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正月十五，C市市政府都会在晚上八点准时放烟花，这也是吴言在张朝阳那知道的，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张琼打过电话说今天回不来让吴言去她姑姑家过节，吴言的姑父和吴晋南他们一同出差了，所以家里只有吴慧和王馨悦母女在家。 洗过澡后将脏衣服一件件丢进洗衣机，当拿起围脖的时候又想到了徐婉晨，红红的鼻头，半张脸都埋在围脖里，有一丝丝的可爱。 客厅茶几上孤单单的手机忽然响起，手机因为震动在桌子上推移着。吴言用勃颈上的毛巾擦着碎发，慢吞吞的走到茶几前接起电话。 “小吴言，晚点来家里吃饭，你姑父也回不来，就小悦儿咱们仨过。” “我不过去了，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不也得吃饭，是不是去见小女朋友？带过来人多才热闹。” “我哥有女朋友了？长什么样？好不好相处……”听筒那边传来王馨悦兴奋的声音。 “我累了，要去睡回笼觉，拜拜”吴言直接挂断电话，一个姑姑就够受的了，再加上个人来疯的妹妹，指不定得出多大乱子呢。 将头发随便吹吹，登录手机QQ徐婉晨头像亮着。 吴言：晚上七点你家加油站对面见。 对方没回复，吴言将闹钟定好拉上窗帘继续补觉。 徐婉晨这边看到留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一场雪仗后也累了，洗过澡在客厅里逗了会儿猫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要不是季雅茹叫她起床吃饭，她还能接着睡。 C市这边有个习惯，就是过节的时候基本每家都吃两顿饭，早起一顿，下午三四点一顿。也不知道是谁订的，反正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吃过午饭，徐婉晨开始找晚上要穿的衣服，她习惯将出门前需要穿戴的东西都提前整理好，这样省得着急出门的时候落下东西。 “这是准备去哪？”季雅茹刚进屋就见徐婉晨将东西堆成个小山。 “昂，晚上和同学去市政府看烟花，去学校扫雪的时候约好的。” “都谁啊，多穿点，刚下过雪冷得很。” “就之前来家里吃饭的几个人，都在家呆着无聊去凑热闹。”徐婉晨下意识里撒了谎，她没说只有她和吴言两个人。好在季雅茹也没再追问，算是糊弄过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总觉得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不是很好，即便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晚上六点五十的时候徐婉晨准时出门，走到加油站大概需要五分钟，徐婉晨习惯早到，不愿意被人等。 当徐婉晨刚拐过胡同拐角的时候就看见宽敞的街道边上站着一个人，黑色丝线帽，白色短款羽绒服，黑色牛仔裤下也是一双白净的运动鞋。巧的是徐婉晨今晚也换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不同的是她是长款，脚下陪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你几点到的？我还提前从家走的呢。”徐婉晨小跑着，来到吴言身边时脚下一滑没停稳，差点摔倒，还好吴言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等徐婉晨彻底站稳后吴言才收回手“刚到，你怎么不戴个帽子？” “没事，我没扎头发，这样垂在耳边也挡风！” 吴言瞧着她早上还扎马尾的头发，晚上已经披散开了，洗过的头发松散且蓬松，蹭在羽绒服上还会起静电，好在没有风，不然得吹成个小疯子。 市政府离徐婉晨家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因为下过雪，虽然主路已清扫过，可还是有很多地方有积雪，又经过中午太阳晒后积雪融化一部分，到了晚上天气转凉结成一小层冰。 出租车到达市政府的时候吴言又抢先付了车费，徐婉晨本来是想她掏钱的，可是拿钱的手都递出去了，结果司机师傅却意味深长的冲她笑，还说谁都一样，我就收小伙子的了。 将钱收好准备下车的徐婉晨双脚刚站定，退后一步关门的时候又差点摔倒，索性吴言先她一步下车，像是早料到似的一把抓住了她胳膊。 “你这脚下一点稳头都没有，脚底是按轱辘了么？” “你才按轱辘了呢，这有冰！