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几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路志坚从沙发后面拎出来一塑料袋递给路圆满, “闺女尝尝这, 上午刚配送过来货,今儿一天不少孩子来买,说特别好吃。” 路圆满好奇接过, 见是巴掌大包装袋, 上面印着辣条两字,从透明包装袋看进去,红彤彤一条, 看着就挺辣,打开包装,刺鼻香精混着着甜辣味扑鼻而来。 路圆满将包装袋撕开,递给何秀红路志坚, 让他们先尝,两人纷纷表示吃不了辣,又递到程昱跟前, 程昱也是敬谢不敏。路圆满便自己吃了起来, 辣得嘶哈嘶哈, 吃得停不下来, 不大一会儿就把一袋子十来根全都吃完了, 喝了一大杯水,又吃了两颗草莓才止住了辣。 何秀红睨:“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辣成这样还吃。” 路圆满正在吃草莓,忽被草莓汁水呛住, 疯狂咳嗽起来。 好一会儿止住咳嗽,偷偷捏了下程昱帮拍抚后背手。 吃辣火锅吃了那多次, 没一次是真吃,都是身旁这家伙亲起来没完!路圆满心虚,听到类似词儿就产生联想。程昱自然明白意思,讨好对笑。 忽,坐在最靠门位置路志坚往外面张望了下,说:“好像有人在叫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路圆满连忙把声音调下,一家凝神听着。 何秀红站起来,“好像是陈大娘,肯定是出了!” 说着风风火火往出走,路志坚紧跟上,路圆满程昱对视一眼,也跟着望走出。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灯开着,走到院子中,便能清晰听见陈大娘声音:“果子……救命……房东,房东……果子出了!” 这会儿卖部后门已经锁上了,想从卖部后门穿过去,就得回去取钥匙,何秀红想也没想奔着院门而去,路志坚也跟着往出走。 路圆满停住脚步,跟程昱说:“咱们去拿钥匙,从后门过去。” 程昱自然没有意见,路圆满去拿了后门钥匙,又把家里门都锁好,才打开后门,从卖部前门穿过去,在原站了会儿,没看见何秀红路志坚身影。 陈大娘菜门市嘈杂一片,张亮好多邻居都聚在这里,从里面传来何秀红大吼声音:“你哭嚎有啥用,得赶紧把孩子送医院!” 路圆满程昱对视一眼,连忙扒开人群,对着围在这里人说:“都散开吧,让出一条道来!” 张亮几人赶紧出来,露出了门市里面情景。陈大娘陈大爷一坐一站在架子床边上,一哭泣不止,一手足无措。路志坚伸手,将床上没了知觉果子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程昱拉了下路圆满,“我送他们去医院。” 路圆满点头:“我陪你。” 两人先一步上了停在院门萨塔纳轿车,发动车子,往前开了几步,停在街岔路口,正好路志坚抱着孩子冲过来。 何秀红拉住了也跟着跑过去陈大娘,说:“让孩子爷爷先去,你留下来带上钱,带上孩子证件衣服。” 陈大娘没了心骨,满脸慌乱焦急,只知道,听了何秀红命令,下意识听从,又急急忙忙赶回门市,翻找家里钱存折。 路志坚抱着孩子上车,又一把将跟过来,在车外愣神陈大爷给拉进来。 程昱交代一声:“坐好了”,就快速启动车子,往距离最近西关村人民医院驶去。 从自家门口出来,到坐上车子出发,总共就几分钟间,路圆满这才有空去看路志坚怀里孩子。 孩子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脸煞白如纸,瘦弱身体不抽搐几下,看起来脆弱得就像夏日里泊油路上放着冰块,很快就被融化掉。 路圆满看向孩子爷爷,问:“果子到底怎了?” 