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任由封邪开车,又任由他把自己抱下了车。 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棉花里面,睡得很沉。 晚上的时候,唐月开始发烧,她浑身滚烫,就跟个火球似的,不停地往封邪身上钻。 像是感觉到了凉意,她将手伸进了封邪的衬衣里,手掌贴近了他的胸膛,狠狠地摸了几把,然后又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封邪:“?” 他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唐月却变本加厉,她的手缓缓下移,就放在了封邪的腹肌上。 末了。 她还叹息了一声。 封邪咽了一口水,顿时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他握住唐月的手,就要把她的手拉开,哪知道唐月反握住他的手,然后紧紧和他扣着。 艹。 这个女人睡着了,居然也还在勾引他。 “让我摸摸。”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她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准确无误地解开了封邪的衬衫扣子。 一颗两颗…… 然后她将自己烫得可以煎鸡蛋的脸蛋贴了上去。 顿时,一股清凉之感涌了上来。 封邪:“……。” 这个女人是把他当成死物了吗? 她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她以为他没有任何感觉? “唐月,你要是再动,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只好放出了狠话。 可唐月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呜咽了一声,只觉得封邪身上很舒服,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呼吸也烫得能够让人灼烧起来,全部都喷洒在他的肌肤上,撩起了一阵阵火焰。 封邪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把她从怀里面扯了出来,她闭着眼睛,整张脸泛着红晕。 他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是麻烦。 发烧而已。 在封邪的记忆里面,他很少发烧,就算发烧了,也只要死扛过去就好。 可唐月不同,封邪怎么也叫不醒她。 她的唇瓣动了动,好像在叫着什么。 封邪听不清楚,便把耳朵凑了过去。 “师药师……” 封邪:“……。” 他拧起了眉,脸上没有什么好心情,唐月发烧的时候叫的人居然不是他,而是师云。 就算那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也不行。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声音淡漠道:“醒醒。” 唐月沉默。 有温热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流了下来,源源不断。 封邪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 他内心涌起了一股烦躁,突然就朝外走:“你等着。” 唐月紧紧闭着眼睛,她又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梦中都是她所向往的一切。 全部都是她所在意的人。 此时此刻,她希望自己就这样沉浸了梦中,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凌晨两点,天色已经黑了,今天没有月亮,整个海城却都笼罩在一片严肃的氛围里。 秦征还在睡梦中,就别叫醒了,接到封邪的电话后,他带着一大批医护人员浩浩荡荡地冲到了封家,神色格外紧张:“封少呢?” “封少是不是出事了?” 封邪常年打架斗殴,身上挂彩是常有的事情,可他从来都没有让秦征请过医生,更别提还是在半夜。 想必伤得很重。 估计已经走不动路了。 想到这里,秦征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他抓住一个佣人,就急促道:“封少快不行了,快带我们过去,要是晚上一步,出了人命,你负得起责吗?” 因为这个阵仗,封家所有的住家佣人也全部都被吵醒了,他们茫然地带着秦征和一堆医生来到了封邪的卧室。 众人的脸色都是迷茫的。 二少受伤了? 他们也不知道,但也不敢多问。 秦征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封邪,他几个大步就走了上去,担忧道:“封少,你现在还能走吗?我让医生用担架把你抬到医院。” 闻言,封邪漆黑的眸子看了过来,带着一丝凌厉的压迫感,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几十个医生护士排在门外,看起来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他们也是在睡梦中,就被秦征叫醒了。 但一想到有个受伤严重的病人正在等待着让他们治疗,他们也就打起了精神。 “她发烧了。” 封邪淡漠地指了指床上。 如果是普通的发烧就罢了,唐月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严重,她已经烧到昏迷,整个人的情况非常差,根本就醒不过来。 众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甚至还带上了很多仪器,结果现在却告诉他们只是普通发烧。 心里面这么想着,医生们还是上去敬业地检查唐月的身体情况。 封家老宅灯火通明。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佣人们匆匆跑去汇报。 封邪受了重伤,命悬一刻。 于是,过了不久,封老太太就迅速赶了过来。 “封邪……” 封老太太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有忧虑,她上前打量着封邪:“我听说你被打得面目全非,无法自己去医院,只能把医生请上门来。” “呵。”封邪冷笑。 他这个样子像是面目全非? 封老太太也发现了端倪,她脸上的担忧全部都褪去了,不解道:“你没事?” “既然没事,那为什么要请医生?” 佣人传得很夸张,她也就信了,如今一想,在这海城,都是封邪揍别人,谁敢揍他。 非常离谱。 “唐月生病了。” 封邪的语气很沉:“她高烧昏迷了。” 闻言,封老太太脸色一变,迅速杵着拐杖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一堆医生围着唐月,神色忧心忡忡。 封老太太见此,赶紧问道:“她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无奈道:“高烧39度,病人的身体很差,再这么下去会烧成肺炎,需要马上进行处理。”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治疗。” 封老太太忙道:“要是烧成肺炎了,那还了得。” 医生有些为难:“按理说她现在的情况是需要输液,可她是孕妇,很多药,我们不敢跟她乱用的,不然会影响胎儿。” 