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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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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没有凌迟,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缪泠把六位官员各自绑成一坨放在砲窠,用砲车把人扔上城墙。陈颖气得饭也不吃,桌子都掀了。缪泠听闻之后,莞尔一笑:“陈叔叔不冷静呀!”

樱州刺史受到刺激,把常辛的尸体挖出来作为反击,挂在墙头挑衅。常辛故去已经有些时候,尸体早就腐烂不堪,挂在城头更加惨不忍睹。陈颖这次强硬得不肯退让,死死拦着缪泠不让她去看。

“我一定不惜代价把人抢回来。”陈颖承诺。

“不着急,等明天攻城。”缪泠反倒冷静下来,“明天风大,弓箭可以乘风。”

晚饭时,缪泠对着一块骨头仔细端详:“其实人死后就没什么感觉,管他炖汤还是翻炒。”

说完呕了一地。

晚上清荷搂着小姐一起睡,照顾得无微不至。

缪泠问道:“清荷,你一点儿都不怕吗?”

清荷:“怕的,但想着要照顾小姐,就顾不上害怕。”

缪泠把脸埋在清荷肩窝,对自己说:“不能哭,否则明天眼睛肿起来,会被樱州耻笑。”

半夜时缪泠突然醒来,把清荷吓一跳。

“小姐做噩梦吗?”清荷问。

“不是。”缪泠双眼亮晶晶,兴奋地说,“我们今天是把一个成年男子放在砲车上抛到墙头,是不是?平常使用的石块不及成年男子一半重量,是不是说明在重量上可以再大胆一些。”

清荷困得迷糊,强撑着分析:“且等下次。采石与搬运的效率,还有投射的力度和准头,都要多加练习。”

天亮后,清荷赶紧说给陈颖听,好让他放心:“陈公莫急,小姐认真对待战事的,梦里都在想着如何攻城。”

陈颖愣一下,点头说:“哦!”

犹豫会儿喊住清荷,诚恳道:“若是林焕或林晟战败,我都可以理智得分析哪里指挥失当。可是小姐战败,我一定不忍心苛责,所以会觉得她难当重任。想来其实不是小姐的不足,是我的原因。”

不是缪泠不能称王称霸,而是陈颖不忍心拿王者的标准要求她,以对待王者的目光审视她。

清荷笑着点点头:“陈公宽心,我跟小姐慢慢解释。”

攻城开始,狂风大作,连大树上刚长出的新芽都被吹落。

琼州步骑在弓箭射程之外站定,砲车紧随其后。弓箭射程三四十丈,砲车射程能达百丈。但是距离太远,投掷物只能落在城墙,抛不上墙头。

缪泠表现得不疾不徐,慢吞吞攻击一轮又一轮。打了半天响声震天,墙体巍然不动。

樱州方面却按捺不住了,撕开隐蔽把布置在墙头的砲车显露出来,火急火燎地往琼州阵列中扔巨石。

不得不说时机掌握得真好,樱州这一轮投掷正好赶上狂风肆虐,准头全歪。也有歪打正着的,但这点儿伤害在大战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缪泠一边指挥盾兵掩护砲车推到城下,另一边弓弩手突进朝城头放箭吸引注意力。与此同时,原地不动的砲车狂抛燃烧物和粪毒作为掩护,臭气熏天又烟熏火燎,弄得城头有片刻混乱。

琼州的车轮工艺绝佳,毕竟是能载动双层马车的,六轮砲车顷刻之间便移动到城墙下。对准城头砲车的位置一顿狂轰滥炸,连城门楼都被轰得塌陷一角。

其中两架砲车专司轰炸登城马道,抛的都是碎石和铁蒺藜,不让樱州兵轻易上下城楼,想要搬运物资则更是困难。

两天前扔过六个官吏,樱州兵本来就对琼州砲车有阴影,今天被一轮猛轰,心里的害怕又多加几分。有人数了数,说城下砲车不下于500辆。

围城的三四十天时间里,琼州是一点儿没闲着!

樱州备战不积极,以为琼州只是围着玩。而琼州一开始就决定攻城,每天砍树挖石头,连粪便都攒起来做武器……

想到这里,樱州兵的斗志又减少几分。

他们本来就不想跟缪泠打,所有人都知道己方理亏。白吃人家一个冬天,冬天过去就想用人家养出来的一身膘跟人家作对。这不是恩将仇报白眼狼吗?