陈大爷情形,除了还醒着之外,不比果子好多少,眼神死死盯着孩子,放在膝盖上双手不停抖,整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路圆满复着问,“陈大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儿?” 陈大爷眼神才慢慢从孩子身上转过来,有了些焦距,停了十几秒钟后才颤抖着声音回答:“孩子这两天一直都不好,蔫蔫,没劲儿,不想吃饭,还有点发烧,这孩子身体一直都不好,经常发烧,我他奶奶就给孩子吃了退烧药,让孩子在家歇着,谁知道,谁知道,刚刚,孩子他,孩子他就晕过去了!” 陈大爷布满老茧双手不停摩擦着膝盖,发成“刺啦刺啦”摩擦声,带出点静电火花,脖子有些僵硬又扭到果子方向,深陷进去眼睛泛红一片。 路圆满一家比谁都了解陈大娘家情况。这老两口疼爱孙子胜过自己性命,偏偏囿于自身局限,不知道怎才能对孩子更好,只能一味溺爱,真正遇到儿了,不知道该怎处理。因着太了解他们,以不管是何秀红还是路志坚、路圆满就直接帮他们做了决定。 路圆满觉得照这样下去,孩子可能没,这老爷子先垮了,忙出言安慰:“现在医疗技术这发达,果子肯定没,陈大爷,孩子是住院了,还得靠您照顾呢,您可不能先垮喽。” 陈大爷表情还是木木,手还在不同蹭着膝盖,根据摩擦生热原理,陈大爷这条易燃化纤裤子,路圆满有些担心,再过一会儿就会冒出黑烟来。 不由得露出怜悯表情,转头又对陈大爷说:“陈大爷,果子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爷爷!” 说陈大爷陈大娘这辈子最恨谁,那肯定是果子妈妈,恨抛下年幼孩子一走了之,恨把家里有财产席卷一空,这些年来,他们老两口每一每一刻都在诅咒那女人。 果然,陈大爷听到这句话,将头慢慢扭过来,停了手上动,抬起手掌使劲摸了一把眼泪,呜咽着说:“房东你说得对,我得好好活着,看着孩子,他长大成人。” 这话听得车里几人心里都不好受,路圆满扯扯嘴角露出笑容,说:“是啊,你就着果子长大了好好孝敬你们吧。” 程昱车子开得飞快,十来分钟就到了西关村人民医院,直接将车开进医院正门外,刚停好车,路志坚就抱着孩子跑了出去。 路圆满也跟着冲出去,声音飘散在空中:“我们去急诊,你给我妈打电话。” 程昱将慢了一步陈大爷搀扶下来,叮嘱他慢一些,便拿出手机来给给何秀红打电话。 何秀红这会儿已经陪着陈大娘找到了现金存折,找到了孩子病历本,也迅速收拾了孩子衣服住院用到脸盆、饭盆之类。 挂了电话,何秀红跟眼巴巴瞧着陈大娘说道:“到西关村医院了,孩子已经被送去急诊了,咱们现在打车过去。 何秀红盯着把收拾好东西带齐,又看着陈大娘关了店,又跑回去看了眼自家家里、卖部门都锁着,这才带了陈大娘去村口打车。 陈大娘陈大爷状态差不多,基本上脑子不会转了,只剩下担心焦虑。他俩到了医院门口,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他们程昱。 “怎样了?”何秀红连忙问。 程昱说:“医生正在给孩子做检查,我带你们过去。” 急诊室门外,路圆满在门口椅子上坐着,见到何秀红陈大娘来了就站起来,说:“医生怀疑是脑膜炎,正在做进一步检查。” 脑膜炎?陈大娘尖叫一声,瘫软在。 何秀红也被吓了一跳,脑膜炎可轻可,严话会导致孩子智力低下,发育滞缓,会变成谓“傻子”,村里大斌子傻就是脑膜炎导致。 何秀红连忙伸出胳膊,往起扶陈大娘。瘦弱陈大娘这会儿沉得很,程昱搭了把手才将扶起来,坐到椅子上,眼泪哗哗不停流,一边流眼泪,一边用拳头砸椅子,“都怪我,都怪我,他蔫了好几天,一直说困,我怎就没想到带他来医院,果子啊,你是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何秀红顶看不上出了点不想着怎解决,就先怨天尤人、哭天抹泪,可对着陈大娘是骂也不是,劝也不是。 