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在我这里和平日没什么太多区别,硬要说些感伤的话,也没有可念的碑文候听。 小时,我很喜欢老家那条泥泞长长的小路,它的尽头有小卖部,有年前回家庆贺的人,有我怎么盼也盼不来的双亲。 父母把我放在爷奶身边长大,那段时日,虽然物质上同城里比差上很多,但不妨说那是一段最自由舒心的时光。 奶奶么重男轻女惯了,平日当若远若近的亲人看待。 唯一让我有点念想的,在清明能记起名儿的,是我的爷爷。 他有双灵巧粗糙的大手,和我小说里外婆一样,能劈竹编雀,垒砌土灶,还养得几头肥满的白猪和一条强健的老黑狗。 我记忆中,每次从学校回家,只要是他来接我,就会在挑扁担卖零食的人那儿买一包小吃。 三毛一包,五毛两包,不定的,但他的关爱,向来对我是肯定的。 要回家么,就得走很长一段路,那时候还没在地上铺什么石板,都是一水的泥巴路,要碰上下过雨,走不多久鞋边就会覆上大坨黄泥。 爷爷呢,带我那时候还有力气,会背着我。 也许在他心中,这样,他的小孙女就是干干净净的,到家也干干净净。 到此,关于他老人家的记忆,我情愿就回忆到此。 去年,医院传来他的噩耗,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法赶去看看他,父母去了,听母亲说父亲和两个姑姑哭得不像个人样,奶奶同是。 他们从此成了没有父亲的人,而我,也再叫不出那声爷爷。 今儿,清明又至。 从前,清明,在我这里和平日没什么太多区别,硬要说些感伤的话,也没有可念的碑文候听。 现在,我只希望,远在老家的那座小小坟包能在风雨中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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