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看到稚嫩的高迩,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已经死了,高迩也要结婚了……何意揉揉眼睛,闭眼,睁眼,回头看向高迩的位置,真的能看到他,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鲜活富有生命力。 冲出教室,不经意瞥见悬在门框上的铁牌,初一四班。 何意跌跌撞撞往前走,一路上看到了闺蜜,何意眼泪哗哗流,奔上去抱住闺蜜,“瑞瑞……见到你真好,没想到我们能再见面,呜呜~。” 杨瑞愣愣地定在原地,不认识眼前抱住她哭的女生,双手举到耳边,慌张无错的说:“别哭了…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又不是我把你惹哭的,搞得好像我欺负你。” 一边给周围人解释:“我不认识她啊” “她哭跟我没关系的,我没惹她。” “真的,我真的没招惹她。” 何意委屈得越厉害,杨瑞竟然说不认识她,头七没过,狠心闺蜜就忘了她? 杨瑞的解释没人相信,伸手推何意,再哭下去…再抱下去,班主任一会来了,更不好解释。 何意跟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杨瑞使足力气,何意被扒拉疼了,懵住,抬起手腕,被捏出一圈红印,怎么会疼呢?是不是证明她还活着? 听说只有活人才能感觉到痛!! 从杨瑞怀里退出来,掐自己脸蛋,痛感是真的嗳。 杨瑞见行为举止奇怪的姑娘又开始哭了,忙后退一步,千万别被赖上,大声说明情况:“我没动她!她哭跟我也没关系的!你们都看到了,可不能冤枉我!” 何意跳起来,抱住杨瑞,吧唧亲在她的侧脸,听到周边的起哄声,杨瑞耳后唰的变红,不自然的说:“神经病啊你,耍流氓啦!。”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 作祟的人早溜了。 “你们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要亲你?” “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杨瑞红着脸,挺了挺胸膛。 “骗人,你刚才还说不认识她,这么快就成最好的朋友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是不认识她,这不影响她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杨瑞前十年的人生经历中,好朋友还只是停留在拉手手上厕所的阶段,没进化到可以亲脸蛋的高级阶段。 何意藏在角落里,欣喜若狂,一边掐胳膊感受疼痛,一边不停碎碎念,时而流泪时而捂嘴哈哈笑,来往的学生疑惑地看举止怪异的人。 莫不是疯了? 何意确定自己还活着了,重生在初一报名的这一天,上辈子所有的遗憾都重新拥有了弥补的机会,父母车祸去世,哥哥垫底的学业,好友被骗…以及上辈子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想给父母打电话,听听他们的声音,摸遍所有口袋,没有手机,她手机呢?手机怎么不见了? 回教室的路上依然在回忆手机落在哪里了,再次看到初一四班的铁牌,意识到,这时候手机还没有很普及,家里只有爸爸有一台翻盖手机。 没有手机,口袋轻飘飘,手里空荡荡,身体缺了一部分,没有安全感。 班主任坐在靠窗第一排处理报名事宜,何意拿户口本报名,班主任填完信息:“保险费。” 何意掏出兜里25块钱,保险费从小学一直交到现在,从来没有用到过。 或许它的另一层含义是:保佑你永远用不到它? “住校吗?” “住的。”何意掏出妈妈提前准备好的零钱,抽出一张50一张10块,递给班主任:“老师,住宿费。” “你哥哥在本校?”填信息时看到了家庭关系,兄妹两个。 “我哥今年初三。” “祝你哥哥中考取得好成绩。” 何意是最后一个报道的学生,班主任整理好报名表格,按照组别分派打扫卫生任务,随后去了办公室。 霎时,教室就像被放进去五百只鸭子,嘎嘎嘎乱叫乱跑,彼此相识的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天。 何意看到杨瑞身旁空着,走过去坐下,自然的打招呼:“我叫何意,你叫啥?”这辈子初次见面,还得装作不熟悉,做自我介绍。 “我是杨瑞。”陌生的环境,何意的出现帮她赶走了孤独。 “我是临山镇考过来的学生,你呢?”杨瑞找话题,她想跟她做朋友。 刚才她看到有人给何意招手,帮何意预留了位置,何意却坐到了她旁边。 杨瑞是唯一一个从临山镇小学考到县二中的学生,这个班级里除了善良热情的何意,不认识别人。 “我是二小的。” 县城只有两个小学,四所中学,一中只有高中部不招收初中生;二中初高中都有,不过高中部比不过一中;三中是一民营高中,今年刚建成,具体情况不详;还有一所职业中学。 二中的初中生大部分来自于一小二小,少数来自周边乡镇。 杨瑞他们除了参加小升初考试,还参加了二中在乡镇小学举办的选拔性考试。 何意环顾四周,同时一双双眼睛贼溜溜瞄她,这就是敢跟高迩表白的人,没啥突出的特色,人不漂亮,成绩也不漂亮,升学考试排名位于中间。 高迩可是班里第一名,更是年纪第一。 同学闪躲的眼神,令何意想起自己的冲动行为,她社!死!了!看情形,她表白高迩,在楼道里哭得不能自已,亲小姑娘,全班同学都知道了! 何意不敢再四处打量,扭回头,安安静静发呆。 她的安静在别人看来是心虚是伤心,起哄声立马响起:“欸~勇士,别伤心,高迩拒绝了你没关系,你跟我表白,我不会拒绝你,哈哈哈。” 好事的人:“哦~唷~喂~” 何意记得这人,留级生。 留级生还想再起哄,被撞击声吓一跳。 