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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情郎的急迫之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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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泠一行走得很慢,一是女眷多,二是陈颖负伤,第三点则是最重要的,宵刺史一路上暗访昔日故交。

毕竟半生为官,又一向与人为善,抵达卢国公府之前便已经口头商借五万人马。

宵刺史谨慎,说道:“还得有卢国公支持和朝廷表态,这些承诺才容易兑现。”

人家现在只是碍于情面应一句,好好好,行行行,将来一定。若他真能组成大军气势如虹,对方自然兑现承诺共襄盛举;若是底盘码不起来,人家有的是借口毁约。

缪泠知道宵刺史把她当一个聪明人,因此更不敢随便指指点点,对于这种事该怎么做,她不懂,没经验。她只是顺手添一杯茶水,说道:“你可有两三天没抱小孙子,娃儿今天吃饭都不香。”

宵刺史赶紧咕咚一口把茶喝完,立刻去哄小孩儿。他真是忙忘了,满心只有复仇。快走出门口时回身说一句:“多谢小姐。”

谢她相救之恩,也谢她及时拉一把,不让他沉溺在仇恨的情绪之中。后者比前者更可贵,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还要发自真心的关切。

缪泠微微一笑作为回应。她面向门口,阳光正照在脸上,初秋暖阳衬得她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她现在扮氏族小姐,穿得一身粉粉嫩嫩,宵刺史看着突然笑起来,说:“小姐长大了。”

长大?他们相处才几个月,长大了吗?

缪泠在自己额头比划一下,想着回头见了林晟要跟他比身高。

林晟已经从前线回来,俞国不打了。双方休战,二公子回,大公子去签停战协议。林晟精力充沛,刚到家就说要南下接缪泠,被培忻拦住。

“将军莫唐突佳人,缪小姐只说护送宵刺史和姨母一家,可没说来找你。未出阁的侯府小姐来找国公府二公子,那算怎么回事嘛!”

林晟觉得烦躁,仿佛是身上枷锁变多。这意味着他得跟缪泠在人前避嫌吗?那多难受!

就说应该定亲的,奈何她不肯。

不能迎出城,城门口等一等总可以吧!

林晟:“就当是接姨母。”

国公夫人却有些不高兴,反对道:“你这姨母惯会拿乔的,得了这样优待,尾巴要翘起来。”

林晟又说:“我代父亲迎一迎宵从忆,他如今落难也还是刺史。何况朝廷发了公文,让各处援兵的。”

爹娘都知他想去接谁,但也没说破。自己的儿子热心,肉眼可见,却不知人家小姐是个什么态度。

卢国公终于发话:“去吧,好生招待。”

林晟得到首肯,欢呼雀跃地往外走,又被卢国公喊住:“还是我亲迎宵从忆吧,反正城中无事。”

国公是承袭的封号,林朗的职务是东都乌城留守,去迎一下宵刺史也合理。何况如今只论实力和影响力,已经不怎么讲究官职几品。

陀山品级更低,但影响力无远弗届,甚至能拥立新帝。

其实,尚国除了京城和东都,原先还有一个北都,合共三都。三都留守在地方行政长官中是独一档的,后来北都丢了,京城留守挤在一群王公贵族之间不显眼,也就只有林朗在这个位子上有一番作为。

林晟正呆愣着,国公夫人笑起来:“那我也去吧!总是我亲姐,一路奔波至此多可怜。”

其实她是想看看缪泠,好奇得紧。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怎么敢做那么多事?杀进皇宫,杀去凌国,如今又从琼州杀出来。

这乱世,女儿家躲都来不及,她却是哪里生乱去哪里,真神奇!