正好一穿白大褂医生走出门,很不高兴指指墙上挂着“请勿喧哗”牌子,朝着陈大娘训斥道:“声点,影响了医生看诊你负得起责任嘛!” 陈大娘惧怕一切在单位里工,比如警察、银行职员、医生,在眼中,这些人就是权威象征,虽然心中悲痛万分,但还是下意识服从那人命令,闭上嘴巴,只是默默流泪。 那名医生瞧着陈大娘不闹了,才白一眼,往办公室方向走去、,何秀红连忙追上去,声问他果子情况。 路圆满在陈大娘砸椅子就站了起来,贴墙根站着,脸紧绷着。程昱走过去,握住手。 路圆满往他身上靠了靠,说:“真希望这孩子没,这孩子太可怜了些。” 程昱整天在路家待着,对路家这些老租户情知道七七八八,安慰说:“脑膜炎只送医及,应该问题不大。” 路圆满点点头:“我们已经尽全力帮他了,接下来情就不是我们能左右了。” 何秀红从办公室走出来,招呼陈大娘,“医生叫你,快进来。” 陈大娘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是不是果子他……” 何秀红看陈大娘这样子就起急,医生还没说什,倒给孩子判死刑了! 何秀红忙说:“没自己吓自己了,果子应该问题不大,你是家属,你来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真,我果子没?”陈大娘用袖子摸把眼泪就站起来,是双腿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路圆满程昱一左一右将掺起来,几乎是架着进了急诊室。 医生瞧见又进来三位,问:“到底哪位是监护人?” 先前是路志坚陈大爷陪着孩子进去,这两位一不爱说话,一是说不出以然来,只紧紧盯着医生动,直到何秀红进来了,医生才觉终于来了能说话人。 何秀红指指陈大娘陈大爷,“这两位是孩子爷爷奶奶,孩子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这两位是监护人,我们是邻居,陪着一起来。” 医生看了眼被搀扶着,路都走不了陈大娘,又是可怜,又是觉得可气,指指旁边一张椅子,说:“坐那里吧”。 陈大娘一进来就开始找寻自家孙子身影,见自家孙子在一张床上躺着输液,就想过去,奈何自己腿脚不听使唤,就问医生:“大夫,我果子他……” 医生接过何秀红递过去病历本,边翻看着,边训斥陈大娘:“据你们说,孩子不舒服好几天了,怎不早点送到医院来,是再晚会来,孩子大脑就会受到不可逆转伤害,你们老人家看孩子也有责任心!还有,咱们国家从七十年代末就开始推广脑膜炎疫苗,后来还有加强疫苗,你们怎就不给孩子打呢?真不知道你们是愚昧无知还是不负责任!” 陈大娘低头不停用袖子抹眼泪,很是委屈,又惧怕医生权威,何秀红忙转移话题,问:“大夫,孩子现在怎样?” 医生站起来,指挥着另外一名年轻些医生将夹在孩子腋下体温计拿出来,说:“退烧了,问题不大。你们去办住院手续,观察两天。” 何秀红见陈大娘陈大爷还愣着,似乎没听明白医生意思,连忙拍了下陈大娘肩膀,说:“听见了没,医生说了,孩子问题不大,需住院观察几天,让办理住院手续!” “我去吧”,瞧着陈大娘陈大爷后知后觉惊喜起来样子,路圆满说道。 何秀红朝点点头,瞧着陈大娘陈大爷都扑到果子那边,丝毫没反应过来医生说让办理住院手续儿,便跟路圆满说:“咱先把钱给垫上,收据留好喽。” 医生给开住院条子,刚刚急诊费用也是路圆满去交,熟门熟路去了一楼大厅。 程昱顺手接过单子,跟一起出去。 “你恐怕得通知果子爸爸,我看果子爷爷奶奶不见得能处理好医院情。”程昱说。 路圆满点头,说:“我会就跟陈大娘联系方式。” 果子转到病房,路家口便准备离开了,路圆满给果子爸爸打了电话,他说立刻赶过来。 陈大爷陈大娘缠着医生确认了果子问题不大后,终于能安下心来想别儿。陈大娘带东西齐全,不用再跑回家一趟取住院东西,就都留下来看着果子。 