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跟七爷提过要换队友?”伊桃边舀粥边好奇询问。 “嘘——”旭枫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往祁月坐着的方位偏了偏,见她没注意到这一处,这才暗松了口气。 伊桃顺着他的目光往祁月那头看了看,忍俊不禁:“怎么?怕被祁月听见啊?” “嘿嘿。”旭枫接过她递来的粥碗,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见伊桃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毕竟太凶了,我有点怕她。不过……” “不过?”伊桃觉得他有趣,忍不住想逗他。追问道:“不过什么?” 旭枫红了脸,视线飘忽道:“不过……” “伊桃,”于逸举了举手里的空碗,“没吃饱,再给我添碗粥。” 伊桃接个空碗的间隙,旭枫趁机溜走。 “旭枫?你跑什么啊?”伊桃没能叫住他,转瞬责怪一旁的于逸:“欸,关键时刻你打什么岔?” 在啃饼的于逸愣了愣:“怪我喽?” 骆雪慢慢喝着碗里的粥,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说话声。 她手里的饼吃完了,岑寂匀了半个饼给她:“笑什么?” 笑?她在笑吗?骆雪怔住,挺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摇头道:“没什么。” 吃完早餐,一行人循着各自的任务线索四散开。 在村道上往前行了一阵,近桥边,遇到了有阵子没见的季风一队人。岑寂暗道了声“晦气”,看都懒得看季风一眼,从那队人中间径直越了过去。 骆雪在那队人的注目礼下半点没怯场,目不斜视地与他并肩往前走。 “喵嗷——”身后忽地传来小巴的一声惨叫。 骆雪倏地回过头,瞪视着一脚碾踩住小巴的季风。 岑寂揣兜停步,掏出颗薄荷糖,低着头窸窸窣窣剥糖纸。帽檐低垂,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将糖塞入口中,含在嘴里舔了舔。 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与骆雪看去的目光撞上,季风一挑眉。慢慢悠悠地抬起碾踩住小巴的那只脚,摊手耸肩,作无辜状:“抱歉,没看到这只小畜生。” 小巴脱困,挣扎着从他脚下爬走。它被踩伤了,瘸着一条腿惊慌失措地窜到了骆雪身后。 骆雪低下的视线在瑟瑟发抖的小巴身上短暂停留了数秒,一个箭步冲到了还在暗自得意的季风面前。 她的速度非常快,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贴面站到了季风面前。抬臂照着他的脸狠狠招呼了一下,夹在指缝间的锋利竹片顷刻划破了他的脸。 季风没来得及躲,被瞬间打歪了头。面上一阵刺痛,似有血珠滚落。他摸了摸脸,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顿时恼了,揪住骆雪的衣领正欲回击,瞥见几步外的岑寂回过了身。 岑寂不疾不徐地挑起帽檐,一双漆黑的眼从帽檐下露了出来。嘎嘣一声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看着他。 季风动作一顿,循声看了过去。 趁季风发愣,骆雪一脚用力踩住他的脚背,在他吃痛松手时转身就跑。就如同小巴遇险会往她身后躲逃一般,她迅速避到了岑寂身后。 是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 本能反应,待她发现自己在危急时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藏在了岑寂身后时不由一愣,低头跟贴在她脚边的小巴对视了一眼。 “呵。”季风敛了眸间的杀气,捻了捻指间的血迹。他的目光在岑寂和躲在他身后的小美人之间来回游移,若有所思道:“我想起件有意思的事。” 岑寂没接他这茬,弯腰抱起受伤的小巴,转瞬抓住了骆雪的手:“走。” “咱们,后会有期。”季风在他们身后喊话道。 骆雪偏头往回看了一眼,见他们往反方向走开了,不安道:“他是不是又要搞事?” 岑寂抓牢了她的手,从鼻腔里哼出声笑:“我看他是活太久了。” 过了桥,又往前走了一段。周围的房舍布局越来越眼熟。骆雪记得这条路,问:“还是去王海阔家吗?” “嗯,”岑寂点点头,“不过这次不用进去,在外头等着就行。” 骆雪纳闷看了他一眼,没多问。 不知不觉间到了王海阔家门前的村道上。骆雪鼻翼翕动,嗅到了一股新鲜猪血的味道。 王海阔的家门紧闭,门上没挂锁,院里有刀子砍骨头的声音,也有走步声。 骆雪皱眉掩鼻。 岑寂看了她一眼,给她递了颗糖。旋即将怀中抱着的小巴轻轻放到了地上,蹲地检查它被踩的脚。 轻微拉伤,还好没伤到骨头。 骆雪低着眉眼偏头看他,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总有种感觉,他此刻的神色一定是温柔的。 她慢慢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口中,满口的甜香味道让她有片刻的恍神。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女人推着辆自行车出来,不忘回头交代道:“海阔啊,饭菜在桌上搁着呢。