城门口。

骄阳似火,聚集一大堆人。

国公、夫人、二公子都来了,百姓好奇是有什么大人物莅临。

时间推算好好的,按计划双方应该正好在城门口相遇,但不知为何缪泠迟到了。林晟着急得让人再去打探,别是陀山硬脾气上来,到了眼前还派出杀手拦截。

国公夫人忍不住把林晟喊到马车上,教育着:“怎么心浮气躁?一会儿世子进城你可克制些,不能像军营里那样莽撞。如今多少眼睛看着呢,更不会人人替你隐瞒。”

随林晟去凌国的都是亲兵,不会乱说话,国公夫妇对这双小冤家的所有认知来自郭客至的情报——有一次缪小姐拔刀了,又有一次缪小姐的护卫拔刀了……

「然,感情甚笃。」郭客至在信中强调。只有这么一句主观判断,没有客观依据支持,拔刀却是大家都看见的。

“母亲,她也心悦于我。”林晟贼自信,“我们两情相悦。”

“我看看吧!”国公夫人一个字也不信,男人都自信过头,尤其是卢国公府的男人。

缪泠没遇上杀手,只是姨母一家要换行装。

缪泠今天穿一件艳粉色的裙子,批帛也是参差的粉色。理应俗不可耐的配色,因为琼州染色工艺精湛,各种细微色差拿捏得恰到好处,呈现出来的效果便是精妙绝伦。

这一套穿在她身上格外娇美,尤其是在阳光照耀之下,粉色透亮,美艳不可方物,好像那一身衣物也是有生命般灵动,生气勃勃。

停车休息时,钱时桦同缪泠站一起说话,姨母看着脸都黑了,自己女儿被比得黯然失色。越想越不得劲儿,不多久又叫停车,要用胭脂水粉补救一点儿。

缪泠没料到国公一家隆重相迎,所以也就随她们折腾,甚至在一边抓紧时间再检查一遍小孙子的表演节目。宵刺史要夺回琼州,小孙子最好放在卢国公府寄养,讨国公夫妇欢心能过得好一些。

小孙子背一遍“子曰”,又拿着木剑耍一遍,累得气喘吁吁。缪泠继续检查吉利话背诵情况时,姨母打发了丫鬟过来问,可不可以借条裙子。

“什么裙子?”清荷问。

女孩子爱美,可以理解。小姐也不心疼衣裳,想借就借呗!

丫鬟说有一条水蓝色的,见清荷拿出来理过,却不曾见穿:“我们走得匆忙,来不及多备行李。世子若不喜欢衣裳与人同穿,我们可以两倍价钱购买。”

这一路吃他们、用他们,现在两倍、三倍地谈钱摆阔,真有意思!

清荷想起来了,拒绝道:“那件不行,论起来也就十两银子,但是百姓送的。”

都是实话,但姨母一家却想歪。什么裙子值十两?百姓能送得出十两银子的衣裳?莫不是全村一起凑的?不借就不借,如此搪塞真可笑。

可能是马上抵达卢国公府,姨母一家莫名其妙觉得底气充足,打从心底里不再对缪泠客气。当然,面上还没有什么表现出来。

“把我在琼州做好还没穿过的几身衣裳都送去给她们挑,半个时辰搞定出发。”缪泠看着后勤士兵微微笑,“再拖久一些又要埋锅造饭,你看他们是想再做一顿饭的样子吗?”

清荷立刻照办,把自己的新衣裳也带上给丫鬟们,嘴甜地说:“不比几位姐姐平日穿得华贵,将就一下吧!胜在是新做的,好歹不失夫人脸面。”

喂一颗枣,再打一巴掌:“时辰再不能耽搁,三刻之后便上路,一刻也不能等。”

新装新面貌,还别说穿上是真好看。一水儿的美人和花衣裳,瑶池开宴似的。

缪泠大声夸赞:“明儿乌城就要流传开,来了一群仙女。”

钱时桦害羞地睁圆眼睛:“让世子看笑话了。”

缪泠:“怎么会?你们是为我着想,收拾得精神一些,国公夫人才不至于误会我没照顾好她的娘家人。”

钱时桦大方地笑起来,好像自己真是这么个善意的出发点,便不觉得扭捏了。

缪泠不介意多哄她们两句,快些高高兴兴上路就行。这一路行来,真是觉得走了太久。从前天南地北疏忽而至,这次奔向林晟,怎么要这么久?

