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顺着她的指向往院中看了过去:“啊,这我知道。那是王海骆的房间。” “那么肯定?”祁月歪头看他。 “刚刚你不是去了祠堂嘛,我就是那会儿混在人堆里进了那屋。他们拆王海骆留下的那封信的时候,我就搁那床底下趴着呢。”祁阳似在求表扬般,冲她得意一笑:“怎么样?你哥我机灵吧!” 祁月嘁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那封信看着有蹊跷吗?”谢必安问。 “不知道,那信我还没能找到机会看。七爷,你是没见着,当时一屋的人,乌泱乌泱的。那场面乱的呀,我偷摸着爬出去的时候差点没被踩死。”祁阳说起这事,撩开衣袖给一旁的祁月比划了一下擦伤的胳膊:“你看我这胳膊被踩的,都快肿成猪蹄了。” 祁月转开的视线往回瞄了瞄。 “那你知不知道那封信现在在哪?”骆雪问。 “被撕了,就在那间房的垃圾桶里。我就是担心被发现,琢磨着等人没那么多的时候再进去看那封信。等着等着,院里头开始骂街了。这不,就跟来找我会和的祁月一道趴墙头看个热闹嘛。”祁阳道。 “我跟你不一样。”祁月纠正他,“我是听线索,不是看热闹。” “嗐,都一个意思。”祁阳大剌剌道。 “……”祁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骆雪闷声思索了片刻。转身要走,被一旁的谢必安抓住了后衣襟。 “干嘛去?”他问。 骆雪拍开了他跟拎着只狗一样拎着她的那只手:“看信。” 谢必安偏头往正门看了一眼:“你打算从那门进?” 是不太合适。之前去村医那里,能看得出这农庄里的人对外乡人有敌意。 这话骆雪没接,带着点询问的意思,看向先前成功混进院中的祁阳。 祁阳会意,抬手往东边一指,给他们出主意:“七爷,这院的东边有个狗洞,挺宽的。我刚就是从那洞里……” 谢必安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转头看他。 祁阳与他看来的目光撞上,戛然止了话音。蜷指缩手,改口道:“当我没说。” 狗洞?让她穿这么一身JK服去爬狗洞?骆雪权当没听见,稍一思量,临时拟了个计划:“那就翻墙。我看后院没什么人,要不就从后院翻进去。” 谢必安对她这提议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了声:“嗯。” 一拍即合,两人并肩往后院绕行。 “对了。”谢必安记起个事,停步回头,问祁月:“你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 “水渔沟。”祁月道。 谢必安若有所思地转了转指间的圈戒:“水渔沟?” “我打听过了,这村里有个习俗,横死的人一般都是水葬。水葬的地方就是水渔沟。不出意外的话,王海荃的尸体就在水下。”祁月道。 “嗯。”谢必安回应着一点头,“尸上会绑石,石头卸了再把尸体捞出来。搬抬尸体的时候注意一点,别犯了禁忌。” 骆雪等在院的另一侧,待谢必安走了过来,她才继续往前走。拐过院墙,绕到没人的后院。 院墙有点高,这里没有可供踩踏的东西。她止步回头,往地面一指:“蹲下。” 谢必安跟着停了下来,顺着她的指向往地面看。 须臾,他不怎么理解地推了推眼镜,抬眸看她。 骆雪看出了他的疑惑,追加了一句:“借我踩个肩。” “……”是要他蹲到地上,她好方便踩着他的肩上墙头?她还真是敢想。 谢必安隔在镜片后的一双眼微微眯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并没有。”骆雪弯腰放下小巴,掸了掸袖上沾到的猫毛:“但是,我要不进去,你有把握百步内能走到那间房吗?搞不好我会一时兴起,在这周围溜达溜达。” 他可从不吃旁人威胁那套。要他蹲下被人踩?做梦。 谢必安转头看了眼近前的院墙,短暂默了片刻。缓步上前,在她还未及反应的时候,两手抓握住她的细腰,往上举。 她比看着的更轻,很轻松就能把人高高举到院墙上。 谢必安目测了一下院墙的高度,朝低头看他的骆雪抬了抬下巴:“抓住。” 以骆雪的视角,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目光所到处是她的裙底。 “你在往哪儿看?”她一手迅速掩住裙摆,另一只手直接招呼到了他的脸上,试图捂住他的眼睛。 用力过猛,拍歪了他的眼镜,指甲也在他脸上留下了“到此一游”的痕迹。 谢必安没料到她会突然对自己出手,没能躲开。 连踢带踹,手脚并用。一片混乱里他忽地感觉脸颊一阵刺痛。他不由有些恼火,懒得跟她费唇舌,直接把人往上一丢。 没了支撑力,骆雪慌忙抓住了一旁的院墙。借力往上一攀,挂在了墙头上。 小巴躬起背往后退行了几步,一个弹跳上了墙。迈着优雅的猫步,歪过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 谢必安摘下眼镜,擦干净镜片上沾到的手指印。蹙眉与她对视了两秒:“你有什么可看的?” “……”是啊是啊,我自然没你的女装可看度高。 骆雪满脸写着不服。背过身,在墙头调整了一下坐姿。 她往边上看了看,抓住挨着墙的树干,三两下跳进院。才刚落地,就看到几步外一大一小两个黑影跟着跃进了院中。 身手不错。 骆雪给落地的小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与谢必安一前一后快步往后窗的方向走了过去。 贴墙观望,屋后的几扇窗户恰能看到屋中人活动的轨迹。 