “也不是。” “他认识你吗？” “认识。”姜思宇嗓音越来越弱。 姜衡并没有因为她的不自在而放弃追根究底，“那你们刚怎么不打招呼？” 谢祁没打招呼是尊重她的意愿，就像他上次说的“看你的意思”。 他把主动权交到她手上。 姜思宇上次没说是因为心里没底，加上那种情况下，她实在说不口。 今天在办公室也是被架住了，找不找机会。 既然话已经聊到这，姜思宇便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何况，她本来也没想隐瞒。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说我跟谢祁在谈恋爱你信吗？” 她话音刚落，车身往右边晃了下，一向稳重的姜队差点没抓紧方向盘，“你说什么？” 姜思宇怯怯地迎上他的视线，“我说他是我男朋友。” 姜衡心里早有预感，猜测或许两人有点什么，比如女儿暗恋人家，或者对方在追求他女儿。 属实没想到两人已经在谈了。 怪不得她那晚非要贴过来听电话。 谢祁口中朋友分明就是她。 姜衡做了个深呼吸，“什么时候的事？” 姜思宇有问有答：“上个月。” “你们认识多久了？”姜衡透过后视镜瞄了眼身后那辆白色SUV，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姜思宇回答不出来索性耍赖，“爸你别把我当犯人审行吗？” 她说完绷着脸目视前方，明显不想再聊。 姜衡倒不急于这一时，接下来的时间没再开口，安安静静地到了聚餐点。 大排档要在室外吃才有感觉，显然大家都认同这一观点。 他们放弃室内的空调房，选择坐在室外。 姜思宇紧挨着姜衡坐下，下一秒，右边的椅子上同时搭过来两只手。 谢祁和周陆互相对视一眼，后者微愣过后缩回手，“你坐，你坐。” “谢了。”谢祁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 淡淡的沉香味钻入鼻息，对姜思宇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老板打开了他们家最大的电风扇。 强风把姜思宇的头发吹得胡乱飞舞，有几缕糊在脸上，挡住了视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橡皮筋放在桌边，两手把长发拢起来想绑一个高马尾。 刚用手固定好位置，放在桌上的橡皮筋被风吹掉了。 姜思宇下意识扭头，谢祁颔首笑了声，认命地弯腰帮她捡起来。 姜思宇取橡皮筋时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明明两人更亲密的行为都有了，她却因这个小小的碰触乱了方寸。 她偷瞄了一眼姜衡，恰好对上他不知何时看过来的目光。 她心跳漏了一拍，想逃。 姜思宇绑好头发，无意间瞟到斜对面一家奶茶店。 “喝奶茶吗？”她快速站起身，“我去买。” “我要一杯杨枝甘露。”对面一女警报完觉得不合适，又说，“不用你买，等我点好单陪你一起去。” “我去吧。”谢祁跟着起身，“说好我请客。” 他向来大方。 在场的除了姜家父女，谁都没对他的行为产生任何怀疑。 姜思宇统计好他们要的奶茶数量，跟谢祁一前一后来到奶茶店。 她点完，谢祁主动付款。 奶茶店生意很好，他们被告知需要等一刻钟。 这条街的店面当西晒，夕阳的温度依旧灼人。 姜思宇手搭在眼睛上方，在考虑在这等还是晚点再来。谢祁适时朝边上巷子示意一下，“去里面等。” “哦。”姜思宇没敢看对面，硬着头皮跟进巷子。 两人来到巷子里，并肩靠墙而立。 这里没了太阳也没了那些会让姜思宇感到不自在的目光，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亲近谢祁。 她歪头靠在谢祁身上，由于两人身高差距大，她的头靠不到对方肩膀，只好倚在他胳膊上。 穿堂风吹拂过脸颊，姜思宇嘴角绽开浅浅的笑。 蝉鸣鸟叫，树影婆娑。 现实美好得令人心旷神怡。 谢祁垂眸，率先打破沉默：“这么喜欢喊人哥？” 姜思宇笑意僵在脸上，“什么？” 谢祁看着她，没说话。 姜思宇不确定地问：“你是说周陆哥他们？” 谢祁淡声：“难不成还有？” “……”姜思宇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她踮起脚跟，仰头凑近他耳畔，“我只叫过你一个人哥哥。” 细软的声线如同电流滑过谢祁的耳膜，而后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偏头，跟她来了个近距离对视，“嗯？” 声音很轻，尾音上扬。 姜思宇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把兜了一下午的心事诉说给他听：“我喜欢你，比你以为的还要久。” 