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闹剧已过一个星期,旭日初升,抓了一把炎热吝啬地洒在林时序身上她正在屋子外折纸,不过一会,身上的阳光暗了下来,她抬首一瞧,是程沉。 程沉递一颗李子给她,她接过尝了一口,眉头紧蹙:“好酸。” 见此,程沉忍不住笑了,似乎承认这是他故意的:“给你讲个故事。” 林时序把折好的兔子递给程沉:“好” 程沉打量手中的兔子,凌厉的五官多了些许温柔:“在七万年之前……” 天地孕育出北晏和北柯还有南鲲,北晏制造梦境,北柯守护梦境,而南鲲则会布阵。梦境中藏着最真实的人性,随着时代的变迁,人的欲望和贪念越来越多,在梦境中不断放大,而北柯逐渐被人类的执念吞噬,最后变成无实体的邪念。 因为邪念没有实体,再加上人的贪念和私欲越来越多,北晏和南鲲无法击败,只能采取封印,由此北晏把北柯困在自己的梦中,再由南鲲封印。 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之力越来越弱,邪念会分出分身,从而吞噬执念强的人,而托梦人的执念最强,邪念会寻上托梦人随同一起入梦,会因此破坏梦境。 于是北晏和南鲲建立入梦阁,和那时的当朝皇帝商量对策,在选五大家族里选中传承人,而五大家族的所有人都必须世世代代守护入梦阁。在封印即将失效之际,传承人将重新开启封印。 林时序形似桃花的双眸眨眨:“入梦阁是什么?” 程沉又不顾林时序愿不愿意,直接上手揉她黢黑的秀发:“入梦阁分为两个,处在东岸的叫东梦阁,处在西岸的叫西梦阁。而东梦阁又分为十个务梦亭。” 林时序应声:“这样啊。” 程沉偏头瞧她:“不继续问了?” 林时序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程沉才不管她感不感兴趣,自己都写好稿,还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于是给自己搭好戏台子:“知道五大家族有哪些吗?” “陈家和林家就是这五大家族之二,而我们这禾字旁的程家是左耳旁陈家的分支。每隔五年,五大家族都会相聚一堂,恰好就在明年的一月份,地点就定在我们程家……” 夜色寂静,月光茫茫,天似被洒泼的黑墨,唯有芒星在努力闪着。 林时序正打算把门掩上,却瞧见远处有个身影朝这边跑过来,竹宛夜晚的灯算不上亮,待那人快靠近些,林时序才看清她的容貌,灯溢出几道光,照在她脸上,五官端正,一脸稚气未脱,是林怀冬。 林怀冬重重吐着气盯着她,语调或许是因奔跑而变得轻虚:“时序,今天是我十二岁的生日,这是我的生日蛋糕。”说完,林怀冬把蛋糕递到她面前。 蛋糕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娇弱,大概是竹宛离东苑太远了,也可能是天气炎热,林怀冬跑到这时,奶油都有些化了。 她接过林怀冬手中的蛋糕,微垂的睫毛抖了抖:“谢谢。” 林时序正仔细描绘手中的蛋糕,淡淡的奶香轻轻柔柔地掠过脸颊,飘进她鼻子里,却忽然听见林怀冬说:“时序,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难堪。” 林时序听后轻笑,语气里是她没料到的温柔:“我早就不在意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怀冬低头嘴唇微微翘起,带着略微撒娇的口气:“我之前那样对你也是有私心的,我不想小珏叔叔再被抢去。” 林时序抓住关键的地方:“抢去?” 林怀冬频频点头:“小珏叔叔还有个亲妹妹,他对他的妹妹很好,有时候都不理我。” 林时序噗嗤一笑,她倒没体会过争宠的滋味,提出一个不知算不上得上建议的建议:“那你向林珏撒娇啊。” 林怀冬急忙摇摇手,暗暗灯光下的明眸闪过一丝慌张:“你别逗我了,我是不想留在林家才这么做,绝对绝对不能对小珏叔叔撒娇。” 林时序点点头,也不想问为什么。而林怀冬又瞧见她手中未动的蛋糕:“快吃蛋糕吧,快化了。” “好。” 元安二十七年九月上旬 林时序瞧着办公桌前忙忙碌碌的程沉,忍不住提醒他:“程沉,我去学校了。” 程沉从一堆文案中抬起头,茫然一会又回过神:“我送你。” 林时序摇摇头,一如往常地拒绝他:“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 程沉也不好些再劝她,毕竟自己手上的工作还有一大堆,只好嘱咐道:“那行,路上小心。” “好。” 新学期,林时序步入初中生活,映入眼帘便是几个大字:景和东中学。 开学第一日,一张纸落到她脚旁,正想蹲下拾起那张纸,却听到远处有人喊道:“同学,帮捡一下你脚边那张纸,谢谢!” 林时序把纸递给他,眉清目秀的男孩摸摸额头,笑眯眯道:“谢谢你,你叫什么,我叫李谪仙。” 