陈大娘腿脚恢复正常,将人送到病房门口,何秀红将推回去,“我们不用送,赶紧回去看着果子,看着输液瓶,及叫护士。” 陈大娘握着何秀红不停说着感激话。 何秀红拍拍手,说:“现在不是说这话候,果子好了比什都。赶紧回去吧,有需帮忙就给我们打电话。” 坐上程昱车,一家人都很沉默,好一会儿何秀红才叹口气,说:“人穷志短啊!” 路圆满知道何秀红女士又联想到以前不太高兴儿,忙活跃着气氛,笑着说: “咱们几配合太默契!尤是我爸程昱,表现得特别好!我爸二话不说就把果子抱出来,程昱更是聪明去开车,一路猛踩油门把果子送到医院,当然我妈何秀红女士表现得也不错,头脑冷静、指挥全局,咱们像进行了一场接力赛。医生都说了,果子还算是送医及,是再晚一些都可能会出现损失,这看来,咱们还真是一块做了件特别伟大儿。” 何秀红女士注意力立刻转移过来,脸上阴转晴,笑着说:“你这说还真是。你爸关键刻从来不掉链子,昱也不错!我闺女也不错,知道把咱家门卖部门都锁上。” 路志坚也嘿嘿笑起来,拍拍驾驶座靠背说:“昱,合愉快!” 程昱也笑,趁着红灯功夫转过头来,说:“叔叔,合愉快!” 第二天上午,陈大娘回来了,专门来路家,说了说孩子情况。医生说孩子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就是身体还比较虚弱,需多住两天院,防止病情反复。孩子已经转到儿科病房,儿科医生给孩子检查身体后,说果子发育比同龄孩子滞缓,给孩子开了很多药品,让孩子分阶段服用,还让他们定期去检查。 陈大娘说:“果子这孩子从就比跟他一边大孩子矮些、瘦些,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可医院那方是烧钱无底洞,我就想着多攒点钱再带孩子去,不心里没底,这一来二去就一直没去成。” 陈大娘叹口气,接着说,“这回果子生病,也不全是坏,医生说,越早介入治疗越好,是错过孩子成长发育最佳机,以后可能都长不高了。” 何秀红:“呦,也算是因祸得福,是好。” 陈大娘拍了一下手,说:“谁说不是呢,对了,昨天住院钱都是您给垫吧,我把钱还您。” 何秀红:“不忙,估计这两天你们还得用钱,出院了再说。” 陈大娘低下头,说:“行,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这多年您一家帮了我们那多,我就腆着脸,先不您客气了。” 下午,是路先阔苗香秀相亲日子,因怕有人在,两人会害羞,贵婶出面,给两人做了介绍后,就躲出来了。,跟着何秀红、张翠环、路梅香、周英十来妇女坐在不远处墙根荫凉下面,一面聊天一边着两人相亲结果。 周英正在做门帘。工艺有些复杂,首先,得把铁丝截成均匀段,再用尖嘴钳子在铁丝两端弯出圆环,便于连接,这些铁丝就是门帘骨架,接着,就是让骨架丰满起来。用平积攒下来烟盒、超市宣传海报、传单之类硬一些纸张裁剪成长一些三角形,抹上胶水,按照大头在里原则,卷到截好铁丝上,形成一枣核型东西。最后,再整体上几遍清油,一副手工门帘便做成了。 这是周英从外省,王树林老家那边学回来,大家伙上手试了试,觉得挺简单,弄出来花花绿绿,挂起来应该挺好看,又是打发间营生,纷纷决定积攒宣传单,也弄这一副门帘子。 何秀红不擅长做手工活,那副十字绣到现在还没绣完,就不凑热闹了,说:“我攒了不少宣传单,你们谁就去拿。” 每次出去,不管是做美容还是去洗浴中心还是逛商场,次次都能收一大摞子宣传单。何秀红有钱了,但珍惜东西是刻在骨子里,这些宣传单也不肯丢掉,都拿回来留着。后来跟人学会用这些宣传单折叠成桌面垃圾桶,装些垃圾,比如瓜子壳什,用完了就跟垃圾一块丢掉,是很实用废利用。 卷门帘这儿简单好学,是复性、机械性,很快就能上手,大家一块帮着周英弄,很快就把之前裁剪好纸条给用光了,只好停手。 