我走冰路和雪路就容易滑我也没办法！” “抓着我胳膊，里面人多，你要是滑倒了发生踩踏事件我可没法和叔叔阿姨交代。”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用不着，我自己能走。”徐婉晨被吴言激的扭头就走，只是前两步迈得还算坦荡，到后来，步子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看着前方龟速行驶的人吴言真是拿她没辙，只能过去右手穿过她的腋下，准备挎着她走。 “诶诶诶！你干嘛你！”徐婉晨被吴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 吴言不看她，就这么架着人走，理所当然的说“你不愿意抓着我，那就只能我搀着你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挎着我啊，你像扶个老太太似的，我只是怕滑，我又不是腿脚不好！”徐婉晨指着街上一个被晚辈搀扶的老奶奶给吴言看，他的姿势和那边搀扶老奶奶的晚辈一模一样。 “你再磨蹭都开始了，到时候抢不到好位置你可别嚷嚷。”吴言最了解徐婉晨爱凑热闹的性子，直戳重点。 徐婉晨见周围的人确实越来越多，虽然说烟花是要抬头看，和身高没什么大关系，但是近距离和远距离的感官是不一样的。她抽回左臂，左手牢牢的抓住吴言的胳膊，右手向人群方向一指道“冲！” 低头瞄了眼徐婉晨握紧右臂的手，吴言露出了一丝坏笑，然后就……拖着人跑起来了！ 徐婉晨诶诶诶的叫个没完，吴言也不听，就带着人向里冲，徐婉晨脚下也刹不住闸，只能双手一起用力抓住吴言的胳膊，生怕他哪一下给自己甩出去，一直到人群密集的时候吴言才放缓步子带着徐婉晨缓缓向观看烟花的场地移动着。 “吴！吴！吴言！你！你……额……我得喘会儿气。” 上气不接下气的徐婉晨左手依旧保持抓着吴言胳膊的姿势，右手放在胸口抚弄。 “你这亚健康体质是真该锻炼。” 面对吴言的吐槽，徐婉晨完全不在乎，她就是不能跑，她承认，她就在这坑里躺平了，无所谓！ 越是靠近观看地点，人群越拥挤，吴言已经被路过的熊孩子踩过两次鞋了，气得他直皱眉强忍着心中怒火。徐婉晨这边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右侧有一个壮汉，他总是推搡着周围的人，还说什么他老婆是孕妇别挤着他老婆，徐婉晨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带孕妇来这里挤，这得多心大啊！周围人因为受不了壮汉的推挤有的都退后选择去其他地方观看了，渐渐的徐婉晨就被挤到壮汉身边了，当壮汉因为保护妻子又一次推挤人群的时候，脚下没留神一脚踩在了徐婉晨脚上，徐婉晨一声嘶，生生的抗下了这一脚。 这边的动静显然被吴言发现了，看到徐婉晨皱眉右脚尖点地，多少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将徐婉晨从身前带过，把人移向自己左侧，自己与壮汉并肩站着。等壮汉笑脸哄妻子又挤过来时，吴言丝毫未动，右臂将人抵在那里。壮汉被阻力顶了个愣神，侧头去看身旁的人，壮汉虽然够壮实，但是吴言比他高了整整半头多，气势显然更加强大，壮汉侧头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吴言的脸，目光上移才看准了人，看是个毛头小子心下不服又故意挤过来，而吴言脚下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就那么定定的站着一个眼神都不削于给那壮汉。 壮汉妻子说肚子疼，他又忙去安慰，此时人群前面有人向外挤想要从人群中出去，就在人流移动的时候，吴言抓住时机在壮汉的脚上踩了一脚。疼的壮汉猛的抽回腿，而吴言就像不是自己干的似的，根本不理会。 “你踩着我了！”壮汉见吴言也没道歉冲他喊道。 吴言低头瞄了他一眼不削的说“是么，没看见。” “你！”壮汉刚要放狠话的时候就见这少年侧头轻蔑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不像是个愣头青该有的凛冽。 “诶呀，行了，烦死了，这么多人，早知道就不来了，快走吧，我肚子不舒服！”孕妇捶打这壮汉抱怨着，壮汉最后搀扶着妻子离开了人群。 见人走远了，徐婉晨才小声对吴言说“你还敢和他较劲，你也不怕人家碰瓷，可是有孕妇在呢。” “有孕妇怎么了，我踩的是他又不是他老婆！” 呵呵……徐婉晨对吴言的回答真是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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