林时序顿思片刻,虽然程沉和程浦一口一个时序叫着,但当她报名时才发现自己的名字早已被改,叫程禧乐。她并不想去追究,程家也料到她不会追究,也没有资格追究。 “程禧乐,福禄寿禧的禧,平安喜乐的乐。” 李谪仙回道:“你名字真好听。” 林时序也不愿否定:“谢谢。” 程沉打了一下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瞥一眼林时序:“开学第一天,觉得如何?” 林时序随口一答:“挺好的。” 一路上,林时序照旧不怎么说话,程沉早已习惯,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转而一想,至少她有问必答,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踏入门,便是一阵菜香味,林时序现下和程沉一同租房子住,程沉工作之处离这房子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路程。 “程沉……” 程沉毫不留情纠正道:“叫哥。” “哥,你又买花了?”林时序拂了一下插在花瓶的花,她其实并不喜欢花,但程沉却以为她喜欢。 “是啊,喜欢吗?” 这个误会还要从林时序第二次翻墙说起,那事还是林时序之后才知道的,是林珏把林时序从墓碑抱到“医院”的,而程沉不知她当时是去看父母,还以为又想偷跑去买花,因此导致程沉以为她喜欢花,林时序也不好做过多解释,只好建议道:“哥,不用老是买花,阳台都摆满了。” “没事。”程沉边说边把菜端齐在餐桌上,又催促道,“快点洗手吃饭,别愣在那跟根木桩似的。” 偌大的客厅,挂钟冷冷滴滴敲响,两人似雕像庄严地坐在主座,程启风轻轻嗓子,眯眼道:“你也不去看你的侄女。” 林珏笑意不明,长长地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她现在是程家人。” 程启风抿一口茶,言语间带着调侃:“你也真够偏心的。两个侄女,一个溺爱不明,一个不管不顾。”顿了半刻,程启风上嘴唇上抬,“当年你救我夫人,我欠下你一个人情,如今我让林时序留在程家,也算还你人情。” 林珏轻笑一声,对于程启风混淆黑白的能力不由折服。他眼尾的红晕悄悄散开,为本就高傲的气质增添一份绚丽,纯白的木芙蓉染了一丝人间气。 元安二十七年九月下旬 李谪仙在阳光下奔跑,额角全是汗水,影子一颤一颤,好不容易聚成型,又被打乱,李谪仙张开双手大声问道:“四喜,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林时序忍不住捂住耳朵,但也不见任何不耐烦,反问道:“你都给我起外号了,还不算朋友。” 李谪仙跑到林时序面前,双手叉腰和她面对面站着,反驳道:“那不叫外号,叫爱称,懂不懂。” 他身上一股汗味,林时序嫌弃地后退几步:“你说话注意些,别被有心人听见了。” 听到这,李谪仙捂住自己的嘴,张望四周,瞧见没人影才放心下来,也不知何人那么嫌,开始造他俩早恋的谣,李谪仙问过林时序需不需要避避嫌。 林时序反倒说:“我俩本就是正常朋友关系,为什么要避嫌,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之下避嫌,更容易招人怀疑,这不是随了他们更好造谣生事的愿?” 李谪仙同学双手赞成林时序同学的话,于是每天同林时序一起上下学。 元安二十七年十月初 程沉忍不住看眼后视镜中的林时序和肖顾宥二人,生怕下一秒他俩就吵起来。 正逢节假日,程沉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带林时序和肖顾宥一同游玩,试图再次缓和二人的关系。 肖顾宥瞧着蹲在河边扔石子的林时序,眉头一皱:“快,我俩装一装,别让我哥又白费功夫。” 林时序丢出手中这一颗石子,拍拍手上的灰,凝望水中身影:“肖顾宥,是你自己对我有敌意,需要装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们。”她觉得肖顾宥傲娇又死要面子,也不愿和他待太久,说完话便丢下肖顾宥一人离开岸边。 程沉瞧着远处闷闷站在河边的肖顾宥,朝林时序迈步走去,递给她一个冰激凌,询问道:“顾宥这小子没为难你吧?” 林时序本想说没有,看着手中的冰激凌又转变想法:“他好像不太开心,你去看看吧。” 林时序看着程沉急匆匆大跨步子朝岸边跑去,微风徐徐,吹去一丝炎热,她想起那个夜晚,林怀冬和她诉说她的姑姑抢走她的小珏叔叔的事。那现在林时序是不是也算得上抢走程沉对肖顾宥的唯一呢。 程沉很喜欢给林时序讲故事,有一日晚上,他就讲了肖顾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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