撞城木还没出动,便有士兵来报:“西城门守军投降,周将军已经攻入城内。”

常辛挂在西城门。

缪泠呆滞片刻,轻轻应一句:“知道。”然后继续走流程,云梯和撞城木一起上,高低两处一起发力。

狂风吹动一些粪水,靠近城门时觉得空气都是脏臭的。

西城门被攻破的消息不胫而走,樱州兵已经毫无斗志,就连抵挡撞城木的都没几个人。琼州军队登上墙头,樱州士兵立刻丢盔弃甲。

缪泠一马当先直冲刺史府,张进背着大剑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樱州刺史已经在大堂上吊,堂前跪着一帮官吏。刺史穿的是盔甲,而不是官袍,不像是放弃抵抗的样子,而且还能看出他死前剧烈挣扎的痕迹,靴子都被蹬得半落。

缪泠再没经验也知道这是被勒死,而不是自杀。前两天才把常辛挂出来挑衅的人,怎么会轻易自杀?

樱州长史恭敬地呈上遗书,说是刺史所写。遗书文采斐然,把所有罪责揽上身,殷殷祈求缪泠放过家人以及一众官员和满城百姓。

缪泠认真看完,冷笑一声:“众位觉得这样好玩吗?优待你们一个冬天却不知道感恩,反倒觉得我蠢笨好糊弄,是不是?”

长史赶紧跪拜,哭诉樱州艰难,实力不济,身不由己,言下之意这些都是林焕逼他们干的。

缪泠严厉地问:“也是林大公子让你们把常辛挖出来吗?如今跟王诚打得胶着,他还操这份闲心呢!”

长史嗫嚅,缪泠嫌弃道:“笨得要死,又蠢又坏!”

张进闻言,立刻上前把长史斩杀。他要抢在小姐之前,不让小姐动手。

缪泠皱着眉,好笑地看向他。张进一脸傲娇,反正就是打定主意这么做了。

艾启终于匆匆赶到,进门便冲向缪泠,边喘边说:“我全部知道!小姐不急,像这样交战之时献祭主公的小人肯定留不得。杀,全部杀,一个也不留。我们把罪名列出来,公开处刑,好不好?”

缪泠知道艾启是为她的名声着想,艾启最在乎这些。这样做很好,可是很不爽。

“做好人不好玩。”缪泠背转身,轻轻啜泣。

“做坏人也不好玩。”艾启哄着。

罗蒙来得晚一些,没有下马就直接冲进刺史府,看到现场死的人还不算多才稍稍松一口气。

俩人原本留在琼州,听闻陈颖劝不住缪泠,吓得星夜兼程赶过来。他们既认定缪泠,自然希望她能争气一些,攻打樱州大家都支持,但不能残暴,还得做个仁主才行。

罗蒙做事仔细,找来仵作给樱州刺史验尸。整个樱州官场一个无辜的人都没有,不是缪泠说的,有事实为据。

缪泠赶往西城门,周非已经将常辛入殓,棺木钉死。缪泠狡猾地说:“是不是常辛嘛,让我看一眼。”

周非不肯,始终伸出一臂拦着。

缪泠单手蒙着双眼哭泣:“你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放不下。”

周非难得聪明一回:“常辛肯定不想让小姐看到他这副样子。”

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都是常辛快乐鲜活的身影。林晟翻窗户时,他大呼小叫地对二公子拔刀;初入琼州时,欢乐地把周非带到她面前;俞国刺客针对他,他嫌缪泠碍手碍脚,不客气地让清荷把小姐弄走……

常辛总是能活跃气氛,他是特别的,惯着缪泠但又敢于约束小姐。缪泠身边这么多人才,没有一个能代替常辛。

周非趁着缪泠出神之际,拽着她塞进马车送回军营。在城门口停留太久始终危险,难说城中就没有一个爱护樱州拼死抵抗外敌的狠人,他不愿意让缪泠出意外。

狂风吹过,樱州街道一片沉静,只有巡逻的琼州士兵列队经过。脚步声整齐,邦邦响……

百姓闭户不出,耐心等待新官府新政策,旧官员们则是惴惴不安。

樱州官员不久前被刺史杀过一批,若是再被缪泠杀一批,真就不剩什么人。而且讲道理,常辛的事情跟后来提拔上来的那一批官员毫无干系。

罗蒙顶着压力好说歹说,最终争取到只追究六品以上知情的官员,尽管如此也筛出来二三十个。

艾启恼道:“你就不能少算一点?”