饭要记得吃,别只顾着忙活又放凉了。” “欸,知道了。娘你路上慢着点骑。”王海阔放下了手中的剔骨刀,捞起围裙擦了擦手,走去门口送她:“对了!一会到了集市上记得给我捎袋麦芽糖回来,我昨儿就惦记那口了。” “就你嘴馋。”王海阔的母亲笑眯眯地推了他一把,一转头,瞧见了村道上逗留的两个外乡人。 王海阔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往外又走了几步,把着门边往外看。瞧清了外头的那两位,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怎么又是你们?你们还敢来?” 听他语气不对,王海阔的母亲急忙问:“怎么了海阔?这俩是来闹事的?” “娘,这事你不用管。”王海阔的声低了几分,朝路的方向指了指,催道:“你快出门买肥料去吧,这有我呢。” 王海阔的母亲盯着那两个外乡人又看了看,不怎么放心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王海阔点点头,把着自行车后座把她往外推:“能行,一点小事。快走吧啊,放心。” 他的母亲拗不过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骑上自行车赶集去了。拐过路口,她跟推着车迎面走来的王海玄打了声招呼。 海玄?王海玄?骆雪听声往路的另一边看了看,恰看到王海玄推着车走到了路口。 与她看过去的视线撞上,他匆匆错开了视线,脚下步子快了些。 她大致能猜到岑寂方才说的“等”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地托抱起呜呜哀嚎的小巴,放怀中揉了揉它的小爪子。 王海阔显然也看到了路过这一处的王海玄,面色愈发难看了。待王海玄走远了,他才撸起袖子从院里大步走了出来:“在海玄面前挑拨的人就是你们俩吧?找茬来了是不是?我昨儿就不该让你们进这门!” “巧了,我们今天还真就没打算进你那个门。”岑寂淡声道。 王海阔一愣:“那你们来这干嘛?” “路过。”岑寂道。 “路过?”王海阔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岑寂没有要与他继续聊的意思,揣兜往前走。 骆雪抱着小巴跟上了他,低着声道:“你怎么知道王海玄会从这里经过?” “让叶泊查过。”岑寂简短作答。 王海阔本都打算跟他打一架了,见他是真的要走,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地踌躇片刻,他冲那二位走远的方向“喂”了一声:“那个……有事进屋说。” 就知道他沉不住气。岑寂打了个响指,与骆雪默契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步转身往回走。 把他们引入院,王海阔探头往外看了两眼,确认外头没人,他这才把院子的大门关上。 “海玄,是不是跟你们说了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岑寂点点头,“说了。” “那他……”王海阔犹豫了一下,又问:“他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你对我们没诚意,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交代这些?”骆雪直白道。 “诚意?”王海阔大致听明白了她的话意,“行,那我也跟你们兜个底。海玄他,其实跟隔壁那家的□□有一腿。这事就我知道。他昨儿要是对你们胡说了什么,你们可别信,更别到处嚷嚷。他铁定是心虚想把这事往我头上揽呢。就那晚,我亲眼看着他从那家人的院里出来的。” “你亲眼看见的?”岑寂问。 “嗯,就是我亲眼看见的。我看得真真的。当时他慌得跟什么似的,鞋底沾了血都不知道。还是我打了水跟他一起把地上沾血的鞋印洗刷干净的。要不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才不替他瞒着这事呢。他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了。”王海阔忿忿道,“我事后还怀疑呢,那小子是不是被抓包了,狗急跳墙毒死了那家人。可我也没有证据,也不好瞎说。” “那他说你拿着刀一身是血地在隔壁门口游荡是怎么回事?”骆雪问。 “我那是喝高了,在院里摔了一跤沾的猪血。至于拿刀……”王海阔歪着头想了想,摇头道:“我都喝糊涂了,我哪儿还记得拿刀出去干嘛呢。要不是那户人全死了给我吓清醒了,之后那些事我估计都记不得。再说了,隔壁那户也不是被我那杀猪刀劈死的。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倒霉赶巧撞上了。” 从王海阔家出来,骆雪抱着小巴行至村道岔口,止步问:“接下来去哪?” 岑寂往路的南面一偏头:“昨天的那个凉亭。” “啊,”骆雪了然一笑,“又是守株待兔?” 岑寂闻言看她,被她面上的笑意感染,跟着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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