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跟在项形和白若如身后。古岳峰主殿的下面, 是兵器库。 不愧是古岳峰，就连兵器库里的剑要比其他峰里的剑要大上一轮。 宁明昧捏着漆黑冻梨，看了一眼身后同样把冻梨捏了一路的常非常……然后看灰衣年面表情且迅速地把梨塞进他自己的嘴里了。 ？ “宁师弟。”项形如洪钟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不吃冻梨？这东很好吃的。我教你，你应该这么吃……” 宁明昧：…… 大意了。 常非常！你出卖了你的i人阵营！ 他在项形热情的眼神和语下, 按着他的指导咬破了梨的一点点皮……然后一步一步地把它吃完。 间夹杂着项形的各种鼓励和关爱。 宁明昧：……总算明白常非常瞬间塞梨的理了。 项形：“哎呀师弟, 你总算会吃了！就最后那步做好。事儿, 诺，我这儿还一个, 再拿给你吃。” 宁明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系统：……好难得到宁明昧这么硬着头皮的样子。 项形和白若如一个爽朗, 一个热情，围着宁明昧看他吃梨……宁明昧真心觉得这两人能混到一是原因的。 整个清极宗嫡系的外向基因集合到他们身上了。 宁明昧总算啃完第二个梨。在项形再开口前, 他说：“师兄，我们还是先挑剑吧。” 项形：“哎呀我说，怎么把挑剑的事儿给忘了！” 他上下看了一眼宁明昧和常非常，对他们两个说：“看你们的身板，第五个柜子后的剑不用看了。前面个柜子随便选吧。” 宁明昧说完谢谢师兄。常非常慢吞吞地说：“我不缺剑，是白师姐顺便带我来的……” 项形：“客气什么，来了就拿一把走，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 宁明昧看了一眼好像还在吞口水的常非常——估计是吃梨太急, 噎到了。他推了推眼镜落井下石：“就是, 项师兄说了。” 项形哈哈大笑，揽宁明昧的肩膀：“小白说得错, 年去，你变得开朗了！好！好！” ……我这是要占你的便宜, 你好什么啊！ 宁明昧记挂着那顿恐怖的饭局，尽管能占便宜, 但打算占完便宜就在饭点前走。可惜项形很明显不打算放他。 如此粗鲁地待客，不是他项形的待客道。 项形：“试试这把，我看你刚才多看了这把一眼，这把的材质挺适合你的，锋利！” 手的剑+1。 项形：“这把你也试试。锋利的了，再来把韧劲的，两个搭配来，能用的时间才长。” 手的剑+2。 项形：“两把拿了，再捎上这把吧。这把也不错……” 菜买了，再来点小葱。 项形：“还这把……” …… 这项形放在现代，一定是搞销售的一把好手。 宁明昧抱着项形逼他亲手试的七八把剑，道：“师兄，够了，真的够了。” 再拿剑，就赶不上在饭局前逃跑了。 白若如：“你别害羞。你师兄这里剑多，闲置着也是闲置着。非常，你看那把适合你吗？” 这真是宁明昧第一次明明是在占便宜，却又半途想跑。 虽然暂时跑，但被关注的焦点移到了常非常的身上，宁明昧稍微慰藉。 直到项形看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觉冷落了宁明昧，又来说：“要不你还是试试第五个柜子后的剑？我看看你们拿不拿得动？” …… 真的不用你觉得我被冷落，又来找我说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宁明昧觉得饭点步步逼近，越发心惊肉跳。他面上毫表情，磨磨蹭蹭地去，拿剑柄，假装做了个拿不来的姿势。 项形：“我看你这拿剑的手法问题啊！不能这么拿，诺，这么换个姿势，拿得稳。” 白若如：“明昧你听老项的。这方面他专业。” ……可恶，这对热情得同流合污的师兄妹。 完完了！ 宁明昧最终还是在晚饭前跑。项形的二弟子下来，告诉他大鹅炖好了。 项形：“行。那今天就到这儿，你们要是还缺的，改天再来我这儿，随时行。” 宁明昧抱着七把剑跟在他们后面，面表情地说：“真是谢谢师兄。我回去给师兄送点茶叶来。就是这七把剑太多了，我还是先把他们放回缥缈峰……” 项形大手一挥：“事儿，我让我弟子给你送缥缈峰去。顺便也让他们在你的峰里逛逛。我刚回来，听说你那峰里可是大变样，他们挺好奇现在缥缈峰在干什么的。” 白若如说：“我家的弟子也挺好奇的。” 他们说这，宁明昧可不困了，眼镜一闪：“很欢迎很欢迎。师姐师兄的弟子要是喜欢，住在我那儿练剑行。” 项形眼前一亮：“你也知道，我们俩常常出去云游，现在又是多事秋，一出去就是年十载的。把这些弟子平日里留在峰里，实在是……明昧你要是愿意帮我们代管一下，那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宁明昧抽出一根手指来推推眼镜：“不碍事。要师兄师姐需要……” 我非常愿意缥缈峰又多出两个峰的人手来。 项形和白若如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说定了。其余十二峰，张质真、常非常的峰已经沦为宁明昧的殖民地。沈立万、江盈、郑和光与宁明昧了大量人力合作往来。尹希声的峰正在从内部被姜钰发自下而上的改变。 齐免的峰就不说了，亲师兄嘛。 如今宁明昧完涉足的峰，剩下方隅的、梁素的和付唯道的了！ 三个剑修，三座最后还在倔强的大山！ 换言说，清极宗内门十三峰已经76.92%地沦为了宁明昧的学术领土。很快，宁明昧就可以开始学术大航海时代了。 宁明昧感受到networkin的好处，自古人脉好办事。