罗蒙:“没办法,樱州官员太多。杀得少了,都尉还要继续追究。”

行刑那天缪泠没去,常辛下葬她也没去,已经收拾心情准备出兵响应魏国公。

魏国公毫无悬念地担当盟主之位,号称联合十三路大军,有四个刺史、七个郡守和两个京城逃出来的校尉响应,结果打得乌烟瘴气。

陈颖说:“至今不知他们联合多少兵力,有多少粮草。”

缪泠轻轻摆弄沙盘,说:“无妨,我们自带粮草。魏国公打赢也就罢了,输成这样真是晦气。西部山高水远,输送粮食会比我们更容易吗?”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莞州和崐州接连响应,这两处距离京城最远,而且刚经历恶战。

周非说:“京城被异国军队占领总是不像话,崐州和莞州也不能坐视不理。”

清荷感慨:“这两处都曾被大尚抛弃。”

虽然京城的财富和人才都被赖大运带走,但还留下半城百姓,而且地理位置优越,西部联军攻入京城之后便没有离去,而是想着就地重建。

魏国公在京城南面300里完成会盟,一个月过去,被西部联军再打退100里。

“京城南面是新州,我每次离京都从哪儿走,地势平坦可谓一马平川。自己家门口,风土都熟悉,战败再没有别的借口,就是实力不行。”缪泠摇头叹气,“你们都说说各自看法,为什么实力不行?西部联军骁勇善战吗?”

艾启拿出一本册子,好笑地说:“战败的原因太多,我这种脑子都记不过来。”

有说出了内贼,把粮草途经的时间地点出卖给敌军;有说弟弟睡了哥哥的小妾,战场上出卖哥哥;最离谱的是天降陨石,两军对峙之际只砸盟军不砸敌军……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艾启说完自己总结:“看出来了都在推卸责任,没人愿意承认指挥失当、实力不足。”

罗蒙说实话:“寒冬刚刚过去,许多人都是冲着吃一口饱饭而当兵。从这些传出来的假消息里不难猜测真相,就是粮草跟不上,导致前方士兵临阵溃逃。”

清荷说道:“其实魏国公没多少粮草,为了这一次讨伐到处征粮征钱,一个小铺子都被分摊五千银。一场雪灾过去,还能开张就不错,哪里还能交出五千银?这些银钱交不上去,但都记入帐中,显得军饷和粮草充足。”

缪泠摇头:“魏国公不缺粮,新州和仓州各有一座大粮仓,存粮富足。若是前方真的缺粮草,只能说明他不想动自己的家底。”

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大尚这么好的根基,真是不该混乱至此。京城、新州和仓州呈三角之势,武力充沛、粮草丰盈,安稳百年不成问题。”

罗蒙直言道:“都尉的目光看的只是上层。”

“怎么说?”缪泠态度诚恳,“很想听呢,请先生为我解惑。”

“都尉已经算是难得眼里有百姓,然而目光还是较多停留在官、富、士、绅。”罗蒙先夸一通再说实话,“京新仓三城确实有兵又有粮,可这与大尚百姓有何相干?”

“长春三年,我入京谋官,走到新州时正好遇上都尉回京。都尉看到街上有一富家子弟以玩弄乞儿为乐,强硬要求官府把纨绔关押几日。都尉做得很好,可是您没看见当时新城以西20里官兵设卡拦阻着上千饥民,以免他们涌入城中。”

“在那些逃荒的饥民看来,城中乞儿都算是幸福的,被贵人取乐一番就能换几个馒头。而他们被阻拦在繁华之外,以草根树皮为食,连出卖自尊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百姓知道自己接近不了京城,可还是要跋涉千里而来。为何?因为这里好歹还有草根树皮,若是留在家乡,一片绿叶都找不出来,万般无奈之下甚至易子而食。那一年西部大旱,波及三州十二郡,而张星在做什么?他做了一件大事,力排众议追封自己的父亲为仁祖。”

气氛沉重,但罗蒙没有停止,继续说道:“都尉看到的是国力强盛,这也不假,可是百姓没有福气沾一点儿盛世的光。西部联军攻入京城,一路响应者众,那是因为百姓对朝廷的不满累积已深。”

缪泠好像被解开一些困惑,但仍然有些迷糊:“如果当年开仓赈灾,真的会有用吗?我对风州和樱州不好吗?他们并没有感恩,反而觊觎琼州。趁着崐州北上,一起发难。”

罗蒙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扯一个借口:“那是官府所为,百姓还是记琼州的好。”越说越小声,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

百姓到底是力量大,还是渺小?若是力量大,不应该阻拦官府不义之举?若是渺小,那又何必把百姓当一回事儿?

