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找那个小地痞带路,缪泠主动出价20文,但是突然反思:“这样会不会显得冤大头?明明十文钱就能搞定。” 清荷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小姐说话变得粗鄙,还爱斤斤计较。” 出来这一趟没有真的让小姐受苦,也没短少她的花用,但孩子就是野了。 新帝登基收到许多贺礼,和尚分不清真假好赖,随便堆放在库房。 各个都说送来传家宝,哪来那么多传家宝? 虽然价值待定,但不影响小贼们惦记,来一趟就算偷过“皇宫”了,是职业生涯上的一个小高峰! 小地痞大摇大摆敲开侧门,提一个“徐爷”的名号。 门卫满脸狐疑:“徐爷的人刚来过。” 小地痞不慌不忙道:“来接应的。” 面不改色地撒谎,还放狠话:“你打听那么多呢!” 缪泠看着惊叹不已,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小人物攀上权力中心,这浑水摸鱼的劲儿在乱世确实能有机会大杀四方。 和尚几乎夜夜笙歌纵情娱乐,缪泠三人进入院子后就大摇大摆装作宾客。反正大半宾客都脸生得很,他们并不突兀。 遇到盘问就说是崐州来的商人,今日被引荐到陛下面前。 张进已经做好身份暴露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结果意外地好混,侍卫们总是严肃但迷茫地放走他们。都是刚从流氓地痞升级为皇宫侍卫,连尚国有几个州郡县都搞不清楚。 崐州在哪里? 有点儿耳熟,想不起来。 算了,不问了,免得暴露自己的无知。 缪泠一路走一边换身份,以免太扎眼。已经从崐州商人跃升京城商人,再到顺王妃远亲,每个身份都好混。 前面那些天到底为什么被拦在县衙之外?只差一个小地痞带路而已! 找到顺王妃院子时,缪泠的远亲身份已经做得很扎实。还有引路宫女帮着传话:“缪小姐是王妃旧识,陛下让她来劝一劝。” 缪泠的原话的“说话解解闷儿”,宫女自动理解为“劝一劝”。 守着院子的两位宫女面面相觑,神情很是惊慌。传话宫女似乎等级高一些,喝道:“磨磨蹭蹭算计什么?要赏钱呢?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二、二小姐在里边……”守院宫女吞吞吐吐。 “二小姐在怎的了?”传话宫女天真道,“这是见女眷,宫里规矩再大,二小姐也无需避嫌呀!” 所谓皇宫其实是从前县衙改造的,地方并不大,缪泠站在门口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传出来可疑的声音。这动静可太熟悉,每一次城破都会在各个阴暗的角落上演。 清荷也听出来了,在小姐的授意下扬声喊道:“顺王妃娘娘,京城缪小姐拜见。得知娘娘在此喜不自禁,故而深夜叨扰。” 清荷来文的,张进用武的,一脚把院门踢开。门后那点儿动静,男人更清楚意味着什么。 院子里一片凌乱,这群人显然没有达成一致,有些人觉得该收手,有些人觉得没什么可怕仍然继续作恶。 有个女人被按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裤子都被扒了,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林晟曾经教育她,不该对男女之事的印象只是折辱和侵占。他说那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两情相悦。 道理都懂,可是她看到的更多的是前者。 明明她看到的也是事实,为什么要忽视,要否认?只要战争一天不停止,女人的处境就会一直艰难。因为女人天生力气小,又对疼痛更加不耐受,在战乱的年代就是低男人一等。 像老鼠遇见猫,只有被吃的份儿。 诚然,老鼠不会被赶尽杀绝,遭此不幸的女人只有一小部分。可是另外一部分又能有多幸运?各有各的苦罢了! 和平年代女人的地位也不高,但好歹有律法和道德社会的保护,还有稳固的家庭成员以及宗亲可依仗。战乱时真是不如狗,至少狗跑得快,能逃! 女人不如狼狗凶狠,但价值更高。能泄欲,能生产新兵源,并且比狗肉更充饥。相传古时候有位将军遭遇粮草断绝的危机,就把小妾烹饪分食…… 清荷知道小姐最受不了这个,因此挡在身前不让她细看。旁人以为是保护小姐的“纯洁”,因此也不奇怪。 张进摸摸后脑勺,有点儿尴尬,但现场也就剩他一个得闲的“好人”,只得把外袍脱了给可怜的女人盖上。 