譬如白若如和项形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峰拱手让给了宁明昧。 ……就是说着说着，已经走进了房间里。 这饭局真是跑不掉了啊！ 桌上铜锅热腾腾地蒸着大鹅。项形让弟子把宁明昧的七把剑带回缥缈峰去，顺便问常非常：“非常，我也把你的剑带回去？” 常非常：“……也帮我送到缥缈峰就好。” 项形：？ 常非常：“我的弟子，现在估计在缥缈峰里。” 项形的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复杂——很显然，他不知道这个月以来，学术热情已经在清极宗实现了寒武纪式的爆发。 不宁明昧还是从他的表情里嗅出了点别的复杂。 似乎是想到常非常和宁明昧会走得这么近。 四人围坐。项形喝酒吃肉是大块大块、大杯大杯地来。白若如坐在他旁边，慢条斯理地拿肉去蘸小米辣——这算是什么恐怖的吃法！ 宁明昧看了一眼旁边的常非常，他也拿了一碟辣椒粉来。 不能吃辣的宁明昧非常淡定地小口小口夹菜，很配合地炒热气氛。酒三巡，项形一手搭在膝盖上说：“现在这种感觉真好啊，就像回到了咱们还是弟子的那时候。啧，不那时候想吃火锅，也总叫不齐人。老尹一会儿又病倒了出不来门，老方时来时不来，明昧师弟你是从来不出来，非常呢被他师尊管着……老齐倒是次次来，每次比谁吃得多，这臭东，什么时候才醒呢。” 齐免每次来，比谁吃得还多啊。 项形说完，就低着头，脸被火锅的热气熏得点红。 最想在清极宗和师姐妹兄弟一吃火锅的人，偏偏总要戍守边关去了。 白若如坐在他身边，也难得地很安静：“不知道魔君将铎的事……会怎么样呢。” 房间里一时间剩下火锅滋滋的声音。项形道：“算了，不说了！咱们来行酒令吧！” 行酒令……啊？ 宁明昧难得地推脱。是轮到他时…… “……” 这点太为难扎根理工科十数年的博导了。 白若如：“既然这样，师弟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 项形：“就是！来！表演节目！” 常非常甚至也开口了：“支持。” …… 宁明昧：“……刚才就不该同情他们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系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明昧刚刚同情了？ 宁明昧思考了一会儿。白若如提醒他：“要不然唱歌吧？唱歌简单。” “师姐你可为难我了。我五音不。”宁明昧道。 项形放下酒杯：“那不是应该唱了吗？？” ……啊啊啊！！ 你们这些外向人。 宁明昧沉默思考片刻，道：“我唱这一首时不跑调……” 项形：“别拖时间，赶快唱。” 宁明昧道：“啧。” 他放下酒杯，清了清喉咙，顺着旋律唱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涯，海角……”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出自《送别》） 他唱着歌，其余三个人静了。白若如替他打着拍子，道：“师弟唱得还挺不错的……就是听着点感伤。” 宁明昧唱完最后一句，又推眼镜：“这首比较熟。” 以前每年人毕业时，他会给人唱一遍。 他端了一杯酒，敬自己这三位同门。项形让他把杯子换大一点，白若如捂着嘴笑。 就连常非常也多喝了杯。 宁明昧就在此刻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月明千里，黑天高悬，山峰尽绵延。是广阔得边际的清极宗。 这间亮的小窗户，好比霜天间的一点白，浮于海洋间的一叶扁舟。 那一刻，他忽然垂下眼，笑了笑。 “……今宵别梦寒啊。”他轻轻地，又哼出了方才唱的最后一句。 一场宴会觥筹交错，人不尽兴。收拾残局时，常非常又喝倒了，窝在垫子上睡去。 项形招呼弟子们收拾东。白若如坐在旁边，她对宁明昧说：“很难到非常这么高兴啦。” 宁明昧：“他平时很不高兴，是吗？” “他从他师尊逝去后，就一直是这样。”白若如垂着眸道，“那时知晓内情的人说是他杀了他的师尊，是欺师灭祖……从此根基也损了，修为再寸进。” 这说出来，可堪称惊雷。 宁明昧想了想，趁着白若如醉着，道：“可他当时不化神初期……？” 白若如道：“当初他的师尊，上一任执剑长老走火入魔。执肃长老本应出手肃清，却迟了步。就这步，就害死了长老和同门……后来，是他对自己的师尊出的手。在这后，上一任执肃长老自尽以谢罪。待齐师兄为掌门后，非常也为了新的执肃长老。” 宁明昧：…… 如果他记错的，他自己就是这一任的执剑长老吧。 “前任职的、剩下的长老，如今去哪里了呢？”宁明昧问。 “他们如今在洞天福地修炼，又或是出去云游、寻找上古秘境或至宝去了。即使不出面，他们也是清极宗的荣耀，拥至高上的地位。这是清极宗的惯例。在紧急事件发生时，他们才会出来，力挽清极宗于狂澜。”白若如说着，蹙着眉，“如今将铎出世，齐师兄又昏迷。我总觉得是时候……” 这时，外面却弟子急匆匆地进来。她对项形耳语了句。 项形闻言大惊，且皱眉：“这么晚了，怎么会……” 那弟子看着项形，用力地摇摇头。 宁明昧也皱眉，项形的表情明显很不对劲。 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时，项形却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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