眼看着要进城,还在这里为一条裙子耽误事儿?见情郎的急迫之情懂不懂啊!

队伍终于再次上路,缪泠撩了几回车帘,殷勤得朝外看。

清荷终于忍不住啪一下拍在她手背:“莫不说小姐没下定决心嫁给二公子,便是下定决心,也不能这样显山露水。一会儿进了城当着公婆的面儿……呸!见了国公和夫人,可收着些。”

缪泠吃吃地笑,明明是清荷比她更心急:“还公婆呢,说得可顺口?”

俩人正在车内说笑,士兵来报:“前头遇见二公子派来的人,查看小姐缘何耽误。”

“人呢?”缪泠着急,她也想问问林晟近况。虽然马上就能见到,但先问一问以解相思也是好的。

“我们交换消息,各自回头禀报。”士兵说。

缪泠说:“这不好,下次你往那边走,他往这边走。”

士兵胡乱答应两声,没记在心上。各兵种怎么工作,从前廖汾说了算,现在陈颖说了算。他们为小姐服务,但小姐有些话随便听听就好。

城门口有些晒,迎接的队伍和百姓都有些蔫了吧唧,缪泠一行终于缓缓而至。

姨母知道迎接的阵仗大,一马当先领着家人下车相会,誓要抢尽风头。

只见她啜泣一声,身子一歪扑进妹妹怀里:“姐姐命苦哇!得那一实心的夫君,一定要以卵击石去平乱。说是为朝廷尽忠,可是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国公夫人仰着上身,小手有些慌乱地拍着背安抚,有点儿吃不消这热情。

何至于如此悲痛?那位姐夫以身殉国快一年了……

缪泠在马车上磨磨蹭蹭,终于有点儿理解姨母一家的心情,顶着清荷嘲笑的眼神问道:“头发乱没?”

“好看死了!”清荷推她。

宵从忆在外头听见了,敲一敲车窗:“你是害羞了?快些下来同我一道吧!”

宵从忆骑着马,怀里的小孙子与车窗等高,便伸手掀开帘子偷看。

这像什么样呢!缪泠知道这样扭捏很不好看,赶紧从马车里走出去。

大家仿佛都知道她紧张,宵从忆和陈颖都在外头耐心等着,眼神中充满鼓励。

她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紧张,他们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呢?果然是有阅历的人。

常辛没有这方面的阅历,忍不住欢快地抢先跑过来,兴冲冲喊一声:“小姐!”

然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看着她傻乐。

紧接着蹦出一句:“是不是瘦了?脸色也差了些。”

那就是不好看咯!

陈颖赶紧把这没眼力劲儿的人箍住,小姐心里正忐忑着呢,哪里经得起这样评头论足,又缩回马车里怎么办?

常辛:“陈老大不是受伤了吗?这么有劲,看来无事。”

周非拘谨地站在一旁,在乌城里论起来他们是一伙的,常辛跑过来,他也跟着跑。但他跟大家没那么熟,插不上话。

清荷便凑近些,说道:“你二伯母做了一身衣裳,晚些拿给你。”

周非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傻傻地应一句:“怎么给你们添麻烦呢?”他如今又不缺衣裳穿。

清荷微微一笑,又说:“家里一切都好,也留了人在村子里照应着的。”

周非突然眼眶泛红,好像是想家了,其实他没有家。父母早逝,是二伯把他养大,但称不上温情,甚至是不情不愿。后来他有力气做点儿小坏事,分点儿收益养活自己吃喝,就不靠二伯养。

回村也不是为了二伯一家,而是村长儿子临死之前托他照应家中老人。他对兄弟重承诺,听闻家乡有小鬼闹事,回来震慑一番。

对于家乡那群小鬼来说,他就是阎王,往那儿一站管用。

二伯一家便是这时候开始转变态度,近乎讨好。当时觉得挺可笑,然而如今竟感觉还不错,有家人挂念,还做一身衣裳巴巴地送来。

突然很急迫地想看看那衣裳怎么样,做工是不是用心?合不合身?

