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车道上的地面有一层积雪，被来往的车辆压得紧实且光滑，徐婉晨怕摔，她小时候经常在这种雪地上摔跤，走在光滑的雪地上没有一丝安全感，等来往的车辆都过去了才慢吞吞的过马路，一直专心走路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学校门口还有人在等自己，等到了马路对面这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过个马路都让你走出了独木桥的感觉。” 徐婉晨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吴言带着黑色的毛线帽，白色的围巾，黑色过膝长款羽绒服双手插兜站在那，不知道在这看了多久。 “这种路摔了屁股贼疼！慢就慢点呗，最起码屁股不受罪！” “那么胖摔一下能疼到哪去。” “你说谁胖呢！” “走了胖妞儿他们都在里面等了！”吴言料到徐婉晨会炸毛，先她一步转身进入学校。 学校门口的雪已经被清扫过，露出沥青，徐婉晨自然就不怕摔跤了，冲上去就撞了吴言的后腰一下。只是吴言像是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开了。 “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不管用了，下次换一招吧。” “要不是看你是个男生我不好下手，早就揍你了！” “那我还得谢谢老天给了我这幅男儿身喽？” “那可不！” 看着徐婉晨得意的劲儿，吴言也不好再刺激她，就让她兴奋一阵儿吧。 学校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学生，一年十二个班，三个年级组再加上教师职工，分配后一个班也没多大面积。几个人分别取了扫雪工具，男生都是铁锹，只有徐婉晨被分到了一个小扫把，六个男生并排在甬道上一起铲雪向前推着走，等他们将雪铲得差不多再让徐婉晨从后面扫两下。 雪很厚，一两次根本就露不出地面，徐婉晨在一旁站着，偶尔说话呼出白色的哈气，鼻尖和脸颊已经被风吹得通红。 吴言将围脖取下递给徐婉晨“干活不方便，你围着吧。” “我不冷。”徐婉晨没伸手去接。 “知道你不冷，让你帮我戴着，别给我弄丢了！贵着呢！”吴言上前一步将围巾在徐婉晨勃颈处围了一圈，又离开继续去铲雪。 徐婉晨拿起一边垂挂在胸前的围脖，仔细端详了一会，也没看出来哪里贵啊，不就是个普通的围脖么，“天天蹭饭的人围脖能贵到哪里去，就是怕丢了想讹我！”徐婉晨又将围脖围了两圈确保不会丢，她小时候经常丢红领巾和手套，所以说到丢东西自己还真信不着自己。 白色的围脖将整个脖颈围住，没有风钻向脖领，身体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老吴，我也冷，你怎么不给我戴呢，我出来连手套都忘戴了。”张朝阳怎么能错过八卦的时机，小声与吴言嘀咕着，尽量不让远处的徐婉晨听到。 “少偷懒多干活就不冷了。” “重色轻友。” “那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轻友。”吴言铲起一雪橇的雪就向低头铲雪的张朝阳甩去。 张朝阳被突如其来的一雪橇雪砸个严严实实，整个后背都是积雪，甚至还有一些钻到了脖领里。 “你暗算我。”张朝阳本就活跃躁动，哪经得起这般挑逗，也铲雪去扔吴言，只是准头不太好，吴言躲避的时候刚好抬起头的袁枫被雪拍了个正着，整张脸上全是雪。于是乎七班的六名同学进入了混战，也不分谁和谁一伙，就毫无厘头的逮住谁算谁，最后五个人还合力把张朝阳抬着扔进了雪堆…… 徐婉晨刚想下去控制场面，结果人才走到跟前就被雪地中起来的张朝阳一个绊腿也扑进了雪堆。 张朝阳心下想：斗不过你，我还斗不过你女人？吴言，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本事好心帮忙结果自己栽进雪堆里，这把徐婉晨气得，跪爬起来就向张朝阳丢了一把雪。扫雪的学生们也受到了启发，纷纷向自己班的同学丢雪球，一时间整个校园里雪花纷飞。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开始打起来，有些害怕的女孩子早就逃离了现场，只有少数像徐婉晨这样活泼的女孩还在雪地里与男孩们搏斗。