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春山不是什么大门派,对入门弟子很少要求,也不是普遍的天赋至上的门派。 招进来的弟子能力参差不齐,门派为了考校弟子这段时间的修炼进度,比试只会比一些术法和招式,其他除了刀剑锤鞭之类辅助外,符篆法器是不给带上场,也不许在比试前后嗑丹药。 一旦有弟子被发现不遵守规则,裁判会立即中止比试,强制弟子退场,事后则交给各峰长老教育。 参与的弟子抽完签就可以按抽签顺序上场,抽到相同签数就要上场比试,不过抽签会有不确定性,是好是坏全凭运气。 偶尔有的弟子遇到很厉害的对手,会想和别人换签文,对于这类,当裁判的师兄师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这么一回签已经抽完了,需要上场的弟子准备开始比试。 傅嫣见双方弟子还没正式上场,抬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灵猫,今日没有林斐,不知道这届弟子谁会是魁首。 有比试总是免不了有人下赌注,还没开始冯渊就问楚流云:“来吗?” 楚流云想也没想摇头拒绝,还不等冯渊继续说话,闻芷忽然起身似乎要离开,她刚走一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弯下身和傅嫣说帮她留着身边的位置。 傅嫣微微点头,就见闻芷匆匆离开台阶前。 楚流云看见闻芷匆忙走开,立即起身跟上去,“师姐等等我啊!你要去哪里?” 闻芷没有搭话。 冯渊看着二人总觉得不太对劲,“四师弟怎么什么事都要跟?不会是看上三师妹了吧?” 傅嫣在旁边听见不免思考,梦里有关二人的场景不是很多,仔细回忆一番虽然模糊,但并非只有两个人出现的时候,好像还有一个人。 她记忆不是很清晰,也就没有开口回答。 倒是宁聿怀不满手中的折扇打过去,警告他:“少编排这些!” 说话间比试已经开始,傅嫣专注看着下方新入门弟子的比试,她单单用肉眼瞧就能瞧出不少破绽,二人却打的有来有回。 她看着看着不禁笑起来,冯渊在旁边见状问:“小师姐觉得谁会赢?” “看运气吧,实力都差不多。”傅嫣没有偏向于谁的意思,看了一会就知道离结束还需要耗一段时间,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她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猫,见灵猫已经闭上眼躺在她怀中睡着了,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才看向场上还在比试的弟子。 许是二人的体力消耗差不多了,终于定了输赢,结束这场比试。 第二轮弟子很快上场,这组两名弟子实力悬殊,很快就出了胜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大部分弟子比试都是这般,不知道第几轮闻芷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傅嫣见她回来不禁抬头。 楚流云不在她身后,傅嫣有些好奇,她还没开口冯渊倒是先问出口,“四师弟人呢?” “在药峰。”闻芷回答。 冯渊微愣:“你把他打伤了?” “我没事打他做什么?”闻芷眉头微蹙。 傅嫣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闻师姐刚才是去药峰?” “对,我去找萱花问她要不要过来。”闻芷点了点头。 闻芷一开口,傅嫣脑海中立即有了印象,闻芷口中的萱花是药峰的一位师叔,因为腿脚不便不怎么出药峰,多是在药峰治病救人。 她本名不叫萱花,姓段单名一个萱字,萱花是她给自己起的花名,门派内很少有人这么叫她。 “楚师兄留在段师叔那里了?”傅嫣又问了一句。 闻芷这回没有回答,却轻轻点了点头,她看向傅嫣总觉得傅嫣过于敏锐,她只是说了一句去哪里,她立即就能联系上。 傅嫣问完后就没有多问,而是继续看台下的比试,比试台上的弟子一句换过一轮,其中有名少年拿着一把竹笛和人对招。 傅嫣看见对方的身法,眼眸一亮,“好利落的身法!” 宁聿怀本就在关注台上,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没有出声。 坐在旁边的闻芷听见傅嫣的赞叹,不禁将目光投在比试台上,她看了一会见片刻就定了输赢,轻轻点头,“有自己的想法。” “他出的招数似乎不是本门功法。”傅嫣见人下去后,和身边的宁聿怀道:“表哥觉得呢?” “我看的书没有你多。”宁聿怀转过头看她,手撑着下巴同她笑,“眼这么尖,看出来是哪个门派的吗?” “不像门派,许是世家里的。”傅嫣猜测道。 宁聿怀又问:“嗯,那你猜是哪个世家?” 傅嫣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功法秘籍,宁聿怀给她搜罗过一些世家的藏书,能传出来的功法都基本不是机密,只要有人脉也并非拿不到手,傅嫣其实不太确定对方是否世家出身。 “想来想去,似乎偏向尧南陈家?”傅嫣踌躇道。 “嗯。”