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撕到6月14号，何意放假，二中需要布置考场，全校放假。 分开之前，杨瑞想起何意哥哥明天中考，“意姐，希望你哥能考上理想中的高中。” 孙佳伟和高迩猛地扭回头，眼神幽怨：“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意姐哥哥中考都没告诉我们！只告诉了杨瑞。” 何意无辜眼神：“你们也没问啊！” “那…杨瑞怎么知道的？” “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何意：“咱们四个虽然大部分时间在一起，又不是连体婴24小时粘一起。” 杨瑞讲了讲她知道何意哥哥今年中考的缘由。 孙佳伟叹气：“你哥真厉害，比我聪明比我努力。他肯定能考上好学校。” 高迩更夸张：“想想你家早餐店的名字，说不定你哥考个状元回来。” 何意谦虚：“能考个状元最好啦！替我哥谢谢你们的祝福。”心里直打鼓，何烁复习状态她看进眼里，考场上重要的还是临场发挥，心态得稳住。 6月15号，何烁坐桌前吃早餐，何意陪着他，帮他做最后的加油打气：“哥，要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 何烁不懂：“为什么？”有什么讲究？ “寓意一百分，门门考满分。” “中考语数外满分120……100分…有点低。”何烁喝着瓶装牛奶。 中考虽然没有高考阵势大，但是考生家长的心态都一样焦躁不安。 何烁在考场上答题，王霞包几个包子就叹一口气，问何华：“你说儿子在考场上咋样？有没有不舒服？”虽然知道家里饭菜安全放心，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何华：“我们没有拉肚子，何烁肯定也没有。” “我突然…好像～肚子疼！”王霞惊慌失措捏住何华胳膊：“怎么办？何烁会不会闹肚子？” 何意简直无语：“妈～深呼吸～你是关己则乱，我跟我爸都没拉肚子。” 何华给王霞顺气：“别瞎猜，何烁好好的正在答题，你也没有拉肚子。” 父女俩的安慰让王霞安心，大口呼吸两下，肚子好像不疼了…她就是不忍心儿子的努力得不到回报。 备考冲刺两个月，何烁瘦了最少十斤，双下巴没了脸蛋瘦了一圈，看得她心疼。 中午没有几个顾客，王霞跟何意去考场接何烁，何意看着王霞在考场学校门口转圈圈，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虑，她也不劝，等何烁从考场出来。 有考生陆陆续续出来，王霞伸长脖子朝校园里张望，看到熟悉的身影急忙招手，大声喊：“何烁！何烁！这边！” 何烁平静中带着惊讶，着实没想到会有家人来接他，其他考生家长也没来几个，所以来接孩子的家长很显眼。 “妈今天紧张得肚子疼还以为早餐有问题，生怕你在考场上不舒服，顾客补多了，她就拉着我来接你…”何意吧啦吧啦说一大串。 小嘴唇跟机.关.枪似的，王霞拦都拦不住。 “明天别来接我，中午太阳很晒，你们要是晒晕在校门口，我考试都不会安心。”何烁心里酸酸软软，稳准狠拿捏王霞，“等高考你们再来接，中考只是一场小考试而已。” 王霞立马表态：“不接了，不来了，你专心考试。”天塌下来都不能影响儿子考试。 三口人一路走回家，何华做好饭等着他们：“时间卡的刚刚好。”十一点半考试结束，回到家应该快十二点，何华十一点四十左右准备饭菜。 中考三天，王霞担心三天，甚至第二天晚上做梦了，不过是一场美梦，早晨起来脸上笑嘻嘻。 “妈，笑什么？偷偷笑好几次了。”放假三天何意在早餐店当跑堂。 王霞笑而不语，何华告诉她：“你妈梦到你哥考了好成绩，她可得瑟着呢。”高兴到半夜叫醒他，只说了一句“儿子考上一中了，哈哈哈！” 何华迷迷糊糊中只嗯一声。 考完最后一门，何烁整个身心放松，当晚九点躺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把之前两个月缺的睡眠补回来。 王霞高高挂起的心落到实处，终于考完了，一场中考她比何烁无所适从，两年后何意中考又是夜不能寐的三天。 何烁疯玩两天又给店里帮忙一周，然后觉得无聊至极。 每天挣得钱都在后厨抽屉里随意的存放着，何烁只能看不能拿，这又不是他的钱，于是动了赚钱的心思。 郑重的说：“爸妈，后面我就不在店里当小二了，我要挣零花钱。” 天气热，孩子放出去不能确保安全系数，王霞不放心：“想要零花钱直说，你在店里帮忙，我每个月给你发工资。” 何烁心眼也多，拒绝道：“不了，我要出去历练历练，挣家里的钱没意思。” 何意戳穿：“你就是嫌爸妈给的工资不高呗。” 何烁连忙辩解：“没有的事儿，你们别听我妹胡说八道，我就是想……”想什么他也不知道。 王霞跟何烁给他一个“我们假装不知道你真实意图”的眼神。 何烁臊得脸皮通红。 恰好门口路段维修，何华给领队送一条烟，然后何烁跟着维修队跑前跑后。 虽然工作地点离家极近，但是最累人。 何烁作为一只脚刚踏入社会的放不下面子不会拒绝的新人，老油条工人把最苦最累的活塞给他。 挖坑…搬砖块…背水泥…一切最费力气的活都是他的任务。 每天下班回家一身泥土，换了衣服吃了饭睡一觉，两点冒着最大最热的太阳出门上工。 累的连话都不想多说一个字，何意还没有放暑假，中午回家吃饭发现何烁不在：“我哥呢？他不吃饭吗？” 王霞这次倒是没有心疼何烁：“吃了几个包子喝完粥睡了。” 何意还不知道何烁跟着维修队上工：“他是昨晚没睡觉，中考结束的日子这么好？天天熬夜。”好几次中午她回家吃饭没看到何烁身影。 