周非心里想着事儿,便有些木偶似的跟着行动。缪泠去见卢国公,他跟着去拜见,缪泠跟林晟行礼,他也亦步亦趋。

“怎么魂都没了?”林晟笑道。

周非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赶紧转身跑到常辛身边,怪道:“怎么不拉着我?”

冲到那么前面多搞笑,他又不是今天新到的客人。

“多新鲜啊!”常辛顽皮地看好戏。

林晟倒是不介意,正好能借此光明正大地和缪泠说说话:“他们一个两个着急地奔向你,不知情的还以为在我这里受苛待呢!”

很寻常的一句玩笑话,缪泠却觉得脑子软乎乎地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抬眼望着,眼中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轻轻点头嗯一声。

“我苛待了他们呀?”林晟笑问,“那怎么办呢?怎么赔罪?”

他说一句走近一步,快把她揽进怀里。他的气息好像有形状,缪泠仿佛觉得自己是被那气息推得后退一大步。

林晟觉得好玩,还想闹她,卢国公适时喊一句:“林晟,可见过宵刺史?”

见过的,但应该说没见过。

俩人默契十足,说一些久仰大名的客套话。

国公夫人终于安抚好姨母,过来接待缪泠,满脸堆笑地关心着:“这一路辛苦。”

缪泠面对国公夫人脑子就变得清醒无比,行了礼,然后介绍道:“这是我陈叔叔。”

陈颖没有官职也没有名气,在侯府里不打紧,大家都敬着他。但国公府不知情,怕有所怠慢。

国公夫人爽朗地应着,记下了,但不着急问是什么叔叔。缪侍郎明明是老幺呀!

林晟本来在父亲跟前说话,也不知怎么转着转着就到了母亲跟前。反正缪泠在哪儿他就在哪里,像两块磁铁总要靠近彼此。

国公夫人便忍不住说:“这孩子从小在军营长大,不懂规矩,若有唐突之处,还望世子海涵。”

林晟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仿佛在问:唐突了吗?还有更唐突的!

缪泠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往旁边退一步,林晟像蜜蜂逐花般跟进一步。

“踩到我批帛了!”缪泠娇嗔。

粉嫩嫩的批帛被他踩一个大大的脏脚印,好显眼。

林晟轻抬脚,非但没有歉意,还嫌弃道:“裙子这么长?”

批帛不是裙子,是搭配裙子的装饰。哼,他不懂!就是要长长的才显得灵动好看,随着身形走动而摇摆。

林晟说着就要伸手帮她提裙摆,被国公夫人眼疾手快拍掉。缪泠也吓一跳,快步躲到陈颖一侧。

他怎么这么直接?他的家人都在身边,没人告诉他要收敛吗?她可是被陈颖和清荷轮番耳提面命,不许像在外面时那样露骨。

那时候怜惜她受情伤,有个二公子转移注意力也行,如今到了乌城可得老实些。

林晟委屈死了,说:“娘,我们……”很相爱的。

国公夫人:“闭嘴!”

一群人寒暄罢,再骑马上车去往国公府,三四百士兵则被安置在驿馆。驿馆规模大楼房多,客厅、仓库齐备,甚至有池沼,住着舒适。但配套的马圈容纳数量不足一百,而且已养着六七十匹,于是士兵得和战马分开,战马牵去城外军营。

把主将和士兵分开,士兵又和战马分开,这分明是防着他们生事。谨慎是应该的,可缪泠还是觉得闷,林晟家不应该这样提防她。

当时卢国公说出这样安排,她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宵刺史便抢着说:“下官和世子自当一切听从国公的。”

卢国公有些白发,但精神健朗,顶着一张天生的严肃脸,嗓音却是温润的。话说得好听,但人是坏人。缪泠觉得自己的判断很准确,这个人不好,平常就是这样提防林晟的吧!

林晟真可怜!

