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呆呆地眄视着他的背影出神。 “行!这次我们听你的” 反正就是赌一把。 何首乌忙提着火把紧跟其后,许春风看了一眼管贤,两人抬脚跟上,一行人手忙脚乱地往城东去。 他们眼下只相信城东的寡大夫,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你还是快回去吧” 何首乌捅了捅许春风,他知道许家那丫头回来了,家里都是妇孺,没个男人怕是不行。 许春风抿了抿唇,正留意着诸葛厚的状态,严阵以待的样子不容置疑:“没事” “左邻右舍看顾着,不用担心” “倒是你,这次又是偷偷跑出来吧!嫂子会不会生气?” 他语气十分诚恳,想来对何家那口子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 说起家里,何首乌讪笑着:“早安排好了”“今天回去的早,难得没闹脾气” 只要每天按时回家,他家那口子挺好哄。 呼呼~~,前面人呼吸愈发粗,许春风忙拦住了诸葛厚,“给我吧!快歇息” 诸葛厚身板小,确实没有多大力气,沉默一瞬,便听话将人给了许春风。 他接过火把,与何首乌在前面开道,所到之处一片黑雾皑皑,有些沉不住气:“真希望赵大人能醒过来” “至少那张脸看着让人不忍心” 何首乌:“...”你就这点出息。 许是察觉到身旁人的无奈,诸葛厚心里藏不住话:“与其来个不对胃口,还不如留一个对胃口的” “至少看着赵大人这张脸,我可以多吃几碗饭,干活更有力气不是?” “哎哎”“你也别恼!之前你可是跑得最快,喜提何跑跑,这几天不是在县衙里窝着,就在赵大人跟前晃荡,别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何必藏着掖着。 “咚咚” “汪汪”几人还未到,老大夫家的狗倒是叫得欢快。 “汪汪”“嗷呜呜呜” “咚咚” 很快漆黑的夜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有人说话,问道:“谁啊?” “聂大伯,是我” 何首乌累得大汗淋漓,呼呼换气。 “你谁啊?” 这时诸葛厚抢先回道:“京兆府衙的衙役求见,还望大爷能通融通融” “是猴子啊?”“你等等...,我穿点衣服就来” 里头很快就传来了回话。 吱呀,门一下被拉开,冷风猎猎响,吹得诸葛厚看不起里边情况。 就被人拉进去了。 “哎哎!大爷,你慢点” “嚯!感情您还没睡?” “老了老了...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 他亲切地窝着猴子的手往屋里走。 “饿了么?锅里还温着稀饭..” 诸葛厚被大爷的热情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忙开脱道:“不饿不饿。晚上吃了几张饼子,圆滚滚的” 谁料,他肚子咕噜咕噜叫。堪比打脸现场。 这时大爷神秘兮兮道:“不急不急”“反正都是要吃饭,一个人是吃饭,两个人也是吃饭” “老婆子饭好了吗?” 不怪诸葛厚吓一跳,实在老爷子家后院冒着烟火气儿,实属有点诡异。 他缩了缩脖子,指着榻上的少年道:“大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次主要是想请您看看我们这位好友...” “哎”“面色青白,双手自然捶耷,呼吸近似没有,瞳孔遇光没有反应,脉搏没有。与死人无异” 他这一席话彻底打破了几人的妄想。 诸葛厚直接瘫靠在椅子上,面色发沉,嘴里嘟囔着:“怎么会这样...” “他还这么年轻啊” “大夫,我求求你,再救救他。他比我们都小,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 大爷轻轻笑道:“没事没事”“不急不急!人家自个儿都没有放弃,正苟延残喘尼”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来客齐齐看向他,求贤若渴。 老大爷敲了敲碗筷,示意诸葛厚坐下用膳。 诸葛厚舔着嘴边,望着菜色,眼前一亮,嘀咕了几句:“都是我喜欢吃的” “慢点慢点,锅里还有” “对了,你们吃不吃?” 其他人连连摆头晃脑:“晚辈不饿,前辈您请” 诸葛厚还不忘捎带一句:“你们居然不饿,真是稀奇” “咳咳”“吃完了,大爷你快给赵大人看看吧” 他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大碗米饭,大爷抱着小碗,正和蔼地盯着眼前小子,乐不可支。 “咳咳”“你别急,快喝点水”“我这就看看去” 说罢,就将水递给诸葛厚,亲自盯着他喝完,这才转头去床榻那边。 不知何时,大娘端着纱布绷带,还有刀具,药材出现在屋里。 老大夫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面不改色地剪开衣服,一边上药,一边问道:“小猴子,你这朋友真是命大” 诸葛厚摸着脑袋,嘿嘿一笑:“那是。要不是遇到你们,我还不知道怎么救他” “宫里人太狠了,居然一点也不防水,大爷。