缪泠已经看清那人是顺王妃,但犹豫着该不该相认,也许王妃并不希望此刻被认出来。现场还有一个很蹊跷的状况,二小姐衣裳整齐地坐在一旁,似乎是这群行凶的人的头儿。 “缪泠!”王妃颤颤巍巍地喊出声。 这一声里包含着太多痴怨和不甘,好像是在和牛头马面说:“带我走吧,我对这世间已无留恋。” 这一声喊出来,王妃便再也回不去。 在这时候承认自己是顺王妃,等于让全天下都知道顺王妃遭遇□□,不但王妃的身份作废,可能连命也保不住。 二小姐终于回神,看着缪泠的眼神有点儿慌张。她从前在京城就有点儿忌惮缪泠,何况是兵荒马乱的外头。听说缪泠很厉害,拥有一支军队。缪泠似乎跟和尚的交情也不简单,她白天刚来过,晚上和尚就说要放王妃“归家”。 怎能放王妃归家?那……岂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受罪? 传话宫女正是最勤快的年纪,已经去喊了皇帝过来。这事儿毕竟太私隐,和尚带的人并不多。 顺王妃已经换过新衣服,清荷帮她换的。王妃身边跟着的两个婢女已经被打死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槐树下,尸体仍在原地,盖着一块白布。 和尚过去掀开看一眼,念两句超度的经文,职业习惯。 二小姐把脸一扭,神情傲娇,显然不乐意解释。自从和尚出现,她脸上的惧色便消失殆尽。 和尚是她的靠山哦!缪泠觉得心里头一阵恶寒。 顺王府虽算不得多么风光,但好歹她是王府小姐,竟然甘心委身一个和尚?还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和尚还没问缪泠怎么闯进来,缪泠倒是先发难:“这就是你白天不让我见王妃的原因?无耻!” 事实上和尚远比缪泠看到的更无耻,但被她这么指着鼻子骂,竟也有点儿臊得慌。 “她们母女互相伤害,与我不相干的呀!”和尚辩解道。 缪泠其实无需搭救顺王妃,毕竟她和顺王一派的陀山是敌人,迟早要在琼州兵戎相见。但毕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见不得女人受这种罪。 “今夜我就要把王妃带走。”缪泠坚定地指着院中一群猥琐男子,“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二小姐不干,这些人都是她带来的。若是护不住,以后谁还陪她为非作歹? “你是陛下,怕她区区一个世子吗?”二小姐拿话相激。 “若非陛下宠爱你,能允许这种肮脏的事情发生?”缪泠也拿好话堵着说,“本无需旁人提醒,陛下早该处置这群贼子!这不是给陛下的名声抹黑吗?” 和尚本来就是黑的,但缪泠说他应该白,他就觉得对。不知道这个皇位能坐多久,但是不希望后人谈起他全是鄙夷。 他不奢望建多大功业,既然登上历史舞台,还是希望留下美名。譬如刘备,虽然未能完成南北一统,但后世谈起蜀国都是一心向往。君臣融洽,百姓安乐,多好一个国家。 和尚从前没什么野心,但现在有了,希望平溪也能成为一个理想国般的符号。 二小姐抱着和尚的手臂撒娇,说顺王妃如何坏事做尽,如今只不过是报应。她说的是缪泠感兴趣的事情,那一天陈国公打进皇宫之后,一群公子小姐为何遇难。 然而缪泠却转过头,不爱听,不好奇。她怕自己心软,忍不住同情二小姐。 回避的姿势很到位,然而距离近,还是听进去一两句。原来那一日顺王府大小姐已经平安离开皇宫坐上顺王府派来的马车,结果顺王妃说大小姐不洁,秘密处置了。 不过二小姐最恨的并不是王妃害死大姐,而是说:“这毒妇没本事,把姐姐杀了,却还保不住她的名声。全城都在议论姐姐生前受过怎样的□□!” 缪泠听着惊讶不已,一样是王公贵族,她跟林晟共处一夜,家里一句风言风语都没有。只有她自个儿生气,不肯让林晟靠近侯府。 二小姐的“证词”倒也有些启发,也许当初那些公子小姐不全是陈国公杀害,至少有大半死于宅斗吧!听闻“大公子”途经之路山贼遍布,“二公子”有什么理由不去“鼓励”山贼? 二小姐继续说道:“陛下,长姐如母,我不该为姐姐报仇吗?” 缪泠原本计划把二小姐一起搭救,如今不愿意了。经过这么多变故,二小姐还是狭隘得很。慈悲不渡自绝人,就让她在这座皇宫里发烂发臭吧! 和尚为难地看着缪泠,尝试着提出解决方案:“我……朕将他们去势,罚做太监如何?” 缪泠爽快答应:“好哇,张进动手。” 张进:“世子,我不会!” “那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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