林晟还不知道自己被可怜了,有点儿怏怏地过来假意和陈颖寒暄,说着说着就靠近缪泠车窗。

“你不要我了吗?”林晟问。

缪泠顿时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好可怜呀!怎么会这样患得患失?肯定是家里缺少关爱!

她掀开车帘一角,甜甜地说:“想你的。”

怕他得意忘形,赶紧补充:“这是你家,爹娘都在呢,不能轻浮。”

他满足了,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今天很好看,人好看,裙子也好看。”

她把帘子掀得再开一些,专注地看着他,感觉心中幸福满溢。

“嗯。”她娇哼一声,颇得意,却没有礼尚往来地夸他。

他瘦一些,皮肤变黑一些,大概是在边境吃苦了。才归家几天,还没养回来。

“我长高了!”她微微探头,隔空指一指他身前,“刚刚看着大概有到那儿,你发现没有?”

那儿是哪儿?林晟只觉得被盯着的胸膛每一块肌肤都痒,想把她的小脑袋按着蹭一蹭。

缪泠看他眼神逐渐灼热,便不再撩拨,说一些正事儿转移注意力:“这次停战,可是有单清出力?”

单清既然决定辅佐大公子,出这样的计策很合理。打赢是林晟的功劳,谈和是大公子的政绩。反正收拾俞国不急于一时,只要尚国朝局稳定,举全国之力分分钟碾压俞国。

地大物博,耗也耗垮俞国。

“没事儿。”林晟安慰道,“停战也好,得以喘息和休整,能把目光放在国内。”

“我没有引荐单清,是因为你好像很喜欢自己的军师,单清又不是一个甘于屈居人下的。”缪泠也很为难,

林晟笑道:“不是嚷着让我换军师吗?”

缪泠:“没有的,我才不问你的事儿。”

“你问问嘛!”他撒娇。

“那我问,想我没?”

“特别想。”

“怎么特别?”

特别没有意义的废话,俩人一来一往说得兴致盎然。

陈颖、常辛、周非和培忻围着车窗一侧包个半圆,生怕被别人穿插过来偷听了去。

人家偷情至少等到月夜西厢窗下,他们倒好,大街上“想来想去”……

姨母一家主仆一大群,住进刺史府肯定不方便,便给他们在外头找个院子安置。姨母怕这样两家要生份的,便推陈时桦,说让她在国公夫人跟前学做事。

姨母:“我就剩这一个孩子,想她能有出息,如世子那般坚强、威风,将来能保护母亲。”

这话说得国公夫人无法推辞,便只能答应着。孩子还年轻,也许还能养好。反正她没有女儿,养着也新鲜。

本来应该在后院设宴让女眷们招待缪泠,但她是世子,要跟宵刺史一起谈正事儿的。如此,后院开席,客人只有姨母一家。

大少夫人以及两房侍妾们都有点儿失望,她们想看信武侯世子,第一个女世子呢!

“听说世子今天穿一身鲜艳的粉,比桃花还灿烂!”女眷们热情讨论着,想看。

一如缪泠所料,消息传得可真快。但传言是说从京城来了一位小姐,这么说也没错,但其实是歪打正着。乌城百姓认为,好东西一定是从京城来的。

大少夫人把话题拐带一下,夸道:“表小姐这身水色襦裙也是稀罕,乌城做不出这样清透的颜色。”

陈时桦也不拿乔,坦白道:“世子张罗的,我们这一路逃难,丢掉许多家当。”

怕气氛低沉,她快速接着说:“世子和宵刺史给姨母、各位嫂嫂们准备了礼物的,其中就有不少琼州制的丝锦,各色花样都有,大概不久就会送来。”

正说着清荷就带着礼物进来,有成衣、布匹,还有十八支凤钗。国公夫人惊叹一句:“这凤钗真亮!”

清荷介绍道:“金匠手巧,这细细一根尾羽看着光滑,其实有十六个折面。反光面多,便呈现出亮闪闪的效果。”

侍妾们有自知之明,凤钗珍贵应该没她们的份儿,她们戴着这么大凤钗也不合适,因此只是围着那些衣裳打量。

国公夫人有些惊讶,府内女眷加上妹妹及其女儿、儿媳,还有一位客居的王小姐,正好是十八个人,缪泠这意思莫非一人一只?

