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上元夜, 最终以意料不到的方式匆匆落幕,警察厅的巡逻士兵和禁卫军立刻出动,开始搜捕刺客。 没多久, 回到宫的萧青冥就收到了秋朗的消息,刺客的尸体找到了。 御书房内, 秋朗躬身:“回禀陛下, 刺客身上穿着渤海国的服饰,凶器是吹箭,找到时人已经了。” “还有当时引起混乱的‘小偷’和另外几人, 口藏有毒药, 见事情败露立刻自尽,应当是被豢养的士。” “渤海国?”萧青冥冷冷看着对方, “区区弹丸之地, 心里只有盐场那点蝇小利, 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刺朕。” 莫摧眉颔首:“不错, 哪有刺客穿着明显的标志衣物,但对方知我们在大朝贺上的摩擦栽赃渤海国, 必定是某个使团的人。” “南交国,或者燕然。” 萧青冥眯了眯,南交夷族井底之蛙,刺杀自己并没有处, 只有可能是燕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冷笑:“看来是我们大启对待这国外使臣太过优容,让某人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过几日, 朕要送给他们一份大礼是!” 不过下,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没想到, 不等萧青冥开口,瑾亲王反而先一步迫不及待地问:“听闻陛下在游园会上结识了一位佳人, 甚至还救了陛下一次,如此天赐良缘,陛下千万不能错失。” 萧青冥矜持地点点,状似平静:“朕已命内务府准备册封一事。” 他稍一犹豫,瞥了两瑾亲王,为难:“不过,他只是一位无甚家世、且父母双亡的平民‘女子’,正常选秀入宫,按规矩要从低位嫔妃做起。” “朕若要给他过高的位份,怕他引来风波,遭人闲言碎语嫉恨伤,凭白背负骂名,皇叔你说……” “如此低微的身份……这倒确有几分为难之处。”瑾亲王蹙眉沉思良久。 没想到陛下竟然为一位平民女子思虑这般周全,连位份舍不委屈了对方,还生怕她被人说闲话,看来真是十分上心的。 他忽而一笑,“陛下且放心,既然此女护驾有功,陛下封赏高也是理所应当,身份无需担心,臣膝下无子女,可以对外宣称她是臣认下的‘义女’,如此一来,也算给她一个出身,谅别人也不能挑毛病。” 萧青冥心偷笑,不愧是他的皇叔,真上,这快把户口上了。 喻行舟那个假身份一下子从来历不明的江湖草莽,转成了亲王义女。 萧青冥笑眯眯:“还是皇叔心疼朕。” 他立刻提笔,在书盛准备的册封圣旨上,大笔一挥,写下“贵妃”二字,想了想,又在封号前写下一个“喻”字。 瑾亲王问:“陛下打算何时册封?” 萧青冥微微一笑:“就在今夜。” 瑾亲王一愣:“这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忍不住心下奇,这平民女子究竟如何国色天香,竟然叫陛下如此迫不及待,一天等不。 萧青冥心哼笑,再不快点,他的大礼包就要过期了。 别说是那几个搞破坏的刺客,就算是喻行舟磨磨蹭蹭不答应,那也不行! ※※※ 封妃虽不像立后那般盛大郑重,但该有的礼仪和准备工作,也一样不能少。 在喻行舟此前在瑾亲王请托下,成了选秀一事的负责人,便暗暗利用职务之便,按照自己的身材定做了一套吉服,早就提前准备了一切事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到陛下刚从宫外带回来的“喻贵妃”,刚刚就能把那套过分宽大的吉服穿的恰到处,内务府总管一面赔笑恭贺,一面内心对摄政大人的“先见之明”佩服五体投地。 帝王寝宫,清和宫。 红烛滴泪,烛影摇曳。 一身朱红婚服的“周行”,盖着朦胧的红纱盖,安静地坐在宽敞的龙床边,繁复华丽的红色锦绣缎袍自床榻铺陈而下,宛如一朵盛开的烈焰红莲。 萧青冥同样一袭华贵红衣,衣摆以金线刺绣游龙戏凤,长长拖曳在地。 他不疾不徐走到龙床之前,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纱,笑吟吟望着对方,却不伸手去揭,反而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在他身侧坐下。 “爱妃这身衣服,缝制了不少时日吧?” 周行的目光追着他挪动,一次被如此称呼,他脸颊浮起淡淡的红,被红纱遮掩着,看不真切。 这话可不回答,他选择笑而不语。 萧青冥却不肯放过他,稍微凑近了,拉起他一只手,把在掌心赏玩。 他一点点捏过修长的指骨,清瘦的手腕,故作惊讶:“哎呀爱妃,你的骨架甚大,内务府如何未卜先知,预料到你这般高挑的身材呢?” 周行无奈一笑,脸不红不喘,一本正经:“陛下如此急切册封臣妾,连一日等不,若是内务府不备上几套备用,岂不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呵,就是嘴硬不肯说是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是吗? 萧青冥听喻行舟正儿八经自称“臣妾”,顿觉十分有趣。 一想到白日在朝堂上,一言不合打碎南交使臣翡翠的摄政大人,晚上换上女装,盖上盖,老老实实坐在龙床上等他掀开,他就忍不住想笑。 他捏住红纱盖的一角,轻轻撩起,拨开红纱四目相对的一瞬,周行搭在腿上的手明显拢了拢。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萧青冥心暗笑,原来喻行舟这厮外表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淡定,实则紧张不了。 萧青冥反而放松下来,往龙床的软枕上一靠,懒散散地斜睨他:“你紧张什?说只是为敷衍朝臣,朕又没打算对你如何。” 