何秀红看看表,说:“两人进去得有十多分钟了吧,怎还不出来?” 周英“嘿嘿”怪笑两声,拐拐贵婶胳膊,用稍微压低声音,但大家伙都能听见声音说:“不会在你家直接入洞房了吧?” 一阵子哄堂大笑。 贵婶不太高兴,说:“你这张破嘴可别瞎说,路先阔是啥人?老实得三棒子打不出闷屁来,苗香秀也是正经人,从来不跟男人纠缠不清。你这话是传出去,两人名声还不?” 周英不以为意,“瞎开玩笑逗闷子呗,有啥啊,一娶过媳妇,一嫁过人,又不是大姑娘、伙子,炕上那点儿,谁还不知道?我说直接入洞房挺好。” 他们不知道路先阔真面目,何秀红可是知道,不免对王树林媳妇话上心了,倒是不担心两人真在贵婶家入洞房,还不至于荒唐成那样,就是担心路先阔把持不住对人家对手动脚。 何秀红站起来,跟贵婶说:“咱俩看看去,成或不成,咱们介绍人任务完成了,以后就让他们俩自己接触呗。” 贵婶答应着,也站起来,又叮嘱周英人,“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别跟过去,不然呼啦啦一大队人去,再把那两位给吓着,他们俩脸皮都薄。” 周英不以为然,“切,都是二婚头,又不是瓷娃娃,磕不得,碰不得!” 何秀红贵婶两人故意弄出点儿动静来,人未至,声音先到。两人到底受可周英那番话影响,唯恐两人真在干什不能让别人看见儿。 不过,两人担心儿并未发生,两人进屋,那一男一女都在规矩坐着,一坐在沙发左侧,一坐在沙发右侧,中间隔着老大一段距离。 何秀红扫着两人表情,再看看沙发,便知道两人进来之前,两人坐肯定不是现在位置。 何秀红睨了眼眉眼含春,俨然一副柳树发芽焕发第二春路先阔,又看了眼脸带红晕,似乎对路先阔也很满意苗香秀,觉得这两人应该是互相看对眼了。 看出来了,贵婶也看出来了,乐呵呵说:“咱们岁数都不了,也不玩年轻那一套,合适就说合适,往一块过日子上聊,不合适就说不合适,再找别人。先阔兄弟,你是男你先表态,觉得苗香秀咋样?” 路先阔这会儿一改往日沉默寡言,内向老好人形象,瞄着苗香秀,搓搓手指说:“贵嫂子,我特别满意,是香秀同意,我想尽快跟结婚。” 贵婶又看向苗香秀,苗香秀也没露出不好意思表情,大大方方说:“我也觉得先阔大哥挺好。” 贵婶一拍巴掌,“太好了,那这是就算成了!那行,那你们就接触接触,觉得差不多了,尽快把婚给办喽。” 很快,贵婶就把苗香秀结婚条件反馈到何秀红这边。 两人一算是女方媒人,一是男方媒人,男女双方把意见求说给各自媒人听,由媒人再跟本人沟通,可以避免直接沟通谈不拢而产生矛盾。 贵婶说:“苗香秀意思是得跟路先阔领证,以后家里财政大权由掌管。” 路家河这边年龄稍微大些二婚都是不领结婚证,讲究一点举办仪式,更多是直接住一块就得。 不领结婚证原因有很多,最一点是子女都大了,不想再多给一人养老,暂认可老头老太太在一块搭伙过日子,到老两口身体不好了,不能互相照顾了,谁家父母谁接走,彼都别成为累赘。 一旦领了结婚证,就有了法律上约束力,将来分割财产方面更是大麻烦,哪成年子女都不喜欢突然冒出来一没什感情后爸\后妈来分割自己财产。 何秀红:“领结婚证这,恐怕不太容易。咱们村不拆迁还好,是拆迁就是一大笔钱。” 贵婶点头,“是啊,我也跟苗香秀说了,人家恐怕不能答应。我看挺坚持,就没再劝。在先前男人那里吃了亏,对这方面特别在意。” 何秀红点头,说:“咱们没办法替人做,这样吧,我跟路光说说,看他啥意见。” 何秀红打电话把相亲儿还有女方条件跟路光说了,路光电话里没说什,当晚8点多来了何秀红家。 “我听到一内部消息,国家修订《土管理法》,大概八九月份就会颁布,法案正式颁布以后,就不再允许农村宅基买卖过户□□。我想着,尽快把家里宅基转到我名下,我刚跟我爸商量过,他也同意了。” 