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月看着冷思冰的囧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来是猜对了。” 冷思冰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他很是不爽,忙转移话题道:“好了,快吃,吃完了去武大人失踪的卧房看看。” 语罢,温如月一边嚼着便一边往牢房外走,“吃完了吃完了,现在就走。” 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大牢,门口的狱卒看得傻了眼,慌忙伸手阻住温如月的去路。 冷思冰冷声道:“不是逃狱,是去查案,不出衙门。” 两位狱卒一脸无奈,尴尬地说道:“不是,冷大人,再整这么一出,小的们几个实在是……” 话音未落,冷思冰冷哼一声,眸子里闪出一道骇人的光来,犹如抽出了清风剑横在了二人的眼前。 两位狱卒吓得发抖,而冷思冰的话音更是又高了三分,“若是耽误了查案,可不止是扣一年银钱这般简单了!” 闻言,两位狱卒毫不犹豫,纷纷垂眸让开了路。 而后,冷思冰带着温如月光明正大地出了大牢,再次去了武大人的卧房。 冷思冰点燃桌上的灯盏,整个房间内顿时灯火通明。 二人相视点头,目标一致地又将门闩和窗销仔细检查了一遍,只是依旧未能发现可能的突破口。 冷思冰紧拧双眉,面上生了焦心之色,若是明日依旧解不开这案件,怕是冯远只能按照诱拐案的内奸定罪了。 温如月秀眉微蹙,思考片刻,淡声道:“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就算是凶手将武大人杀掉,那又是如何将他带出衙门的呢?” 冷思冰凝眸,“对,衙门内没有什么枯井或是能藏人的不用之地,除非是带出去,否则不可能这么多日还没发现尸体。” 温如月点点头,“所以我想,大人可否将衙门的外出登记簿借来,若是能从登记簿中发现些端倪,说不定便能解开这密室之谜。” 冷思冰颔首,“好,那你且先查着,我去将登记簿取来。” 温如月应了声。 冷思冰离开前,又望了温如月一眼,忽而觉得她一人深更半夜地呆在这死了人的屋中有些不大好,于是又停了步子,回头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温如月微微一笑,“没事,大人,我不怕。” 闻言,冷思冰方才安心而去。 待冷思冰离开后,温如月将房门关好,落座在八仙桌旁,轻轻地阖上眸子,静下心来思考。 她脑补假装自己是凶手,此刻若是想将武大人杀死且不留痕迹,该如何做?她想到用沾有迷药的棉帕将武大人弄晕,而后用绳子将其勒死,再将他拖拽出房间。 然后,她开始布置密室,将门闩上好,窗销都插好,而下一步,该如何从这密室中出去。 她忽然睁开眸子,麻利地从衣襟中掏出“小聪明”开始翻看,直觉告诉她,“逃生篇”中会有答案。 她心中默念着每一句,寻找可能制造密室的方法。忽而,一句“若为盗取钱财,房内门窗紧闭,最简单的方案不是撬锁,而是……” 她眼前一亮,脑中陡然闪过一道光,“原来如此!” 她飞速起身,奔向窗子,在几扇窗子前仔细观察少倾后,她勾起唇角,心中道:“果然!” 此时,油灯的火光闪烁了几下,而后突然熄灭了,屋内顿时一片漆黑。温如月不由得一撇唇,真是不幸,油灯燃尽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执着灯盏而来。 温如月长舒一口气,是冷思冰回来了。她欣喜地朝着房门奔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心里怵了一瞬,“不对,不是大人,大人适才走并未提灯!” 她眸色沉凝,一时间慌得不知所措。那黑影会是谁呢?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凶手了。 或许凶手不是冯远,或许凶手并不是只盯着县尉大人,或许是谁解开了真相,便会成为凶手的目标,又或许是凶手早已盯上了她,就待她解开真相时,将她灭口,就像武大人消失那样,成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诅咒”。 不对,还有个可能,凶手就是武大人,他根本没死!是他扮做了他人,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衙门。 想到这里,她不禁骨寒毛竖,难以遏制地抖了下身子,脑中一片空白。 眼看着那黑影在门前驻了足,就好像是在等待着机会,突袭而入。她面色微僵,一颗心在体内飞快地跳动,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强烈的拍打声。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怕,来者虽身材高大,但可能武功并不敌她,说不定她能将其制服,抓他归案。” 想着想着,她慢慢地将身体挪动到门前,静待着这黑影推门而入的刹那。 周遭静得仿佛能听到体内血液流淌的声音,温如月屏住呼吸,眨眼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一声巨响,门猛地被踢开了,来者手中的灯盏落地,恍惚间熄灭了。 