有人经过，她脚跟落地，快速退了回去。 夏天的风里裹挟着燥热和花香。 又甜又炙热。 谢祁盯着她泛红的耳根和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倏然一笑，“我也是。” 姜思宇再次看过来，“嗯？” 谢祁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这是能随便让人碰的吗？” 话题转换太快，姜思宇花了两秒才跟上他的思维，“我把他当长辈。” 谢祁扯唇，哼出一个很浅的气音。 似乎不以为然。 “嗡嗡嗡”的震动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他掏出手机接起。 谢祁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姜思宇无端想起两人初见时，他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坐在病床上质问她，云淡风轻中透着游刃有余。 几乎感知不到他情绪的波动。 这是他内心强大的一种体现，同时也能看出来他对人生的态度。 是无所畏惧，也是无所谓。 现在的他好像变得没有那么无所谓了。 他会生气，会吃醋。 这些情绪皆因她而起。 姜思宇想到这，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子，甜甜的滋味咕噜咕噜往外冒。 谢祁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转头的瞬间，看见姜思宇踮脚凑上来。 紧接着唇上一软，温热湿润的触感一触即离。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姜思宇退回去靠在身后的墙上，她后知后觉左右扫视一眼。 确认没人看见后，她冲谢祁弯了弯唇，“你刚吃的是薄荷味的棒棒糖，对不？” 小姑娘眼里的笑比墙上斑驳的阳光还要晃眼。 要不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谢祁真想抬起她下巴，狠狠亲上去。 他目光灼灼，嗓音喑哑，“你根本没尝到。” “……”姜思宇亲他都没现在来得害羞，“反正就是薄荷味的。” 回到大排档，她脸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姜衡目光越过她落在谢祁身上，等谢祁察觉到回视过来，他又若无其事地撇开。 留给他一个冷硬的侧脸。 姜思宇坐在他们中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谢祁看了看姜衡又看了看恨不得把自己隐身的姜思宇，大概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他颔首无奈一笑。 问题似乎有点棘手。 炸串和烧烤陆陆续续被端上桌，刑警同志们平时出任务吃饭都是争分夺秒，自然秀气不到哪里去。 盘子端上来用不了多久就见了底。 眼看还剩下最后两串羊肉串，周陆好心地拿了一串给一直没动筷子的谢祁，“给，再不吃就没了。” “我不吃。” “他不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姜思宇把羊肉串从谢祁盘子里拿过来，才发觉大家都在看她。 她眼皮一跳，磕磕盼盼地解释：“他刚说他不喜欢吃，我、我……” “你喜欢吃对吧？”周陆把盘子里最后一串也拿给她，“给，都是你的。” 他们把姜思宇的这一行为当成了无伤大雅的小孩行为。 她在乎的只有羊肉串。 唯一知道内情的姜衡重重地叹了口气。 姜思宇听到老爸的叹气声，慢半拍扭头，鬼使神差地把手里的羊肉串递过去，“你吃吗？” 姜衡被刺激得阴阳怪气都出来了，“他不喜欢，我就喜欢？” “……”难道不是？ 你不就喜欢吃这个？ 姜思宇在心里反驳完，默默收回手，“那我自己吃。” 后面上来一些海鲜和粥，谢祁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饭后有人提议去唱歌。 谢祁立马打电话让人订包厢。 姜衡拿起车钥匙起身，“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他一向不参与这种娱乐活动，其余人便没留他，他离开之前问姜思宇，“你呢？” “我也不去了。”姜思宇擦完嘴起身跟他往停车场方向走。 “包厢我订好了。”谢祁说了个地址，“你们玩得开心。” 一群人看着他丢下这句话跟在姜家父女俩身后离开。 