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苍云缓缓醒来,一瞧见凌无非的脸,便觉怒火中烧,正待跳将起来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却被沈星遥疾点周身几处大穴,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段苍云怒极,“为何要帮这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你认得他多久?又与段堂主往来多久?怎么就如此笃定,眼前的这位便是恶人?” “你什么意思?”段苍云一惊,“这些事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事与她无关,”凌无非道,“我只是请她帮个小忙,让我能当面同你把话说清楚。” “还要说清楚什么?”段苍云骂道,“你这个小人,为何要阻止我与祖父相认?”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在从中作梗?”凌无非问道。 “这还用说吗?我已见过祖父,他对我说,你根本从未告诉过他我的下落!”段苍云气急,嗓门也大得很,吵得三人头疼。 “他说你就信啊?”徐菀忍不住惊呼道,“都不用求证的吗?” “求证?你们现在把我绑来,不就恰恰证明,祖父所言都是真的吗?”段苍云咬牙切齿。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凌无非平静摇头,叹道,“那么段姑娘以为,我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段苍云冷笑,“你的那些龌龊心思,难道还能告诉我不成。” “白痴……”沈星遥不自觉扶额,“他来过客舍,对无非所说的话,与对你说的,根本就是两件事。” “你是他的人当然帮他说话!”段苍云瞪眼道。 “我怎么就成了他的人?”沈星遥只觉好笑,“难不成我现在往你身边一站,就能说你是我的人?” “那姓段的老头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徐菀忍不住开口,“才见了一面而已,就已经是一条心了……你就不怕他骗你吗?” “他是我祖父,为何要骗我?”段苍云道。 “你爹不也骗了你娘吗?说会回来找她,结果让她等了一辈子。”徐菀道。 “我爹早就死了,”段苍云道,“他要是活着,一定会回来的!” “这些话,都是你娘告诉你的吧?”凌无非叹道,“段鸿舟可并不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又如何?你不是告诉我,如今在外头,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吗?”段苍云道,“他要是心里没有我娘,又怎么会有我?” 凌无非听到这话,不禁嗤笑出声,摇头说道:“看来你真是不了解男人。” 对段苍云而言,她从小到大,所见所学,都是她母亲一人的言行,与母亲眼中认定的世界,那个一生一世,眼里都只有段鸿舟的女人,对女儿所灌输的,自然都是段家人的好话。 大概这也正是段苍云为何一见段元恒,便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的缘故了。 “怎么样?你无话可说了吧?”段苍云道,“现在又将我抓来困于此地,你又安的什么心思?” “算了,你自己在这呆着吧。”凌无非只觉胸闷气短,便扶着墙面,缓缓站起身来,拖着受伤的右腿,一步一个踉跄走出山洞。 “阿菀,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星遥对徐菀嘱咐后,便转身跟了出去,只见凌无非正坐在山洞外,盯着远方的某处出身,似有心事。 “无非,”沈星遥在他身旁坐下,问道,“你在同她置气?” “那倒不至于,”凌无非道,“只是没想到,她火气这么大,根本无法沟通。” “她既然认定了段元恒是家人,你是外人,当然看什么都是你的错。”沈星遥道。 凌无非听罢,略一思索,忽然扭头认真看了她一会儿,微笑说道:“说实话,你让我有些意外。” “我?为何?” “当初在渝州,我听闻你从昆仑山而来,又亲眼你被人偷袭,便一直以为,你对江湖中这些尔虞我诈、人情世故都一窍不通。可这几日以来,对于经历的一切,你所做的判断,大多准确无误。理智也胜过于我。”凌无非道,“在你面前,我甚至有种错觉,许多时候,我不得不仰仗你,才能成事。” “会吗?”沈星遥不觉笑道,“那一定是错觉。”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段苍云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办法有很多,只是一个比一个下作,没有任何一条能让她全身而退。我还可以骗她,同她说的确是我故意隐瞒,目的是为了保护段逸朗在鼎云堂的地位,又或是说我收受了段夫人的什么好处,总之,随意想个法子,就能将这祸事转嫁到段家人头上,再让他们一家窝里斗。可段元恒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撇清她与段家的关系,若将此事闹大,她的性命必然保不住,也绝不可能再信任我。” “如此说来,这位段姑娘是活不成了。”沈星遥摇头叹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动起私心来,还真是杀人不见血。”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我当初听信了段元恒的话,才会导致如此。”凌无非一面说着,一面扶着身旁的岩石缓缓站直身子,“既然她愿意相信段元恒,我自是没有把握说服她,先前从玉峰山一路跟踪而来的那人身份,还悬而未解,如今又多了这些事,只怕……” 他话到一半,却忽地顿住,转向沈星遥,蹙眉说道,“且慢,既然段元恒可以做戏,我们又为何不能?” 与此同时,另一头,在山洞深处,段苍云瞥了一眼徐菀,愤愤别过脸去,道:“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从前我没见过你?”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徐菀蹙眉道。 “我只是在意,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帮那姓凌的混账办事。”段苍云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人,真是一点礼数也没有,开口闭口都在骂人,可别人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行径,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徐菀目露鄙夷,“我可真想不明白。就算是他从中作梗,不让你们祖孙相认,目的又是什么?你这人也真是执拗,怎么不听人解释呢?” “我怎知他有何目的?”段苍云道,“这些话,你应当去问他。” “你自己不会想吗?”徐菀问道,“既然你认定他不是什么好人,有些问题就该自己想清楚,想不清楚,也该设法找出线索,顺藤摸瓜推断清楚,这般没头没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什么?”段苍云听到她骂自己,当下抬眼瞪着她,大声质问。 “是我说话太快了吗?”徐菀满脸迷惑,“没听清楚,还是……” “你……”段苍云原先对这几人就有偏见,见此情形,心中便更加认定,徐菀是在有意羞辱于她。 “既然是我蓄意破坏你们祖孙相认,那么段堂主为何不自己来?他是一派掌门,从他口里说出的话,显然比从你口中说出来更有分量。”凌无非扶着洞内石壁,一步步走到二人跟前,道,“说到底,还是碍于你私生女的身份,不便公之于众,连替你讨说法都免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依旧认定,他是真心想要让你认祖归宗吗?” “你休想挑拨,是我不让他来的。”段苍云怒道。 “你不让,他便不出面,便不怕我对你不利吗?”凌无非言罢,不等段苍云说话,便一掌切在她颈后,令她晕了过去。 “你这是干嘛?”徐菀大惊,“要灭口吗?” “阿菀,把护心丹借我用用。”沈星遥伸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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