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隔壁三班的男生用雪球丢七班的学生，可徐婉晨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两个班开始对打，徐婉晨与其他六个男生相比稍显笨拙，跑的慢体力也不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攻击目标，她团雪球的时候就被人砸了两三次，她刚团好第二个雪球的时候一抬头一个雪球正向自己丢来，想要起身躲开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雪球快打到自己的时候一个身影冲过来替她挡住了雪球，三四个雪球都砸中了吴言的后背。 “敢欺负我们班女生，谁给你们的勇气，那几个三班的小子打的，干他们！”张朝阳也在闲暇里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招呼大家与他一同回击。 “怎么不躲起来攒，是不是傻。”吴言抢过徐婉晨刚攒好的两颗雪球在手中紧实了两下就加入了战斗，一路上还偶尔猫腰去攒雪，吴言手劲大，攒的雪球就比较硬实，打在人身上也更疼一些，不像徐婉晨攒的这种，打在衣服上就散开了。 在小时候徐婉晨都是胡同里的小霸王，看见小朋友被欺负都会去讨回来，她第一次有了被男同学保护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崇拜感。 一场雪仗下来之前被清理的场面更加狼狈不堪，学校的老师最开始也没制止学生们打雪仗，毕竟这么大的雪难得一见，偶尔学生玩闹放松也是应该的，所以这种混乱的场面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有老师出来控制局面。 男生的友情建立的莫名其妙，三班和七班的男同学打过一场雪仗后不仅没结仇，还增进了友谊，两个班的公摊面积又相邻，扫雪的时候还都互相帮助，就连还雪橇的时候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还说有机会一起打场篮球。 李老师在校门口嘱咐学生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就回教学楼开会去了，剩下的七个人去校门口商店买水，这次徐婉晨抢先给老板五十块钱请大家喝饮料。几个人在商店门口歇了一会儿，不歇还好，一歇都觉得四肢酸疼，本来还想找地方吃点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分不清是雪还是汗，于是决定还是各自回家吧。 将脖颈上的围脖摘下来还给吴言，只是刚拿到手里又不知道该递不递回去了，围在脖颈处的围巾已经湿透了，这让徐婉晨有一丝丝的尴尬，想着是不是应该拿回去洗了再还给他。 似乎看出了徐婉晨的犹豫，吴言拿过徐婉晨手上的围巾“出过汗风一吹还真有些凉。”将围脖直接围在勃颈上，不带一丝嫌弃的表情。 徐婉晨收回手，低头去戴手套什么也没说。 “晨哥，你怎么回去？”张朝阳在马路边拦车，现在正是下班点车也不是很好打。 “打车，公交我晕车，打车快一些。” “那我们仨打一辆，你自己一辆。” “吴言和你们同路？”徐婉晨还想着要问吴言要不要一起的。 吴言手臂勾在张朝阳勃颈上，在徐婉晨看不见的一侧手肘略微用力去夹张朝阳的脖子“我去张朝阳家玩会儿，反正我家也没人。” “哦对对对，我们来时候说好了，他们俩都去我家。”张朝阳被勒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扯吴言的胳膊，让他松些力道。 “那好吧。”徐婉晨刚说完一辆空车就停在了学校门口。 “去哪里？”司机师傅摇下车窗询问。 吴言拉开出租车后门招呼徐婉晨先上车“你先走吧，我们三个再等一辆。” “刚好是空车你们上吧，不好打车，我一个人还能拼车，你们仨个人不好碰。” “操心的命。”将人推上车，吴言与司机报了徐婉晨家的地址就关上了车门。 徐婉晨透过车窗与窗外的三人挥手告别，汽车刚启动就见校门口的三人又打闹起来，徐婉晨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一刻都不能安分啊！ ——————————————彩蛋———————————————— 张朝阳：你说吴言怎么那么多心眼呢？ 许畅：不是别人心眼多，是你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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