宁聿怀见她猜出来并不意外,随后又和傅嫣道:“据我所知似乎是为了避开陈家的人,才会进我派。” “我总觉得他实力不是如此,应当是藏拙了。”傅嫣蹙眉道。 宁聿怀微微点头,他这些天也将入门弟子的档案都看了,边春山不会拒绝达到入门标准的弟子,也不会去深入查探每一个人,是以并未发现一些弟子隐瞒出身。 不过对方似乎并无隐瞒之意,本名未改却也不会说明自己出身,宁聿怀也就没有太过关注。 他这些天最为在意是傅嫣说的夜魔,他在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门派内也没有见过叫这个的弟子,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上午的比试还是有几个出彩的弟子,不过看多了也有些麻木,大多数人都是来凑热闹的,有事的弟子已经打算回去了。 宁聿怀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问了傅嫣要不要先去吃饭,便也离开了广场。 闻芷也没什么事情,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剩下的弟子倒是留下来,打算继续和同伴小赌怡情,没有一个是正经看比试的。 路上众人为了照顾傅嫣架云而行,闻芷站在傅嫣身边见人少了,才问:“小师姐,若有一日有办法能让你修炼,但有人会将此法瞒住,会如何?” “你在说你自己吗?”傅嫣先是一愣,随后以为她在开玩笑,于是也笑着回。 宁聿怀在旁边听见闻芷的话,不禁看向闻芷,她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不是,我还没那个本事。”闻芷叹了口气。 傅嫣少见闻芷叹气,顿时觉得奇怪看她,“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闻芷见傅嫣丝毫没有想到自己,摇了摇头没有再提问,“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一旁的宁聿怀却将她的话听进心底,他没有当着傅嫣的面问,打算一会单独找闻芷问清楚,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什么。 索性此行闻芷要与他一起,宁聿怀也没有打算瞒她的意思。 到了集市宁聿怀带傅嫣去了常去的酒楼,点了几道菜和傅嫣道:“我有些事情想找三师妹,先离开一会。” “三师妹同我过来一下。”随后他看向闻芷道。 闻芷闻言并未拒绝,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她起身和宁聿怀下了酒楼,顷刻二人架云站在云端之处,互相对视一眼。 “师妹刚才和阿嫣的话是什么意思?”宁聿怀开门见山问。 闻芷并不怕宁聿怀问,她既然在傅嫣面前开口,就没有担心过宁聿怀的态度,“我知道一些事情,关于日后的。” 宁聿怀:“你说。” “小师姐能够修炼,但需要秘法,只是秘法难寻。”闻芷思索怎么简化一些内容,毕竟一些事情不太适合告诉宁聿怀,“而到时有人不想小师姐修炼。” “你说的秘法可知在何处?”宁聿怀有些急切知晓,但问完又意识到她后面那句话,“谁会不想阿嫣修炼?” “我只知道大概的地点,是在北方某处。”闻芷回答,“那个时候应当算是小师姐的……夫婿?” “北方?我想我知道是何处了。”宁聿怀想了片刻,顿时明白闻芷说的所在和寻月蝶给他的地址是一个地方,他立即知道必须此行。 闻芷听见宁聿怀的话有些惊讶,“大师兄已经知晓了?” “对,这次我正是要去蛮荒北境。”宁聿怀并未打算瞒她。 闻芷没想到宁聿怀会这么早就知道,她一时想不出什么缘由,也就没有继续过问,倒是宁聿怀仍旧想知道闻芷口中的傅嫣夫婿是何人。 闻芷不知道宁聿怀会不会相信,但能提前知晓应该可以规避一些事情,她发现虽然自己不能改变,但若是宁聿怀和傅嫣二人,或许能够改变些什么。 “是林斐。”闻芷想了许久才回答。 宁聿怀蹙眉:“虽有预料,但没想到还真是。” 随后他看向闻芷,“三师妹日后少在人前提这些,免得遭人非议。” 闻芷见他一点也不惊讶有些意外,问出心中的疑惑:“大师兄早就知道了?” “阿嫣做了一个和你差不多说的梦,和我提过一些。”宁聿怀回答,又告诫:“此事不要告知他人。” 闻芷微微睁着眼睛,好一会才回过神,她脸上漠然的神情忽然生动起来,嘴角泛出一丝笑容,“原来如此。” 宁聿怀和她简单说明此行主要目的,便打算回到酒楼。 闻芷犹豫片刻并未跟去,她站在云端上看着下方行走的人类,瞧见宁聿怀回到傅嫣身边,在她身边坐下。 傅嫣低头看着桌上在吃鱼的灵猫,宁聿怀坐下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傅嫣抬头见他回来面上扬起笑容,谈话间和窗外喧嚷的行人相对,十分安宁融洽。 边春山虽不是什么大门派,门内却也一片宁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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