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宇被带到二楼一个包厢,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室内的陈设,她就被按住两手压在门板上。 一道人影倾轧下来,姜思宇脸本能地往边上撇开。 谢祁的唇堪堪擦过她侧脸,带来一阵颤栗。 昏暗的环境下,任何一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 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谢祁闭了闭眼睛,放开她,“抱歉。” 姜思宇脑子一片空白,“没、没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阵铃声响起。 谭雅琴打来电话告诉她关景走了,问她在哪,还玩不玩。 姜思宇仰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眼前人,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谢祁按了按眉心,“去吧。” “好。” 姜思宇机械地走出包厢、回到一楼。 关景回去了,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谭雅琴跟他哥们的玩兴,他们依旧在舞池里跳得不亦乐乎。 姜思宇不愿加入他们,一个人坐在露台吹晚风、喝饮料。 离家出走的意识渐渐回归,她懊恼地咬着口中的吸管。 你躲什么啊! 看把这事闹的。 她回想起谢祁牵着她上楼时的表情。 男人侧脸线条凌厉,薄唇紧抿,明显压抑着不爽。 这会估计更不爽了。 一个小时后,玩尽兴的谭雅琴过来叫她离开,“你要我送你回家还是有人送?” “你先回去吧。”姜思宇想去找谢祁,这是事先说好的。 “那你注意安全。”谭雅琴今晚喝了不少,说话大胆又直接,“那个男人哪里老了?又帅又有钱又年轻,我要是你今晚就把他给办了。” 姜思宇听不下去,推着她让她赶紧走。 她回到室内,发现谢祁那群人早就不在卡座上。 难不成走了? 姜思宇当即给他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喂。” 还挺冷漠。 姜思宇不由地放软了语调:“在哪?” “包厢。”谢祁说。 “是刚刚那个包厢吗?”姜思宇小心翼翼地问,“我去找你?” “不是。”谢祁报了个包厢号。 三分钟后,姜思宇站在酒吧二楼最尾端的包厢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压下门把手走进去。 里面的情形跟上次在会所一样,一群人坐在一张椭圆形牌桌前玩德州/扑克。 姜思宇的视线在谢祁身上停留一秒,随即转向他右边的席琛。她脸上牵强的笑自然绽放开来,刚要出声打招呼,想起什么又闭上了嘴。 她仅仅点了个头,以示友好。 谢祁朝她招了招手,让服务员搬了把凳子放在他边上。 姜思宇走过去坐下。 席琛轻抬了下眉梢,“不介绍一下?” 他看的是姜思宇,问的却是谢祁。 姜思宇主动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姜思宇。” 席琛神情微愣,一时忘了回礼。 谢祁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牌塞姜思宇僵在空中的那只手上,“你来打。” 姜思宇注意力一下被拉了回来,“啊?我不会。” 谢祁手搭在她椅子后面,轻描淡写地道:“比大小。” “……”姜思宇看着桌上堆积的筹码,又看向他,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谢祁伸手拨了下她的脸,把她头回正,“随便玩。” 姜思宇欲哭无泪。 这怎么随便啊? 随便一下她全身家当都不够赔的。 然而谢祁真的不管她,兀自低头摆弄他的手机。 她不自觉朝席琛投去求救的目光。 后者脸上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笑着朝她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好在坐对面的胡青青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 姜思宇本来还畏手畏脚,后来索性摆烂。 你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在乎的。 输的又不是我的钱。 摆烂了一会,又觉得这样不对。 这不是她来的初衷。 姜思宇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偎在谢祁怀里,她凑过去小声问:“这个怎么下注啊?” 谢祁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高,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牌。 姜思宇见他兴趣缺缺,又瓮声瓮气地添上一句:“你教教我呗。” 她知道谢祁在生气,她这么做是在示弱。 谢祁缓缓撩起眼皮,目光挪到她脸上。 他的目光仿若带了温度,灼得姜思宇脸颊发烫。 就在她以为对方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时,谢祁泰然自若地移开目光,左手收起手机,俯身揭开桌上的公牌看了眼,而后抽走姜思宇手里两张牌丢下去,换了两张公牌上来。 最后推出去一半筹码。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思宇像一个举牌的机器人,全程看着他操作,手指因为他抽牌插牌的动作松了几分,眼看边上一张牌要掉下来,谢祁抓着她的手拢了下,只是一秒便松开。 