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见她准备了一桌子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苏曈很是心虚,见他拿着筷子就要尝时忙出声提醒,“我做得不好吃。” 他并不在意,尝过后也免不了夸赞,邀她一同坐了下来,“等会爸爸带你去你明叔那钓鱼好不好?” 她怔住,并未回答,而是在脑海里思索这明叔到底是哪一位,又见父亲的目光落在了那鱼竿上,便立即答应了,她从未钓过鱼,也不禁想试试。 “看,我们抛出浮漂就需要把握好扬竿时机,当我们的浮漂重量减轻,开始向上浮动时就需要马上扬漂,当然也可能出现死口,这时我们扬漂的命中率也是90%往上,当然还要小心,以防浮漂被水草或是其他异物拦住……”苏闻坐好了小板凳后就开始挂饵、扬竿,还有一步一步地细心指导。 苏曈认真听了指导,因为是新手,在操作起来时还是比较困难,虽然学着爸爸的模样和动作,但始终都学不大会,坐了一下午屁股都疼了才钓上来两条。 她满脸沮丧,要离开时还有些依依不舍,抱着自己的小板凳不肯撒手,苏闻尬笑着从她怀中抢过,“你要是喜欢,我们就明天再来。”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就是不服输。 “童童长这么大了,真好看,不知道有对象了吗,我们家有个侄子……” 苏闻还没等明叔说完就抢先道有了有了,这才终断了这场可能即将发生的相亲大会,便与苏明客套了一番才带着苏曈离开。 苏曈走出来后,默默跟在了他后面,垂着脑袋,像犯了错一样,“我分手了。” 苏闻停住,转过身来看她,眼里充满了困惑,疑惑又转为了怒意,挂着一张冷脸,微微弓了弓腰,凑近道:“是不是就是那臭小子欺负的你?” 她赶忙摇头,慌乱地解释,“没有,就是性格不合,所以才这样,你别误会了,他也对我很好,是我不好,何况我和他也分了快三个月了。” 苏闻若有所思点头,见女儿急得满脸大汗,忙安抚她,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好好好,都过去了,我们曈曈也不放心里就好了,没事没事……”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生怕她再因此出事,心里却想的是这个小子,在心里把他凌迟了千遍万遍。 父女两一路无言,十分默契,回到了家中后苏闻也忍不住道:“爸妈不会催你结婚,婚姻本身是美好的,但最后也可能变质,以后如果只是一个人,只要你幸福就好,但如果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那去大胆尝试也未尝不可,前提是你要愿意。” “嗯。”她应了一声,眼眶有泪珠打转。 “明天我们上午去钓鱼,下午去摘荔枝吗?”苏闻笑了起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好。”她仰头答应。 这几天的行程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如果少了什么菜就去其他村民的地里摘,然后再把钱付给他们,如果想吃鱼了就去明叔家,想吃鸡了便去邻村,苏闻带着她见了不少人,基本上吃的这一块都解决了。 苏闻在这里待了五天,阔别几十年地回味了童年,又和女儿亲近了很多,郑朦在这几天里也就不好意思和她打电话,但每天都会和她发消息,一天不落。 苏闻刚一出门就和冀明远发了消息,请他出来吃饭。 他虽然很慌,但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当初苏闻就提过要找他单独吃饭,只不过是等他们两分手了才兑现诺言。 冀明远特意穿了件衬衫,显得正式点,可没想到他刚一坐下,一杯啤酒就泼在了他身上,白色衬衫上满是污渍。 苏闻忙伸手为他擦拭,一副紧张的模样,“抱歉,叔叔这手前几天刚做了手术,实在是抖,本来想好好给你倒杯酒的。” 冀明远本生着气,一听到他这么说马上生了歉意,接过酒来给苏闻倒了起来,倒显得很是礼貌。 苏闻接过,和他敬了一杯酒,笑道:“这一杯敬你,谢谢你放过我女儿。” 冀明远的脸色一沉,手里的这杯酒怎么都伸不到嘴边,眉宇间克制着怒意。 苏闻拿过酒,又给自己倒满,然后明明白白地泼在了他染上污渍的白衬衫上,一抹讥讽闪过,“这一杯也敬你,敬你让我女儿吃了这么多苦。” 冀明远眼底的怒意终于爆发,拍桌而起,阴狠狠道:“不是,你们家人都有病吗?一个又一个来羞辱我,她自己都没说什么呢。” 苏闻还是笑着,丝毫不惧周围的目光,深深地笑着,“我是心眼小,但我女儿我知道,你肯定对不起她,至于你说的还有谁?” “还能有谁?自己家里藏着一个所谓的弟弟,一边还跟我谈,脚踏两条船是吧。”冀明远的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这次终于把他对她的半点留恋完全抹灭。 