何秀红点点头,听路光继续说:“我听我爸说了,说他对苗香秀很好好感,希望跟跟一块过日子,我也很理解苗香秀求,不过,二婶,我也只是赚死工资,还有孩子养,没大方到分给那大笔财产,二婶,您能理解我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秀红点头,“我理解。” 按照农村约定俗称继承观念,老子家产都是儿子,路光又是路先阔唯一儿子,对他财产有处置权,换做任何一村民,都不会觉得路光做法有问题。 路光接着说:“也就是说,苗香秀即便跟我爸领了结婚证,将来也继承不了什财产,但是我可以每月给他们零花钱,保证将来给养老。二婶,还得麻烦您,把这儿跟苗香秀说清楚,我不想欺骗,如果愿意话,每月零花钱数额可以协商。” 也就是说,路光不光把宅基放到他名下,房租收益他也接管了,不过,他能保证给苗香秀养老。 何秀红没多说什,说:“行,二婶帮你去问问,光,你心里头觉得每月最多能给多少零花钱?二婶知道了,心里头好有数。” 这问题路光应该早就考虑过了,说:“八百块以内吧,一双职工家庭一月收入了,足够两人吃好喝好了。”路光说完,补充道,“养老儿我可以给写保证书。” 何秀红点头,“我有数了。”比较关心路光提到《土管理法》改革儿。他们家宅基更多,万一政策有变,这些房产到不了路圆满手里,就得学着路光做法,趁着法律颁布之前过户给路圆满。 路光立刻给他人大法律系校友打电话确认,挂了电话后何秀红说:“放心吧,二婶,大满是你闺女,又是本村人,跟以前一样,是可以继承你家这些宅基。不过他还透露一消息,就是国家有可能会继续修订《土管理法》,实施一户一宅政策。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国家法令实施都是以颁布间为节点,您家这些房子都是法令实施之前就盖好,不受之后颁布法律条文约束。” 何秀红松口气,“谢谢你啊光,我们还真不了解这些法律上东西。” 路光笑:“我之前也不懂,联系了我这名校友才知道。” 路光找了村委会,找了房管局,很快就办好了宅基转让过户手续。 路光离开后,何秀红就去找了贵婶,把路光意思说了,贵婶倒也没说什,他们都理解路光做法,这是搁在自己身上也得这干。 “这样吧,我就不在中间传话了,我把苗香秀叫过来,咱们一块跟说,听听是什想法。”贵婶说。 何秀红说:“也行,咱跟实话实话,选择权在。” 很快,苗香秀就过来了。 何秀红仔细打量着,十多岁妇人,风韵犹存,长相很不错,但眼角、脖子上岁月留下痕迹还是很明显,身材偏瘦,但腰背微弯、腰臀略粗,到底不如二三十岁女人那般窈窕,摊开手掌,便可以看到手掌粗糙、骨节粗大,那是辛苦劳证明。 头发干枯、微黄,衣服鞋子款式质量很一般,种种外在表现都证明着苗香秀生活不甚如意。 何秀红看着,忽然有点觉得自己有点像黄世仁狗腿子穆仁智,帮着迫害可怜杨白劳喜儿,忙把这种荒谬感觉挥去。听着贵婶苗香秀寒暄铺垫完,便开口,说:“听说你愿意跟路先阔扯结婚证,他们爷俩都挺高兴。” 一听何秀红这说,苗香秀脸上立刻露出喜色,正开口说话,被何秀红接下来话压下去。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清楚些,路家宅基是路光他爸妈结婚候找村里批来,结婚后盖起来,也是路光在妈在候翻盖,那套房子现在写是路光名。” 何秀红贵婶商量着,没说路光在提了跟路先阔领证后才把房子过户,那样说伤人,摆明着就是防备苗香秀,遇上自尊心强人这婚指定是成不了。何秀红也算是玩了文字游戏,模糊了过户间。 苗香秀听完,脸色大变,“腾”站起来,说:“路先阔没跟我说,他骗我!” 任谁都会默认为那是路先阔财产,何秀红料定两人不会提及房子在不在路先阔名下这种问题,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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