您这药行不行啊?” 看着那红红的血水和着药水在少年洁白的伤口流淌,饶是他见过屁u开花场面,也不得不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狂变,眸色骇然。 何首乌以为他晕血,忙上前挡住他视线:“要是不舒服就别看” “今日还真是多亏两位” 他是诚心感谢,毕竟眼下也没有可以信赖的大夫可以用。 老大爷却一脸沉重:“哼!你们官场人向来不知轻重。下次可别来折腾老朽这副老胳膊老腿儿了” “来两个人盯着。今晚上如是发烧了说胡话了,就用酒水擦擦身,千万别喂水” 老大爷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扑倒赵怀民怀里。 还是诸葛厚眼尖儿,一把扶助了他,后怕道:“好险”“差点就没了” “大爷,你还是歇息,我给你锤锤肩膀” 大爷瞬间满血复活:“真是麻烦你了小孩”笑得裂开花了。 诸葛厚:“...”其实e他也只是可怜大人那张脸. 疏月挂梧桐,冷光淡淡扑在树丫上,倒影在纸窗上铺就一副惨淡的风景墨画。 屋里几人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眼神迷离,“呼哧”“呼~”呼噜声此起彼伏,就连趴在床上的诸葛厚砸吧砸吧嘴,脑袋依靠在床边,一点一点地东歪、西歪一下,憨态极了。 不知怎得,他直觉脖子冷飕飕,诸葛厚迷瞪着眼睛,攀附着床边,往后一看,登时吓得“哎哟”一声。 黑影扑近时,随着熟悉的气息靠近,“哼!这么多人守一个人还睡得比老朽家里的老母猪还香甜” “还不如留一两个人看顾些就是” 老爷子一番嘀咕到底是被人听见了。 漆黑的屋子慢慢亮起来,大家累得直打哈切,泪花在眼里打转,眼皮子底下浓浓的眼黛怎么也挡不住。 何首乌嘟囔着:“老叔啊,我们就是求个心安嘛” “多一个人多一双耳朵,两只眼睛,人多力量大...” “哈呀!嘶~好麻”“就是啊,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样了?” 管贤迷糊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哈喇子,不知怎么拉不动衣摆,于是猛地一使劲儿,他刚把袖子掩面擦拭,直觉:后脑门阴气阵阵,漠然一回头,却见许春风正双目赤红盯着自己。 顺着老许的目光,他终于看到那壮烈“阵亡”的衣摆正在自己脸上肆意玩弄.... 男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对上老伙计吃人的眼神,啪唧一下丢了衣摆,举手忙解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这时候何首乌奸邪一笑:“那就是有意得咯” “哎呀!这可是许家娘子日日夜夜熬夜赶制的袍子,这么好的绣工,居然被你拿来抹脸,啧啧!!“ “哎哎!春风你听我解释”管贤瞬间精神抖擞,四处躲藏,生怕被人活劈了。 偏偏何首乌看热闹不嫌事大,碎碎念着:“是是是,听你继续狡辩” 他抱着臂膀,一脸戏谑。 本就逼仄的屋子顿时拥挤成一团。 老爷子摸着胡子,正在诊脉,听着动静,虚虚扫了一眼他们,又看了一眼诸葛厚,笑道:“有时候人不在多,在于精” 诸葛厚目光注视着榻上的少年,见老大夫一脸讳莫如深,动了动手脚,撑了撑眼皮子,缓缓蹲下来,追问道:“他怎么样了?” 老大夫惜字如金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快了” “真的嘛?那可太好了...”下一秒他又焉儿,满脸不解:“怎会?以您的医术也救不活?” 老大夫用朴素的手帕不止地擦拭着手掌,目光却寥寥看向屋里。 诸葛厚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大家嘻嘻闹闹的样子,澄澈的眸子慢慢蒙上一层灰。 他哑然一瞬,本能地将老大夫送回房间,自顾自地回到了榻上,睢试着新上任的上司。 长着一张娇弱无依的脸,有着薄如蝉翼的眼敛,宛如青竹般抽条的身形好似随时被大风拔地而起.... “咦?猴子”“想什么呢?虽然我知道大人长得好看,但你这..这样,真的不好” 不知何首乌一行人业凑趣到床榻上,一眼就注意到诸葛厚的不对劲儿。 “你才变态!” 诸葛厚蹬开了他的手臂,瞪了某人一眼,一脸无语:“我就是偷个懒迷瞪会儿” “瞅瞅~,天都快亮了,咱们该上值了” 语毕,他作势就要起身往外走去。 经过诸葛厚这么提醒,其余人等也忙着找水净面,收拾仪容,拍着脸蛋试图打起精神来。 “哈呀!真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熬个夜就不行了。春风,你今天还来不?” 管贤也搭着许春风的肩膀,双目充血,精神不振的样子惹得其他人也打不起精神来,纷纷打起了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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