手背上干燥温热的触感还未消散,姜思宇感觉肩膀一沉,谢祁把脑袋靠了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他在耳边轻喃:“最受不了你撒娇。” 轻轻慢慢的语调泛着哑,浅浅的气息洒在耳畔,顷刻间烫红了那块薄薄的皮肤。 姜思宇心口为之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 要不要这么直接?! 姜思宇只觉得好热,好热,脸快要爆炸了。 她没敢去看周围,耷拉着眼皮当鸵鸟。 思绪被他搅的一团乱,哪还有心思看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谢祁在耳边提醒:“摊牌。” 姜思宇扭头:“啊?” 谢祁瞄了眼她布满绯色的脸,眸色暗了暗,他抬手抽走她手里的牌摊桌上,重复:“摊牌。” “噢。”姜思宇敛了敛神,看向牌桌,发现荷官在拨筹码,目的地是她的方向。 她眼睛一亮:“我赢了?” 谢祁懒洋洋地嗯了声。 胡青青揶揄:“你玩个扑克脸红成这样做什么?” “……热。”姜思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包厢空调效果不好。” 边上席琛低笑了声,“下次改进。” 姜思宇诧异地转头,“这也是你开的?” 席琛跟她对视两秒,迫使自己移开目光,“姜小姐还去过我名下其他酒吧?” “没有。”姜思宇讪笑,“瞎问的。” 荷官开启了新一轮发牌。 姜思宇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筹码,忽然来了的兴趣。 搭在她肩膀上那颗脑袋一直不曾离开,洒在脖颈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神经,导致她无法集中全部注意力。 姜思宇一开始努力忽视这种干扰,后来发现不对劲。 呼吸越来越烫怎么回事? 她侧头用脸去碰他的额头,碰到一片滚烫。 姜思宇一惊,“你发烧了?!” 谢祁拍了拍她脑袋,“没事。” 都发烧了还没事! 姜思宇立马放下牌,抱歉地对其他人说:“不好意思,他生病了,我先带他回家。” 屋子里一群人眼睁睁看着她把谢祁拉起来牵着走出包厢。 周文丢下牌,敲了敲桌面,等人都看过来时,小声问:“你们不觉得这姑娘跟姜思雨有点像吗?连名字都像。” 有人附和:“你不说没觉得,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点像。” “我就说怎么发展这么快。”周文百思不得其解,“你们说阿祁是什么意思?” 席琛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哑声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 谢祁的车停在负一楼,两人来到车旁,姜思宇朝他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谢祁把钥匙拿出来,不确定地问:“你开?” 姜思宇一把抢过来,“不然呢?” 谢祁是有点不舒服,但没到不能开车的地步。 难得看姜思宇表现出强势的一面,便由着她去了。 姜思宇坐上驾驶座,掏出手机,“我查一下最近的医院。” “不用去医院。”谢祁侧身帮她调整了下椅子的距离,“回去吃点药就好。” 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 谢祁不是那种任性的人。 姜思宇听他这么说便放下手机,启动车子,“你家住哪?” “瀚林府。” 瀚林府算是北城最贵的小区,落座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带。 姜思宇把车开出停车场,“家里有药吗?” 谢祁单手撑着脑袋,“没有。” 姜思宇开得很慢,余光还得留意周围的店铺。看到一个药店,她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下车,“你在这等着。” 谢祁按下车窗,看着她走进药店,没一分钟又走了出来。 姜思宇拉开副驾驶车门,用药店的耳温枪给他量体温,“38.9℃。” “温度好高啊。”她量完嘀咕着跑了回去。 又过了两分钟,姜思宇用一次性杯子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你先拿着。” 她把水给谢祁端着,从药盒里抠出一粒退烧药递到他嘴边,“给。” 谢祁启唇咬进嘴里,唇畔难免碰到了姜思宇的手指,她垂下来,捻了捻指腹。 等谢祁吞下药,她接过杯子丢身后的垃圾桶。 “你除了发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姜思宇俯身问。 “没有。” 她抬起谢祁的下巴,用哄小朋友的语气示意他伸舌头,“啊~~” 谢祁被她逗笑,闷笑声从喉间溢出,胸腔随之起伏。 “你别笑。”姜思宇捏着他下巴用了点力,“给我看看。” 白嫩柔软的手指按在下巴上,谢祁喉间泛起一阵痒,他拿下她的手握住,收起笑:“什么意思?” 没头没尾的质问,姜思宇偏生秒懂。 她这些天忽冷忽热的态度很明显,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谭雅琴说的没错,她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还在,他还喜欢她,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她为什么要抗拒?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我说,”姜思宇试探性地问,“我在玩欲擒故纵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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