缪泠笑说:“以今观古,不是验证了张星的做法是对的吗?否则养壮西部而削弱京城,西部联军得提早三五年攻进来。”

她略显悔恨道:“若是去岁不管其他州郡死活,全力扩充琼州军备,雪灾时他们不敢抢粮,雪灾过后也没有能力发兵,樱州此时不知道多快活!”

艾启把责任揽上身:“去岁是我想得不够仔细,支援临近州郡就像驯养饿狼,赏点儿骨头稳住他,但也不能让他吃太饱。”

缪泠低声说:“是这个理,就是悟出这个道理的代价太大。”

罗蒙着急地反对:“非也,人怎与兽相同?人可以教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富国富民,民富而国安。”

缪泠问:“法家不是主张富国强兵吗?有道之国,务在弱民。甚富不可使,不是你们的主张?”

罗蒙哑口无言,艾启折中道:“民分豪民与贫民,我以为现在应当着重于使民利均布,而不是损上益下。去岁赈灾是为后者,确实不该。”

治国之道不是三两句能说透,一群人慢慢冷静下来畅所欲言,没再提魏国公和京城。从长远看,西部联军不可能久踞京城,最棘手的其实是京城以后归谁管辖,大尚将来走向何方。

归根结底是要还利于民,使天下太平,不再义军四起。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从哪里让出一部分利益?朝廷、官员、王室贵胄、名门望族、巨贾和富民等等都过得很好,可是谁会甘心让利?

一旦触及这一部分人的利益,他们反抗起来会不会比贫民起义更可怕?

艾启没有很成熟的方案,粗略地说:“首先不应当削弱朝廷,周边强敌环伺,富国强兵的思想不能动摇。官员俸禄也不能削减,这是治国之栋梁。王室贵胄和名门望族,这两个都可以动一动。其子弟本来就起点高,享受更好的教育,拥有更多的机会,为什么需要吃祖宗老本,不可以自己打拼吗?”

他看一眼缪泠,大胆地说:“袭爵这种事都可以禁止了,世袭罔替更是不应该。”

“接着说。”缪泠鼓励道。

清荷弄了清茶和点心,点灯燃香,把中军大帐布置得舒舒服服。

武官较少发言,只是安静地听着。听到艾启说强兵政策不变,又说官员俸禄不减,于自己的利益没有损伤,便很放心。

艾启把沙盘打乱重新取名,这一堆堆分别是朝廷、官员、王室贵胄、名门望族、巨贾和富民等,那一片洼地是贫民。沙子一点点分摊推过去,终于也把贫民那边堆砌成一个小山丘。

缪泠愉快地笑,说的却是挖苦之词:“你知道大尚的土地大多在这二者手中吗?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所谓巨贾和富民,背后一定有倚仗的名门望族或王室贵胄,甚至就连大多数官员也出自这里。”

“譬如表姐经商,若没有我在背后支持,一天都经营不下去。大生意有大人物搅和,小买卖有小人物捣乱。”

艾启刚刚推沙子的时候激动万分、豪情万丈,这会子被缪泠一说变得蔫儿吧唧。

罗蒙谨慎地问道:“小姐心中可是已有治国之策?”

“没有!”缪泠略显稚气道,“我根本不懂治理国家,我也不爱治理。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想人定胜天,我想女子不输男子,我想人类不怕天灾。我觉得国家挺不好,没有规矩不行,规矩大了又让人烦闷。可是林晟说我们现在必须有国家,还得是大国,这样才能集众人之力做大事。”

“我觉得他是对的,大家都太弱小,需要彼此照应。若是早年陈国公打下凌国促成南北一统,去岁雪灾时南粮北调,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一郡丰收可供数郡,只要国土够大,总不至于全面受灾,互帮互助便能安然度过。去年旻州丰收,我以一人之力从旻州购买粮食便可供给四州,就是很好的例子。”

艾启和罗蒙互使眼色,最后推艾启出来说,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缪泠打断:“你想说实现抱负要亲力亲为,因此建议我称帝么?神州大地上如今都不知道有多少个皇帝,称帝有用么?”

“那小姐究竟做何想?”罗蒙问,

“我不知道么!”缪泠有些气闷,“不是说天下分久必合,怎么还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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