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项目稳步推进中。在雪竹催促下, 老八每日夙兴夜寐，偶尔有怨言。发生怨言时间是在……说了……大师兄温思衡近收到一封信，他弟弟想去小宗门碰碰运气, 想找师兄讨要一笔路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十八上周某日不在藏书阁，原来是偷偷和紫云峰人出去了。紫云峰人明面上没有与我们来往, 但有弟子私底下在打听我们做什、是如做。” “烟云楼……” 不归将这周每日打听事无巨细地向宁明昧反应过一遍, 就连师兄弟在舞剑时摔了多少次剑也包括在内。他见宁明昧只是喝茶, 心里越来越没底。 宁明昧看着他，慢悠悠地：“不归啊……虽然, 你是特招生, 比起其他弟子来说，背景普通了点, 我对此也早有预期。不过，其实，我对你，是有点失望。” 不归背上一寒。 “当初收你进缥缈峰时，给你入室弟子这个评级，其实是高你个人能力。我呢，是想给你个机会，或许你在进缥缈峰后, 能拼一把, 快速成长起来。” “不过现在，你直到现在才有了一点自主性。四弟子这个层级, 不是只做这一点，就可以。” “你需要继续思考自己核心竞争力在哪里, 创新点在哪里，也只有缥缈峰, 会给你这长时间，让你成长。” “别说我苛刻。事实上，我对你很公平。我用要求人族标准来要求你，正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体现。清极宗不像妖狐族，在清极宗这个舞台上，你个人成就，只和你努力有关。也只有在清极宗，你能得到如此公平对待。” “要是换在其他地方，他们可没耐心给你这多机会，只会把你推出去，当做炮灰。” “比如我认识几个妖族，他们……能力不怎，花花肠子还特别多。” “不过你能力，可能也就只能做这件事了。所以你要在这件事上做得更专精一点。清极宗是很强大，你能力在清极宗里，也就只能排到中下层吧。” ……直到离开裁雪殿后，不归还沉浸在方才对话中。 宁明昧话语像是一盆冷水，像是一盆温水。让他悲喜。 喜是，他像终找到了正确方向。 悲是…… “我难真有这差吗？而且人族……难真有这强大吗？” 可是几个月以来被孤立、被排挤、被宫斗早已让不归沉入孤独且没有自我价值深渊。如今宁明昧话就像是一盏明灯，竟然是这几个月来唯一让他感到有成就感和与世界有联系感东西。 即使这一点成就感背后，还包括着许多无情打压。 而且宁明昧说，他不如其他弟子更清极宗……不归想着，竟然有点委屈。 他哪里不清极宗了？其他人根本没他这拼吗？ ……他一定要拿出更多成果给宁明昧看！这是他生命后意义了！ 眼见不归走了，宁明昧在窗前倒了一杯新茶：“慕强和自我否定，使得不归开始向我群体里寻求认同感，而不是在妖狐族群体里。很快，不归就会对我产生同等皈依者狂热。” 系统：…… 宁明昧：“也是时候让老九他们办个广播电台，开始尝试着科普一些妖狐族新闻了。” 亟需安排事情都已经解决。宁明昧刚准备躺下，就听见弟子来通报。 “常长老来了。” 常非常和宁明昧在院子里对坐。几个月不见，常非常还是一点没变样，依旧是个穿着灰衣清秀少年。 宁明昧：“数月不见，常长老还是如往日一般慵懒啊。” ……虽然如今常非常模样比起慵懒，更像是疲惫。灰衣少年抱着热茶，耷拉着眼皮模样像是随时都能在桌子前倒下死掉了。 常非常不开口，宁明昧就绝对不问原因。从不赠人玫瑰，这是宁明昧生活准则。 宁明昧是在常非常对面翻书，边翻边吃甜食，优哉游哉。 半晌，常非常：“近我弟子穆寒山……” 声音很是气息不足。 宁明昧：“他和你关系挺啊。” 常非常：“……他经常，往缥缈峰跑，还带着潜圣峰弟子们一起来。” 宁明昧作恍然大悟状：“哦。这样影响是不，我和穆寒山说说，让他潜圣峰去。” 常非常这是过来兴师问罪了，哪有自己弟子整天跑其他导师实验室里打工理。 常非常吞了口口水，看起来非常艰难：“不，我意思是……” “？” 常非常：“能不能让他们暂居在缥缈峰，就先不去了？” ……常非常这话可是十分出人意表，世上哪有导师把自己弟子赶到其他地方干活去。 要是赶到自己公司里，或者是其他人公司里，还可以靠压榨自己弟子劳价值赚一笔外快。可宁明昧是绝对不会付钱。 