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第五次走过窗边。 沈清越被嘈杂声吵醒，他从臂弯中抬头，眉头微微拧起。 他抓了下凌乱的头发，窗户被其他人拉开，轻风吹拂过，送来丝浅淡的栀子花香。 那股因被吵醒而生起的焦躁戾气稍降，女生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帘。 宽大校服松松罩住她纤瘦的身子，扎起的黑发随着走动，扫过女生白皙脖颈。 她手这么细，圈起来还没他手掌大，沈清越收回视线，她背影已经缩小到再也看不见。 “沈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同桌顺着他目光望去，走廊空荡，并无任何人。 “没，写你作业去。”他同桌话多，嘴巴不算严，要让他知道，不出半天肯定嚷嚷到全班调侃。 他并不想女生陷入这种尴尬境地，她脸皮薄，或许会迫于压力给他回应。 * “新同学还真是乐于助人啊。”同桌又一次感叹，沈清越偏头，手上没再转笔。 她后桌跟她说话，女生很轻地点了下头，很乖的模样。 细白手指捏着包纸巾，后桌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下。 很快地，女生小脸染上红晕，杏眸眨着，浓密睫毛蝶翼般颤动，像是小猫伸爪，轻挠了下他的心。 沈清越手指微动，忽然很想跟着捏她的脸。 手感一定很好。他懒散地靠在墙边，侧头轻笑：“嗯，叮当猫。” 她性格内向，可在班里人缘并不差，沈清越听过别人打趣她随身携带各种东西，书包像是叮当猫口袋，随取随用。 * 开学不到一周，他课桌经常挤满人。 “沈哥，你怎么变这么好心了，高一那会不是最烦别人来找你？” 沈清越瞥了眼前方女生的后背，“我乐于助人不行？” * 周三那堂课，随机抽签小组讨论。 他换了位置，离女生只有两排。 沈栀整个身子都转向他，可她从没和他对视过，偶有抬头，也飞快移开目光。 他有些不爽，莫名生出占有欲。 她怎么对着别的男生笑？ 女生笑起来格外地甜，跟她常喝的奶茶一样。 沈清越其实不喜欢奶茶，但是夏天看她经常捧着奶茶路过，也跟着买了次。 甜腻味道在口腔发酵，沈清越皱眉，她居然能喝上瘾。 虽然嫌弃，那杯奶茶他还是没扔。 * 下课铃响，沈清越戴上耳机，歌曲节奏略快，并不难听。 昨天路过她，沈栀塞在手机上的线被她同桌故意扯开，惹得女生鼓起脸，假意要打对方。 两人推搡间，没注意到他。 她的长发短暂地扫过他手臂，泛起轻微痒意。 “你怎么一直在循环这首啊？” “好听呀。”女生柔软地应着，露出小巧耳朵上的浅白，和她同桌一人一只。 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的音乐。沈清越记下歌词，坐回座位搜索。 * 九月十五是她生日。 与她交好的女生似乎给她买了蛋糕。 晚自习时，沈清越刚从办公室回来，他被叫去讨论生物竞赛事宜。 教室被人关上灯，漆黑一片。 蜡烛昏黄光线跳跃在女生脸上，衬得她脸上表情温柔又恬静。 有人开头唱起生日歌。 她双手轻轻合十，像是在许愿。 沈清越站在前门看了会，没出声。 “栀栀，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女生犹豫了会，还是很乖地回答：“希望一切顺利。” 笨蛋，说出来就不灵了。 * 新作文题是关于梦想的议论文，沈清越在范文墙上找到女生的试卷。 她的梦想是想成为医生。 行啊，救死扶伤，不愧是叮当猫。 “沈哥，还没看完啊？”同桌朝他挤眉弄眼：“自我欣赏也有个度吧。” “傻逼。”他笑骂。 * 暴雨忽至，打得许多人措手不及。 沈清越知道她有带伞的习惯，在同桌跟他借伞下去时，他没拒绝。 还伞却是班里的女生。 啧。沈清越面无表情。 * 校运会这天，沈清越注意到女生除去上课时间，一直趴在桌上。 她生得白，可脸上完全没了血色，额角隐约可见冷汗。 她似乎很疼，时不时捂着肚子。 沈清越抿唇，拉开凳子调高空调温度。 “不是吧，你不怕热？”同桌不可置信道，“沈哥，没想到你这么虚啊。” 沈清越勾住男生脖子往下压：“想什么呢。” “行行行，你搞谋杀啊？我错了，松手啊沈哥。” 他下去比赛时，女生脸上血色还是没恢复。 沈清越点开外卖软件，手指顿了会，下单整个班的奶茶。 特意备注了杯加热的留给她。 *后记* 沈清越不知道从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人在生命最后一刻，脑海会想到最在意的人。 也许是吧。 她转学那天，主动跟他搭话。 女生站在他桌前，还是那丝浅淡的栀子花香，她身上传来的。 他看了半小时书，仍没翻页。 沈栀似乎咬了下唇，明明睫毛抖得厉害，却仍然坚持。 “沈同学。”他喜欢的女生喊道，嗓音柔软。 她比刚开学那天，高了一点。 校服松垮搭在她纤瘦身子上，雪白手指一直搅动着，像是终于鼓足勇气。 “能帮我们，照张相吗？” “滴——”平静地，不带起伏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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