苏闻马上就明白了是谁,正准备起身时,周围围了不少工作人员,他只好重新坐下,“这次她差点丢了命,我不信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接着又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这一杯,我祝你和你的新对象百年好合。” “单我已经买了,你随意。”苏闻拢了拢自己的西装外套,起身就离开,却没想到他竟从身后偷袭。 苏闻侧身一躲,再一挥拳就把他打趴在地,“年轻人,多锻炼锻炼身体,要不然容易虚。” 苏闻笑笑,就站在了原地等着警察来处理这件事,然后给郑朦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警察局接他。 郑朦虽对他也有气,但毕竟是他把苏曈带了过来,所以始终都对他心存感激,更何况他还是他的干爸,“干爸?你怎么又动手了?” 他一靠近就闻道一股酒气,以为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再一看,那边鼻青脸肿的人有些熟悉,顿时明白过来,再也没多说一句。 “果然是我儿子,咱爷俩一个德性。”苏闻见到他就忍不住自夸起来。 郑朦心道:“我一不酗酒,二不打人,三疼老婆。” 但得知是冀明远先动手的才收回了刚才的第二点,他打冀明远从来都是主动出手,只不过上次应该是他救过他,所以才没闹到警局去。 郑朦无奈,还是和他一起赔礼道歉并赔偿所有医疗费之后才带他离开。 苏闻坐在了车里,故意借着酒劲试探,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你小子,对曈曈可真是不一般啊。” 他笑笑,有些心虚。 “你都快22了也没见你找个对象,学校和公司里应该有不少喜欢你的女孩吧?你的受欢迎程度我可是有所耳闻,你不会告诉干爸你喜欢男生吧?” 郑朦一愣,赶忙解释,“没有。” 苏闻忽然怔住,惊恐地看向他,“你不会?不会喜欢的是曈曈?”他看着他那镇定自若的神情,开始怪罪自己嘴快,马上又补救道:“别听干爸瞎说,干爸一喝了酒就口不择言。” 苏闻自己转了话锋,却没想到他自己又转了回来,“我有喜欢的人,是阿曈。” 苏闻刚灌入口中的水马上就喷了出来,喷在了里面的玻璃里,他来不及思考刚刚听到的话,马上拿出了纸就开始擦拭起来,慌乱不已,直到玻璃擦干净之后他才疑信参半扭头,“你没逗我吧?” 郑朦淡定自若,一本正经回答,“这种事,我没法开玩笑。” 苏闻沉默了一路,直到他被送到了家门口,这才靠着车门点了根烟,低声道:“走,去咖啡店坐坐。” 苏闻不喜欢咖啡,也不喜欢茶,但相比于咖啡来说,还是更喜欢茶,他点了一杯最甜的香草拿铁,至于郑朦则点了杯冰美式,在喝冰美式之前还一直打着哈欠。 周围坐了几个年轻的漂亮姑娘,目光不停扫过来。 苏闻咳了几声,按住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心,眉头皱了皱,压低了声音,“你这张脸,可真是招人啊。” 郑朦笑着低头,对自己十分自信,“确实如此,不然怎么能配得上阿曈。” 苏闻听了有些高兴,其实在刚刚坐车回家的一路上他就想通了,既然身边有一个这么好的资源,为何不用,为何不能用?如果真要选择一个女婿,郑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两个孩子会在一起,直到听到冀明远的话。 两个人确实合适,但如果分手,他不知道女儿的情绪会崩溃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两家又是否会因此闹僵,但即便如此,这也值得冒险一试,“你会一辈子对曈曈好吗?” “会。”郑朦没有丝毫犹豫,可男人的心是会变的,当时的誓言也只符合当下的心态,苏闻想。 “如果你们分手,你有想过后果吗?” “不会分手。” 他还是脱口而出,几乎笃定了未来的一切,而忽略了未来可能的变数。 “股票市场是长期会受到外界环境变化带来的影响,但我对她的心不会,外界环境会有变数,但我的内核已经稳定,我也会及时预防和调整,改变自己的状态,以便能更好地适应和她的关系。”郑朦看出了他眼里的怀疑,立即补充了一说,“我与她相伴十余年,这十余年里她在我心中早已长了深根,拔不得,动不得,也无人可撼动。” 苏闻拍桌,“好!只要你能守住你的誓言一生,我愿意把她交给你,当然前提是她愿意选你。” “谢谢干爸,但是在我们在一起之前能不能让她先别知道你知道我们的事?” “那当然。”苏闻起身,咧嘴大笑起来,“现在我要回家看看我的小闺女了。” 郑朦目送他离开,意外地松了口气,本以为会是严刑拷打,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还支持他们两在一起。 他拨去了苏曈的电话,玻璃窗外,树叶渐落,一片金黄,一阵秋风扫过,席了漫天金叶飞舞。 苏曈清脆的声音传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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