是不是太抬举妾室?

她把国公府人员情况摸得这么清楚?又或许,只是取个“十八”吉利数?

在大家的一片赞赏声中,清荷又拿出两幅字画,是指定送给国公夫人和大少夫人。都是名人字画,也是值钱,但不会像金银财帛那样俗气。

清荷按着字画寓意说一些吉利话,然后接道:“理当小姐自己送上更有诚意,但前头不知道何时能散席!”

一副《松鹤野趣》,一副《清荷蝶戏》,雅致、寓意好、又贵。国公夫人不贪但是满意,觉得缪泠做事挺成熟。

大少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心里还是会暗暗跟缪泠较劲,便有些找茬似的问一句:“这是世子送的,还是刺史大人送的,还是一起送的?”

缪泠流浪小半年,刚刚册封世子,诏书都没拿到手,哪来财力张罗这些?

清荷:“世子和刺史大人一起送的,服饰和金饰都是琼州特产。琼州很发达的,拱手让人可惜了。”

大少夫人心满意足,就说嘛,缪泠就是沾宵刺史的光。

清荷知道这位大少夫人言下之意,但那不重要。虽然这些都是小姐出钱出力,但目的不是为了显摆,重点是打响琼州物产的名气,为宵刺史此行助力。

国公夫人懂其中深意,想让她吹吹枕头风呢!她也确实想听,便如愿问一句:“你说说琼州还有什么好东西?”

此时缪泠也在前头献宝,说琼州打铁工艺好:“国公可有兴趣见识传说中吹毛断发的利刃?”

林晟轻声呵斥:“父亲什么没见过!”

卢国公笑道:“哦,世子可让我开开眼?”

缪泠拿出匕首,林晟溢出一声笑。

就这还吹毛断发呢,落他肩头跟猫抓似的。

缪泠当然不会上场表演,而陈颖身上有伤,其余人没有被邀请出席,于是表演的任务就落在小孙子头上。

“宵觉拜见国公大人,我今年三岁了,属猪……”

缪泠急得在一边低声喊:“错了,那是一会儿跟国公夫人请安的词儿!”

满场大笑,其中属宵刺史笑得最大声,一边笑一边谦道:“见笑,见笑!”

卢国公摆宴认真,乌城里的重要官员除非岗位上走不开,其余都来了,就连富户、名士也有代表出席。借兵给宵刺史不是一件小事,需得上下一心都情愿才行。

打仗要牺牲士兵,更要投进去钱粮兵马等资源。宵刺史打赢倒也罢了,若是输了便血本无归,还会被可能将来更加发展壮大的陀山记恨。

事关乌城每个人,他得听听大家的意见。

有人逗宵觉,说:“等等再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你先砍断这根筷子。”

宵觉转头看缪泠,额外的表演可以吗?

缪泠说:“你轻轻的,别伤着桌子。”

小孩子脑筋直,既然不让伤着桌子,那就拿到地上玩呗!

他把那根筷子拿到地上,蹲下来砍。小孩子蹲得不稳,肉屁股高高地翘起来摇摇晃晃,看着好似在数蚂蚁、玩泥巴……

人们渐渐转移注意力,或者吃菜劝酒,或者闲聊。过了一会儿,宵觉发出一声欢呼,肉乎乎的小指头在地上挠呀挠把两截断筷捡起来捏在手心。

“我弄好了。”

筷子断面整齐,确是利刃所断。就算没看到过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

有人不信邪,招招手把宵觉喊过去:“小少爷在我这儿玩,用盘子垫着了,不伤桌面。”

宵觉摇头:“不行的,盘子也能切开。”

说着就展示起来,噗一声闷响,仿佛棉絮扯开的声音,瓷盘应声被切成两半。

桌案有一点儿高,宵觉得踮着脚双手举着匕首高过头顶才行,切完盘子便有点儿呼呼喘气,急忙说:“我不累,你放到地下跟我玩,我就不累了。”