高迩领书回来,听到有人拿他寻开心,不愿意了,声音冷得冒气:“干你屁事?” 留级生鹌鹑一样缩回去,其他男生也不敢冒头,高迩眼神飕飕地放冷箭,没谁敢触他霉头。 初中生都要上晚自习,第一节晚自习从七点到九点,全体学生都参加,第二节晚自习九点到十点,只有住校生参加。 第一节晚自习,班主任带头做了自我介绍,参加工作没几年,第一次带初一,教英语,会一起度过初中三年,没有意外不会换班主任。 最后特意说:“单词听写不过关的人可会挨板子。” 立个下马威。 只有何意知道,班主任说到做到,说打就打绝不是吓唬人,她眼神落在第一排留有厚重铁刘海的女生身上。 二中老师打板子是传统,没有人能躲过,除非门门功课考满分,不然…月考成绩出来就乖乖地自觉排队挨板子。 手心能给你打肿了。 然后一个接一个自我介绍,杨瑞先何意上讲台:“大家好,我叫杨瑞,来自临山镇,我最好的朋友是何意。”双手搅在一起,拧过来绊过去,音调发颤,最后一句话是她临时加上去的。 跟大家一样 在新的班级新的学校,她也有认识的人,也有朋友。 何意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看杨瑞,听到自己名字时,心里有那么一点小窃喜,重来一次,仅见一次面,她们仍然成了好朋友,缘定的朋友啊。 杨瑞说完“谢谢大家”,何意理理衣摆,悠然上台。 孙佳伟戳高迩一肘子:“勇士上台了,你看看。” 高迩懒洋洋抬起眼皮,仅在何意将双手拿起来放在讲台上的两三秒钟,高迩看清了何意手的模样,一双白嫩且整齐排列着肉窝窝的双手,小小的,肉肉的,手指短短的。 梦里那双软趴趴的、带着戒指的手也是短短胖胖。 高迩收回视线,垂下眼,为什么他总能把眼前人跟梦中人联系起来。 “大家好,我叫何意,大家可以叫我河伯。”嘴快说漏了,上辈子总是被大家叫何博,叫着叫着变成了娶亲的河伯。 地下昏沉的同学瞬时来了精神,留级生不顾班主任在场,逗趣问:“河伯想娶谁啊,是不是高迩?” 何意正想借着正式场合挽救冲动之下造成的笑料:“我喜欢咱们学校,喜欢班里的每一个同学,不管男生女生,我都喜欢,希望未来三年能跟大家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高迩能被留级生烦死,踹他凳子,抓住衣服领子,扯着留级生往后倒,动作一变卡住他后脖颈:“无不无聊?这么喜欢开我玩笑?好笑吗?嗯?” 每说一个字,手中力度增加一分。 留级生像个被卡住脖子的乌龟,脖子缩不回去也伸不出去,姿态滑稽。 留级生做完自我介绍,轮到高迩上去,他丝毫不知谦虚为何物,自信且张狂:“我入学考试年级第一,叫高迩,我不希望听到有人把我跟不相关的人扯在一起,无聊又没意思,还很幼稚。” 自认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很清楚。 很中二很自我的介绍,但孙佳伟两眼冒星星,带头鼓掌,觉得他二哥好帅…好潇洒,像仗剑走天涯的英雄,想什么说什么,完全不怕班主任的威压。 有了第一道掌声,就会有无数掌声,坐在讲台侧边的班主任都鼓掌了。 有个性又刺头的学生。 留级生被讲台上的视线死死锁住,看留级生垂下脑壳,高迩才从讲台上下来。 又选了班委,高迩成功当选班长,不用投票,班主任直接点名。 第一节晚自习很快结束,走读生回家,留级生天生有张贱嘴,路过何意时又问:“你是不是喜欢高迩?”挤眉弄眼,嘿嘿咧嘴笑,神情猥琐。 “我喜欢你行了吧!”对付这种人不能留情面,直接把他拉入漩涡,他也就闭嘴了。 果不其然,留级生灰溜溜走了。 没一会教室外面走廊里“咚~”一声,紧接着听到留级生大骂声:“高迩,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别咬老子。” “再让我听到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出来,牙给你敲碎,这一脚就当是个警钟,警告你一次。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高迩书包一甩,从留级生旁边跨过,孙佳伟跟上,“二哥,跟这种不会看眼色的人别计较,不划算。总有一天,会有人教他。”听说二中旁边的小巷子,一到下晚自习就不太平。 这个留级生像苍蝇一样,恶心人。高迩只希望他能长长记性,自己的名号从苍蝇嘴里吐出来,够恶心人的。 留级生今天彻底没了面子,想统帅班里男生的梦想破灭,冲着高迩背影大放厥词:“高迩!你给我等着!” 无能狂怒。 高迩早早躺在床上,没有缘由的想起某位不害臊女生的声音,然后又做梦了,梦到同一个男人,这次看到了正脸,好熟悉的感觉。 男人从朋友处得知女人博士毕业具体日期,手绘一张自己想象中的婚纱照发给对方,邀请她参加自己婚礼,又去取定做好的戒指,驱车赶往学校,想趁机表白求婚……只是,没想到,等着他的是一具快要冰凉的身.体。 第二天早晨起来,高迩有了黑眼圈,高奶奶担心地问:“是不是压力大?昨晚没睡好?” 为了不让奶奶忧虑,高迩说:“奶,是太激动了,失眠了。”心里想着要跟何意保持距离,他不想再做无关紧要的梦了。 睡不好会长不高! 照镜子梳头时高迩仔细一看,发现梦中男人跟他很像,不确定梦中男人是长大后的自己,还是相似的两个人,毕竟梦中没有出现任何名字。 可惜昨晚没能看到梦中女子的脸。 照镜子前的何意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超短发! “我不喜欢男生。” 高迩是瞎了吗?还拽拽的说“我不喜欢男生”,何意气不过,模仿高迩语气。 虽然她头发短,但凡是长眼睛的人一眼能看出自己是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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