也就是说，常非常这是一种雷锋为。 宁明昧是放下书，打量对方装扮。 ——除了看起来更加睡眠不足了之外，没有任区别。 宁明昧：“为什？” 常非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门外传来了开朗女声。 “就知你在这里……咦？非常也在？” 宁明昧头一看：“师姐？” 今天若如是一身衣，腰间戴了一条翠绿色腰带，与同色发带配合，显得她既清雅风姿飒爽。 她有点嗔怪地说：“忘记了？我昨天说了，要带你去老项那儿挑剑。他方才来了，我们正过去。” 宁明昧始终没有见到面清极宗F5后一名巨头项无形，终也来了。 宁明昧：“师姐邀约，这件事可不能忘。” 若如笑了笑，对常非常说：“非常也一起来吧？” 常非常磨磨蹭蹭，但也跟着两人起身了。 宁明昧有点惊讶，因为若如和常非常之间也非常熟稔。 不过转念一想，这很正常。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整天自闭在洞府里高岭之花，像若如这样活泼师姐，在做学生时，估计也是个社团积极分子。 若如是上一任掌门，无为真人亲传弟子。常非常是上一任执剑长老亲传弟子。两人之间有那多年同门之谊，会熟悉很正常。 等一下，执剑长老亲传弟子？ 按照清极宗这个虽然广阔但是有限宗门面积……也就是说，常非常师尊过去很有可能也住在缥缈峰上？ 项无形住在正北方古岳峰，距离宁明昧缥缈峰不远。路上，宁明昧顺口扯话，从若如那里打听项无形信息。 和尹希声、齐免成相同，项无形也出身自修仙界大家族。不过他家族与两家都不相同。 项家世代镇守北方，处在与魔界接壤地带。 朔气传宵柝，寒光照铁衣，一直是项家生活照。他们是修仙界长城，是一冰冷防线，是众人口中“可怕”、“战”家族，也是世代沉默镇守在北河边，以獠牙和锋锐眼睛与魔界对峙凶兽。 是这也养出了项无形豪气、爱交友、喜欢刀剑性子。论辈分，他是清极宗F5中老四。 这样一想，若如家倒是在南边，和妖界交接地方，而且距离几个狐族都挺近…… 宁明昧简单地想了一下。 “老项前些日子也去游历了。他和我一样，在宗门里坐不住。而且项家在北方，与魔界接近，他们事总是要多一点。前段时间，他就在项家探亲。”若如轻描淡地说。 “项师兄怎突然来了？”宁明昧说着，心里隐隐已经有猜测。 若如停下，她看了常非常一眼，对两人：“因为有一个人越过边境，直达魔界。那个人，就是师弟前日提起……” 魔君将铎。 若如脸色冷肃。在她提到将铎那一刻，宁明昧能感觉到身边常非常气息也冷了一下。 按照若如话里话外意思，这人能让项无形即刻清极宗来报信和讨论，足以说明，此人在天下人心中是等可怕魔头。 不过宁明昧：…… 他记得，这人可是把他暴揍了一顿宜舅舅来着。 “师弟不必自我苛责。世间种种，皆有天命。即使师弟不在那里，也会有其他人解开魔君封印。倒不如说，当初魔女将芜将他封印起来，人界得以有了数百年安宁，已经是幸运了。” 很显然，宁明昧忆舅舅为被若如视为在自责。师姐话没说，立刻开口安慰他。 宁明昧：“谢谢师姐。” 其实完全没有愧疚，一点都没有。 宁明昧只在思考一件事。 按照将铎说法，宁明昧这个表面上炉鼎孤儿八九不离十，就得是妖妃将蘅或者合欢宗圣女将芜中某一个孩子了。 将铎能从他脸上找到这两名女性五官痕迹……这并不排除，将铎与两位养妹朝夕相处许久，因此眼力超常因素在。 但还会有其他人从他长相里，也辨认出那两名女子痕迹？ 而且将铎魔界后，会不会把他有个宜侄子事情曝光出来？ 系统发现宁明昧正在思考。它说：“或许有可能，将铎这个人人设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宁明昧：“啧。” 宁明昧：“所以我讨厌血缘裙带关系了。” 系统大惊：“这可不像你会说出来话。” “不能带来利益勾连，反而要因为血缘关系避晋升机会。更况这八竿子打不着亲戚还在敌对单位，一个保密原则下来，我学术生涯就完蛋了。”宁明昧，“难怪这年头，各位都流认义父。血缘抓不到，还能父子情深。” 系统：…… 所以宁明昧讨厌将铎，只是因为他血缘关系不能为自己牟利吗？ 若如见宁明昧眉头微皱，以为他还在责怪自己，柔美杏眼里渐渐浮起一丝心疼。 “今天不说这些了。等齐师兄醒了，咱们再来商议这事儿。”