“我看看!”林晟终于正眼看这把匕首。也许真有什么与众不同,当初缪泠被气得要死还坚持返身取回。

但这只能说明缪泠的武器厉害,跟琼州没有关系。

她不能帮着宵刺史忽悠乌城。

林晟说破:“上次刺我一刀时,还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他在提醒缪泠,也是警告,他知道这不是琼州产。

缪泠懂他的意思,从各方面生他的气,赌气不接话。

那一次明明是他的错,他还好意思提!而且这时候提出来多容易让人误会!

更过分的是,他不信任,觉得她是大忽悠!

林晟简直王八蛋!

陈颖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举杯道:“一场误会,代小姐向国公赔罪。”

卢国公点点头,也不喝酒,也不说话。

陈颖继续说:“这把匕首确非琼州产,但是在琼州开刃。我这里还有一把大剑,宵觉少爷肯定提不动……”

林晟抢断道:“你不是有伤吗?给我吧!”

又防着他们弄虚作假,小人之心!缪泠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那场宴会的后半场,大家争相赏玩大剑,每张桌子上都要裂个酒盏、碗碟。这把大剑一定是材料特殊才到达到如此效果,但是这份工艺却是实实在在。若能引入军械制造,军队实力岂不突飞猛进!

宴会散场时,林晟有些讨好地贴过来,趁着夜色掩护挠一挠她的手心。

缪泠不吃这一套,把两只手都藏进袖子里:“你不要过来,也不用哄我,我生气两天就好了。”

他又往上贴,她就转身跑到光亮里,嚷道:“还不许人生气啦!”

宾客三三两两在前院闲聊,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大排长队,到一辆马车再叫走一个。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就转头看他俩闹。

林晟果然是不好意思了,正色问道:“这把大剑有些年头,剑穗破旧,你从何得来?”

他这人吧又狂野又害羞,矛盾得要死,

“琼州啊!”缪泠大声回答,这是实话。

她本来打算袖手旁观,不为宵刺史谋划什么。但是这一路走来看到了他的执着,也被他的坚持打动,何况她本来就很想在琼州发展。

为什么不帮帮他,也帮帮自己?

陀山肯定不会给她在琼州发展大开方便之门,而且从陀山后续做法来看,他根本不懂生财之道,身边也缺乏能人出谋划策。或者有人提供计策,但陀山不听。

他想从琼州榨出钱财,竟只会一味地提高河运税收。

林晟追根问底,拿剑鞘从侧面拍一下小姐的大腿,逼问道:“说实话。”

缪泠当时就炸毛,吼一句:“林晟!”

垂在手边的剑鞘轻轻摆动一下不惹眼,但缪泠一声吼却是小半个院子都听见的。

陈颖慢吞吞走过来,把缪泠护在身后,动作也不是很着急。

卢国公不能再视而不见,走过来断案:“怎么了?”

缪泠不说话,头一低就开始掉眼泪。他打她屁股,这事儿又不能往外说,怎么让人评理?

林晟也不说话,他也委屈死了。刚刚在马车里甜言蜜语不断,这会子好像已经和离十年,还是不欢而散的那种。他也想问:“怎么了?”

宵刺史想要打圆场,但实在词穷,好半天蹦出一句:“世子可是困了?”

说得真好!

缪泠瞪他一眼,但也是认了,顺着说:“嗯,困了。”

搞得好像她是个爱哭闹的小孩子。

卢国公其实很欣赏儿子今晚头脑清醒,没有因为喜欢缪泠就色令智昏地陪着她做戏。但因此惹恼佳人了呢,真可怜!

“晟儿引世子去休息吧!”他当然给儿子制造机会。

缪泠拒绝的话憋着说不出来,她跟林晟闹而已,但没想闹到卢国公面前。他们闹两天就好了,卢国公那边万一记一辈子怎么办?就记得她是个胡搅蛮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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