周陆若有所思地呢喃：“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有人推着他往马路边走，“有什么不对劲的？祁哥哪次跟我们去唱歌了？” “也是，不过——”周陆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谢祁来到车旁叫住了拉开车门欲上车的姜衡，“姜队。” 他最开始认识姜衡时称呼他为姜警官，后来他升了职，他便跟着那帮刑警叫姜队。 姜衡回头，“有事？” 谢祁忽略他异于以往的冷漠，慢条斯理地说：“今天失礼了，等改天您有空，我登门拜访。” 姜衡嗯了声，心里的闷气散了一半。 他坐上车，又问了姜思宇一句，“你现在回还是晚点回？” “现在回。”姜思宇朝谢祁挥了挥手，小跑着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 她知道今天这事还没完。 爸爸的审问待续。 两人回到家，妈妈还没回来。 父女俩默契地各自回房洗了个澡，换下染着烧烤味的衣服。 姜思宇吹完头发出来，发现妈妈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姜衡示意她坐过去，“过来，我们聊会。” 姜思宇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姜妈妈身边。 沉浸在家庭伦理剧中的姜妈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聊什么？干嘛这么严肃？” 姜衡声音四平八稳：“小盼谈对象了。” 姜妈妈讶异过后，脱口而出：“是那个送你手链的人吗？” 姜思宇张了张嘴，“是。” 姜衡喝了一口茶，随口问，“你了解他吗？” 他心里默认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看之前姜思宇的反应就知道。 “了解啊，怎么不了解。”姜思宇说，“我比你了解多了。” 姜妈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头转向姜衡，“你也认识？” 姜衡把保温杯放在桌上，“他是我们局里的技术顾问。” 姜妈妈把电视关了，“你们局里的技术顾问，那……多大了？” “也没有多大。”姜思宇抢先回答，“才25。” 姜妈妈松了一口气，“25还行，25还行。” “人家25岁已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了。”姜衡报出几个有名的公司名，“这些都是他的产业。” “这样的人你降得住？”姜妈妈有点担心，自家女儿什么性格她不是不知道。 那就是一张白纸。 姜思宇觉得他们想多了，“我只是跟他谈恋爱，我要降住他做什么。” 姜妈妈失笑着摇摇头，问起两人的相识过程。 姜思宇搂过妈妈的胳膊，“你记不记得五年前帮助我们的那个哥哥？” 姜妈妈眼睛一亮，“是他？！” 姜思宇猛点头：“对！就是他。” 姜妈妈看着女儿这张漂亮的脸蛋，迟疑地问：“他当时就喜欢你了？” “……没有吧。” 是我喜欢他。 姜思宇在心里补充。 “肯定是的。”姜妈妈不愧是阅偶像无数，轻易脑补出一段完整的剧情，“他肯定是对你一见钟情，碍于你年纪小不好展开追求，便通过帮助我们加深印象，等到时机成熟，把你追到手的同时还搞定了我们。” 姜衡沉吟几秒，“原来是这样。” 他回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谢祁的那个下午。 对方直接到局里找到他个人，说要报案。 报的还是多年前发生在江城的一桩意外车祸案。 姜衡委婉地让他回当地警局，说那边更加方便调查取证。 谢祁却坚持要在他这立案，并称人证、线索和嫌疑人都在北城。 姜衡起初觉得他在开玩笑。 闹着玩呢？ 后来才知道，谢祁真的搜集了所有的证据，包括嫌疑人所在位置都一清二楚。 相当于把功勋亲手送到他手里。 经过这些年数次接触，姜衡对他也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他眼中的谢祁是一个冷静、睿智，淡漠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年轻人。 他隔段时间来一次局里，有空就会请他们队里的人去吃饭，却没有一个人敢把他当成朋友。 他们能感受到他友好背后潜藏的疏离。 但谢祁对他不一样，他从初次见面起就对他存了几分敬重。 他一直没弄清楚原因。 姜衡看了眼姜思宇，心道原来原因在这里。 姜妈妈还有一事不解，“那他怎么说你对他有恩？” 姜衡没好气地道：“对小盼的养育之恩不算恩？” 