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沙愈大,拍打着木门发出响声,屋内两人却不在意。 裴大找的这间破屋算这里比较好的房子,两间正屋,一个小房子做厨房和杂物间,他和公子一人一间房。 苏善善窝在男人怀里,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抱着他,手中肌肤的温度才能让她心安,她更惧怕这是一场梦。 咬牙坚持了这么久,看到人了,她突然就变幼稚了,想着让他知道一路吃的苦,又怕他知道了难过,想起赵铮说的他死了,怕是哪里受了伤才让人误以为他死了。 “为什么你会受伤,他们都说你中箭了。”苏善善一想起当初得知消息时那天旋地转的无措,手急忙在他身上查探,看除了眼睛还有哪里受伤。 “是我一时大意,无事了,身上的伤好了,只是眼睛被毒粉沾到。”陆景川抱着人说的轻描淡写,任她抚摸。 他不想让她担心难过,他眼睛的毒粉是他视为兄弟,多年征战相伴的伙伴撒向他的,引着他中了胡人的埋伏,若不是裴大舍身相救,他早化为白骨。 一开始他如何不敢相信,被最相信的人背后放箭,得知他没死还暗地里搜寻他,要置他于死地。 陆景川想不通,他为何要害他,后来,他当上了副将,后来,传来他的未婚妻要与摄政王大婚,他突然什么都懂了。 什么兄弟情谊,什么国之重责,都是有人处心积虑要除掉他,霸占他的妻子,想起这些年他拼命征战,为国为民当真好笑。 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和裴大忍辱偷生,他不要公道,只想要那个说要嫁给他的女人,只想亲自问她,为何嫁别人。他被陷害,她可知? 现在,她来了,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问了,他都知道,他的善善一直都是那个女子,眼里心里都装满他的女子。 若说当初太子体弱,她逃婚是为了不当寡妇,现在摄政王权野倾天,她为了来找他,差点命丧,在他身上着急找伤口的小手不再柔嫩,那薄茧摩擦在他肌肤上,不用问也知道这双手的主人吃了多少苦。 陆景川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他抱着她的胳膊用力的微微发抖,抖到连心都跟着轻颤。 门被风吹得框框作响,裴大打来了热水,苏善善接过热水帮陆景川擦拭,之前都是陆景川自己胡乱擦一通,他也不想给裴大带去太多麻烦。 苏善善帮他细细擦了脸,那双好看的眸子现在紧闭着,眼眶红红,她想起他之前双腿不能站起是因为中毒,这眼睛怎么看都像中毒,她医术实在有限,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心内着急,看来还是得回去找薛神医。 要帮陆景川擦身子,他明显有些不习惯,摸索着伸出手。 “我自己来吧。” “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还是才几个月不见你就不让我看了。”苏善善以为他介意赵铮抓了她,她转过脸细不可闻的小声说:“赵铮抓我过去,我没让他碰过我。” “没有,我不是。”陆景川总是会在她面前哑口无言,现在这个声音低沉暗哑,可在他耳中每一句都能撞进他心底。 他说不过她,自己伸手解开衣襟。 “你很好,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都不会不要你。” “我这么辛苦找到你,才不会不要你。”真讨厌,苏善善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水被他一说又想流出来,她只想谈个甜甜的恋爱,没想到要克服这么多困难。 苏善善见他不再拒绝,散开的衣带,裸露的胸口,苍白却不羸弱。那些日夜对他的想念在心里蔓延开来。 温热的巾帕拭过肌肤,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她忍不住再轻轻擦拭,仿佛这样能减轻他当时的痛,陆景川一阵颤栗。 “太冷了吗?”苏善善见他颤抖赶紧加快速度,他现在可不能受风寒。 “不,不冷。”他想拉住她越来越往下的手,他的颤栗是因为她的触摸不是因为冷。又怕她要怀疑自己介意,只能咬着唇忍耐。 苏善善擦好了,额头竟生出薄汗,她正想问陆景川还有哪里要擦,就见男人咬唇一副任君□□的姿态,刚才擦身体的时候可没有多想,看见他这模样,之前那么嘴硬的男人现在一副柔弱的模样,把苏善善一分色心加满到了九分,她帮他换好衣服,自己也洗漱后急忙上床环住那劲瘦的腰身。 察觉到人在后面贴上来,陆景川转过身,抱住了她。他现在才真正感觉是真的,他从惊愕中慢慢清醒过来。