放在以前,唐月的病情虽然严重,但治疗起来也并不费劲,可她现在是孕妇,只要是稍微过度的药物,就不能在她身上使用。 封邪无所谓道:“治好她,把孩子拿掉也行。” 封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提高了:“你这小子在胡说什么,你不要孩子,我要!那是一个生命,不是大萝卜。” 居然说不要就不要,简直就是离谱。 说到这里,封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她的身子差,要是拿掉孩子,她也活不了,你以为怀孕是件小事,一不小心,两人都会出事。” 封邪拧起了眉。 没有孩子,她也活不了。 事情这么严重? “情况也没有这么严重,既然不能下猛药,那就采用物理降温,只是物理降温会稍微慢一些。” 医生说道,就让人去拿了帕子和冰块,然后敷在了唐月的额头上。 她乖巧地躺在床上,依旧是昏迷状态,眼睛紧紧地闭着,任由医生给她测体温,检查身体。 这一番折腾下,她的温度稍微降了下来。 封邪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从唐月发烧后,他的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 汗湿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就是一副可怜的样子。 医生取下了毛巾,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稍微轻松了一些,封邪冷冷道:“她恢复了吗?” “物理降温没有这么快,但她现在已经的度数已经没有那么高了,现在只要有人看着她,隔一个小时给她换冰块就行。”医生说道。 封邪盯着他,突然问道:“孩子呢?” 医生被他看着,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头野兽盯上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现在的情况在转好,孩子没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拿掉孩子,她会出事吗?” 封邪沉着脸色说道,那双眸色泛着凄凄寒光。 “啊?” 医生愣了一下。 他本来就是封家的医生,也不是头一次为封家人看病,对唐月的身份也很熟悉。 封老太太之前还嘱咐过他,要好好帮唐月养胎,结果封邪一副要弄死孩子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他被封邪看得全身发毛,只好回道:“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已经错过最佳流产的时机,现在如果拿掉孩子,她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封邪的声音冷冽。 医生硬着头皮说道:“是的,流产是一项大手术,她的身体指标各项都很差,擅自流产,不仅会不孕,还可能死在手术上。” 封邪的表情凝固了,他想起他之前要拿掉唐月的孩子。 如果那时候,他把她弄到医院,她可能已经死在病床上。 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这个时间,每个时刻都有人在死亡,也有人在出生。 但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鲜活的唐月。 她会抱住自己,会亲吻自己,会柔声和自己说话。 既然如此,那这个孩子必须生,还要好好生。 “封邪,你都在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乱来。”封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的。 什么拿掉孩子? 这都是说得什么话,她绝对不允许。 她拉住了医生,细细嘱咐:“你好好跟她保胎,要是封邪说什么打掉孩子,千万不要照做。” 她防备地看了一眼封邪,对她完全不信任。 毕竟当初要不是她去的早,封邪早就拉着唐月去堕胎了。 封邪又看向了床上,她的身材偏瘦,躺在床上,也看不到多少起伏。 孩子和她是一体的。 他直到现在才稍微关注这点,若是强行拿走孩子,她真会死。 孩子…… 这个孩子本来只是一个意外,一个麻烦,可是她怀上的,他又觉得还是可以好好养着。 养孩子。 封邪突然抬脚往外走去,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块冰块,塞到了嘴里。 冰冷让他也清醒了过来。 他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低下了头,墨黑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神色。 冰块在他的嘴里融化,最终化成了水。 真冷。 唐月被冰块敷着额头,也是这种感觉吗? 冷静了之后,他依靠在冰箱,神情难测。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点期盼唐月生下孩子。 他们的孩子。 他这样的人,居然有朝一日,也会有孩子。 封邪勾了勾唇,他伸出手指,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啧。 孩子真是一种麻烦的玩意儿。 …… 封老太太就坐在凳子上,她一直看着医生进进出出,随时询问唐月的情况。 一个佣人匆匆走了过来,她低眉顺眼道:“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二少夫人的亲生父亲原来是师云,他们今天去做了亲子鉴定,所以她才会受到刺激,她这场病,主要还是心病造成的。”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高烧,肯定出什么事。 封老太太不解:“我听说她和师云相处得很好,要是师云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反应不应该这么大啊?” 心腹佣人道:“那是因为师云自杀了。” 封老太太的脸色大变:“原来是这样,本来她可以有个亲人的,如今却又失去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这种刺激。 唐月会受不了简直太正常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封老太太不满道:“唐月是个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时间,我不是说了要保持安静吗?外面在做什么?” “好像是蒋夫人过来了。” 蒋雯玲本来在睡觉,听到外面吵得厉害,她询问之下,在知道封邪重伤后,脸上都是兴奋。 她就知道封邪消停不了几天,就算他完成了一个项目,又怎么样? 这不,马上就闯出祸了。 必须要所有人都知道封邪干的事情。 思及此,蒋雯玲起来后,便在群里通知了所有人。 她精心打扮后,来到了封邪唐月所住的楼里,脸上挂上了担心:“封邪,这是怎么了?我都说了,让他千万不要在外面和人打架,现在他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这可怎么办?” 她难过道:“我已经通知了阿振,他明天要去谈生意,今天住在酒店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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