楼梯口这会儿没人。 从最西边的屋子绕进去,再横穿过在聚众议事的正屋,能走到楼梯口。 谢必安歪了歪头,示意骆雪先走。 骆雪悄声往前迈了一步,记起个事,很快又退了回来。 险些被她踩到。退步及时的谢必安挺不满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还是提前沟通一下比较好。”骆雪压低了声。 “说。” “一会儿上了楼,你在外头帮我望风。” “你很喜欢对我发号施令?” “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那就是。”骆雪坦率道,“要配合吗?” 警惕打量四周动向的谢必安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速战速决。” 协商结束。 两人避开人群潜进了屋。 王海骆的房间门敞着,屋中没人。 骆雪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信纸,一块块拼好。单看信的内容,没什么蹊跷处,就是封普通的告别信。 内容没问题的话,那字迹呢?如果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即便是刻意模仿,落笔的一些细微习惯还是会有差异。 她的目光转向了靠床的书架。走去书架前,抽出一个记事本。逐字对照撕碎的信纸,翻开记事本细细对比。 谢必安抱臂倚墙守在门外,低头看在他脚边悠哉舔爪的猫。 这猫丑的还挺抽象。 身侧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丝缝。 他隔着门缝与屋内鬼祟往外瞄的骆雪对视了一眼,勾手示意她可以放心出来。 “有什么发现吗?” “字迹不对。” 有人伪造了书信。 意料之中。 谢必安点点头,移步往楼梯方向走。 瞥见转角有个人影在晃动,他回手一把抓住了后脚跟来的骆雪。以窗帘作掩,拽着她一起躲进了靠窗的装饰柜后面。 “小巴。”骆雪很轻地唤了一声。 小巴耳尖一动,很有眼力地跟着钻进了窗帘后。盘腿蜷身,乖乖躲藏好。 这猫虽然丑了点儿,但好歹还算机灵。 谢必安看了眼塞进角落的猫,一抬眸,在咫尺间距的一双清澈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眼睛挺大。 她老实待着的时候,瞧着还算顺眼。 王清浥上楼拿了件外套。 快速穿上外套,对镜整理了一下穿衣弄乱的发。转瞬步履匆匆地下了楼。 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远。 骆雪警惕望向楼梯口的视线收了回来。 “走了。” 谢必安没接话,似在思考着什么,默然看着她。 在发什么愣?骆雪举起仍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提醒道:“我说,人已经走了。” 谢必安的目光往她举起的手腕处偏了偏。 松手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骆雪没敢耽搁,推开后窗往楼下看。 上楼前还能在窗外观望一番再进来。这会儿楼下有几个人?具体位置分别在哪?这些都不太清楚。贸然下去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是贼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另想办法。 骆雪回过身在屋里转了转,找到根粗制麻绳。她将绳的一端捆绑在装饰柱上,扎紧。使出全力试了试麻绳的韧度,确保绳子不会轻易断裂。 转瞬她又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到自己的腰上。抱好小巴,一手缠紧绳子,动作利落地翻出了窗。 顺着外墙慢慢滑行至地面。 她解个绳扣的间隙,谢必安已经落了地。 这么敏捷。是练过专业跑酷吗? 骆雪盯着闪现的谢必安看了一眼:“你这身手,不做飞贼屈才了。” “……”不像是好话。 谢必安无视了她这多少有点让人无语的点评,直奔主题:“对于那封伪造的信,你有什么想法?” “王海骆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骆雪道。 谢必安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 “除了那封信,我在他房里有新的发现。” “是什么?” “出去说。”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并肩站到了院墙边。 谢必安止步低头,看向一旁的骆雪。 求人不如求己。 骆雪与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要服软的意思。走去院边的大树旁,手脚并用地往树上爬。 好不容易才攀上了院墙。往下一看,谢必安已经站在了院墙外。 什么时候翻出去的?这家伙是猫吗?一点声都没有。 骆雪惊了。 “自己跳下来。”谢必安两手揣兜,偏过头去,慢慢悠悠往后退行了两步:“我懒得看。” “……”记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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