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突然有了男朋友，他心里空落落的，坐着躺着站着，怎么样都不舒坦。 讲话也没了平时的气定神闲。 姜妈妈有些心疼，“好了好了，小盼也这么大了，交男朋友是迟早的事。认识的总比不认识的好。” 姜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拍了拍姜思宇的脑袋，“没事，你开心就好。” “你们放心。”姜思宇一手搂着爸爸，一手搂着妈妈，“他对我挺好，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来告状。” “行。”姜妈妈说，“但咱们也不能没分寸。” 姜思宇此时还没完全理解妈妈的意思，直到隔天中午，她跟谢祁一起吃饭的时候收到一条银行收款消息。 她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等谢祁撩起眼皮看过来，没头没尾地说：“我妈刚给我打了一笔钱。” “嗯？”谢祁没明白。 “她不是知道我在跟你谈恋爱么？”姜思宇有理有据地分析，“估计是怕我花你钱，怕你看不起我。” 饭吃得差不多，谢祁拿盘里的毛巾擦了擦手，“你什么想法？” “我不怕啊。你不是说了嘛，我现在还是学生。”姜思宇两手托腮，语气轻快又自然，“再说了，我又不穷。” “而且我觉得你不会介意这些跟感情无关的东西。”她继续说，“就拿我来说吧，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算他穷、就算他身体有残疾，我也还是会喜欢他。” 谢祁心脏仿佛被戳了下，有点疼，又有点痒，“那如果你穷呢？” 姜思宇白了他一眼，“我有爸妈我就不穷。” 谢祁心口的疼丝丝入骨，面上却是笑：“抱歉，我开个玩笑。” “没事。”姜思宇嘬了一口饮料，正要问下午去干嘛，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走过来停在两人桌旁。 谢祁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让西装男坐下。 应该是公事。 他可真忙。 服务员懂事地上来收走餐具，姜思宇也懂地掏出手机玩游戏，游戏界面刚打开，谢祁递过来一份资料，他手指点了点末尾的签名栏，“帮我签个名。” 姜思宇不明所以地接过笔，“签我的还是你的？” 谢祁：“你的。” 姜思宇哦了声，旋开笔盖就落笔，刚写完一个“姜”，对面又传来谢祁漫不经心的提醒：“别签错了。” 姜思宇眸光微闪，“知道。” 刚签完又塞进来一份，她连续签了三份，把文件一并递过去，“这是什么？干嘛让我签名？” 谢祁转交给律师，“现在问迟了。”他轻飘飘地看过来，“怎么老不涨记性？” 姜思宇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大不了把我卖了呗！反正我又不值钱。” 西装男边整理桌上的资料边笑，“可不是，他倒贴钱把你卖了。” 姜思宇神情微愣，“什么意思？” 西装男整理好资料起身，“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一走，姜思宇便迫不及待地把他留下来的几分文件都拿过来，一一翻阅。 她看完沉默了很久，“你就这样把你所有财产给我分了一半？” 她其实没有太大感觉，也不在乎这些。 她相信谢祁也是，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安她父母的心。 谢祁确实也是这个意思，“嗯，走个形式。” “如果我们分手了，这一半也归我吗？”姜思宇不是皮痒，纯粹是好奇。 谢祁哼笑了声，“姜小盼。” 姜思宇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嗯？” “我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爱比这个值钱。” 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姜思宇心口狠狠一颤。 他说爱诶。 他爱她。 姜思宇又惊又喜，灵魂深处还冒出一丝得偿所愿的感动。 她鼻子一酸，“我也觉得。” 你的爱当然珍贵啊，那可是我穿越五年时空找回来的。 ———— 周日上午谢祁便带着一堆礼物来到姜思宇家里。 客厅里摆满了水果点心，姜衡穿得很正式，姜妈妈更是翻出了压箱底的旗袍。 一开始是客气地闲聊，非常官方。 无非是最近工作忙不忙、在忙什么。 姜爸姜爸全程避开了问他父母这件事，话题集中在工作上。 