她一边一个，捉住两位师弟肩膀，“走，我们挑剑去！” …… 古岳峰格局，与其他峰是不同。 十主峰风格都与他们峰主性子紧密相关。譬如方无隅云峰，奢华高贵；尹希声玉庭峰，低调富贵。宁明昧来之前缥缈峰，贫穷装修；宁明昧来之后未来缥缈峰，大政楼。 任修士到了古岳峰，很明显能看出来这座峰主人是个大开大合、不喜欢琐碎和废话性子。若如带着两人在广场上降落，古岳峰弟子们礼，一开始见怪不怪，显然知两名峰主十分熟稔。 只是…… 在看见若如身后宁明昧和常非常后，所有弟子们表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光是带一个宁明昧过来，就已经够怪了。 这峰主竟然能把常非常也带来！ 弟子们显然不知，常非常是若如在宁明昧峰里一起逮过来。若如熟门熟路，走到里面去找人：“老项？老项呢？” “怎老项老项喊上了！没大没小，我你师兄呢，叫师兄！” 宁明昧：…… 一股北方口音味。 宁明昧跟着若如刚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修士正站在院子里。修士披着貂，抱着手，几个弟子正在他面前颤巍巍地练剑。若如说：“老项你刚来就看他们练上了啊？” “几年没见，突击检查一下。瞧这胳膊抖，平日里偷懒了是吧——看什看？别以为别人来了就混过去了。”穿貂修士提高了嗓门。 古岳峰弟子：“峰主，您和咱们师尊帮咱们求求情吧！” “这我可管不了。”若如掩唇一笑。 “了了，这倒霉样儿，都下去吧。”修士转身看了一眼若如身后宁明昧和常非常，“来了两个啊？正，哎，老，你过来。” 宁明昧：…… 系统发现宁明昧竟然有点紧张，它问：“怎了。” 宁明昧：“……没什，我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了。” 毕竟宁明昧生活很精致，吃饭都是小盘小盘。 系统：？ 那边修士已经把他徒弟叫过来了：“正今天人多。去把我带来那两头大鹅给宰了，今晚拿去铁锅炖了，招待他们几个。对了——你们不严格辟谷吧？” 两头大鹅。 系统看见宁明昧推了推眼镜。宁明昧这模样，像是想起从前学生时代某次（或者某几次）凄惨、被社交恐.怖.分子轰炸经历一样。 若如：“对了，师弟你们严格辟谷吗？” 声音很温柔，像是让人不得不答了。 常非常摇摇头：“不。” 宁明昧：“……嗯。” 若如很细心：“那你们只吃素吗？” 常非常摇摇头：“不。” 宁明昧：“……嗯。” 项无形：“，正你们两个都是一次来。挺多东西都没吃过吧？老，你让厨房那边把地三鲜和锅包肉也整上，小鸡炖蘑菇和猪肉炖粉条也整上……再整个冷面啥。咱们修仙人吃得多，不怕浪费。对了，铁锅炖多弄点锅边馍来，小爱吃……难得来一顿这丰盛，干脆把其他几个也叫上吧？” 项无形为，让宁明昧想起穿越前看过一个视频。 以I人为内向人，以E人为外向人。邀请30个I人来吃饭，给出会来应如果有12人，实到就只有4人。 但如果邀请30个E人来吃饭，后出现在饭局上，会有超过60个人。 若如制止了项无形社交恐.怖.分子为：“两个师弟都是一次来，你招待他们就了。” 项无形叹了口气：“吧……可惜了，老齐还晕着。和他喝酒玩。” 宁明昧：…… 什，齐免成和项无形喝酒吗，那该是个怎样恐怖片场景啊。 其实项无形细看很英俊。浓眉大眼，五官分明，英姿飒爽，活脱脱是个英武帅哥模样。可惜他一开口，就有种别样热情客气质。 项无形拉了拉衣服，和弟子说了一句，带着几人出发。走在路上，弟子把他要东西拿来了。 “给。”项无形说。 若如先拿了一个走。她咬了一口：“不够辣。” ……来自西南若如这话也是重量级。 宁明昧盯着项无形手里，沉默。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挺内向，别害羞。走，咱们边挑剑，边吃冻梨——你们没吃过吧？可吃了。”项无形把黑色东西塞到宁明昧手里，“试一口？” 宁明昧：…… 系统：“这项师兄还真是客。” 宁明昧立下fla：“没事，我拿了剑，吃饭前就会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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