何华指着门口新维修的路面：“你哥修的。” 何意没懂：“嗯？他干什么了？” “你哥跟着修路工程队干活挣钱呢。” “工资很高吗？”打死她，何意都没想到何烁会真的去搬砖，又累又热，图什么？ “一天八十。”何华跟工程队领头谈好的工资，临时工…还是个学生的暑假工，工头肯定不愿意多给。 最开始说得是50，何华嫌太低费尽口舌说服领队又给增加了三十块。 何烁是个挺能吃苦的人直到何意领到通知书那天，何烁还在跟着维修队。 或许是习惯了工程队的活动强度，何烁跟一家人同时出现在饭桌上。 王霞看见何意三好学生跟优秀学生的奖状依旧激动得想要抱住何意亲两口。 “庆祝！必须庆祝！晚上做大餐。” 何烁跟着高兴：“给你买礼物。”他是临时工，工资日结所以手中有现金，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何意。 何意毫不客气的拿了钱：“谢谢我慷慨大方哥哥！” 何烁眼皮不抬地怼她：“这种时候才心甘情愿的叫我哥哥哈，咱们兄妹之间的相亲相爱全靠金钱维持。” 何意反呛回去：“失去我这么优秀的妹妹可是你的一大损失！” 何华趁着一家人欢快的气氛，说：“我要去考驾照。” 他深思熟虑好几天，觉得有一辆车作为代步工具既保暖又快，有了车冬天的时候他跟王霞不用冒着刺骨的寒风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往店里赶。 万一何烁考入市里或者省里的学校，有辆车他们能一家人去送他报道，顺道看看外面的风景。 有考驾照想法的第一时间就跟王霞商量过，今天再提出来只是想让孩子们也知道。家里的重要事务，让他们对家庭活动的参与感和认同感。 “爸，打算买车了吗？” 男生好像从小对车情有独钟，一听到买车何烁比刚才更激动：“爸～爸～买什么车呢？买车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我？让我选。”每天上学路上他都会留意从身边路过的车标。 何华报了驾校，每天十点多店里不忙就去驾校练车，何意在店里跑堂。 这时候的驾校还没有很严苛的打卡要求，只要你觉得考试能过就找教练预约考试时间。 以前家里还种地的时候，何华开过拖拉机，所以学驾校时上手比较快，一个月考出了驾校。 然后带着一家子去买车，何烁更钟意大型的看起来威武霸气的越野车，当然价格也格外霸气，王霞看都不看一眼越野车拉着何烁就走。 她不懂车，但她懂价格。 何意没有任何意见，只要有车就行。 最终何华调了一辆九万多的大众化的代步车，虽然没有买越野车，但是有车也足以让何烁兴奋。 何华开车回家，停到早餐店门口，何烁跟何意买了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周围邻居听到放炮声匆匆赶出来凑热闹，生怕晚一分钟热闹没了。 看到停在眼前的新车，一个个直羡慕，不去远方的人家没有买车的打算，县城就那么大有辆自行车足够了，偶尔去别的乡镇或者市县可以乘坐大巴。 大巴这时候还是最重要的长途工具。 “老何~买车了呀，要待客吗？” “老何，你驾照考了吗就买车。” “老何～” 何华好心情的一一回应邻居。 何烁心痒痒坐在车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双手忍不住转转方向盘忍不住推动手刹，想象自己开车奔腾的样子，再打开车窗，真爽！ 新买的车，何华也非常爱惜，只要看到车身沾上脏东西就要清洗一遍，王霞气的直骂：“每天光惦记着洗车，也不知道擦一擦店里的桌子，下半辈子跟车过去吧！” 何华也不恼，只是手里拿着抹布继续擦车，洗干净车之后，拿着擦桌子抹布来回擦桌子，光在王霞面前晃悠。 “只有我眼前这几张桌子坐过客人吗？你倒是也擦一擦别的桌子啊！”王霞被气笑了，何华半天只擦她眼前几张桌子，擦了能有五六遍。 她侧方的桌子抹布都没沾过。 见王霞不生气，何华去擦其他桌子。 何烁心心念念想开车企图打破何华底线：“爸！你能不能把车开到没有人的地方，让我练练手。” 何华毫不讲情面的拒绝：“坚决不行，那多危险！等你高考结束考上驾照再学着开车。”把钥匙链上的车钥匙捂的更紧。 坚决不能给这小子偷偷开车的机会，既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也是为别人的安全负责。 何烁虽不死心，却只能眼巴巴看着车停在门口。 车买了没几天，中考出成绩了，王霞一遍又一遍催何烁查成绩，何烁却说：“查成绩的渠道刚开通，肯定很多人这会儿查成绩咱们不着急再等等。” 王霞不死心：“你把准考证号给我，我查。” 第一次打电话查成绩没打通，第二次还是没打通，第三次更是没打通。 “我说的没错吧，明天再查也不迟，反正成绩又不会跑。” 第二天早晨8：01分，王霞放下手中活，盯着何烁打电话。 拨号码之前，何烁深吸一口气，其实他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第一次就打通了，何烁报上准考证号，一串成绩从电话里传出来，最后是总分以及省里排名。 王霞准备好纸笔，纸上罗列好各科目，就等着何烁报成绩：“赶紧说考了多少分？” 何烁半天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成绩。 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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