四处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那来者更是出手敏捷,招招狠厉,上前一个手刀便别住了温如月的手臂,而后更是一拐,便将她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又将她死死地按在了门上。 温如月疼地不禁叫了一声,眼角更是不由得划过一道泪光,恐惧感和无助感陡然间席卷了全身,她心中默道“完蛋了!”似是觉得下一刻,她就要被掐死或是勒死在这密室之中。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怎么是你?” 温如月轻回过头,望向那来者,那扑面而来的气息好生熟悉,是冷思冰。 冷思冰忙松开手,掏出一枚火折子照亮了这片可怖的黑暗。 微弱的火光飘忽不定,但还是映现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这让温如月的悬着的心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怎么是你?”温如月淡淡道。 “你没事吧?”冷思冰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目光中和语气里尽是对适才行为的歉意。 温如月摇摇头,责备的语气道:“你怎么不说一声,大晚上的,吓死我……” 冷思冰依旧慌得不行,声音都发颤,“我见黑着灯,以为是凶手将你挟持了。你还好吗?” 温如月喘息了两口气,但好似是惊惧依旧未消,半带哭腔地嘟囔道:“我还好,就是被你吓得不轻,是那灯火燃尽了。” 冷思冰顿了顿,“适才你自己说不怕的。”他说完慢慢蹲下身提起掉落的灯盏,将它再度点亮。 整个屋子终于又亮了起来,温如月轻嗤一声,“谁知道忽然就看不见了。” 冷思冰温声道:“你…怕黑吗?” 温如月撇了撇嘴,“不怕黑,怕你!” 语落,冷思冰心里一凉,默道:“她竟然会怕我?难道我……” 他又沉下了脸,心中道:“也对,我确实…可怕……” 温如月气鼓鼓地睨着冷思冰,委屈道:“第二次了啊,把我按门上,上次是竹子。” 闻言,冷思冰冷哼一声,沉声道:“谁叫你打不过。” 温如月无语凝噎,“你……” 冷思冰又正经了起来,道:“哦对,拿来了,登记簿。”他说着,从衣襟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温如月,适才进门前,他为了腾出手,将册子塞在了衣襟里。 冷思冰将灯盏提在温如月的身侧,温如月借着光将册子翻开到武大人被害的七月二十一日,凝眸看了起来。 那日外出的人颇多,一大早便有来送粮食送菜的车队,有来接走失老者的亲属,有大张旗鼓送银钱感谢衙门,最后又被拒绝了的纨绔子弟,还有抬去安葬的没人认领的尸体,以及挨了板子被释放的小混混儿,午后更是有巡逻的衙差,请假回家的杂役等等。 忽而,温如月的脸色冷了下来,脑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她瞳孔微沉,淡声道:“大人,我想我知道武大人是如何消失的了……” 闻言,冷思冰的面上浮现出了惊喜之色,“是如何消失的?” 温如月微微一顿,道:“大人可否派郝大哥去确认下?目前只是猜测。” 冷思冰点了点头,“这个好说。” 温如月又道:“不过目前还没有指证冯远的证据,大人可否带人去搜寻下冯远的物品?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会留下证据。” 冷思冰颔首,“好,那一起去看看。” 二人准备出发,冷思冰忽然又道:“等下。” 他说着,将灯盏交到温如月的手中,而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只小药罐,打开蘸了些,直接涂在了温如月面上的淤青处。 “嘶,”温如月往后缩了一下,又顿然瞪大了眸子,惊诧道,“大人怎可……” 冷思冰根本没有管她,三两下便把药膏糊了上去,还轻揉了揉。 他望着温如月清澈的明眸,淡淡道:“你看不见伤处,再者,这伤跟本官有间接的关系,给你涂药是应该的。” 应该的,他说得倒是轻松,那是她的脸啊,他直接说碰就碰了?只是温如月却也不知为何,适才怎么就没有拒绝呢? 她眨了眨眼,感受着那指尖留下的余温,心底莫名地一阵欣喜。 ** 半夜三更,冷思冰带着温如月和郝特来到衙差的宿所,敲了敲狱卒们所在的卧房门。 而温如月还穿着那件囚衣,想到这门内皆是今日打了她的狱卒,她不禁有些发笑。 门内传来了动静,想到一开门便是一群穿着中衣,甚至是不穿衣服的男子,温如月不由得往后站了站。 狱卒们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来,嘟囔着:“谁这么讨厌,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外竟是沉着脸的冷思冰,狱卒们纷纷大惊失色,个个慌张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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