看不到,他用指尖触摸,身体上的温热暖香无时不在提醒他,这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颤巍巍的找到她的唇,蜻蜓点水般试探,这么多日的相思隐忍,苏善善哪里只甘心这一个轻吻,她环上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陆景川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占主动。眼睛看不见,可他心中一片明亮。 苏善善鬓发微湿,她还来不及低呼一句,胸口一凉,男人的头已经在她胸口拱动。 他看不到,味觉,听觉更加明显。只觉自己长途跋涉终于来到圣地,这里鸟语花香,绵软的雪峰让人恨不得沉溺其中,他一路寻觅到桃源处,潺潺溪水温热的将他全部包裹,女人动情吻过来的唇,将他的克制一次次摧毁,不理会外面风沙,天地之间只有他与她,国,家,性命都不如现在身下的女人重要。 若他能看见,他身边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鬓发全乱,她一手拽住他的头发,又怕扯疼他,放手去抓身下薄褥,被男人察觉,顺着手臂找到她双手,与之十指紧扣,口鼻之下俱是馨香,她的每声低呼都让他恨不得用尽全力去回应。 风沙越来越狂,掩盖住万物,终于在鸡啼前安静下来。 苏善善是在外头响起的叫喊声醒来的,男人紧紧禁锢着她,与她贴合得严丝合缝,她才一动,男人就醒了,他几乎条件反射就抱紧她。 “外面好像有人,我去看看。”苏善善就要伸手去构昨晚胡乱塞在榻边的衣物。 “你留在屋里,别动。”陆景川比她更镇定,他的善善回来了,他现在死而无憾,并不惧怕那些追杀他的人,但是善善不能陪他死。 苏善善第一次听男人刚醒慵懒的声音,若不是外面吵的厉害,真想每日都和他一起睡去,一起醒来,睁开眼看见就是他。 她看男人摸着衣物,拿着她的肚兜不知所措,她实在看不下,起身帮男人和自己穿戴。 待到门口,苏善善才听那声音熟悉,是莫姐姐。 她昨夜见到陆景川一时太激动,忘了和莫姐姐捎个信,肯定是她昨夜去找自己找不到,这才追寻到这。 “是我的朋友。”苏善善拉住了要冲出去的男人,昨夜她求饶了一夜,嗓子更加的嘶哑,听在陆景川耳中却比黄莺鸣唱还动听。 她推门出去,果然,裴大正以身堵门,莫三娘带着山头的弟兄们和他对峙,苏善善再晚出来一步,两边就要动手了,莫三娘的双刀都抽了出来。 “莫姐姐,我没事,这就是我夫君,昨夜情急忘了给你捎个信。”苏善善牵紧拉住她不放的男人,在裴大身后露出个头。 裴大听了才松懈下来,这些人不像官府也不想胡人,他一时也不敢断定他们是何人,一大早便要他交出人,他肯定当成是官府的狗贼,要人除非从他尸体上踏过去,没想到是来找小夫人的。 “这就是你那将军夫君,果然,若是我也愿意千里迢迢找过来。”莫三娘火眼金睛当然看出昨夜两人被翻红浪了。 听出莫三娘的取笑苏善善红了脸,悄悄轻拧了下男人的手,虽说昨夜是她主动在先,后面可是他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 “莫姑娘,多谢这些时日对内人的照顾,陆某无以为报,日后需要陆某,定当全力以赴。”陆景川自是知道女人为何拧他,他是真心实意感谢他们,从她和裴大的对话中他也猜出他们的身份,若是以前,他必定和他们水火不相容,现在何为官,何为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对他好。 昨夜苏善善也是淡淡的说了她一路来多亏莫三娘,越是简单的述说,陆景川越是知道这艰辛。裴大救了他,这莫三娘也相当于救了他的妻子。 自那日简陋的拜天地,他们都彼此的认定已是夫妇。 “你的眼睛。”陆景川开口莫三娘才看出来他双眼看不见,想起那些暗地里要杀他的人,真为他抱不平。为国为民落得这个下场。 “莫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找辆马车,我想带夫君去苏州找薛神医。”莫三娘说到提醒了苏善善。 “不可,公子现在不能出去。”莫三娘还没开口,裴大急忙出声阻止。 “裴大哥,为什么不能出去。”苏善善不明所以。 “有人要加害公子。”裴大也说不出口那些人。 “善善,迟点我再和你解释。”陆景川小声的说,他怕她又误会他。 “妹妹,你先好好和你夫君聚一下,需要再来找姐姐。”莫三娘想起他们这么大张旗鼓,怕再留下去暴露出陆景川行踪,急忙带领手下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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