工作聊到尽头，谢祁搬出今天的重点，“请你们放心，我跟小盼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这句话远没有他手上那几份文件有效。 姜爸姜妈都给震惊到了。 姜妈妈的第一反应是，他好有钱啊！比她想象中要有钱的多！ “你现在就跟她签这种协议？”姜妈妈舔舔唇，“那万一……万一……” 谢祁不紧不慢地截下她的话，“万一小盼哪天要跟我分手，到时候还请你们帮我劝劝她，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些都是她的。” 话已至此，姜妈妈内心所有的担心都荡然无存。 姜爸堵了两天的郁气也所剩无几。 他们让谢祁留下来吃午饭，后者从善如流。 饭后他说要去见个客户，姜思宇听从妈妈的安排送他去停车场。 电梯里，她点了点谢祁手里的文件，“我现在这个身价是不是得多买点保险啊？或者请几个保镖？” 电梯到达负一楼，谢祁走出去。 姜思宇跟在他身后，“我说正经的，万一有人绑架我怎么办？” 谢祁停下脚步，转身，“我会去救你。” “……” 几天后的姜思宇恨不得穿回来捂住自己的嘴——让你乌鸦嘴！ 周四是胡青青电影正式上映的日子。 姜思宇斥巨资包了个首场，请全班同学去看电影。 她还晒图发了条朋友圈：【祝我的好朋友电影大卖！】 下面一推评论“哈哈哈”笑她做梦，居然跟大明星攀交情。 只有大明星本人激动地发了一连串的“啊”：谢谢，破费啦！过几天忙完了请你吃饭。 姜思宇邀请谢祁一起，怎奈他晚上有个饭局，说等她看完了来接她。 电影下午六点开场，七点四十结束。 七点半姜思宇就收到谢祁的微信，说他到了停车场，并告知具体位置。 姜思宇看过一遍电影，知道结局，跟谭雅琴打了声招呼便提前离开了影院。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她让谢祁陪着去吃了份炒年糕。 吃完两人瞎逛了一圈，到晚上九点半，谢祁把她送回学校。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白色SUV后面一直跟着一辆出租车。 谢祁回家接到一通电话，来电人是Anna妈妈。 “阿祁，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了。” 谢祁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北城的灯火阑珊，“没事，您说。” “Anna一个多月前出来了，我本来打算带她回M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她答应得好好的，我们买了明天的飞机票，结果她昨晚出去就没回来了。我打她电话也打不通，明天再不回来我就会报警。我打来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她有可能会去找你。” “知道了，谢谢。”谢祁挂断电话在沙发上坐了会。 这么大的北城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他不觉得Anna能找到他，他也不怕。 就怕…… 谢祁抬手捂住心脏。 五年前看着姜思宇被撞飞的画面突然跑进脑海。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姜思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听。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打了两遍退出来，换了个号码打出去，“把关景号码发给我。” 隔了十几秒，他收到关景的号码并拨过去。 “喂，哪位？” “谢祁。”谢祁自报家门后，问他谭雅琴的电话号码。 “雅琴？你不是跟姜思宇——” 谢祁沉声打断他，“麻烦快点，有急事。” “行，我马上发给你。” “谢谢。” 谢祁给谭雅琴打过去，问姜思宇有没有在宿舍。 “没有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我她送回去了，如果她回宿舍，麻烦让她给我打给电话。” 谢祁慌了。 他拿上车钥匙快速出了门。 车子还没开到姜思宇学校门口，他手机进来一通陌生来电。 谢祁把车停在路边，淡定地接起。 电话接通，两边都没有说话。 对方像是在等他开口，等了几秒等得不耐烦了，“谢祁你可真能忍！” “她在哪？”谢祁闭了闭眼睛，低声问。 “你的小女友吗？”Anna大笑了几声，安静下来，“你跟我结婚我就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