他的食指还勾着周行的小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弄对方圆润的指甲,拎在空晃来晃去,仿佛寻了个什有趣的玩具似的。 他略扬起下巴,言笑自若望着他,心里轻哼,这厮到现在还不肯把易容摘掉,他不要如他意呢。 周行难以言喻地瞄了他一,说不上是松了一口,还是格外失望。 晚上在游园会,萧青冥要册他为妃时,他尚告诫自己不要太贪心,觉自己该心满意足,没想到过去几个时辰,他那点贪欲又开始疯狂滋生。 了名,还想要名副实,若是将来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还会想要窃据后位,甚至永远独霸陛下。 难怪自古帝王后宫为了争夺圣眷,明争暗斗是永恒的主题。 他在心暗暗自我唾弃了一番,若是叫陛下知,自己风光霁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阴暗恣妄的心,会如何看他?还会如同现在这般纵容吗? 趁着周行发呆之际,萧青冥悄悄抬起手朝他的脸颊探去,不然,又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萧青冥撇撇嘴:“这晚了,爱妃难要带妆入睡吗?” 周行把心里那点小九九抛诸脑后,将对方的手握在掌心,用指腹反复摩挲,只觉皮肤光滑温暖,怎摸也摸不腻似的。 “陛下……” 他低低唤了一声,拉着他的手送到唇边,试探着用唇角蹭了一下,萧青冥仍是岿然不动倚在软枕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也是奇怪,方没有肌肤相贴时,他并未有太多妄念,只是有点小小不甘。 现在只是蹭蹭手,看着红烛下萧青冥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胸便莫名有股火隐约烧起来。 周行易容下的双颊开始发红,在摇曳的烛光下,分外动人。 直到全身发软,血液开始躁动,呼吸也越见急促时,他终于察觉自己不对劲。 低一看,晚上被刺客的吹箭擦破皮之处,伤口早已愈合,却隐隐浮出一点肉难以察觉的黑点。 周行的脸色顿时有难看,萧青冥坐起身来,抓过他的手指,蹙起眉:“怎了?” 他目光一凝:“那针有毒?” 周行勉强摇摇:“不用担心,只擦到一点点,我体内有真护体,不是什大事……” 就是因为毒性太浅,以至于现在被身体感知到,但是这“毒”的症状,怎这像…… 周行坐直身体,默默运转真驱毒,可一想到刺客的幕后主使,明显是冲着萧青冥来的。 对方不是为了刺杀他,而是—— 周行霍然睁开,眸一丝戾转瞬即逝,会干出这种事的,只有前燕然太子苏里青格尔。 苏里青格尔竟然至今还敢肖想他的陛下,甚至使出这种下作手段!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活活扒了他一身狗皮! 周行怒火烧,体内真不稳,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咙,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青冥眉骨一沉,赶紧摸他脉门:“你的真怎回事?” 时有时无,这太奇怪了。最开始他怀疑喻行舟会武功时也探过他的脉门,明明空荡荡的什也没有。 后来在宁州,喻行舟差点被秋朗打伤时,也是真反噬,差点呕血。 怎今天这点毒逼不出来? 周行无力般靠在他肩,低沉沉:“以前……被人用秘法以金针锁穴,不能强行运转。” “谁敢对你下手?” 萧青冥皱起眉,赶紧翻开系统物品栏,第一次十连抽抽到的解毒丹还剩两粒,他摸出一粒,捏开对方的嘴强行喂了去。 周行有诧异他从哪里摸出来的药丸,也没有问那是什药,默默咽了下去。 脸颊的热度依然未退,反而因为贴近对方的胸膛,听着那蓬勃有力的心跳,仿佛烧更厉害了。 周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萧青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周行不欲多谈此事,忍不住用滚烫的脸颊,浅浅磨蹭他微凉的颈窝。 萧青冥揽着他,被他蹭心烦意乱,伸手要去揭他易容:“朕命令你,快点把脸上那玩意摘了——” 他前忽然一黑,一块绸带蒙上他的双,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干嘛?!” 周行按住他的双手,再也按耐不住,借着几分将褪未褪的“毒性”,吻上对方的双唇。 “陛下,陛下……” 一张薄如蝉翼的易容丨面具消无声息落在一旁。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喻行舟眸黑沉如水,沉溺在深吻之不可自拔。 萧青冥后槽牙一错,用力挣开他,一把拽下蒙住睛的绸缎:“朕非要瞧你不可!” 然而他前依然是昏暗一片,萧青冥脸一黑,喻行舟这家伙,居然把烛火全熄灭了! 这下可,两人两一抹黑。 “喻行舟,给朕把灯点上!” 灼热的吐息扑上面颊,喻行舟用鼻尖磨蹭着萧青冥的脸颊,喉间低低沉沉:“陛下,不要看,不……” 不要看他这幅欲壑难填的贪婪面孔,不要让他最后一点点退路没有…… 若是将来他有了皇后,有了皇嗣,自己还能自欺欺人当做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龃龉,退回他该站的位置。 不再打扰,不再妄想,永远做一个默默伴随他左右的臣子…… 黑暗,什也看不见,听觉却变尤灵敏。 面前的脑袋离开了,萧青冥心一跳,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一点点蔓上来,浅浅映照出他耳后一片若有若无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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