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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新式纺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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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婆婆在外面喊柳梦娘,让她收拾碗筷。 她擦干净眼泪, 让小女儿自己去玩儿, 自己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洗刷碗筷。 丈夫下地干活时,她也没能闲着, 家中有一张老式;织机,上面还有一半尚未完成;麻布。 柳梦娘借着昏暗;烛光开始纺麻织布。 她在丝绸作坊织出来;绸缎光滑细腻,可她自己一匹也穿不起,只能靠着自家桑麻田种出;麻, 织些粗布麻衣。 虽说缫丝作坊工钱高, 惠宁城作为宁州首府, 物价也贵得很,宁州稻田日益被桑田挤占,粮食依靠外运,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们家;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 勉强能吃口饱饭。 柳梦娘一想到将来两个女儿;嫁妆, 便是愁眉紧锁, 若是家里攒不出嫁妆, 女儿就算嫁出去, 说不定会被婆家瞧不起, 受婆家;气。 就像她自己这样, 若是嫁了老实人也就罢了, 若是嫁得不好,说不定还要出去做工。 柳梦娘深深叹了口气, 她在外面;作坊和婆婆面前怎么受气, 她都能忍耐下去, 唯独受不了最心爱;两个女儿,将来也过着她这般看不到希望;苦日子。 这世道,女子;命运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了。 她除了没日没夜;做工、织布,偷偷给女儿攒钱,也别无他法。 到了夜里,柳梦娘伺候完婆婆和丈夫,揉着疲惫;眼睛爬上床,劳碌;一天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照例继续去缫丝作坊上工。 临走前,婆婆不耐烦道:“再过一阵子就是冬天了,过冬;炭火柴薪冬衣要提前备好,我儿最近下地腰累得厉害,这几天你就辛苦些,多攒些工钱,知道了吗?” 柳梦娘默默捏了捏自己发疼;手指,点了点头:“知道了。” 缫丝间空间不大,上十个女工挤在一间屋子里,烧水煮蚕;炉缸,滚水噗噗冒着泡,房间热得如同一个逼仄;蒸笼。 冬天天气冷时还好,一旦到了夏天,那湿热;环境混合着汗腻;气味,越发酷热得难以忍受。 许是昨天手指烫伤得厉害,柳梦娘在热水里抽了好几次丝,都没找好绪头,眼看着断了好几截,她顿时心里有些着急,断掉;丝线是没法要;,白费了力气,卷出;丝还比别人少。 正当她耐着性子继续索绪时,一双油滑;手,从背后悄悄摸上了她;腰际。 柳梦娘猝然一惊,一回头就看见了管事那张猥琐;脸,正色眯眯地盯着她。 “做什么!” 管事摸着下巴冷哼道:“你看看你,都扯断了几根线了?我看你今天;工钱是不想要了是吧?” 柳梦娘忍着恶心感,把身子挪开,厌恶地瞥他一眼:“我会好生抽,今天一定把数量做足……” 她越躲,管事越是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嘿嘿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但不扣你工钱,还会多给你一些……” 说着,那双手又伸了过来,柳梦娘对他;骚扰实在忍无可忍,猛地起身将对方用力推开:“你走开,别碰我!” 管事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了两步,竟然一不小心碰歪了一个正烧着开水;炉缸。 沸腾;滚水一下子撒出来,浇到管事腿上! “啊啊啊!烫死我了!你、你是不是故意;!”管事被烫得哇哇大叫,一边叫人给他端凉水,一边指着柳梦娘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小贱人不识抬举,竟敢害我!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 滚水泼了一地,缫丝间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其他女工都惊愕地望着两人。 柳梦娘也吓了一跳,憋红了脸:“明明是你对我动手动脚在先……” “我呸!”管事恼羞成怒,上来给了她一个巴掌,“你个小贱人,先是弄断了好几颗蚕丝,又用开水烫伤了我,还敢污蔑我!”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这事我跟你没完!你这个月;工钱没了!” 连日来遭受;委屈彻底爆发,柳梦娘死死咬着牙,红着眼睛道:“我不干了,我走就是了!” 管事嚣张地冷笑:“你还挺有骨气?我告诉你,这条街上;缫丝作坊管事我全都认识,我只要把你害我还敢污蔑我;事说出去,保证这条街没人会用你!” 柳梦娘气得浑身发抖,一侧;耳朵几乎被打出耳鸣。 一双手死死攒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眼眶通红,眼泪打着转,被她竭力憋住。 哪怕再委屈,也不能在这个恶心;小人面前露出丝毫弱势,那只会招来更加猖狂;羞辱。 其他女工都忍不住露出同情和愤怒;神色。 她们中;许多人也遭遇过同样;骚扰和屈辱,可她们同样需要这份高薪;工作补贴家用,谁又敢站出来讨公道呢? 一旦有丑事传扬出去,街坊邻居还不知道背地里如何编排她们,丈夫和婆家又如何看待她们?日子只怕更加难过。 这世道,无非隐忍二字罢了。 有交好;女工劝柳梦娘跟管事道歉,她坚定地摇摇头,把热水缸里;捞勺狠狠往管事头上一砸:“去死吧你!” 转身跑出了作坊。 ※※※ 柳梦娘红着眼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漫无目;在街上游荡。 她想到婆婆羞辱她;嘴脸,丈夫又是个没有什么主见,一心只会听母亲话;软耳根,这样空着手回去,还不知道要被婆婆如何数落咒骂,心里越发酸楚悲苦。 深秋寒风四起,她身上单薄;麻衣根本没法御寒,还没来得及领到工钱,购置过冬;炭火柴薪和冬衣,她就身无分文地丢了工作。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只好再出门找工作。 这条街有许多丝绸作坊,她挨家挨户上门求工,有;要么不招工,要么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闲言碎语,将她嘲讽了一顿,就是不要她。 一连三天空手而归,柳梦娘心头一阵绝望,胸口沉甸甸得如同压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恨不得当场死去。 她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想起家中女儿可爱;笑脸,自己没吃饱还要偷偷攒下烙饼留给她,自己却把她们;嫁妆钱弄丢了。 柳梦娘酸苦到了极点,终于压抑不住,不堪重负地捂脸大哭起来。 “这位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坐在我们作坊门口哭啊?是不是摔倒受伤了?” 柳梦娘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清秀;男音,她抬头一看,一个二十来岁;清俊青年,瞪着一双乌黑;大眼睛,担忧地望着她。 白术见女子呆愣愣;,也不说话,有点急了:“你到底哪里摔伤了?我是大夫,不如进去我帮你瞧瞧吧?” “我……我没有受伤。”柳梦娘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大街上失态痛哭,瞬间羞红了脸,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白术指了指她通红;手指头:“可是你手上明显有烫伤,还有冻疮,既然叫我看见了,我身为大夫就不能视而不见,你进来跟我上点药吧,很快就好;。” “啊……这……可是,我没钱。”柳梦娘期期艾艾道,她抬头看了看白术说;地方,竟然是一间新开;丝绸作坊。 牌匾都是全新;——惠民丝绸坊。 柳梦娘眼睛一亮:“这里在招工吗?” 白术点点头:“招啊,对熟练工待遇从优。怎么?你会纺丝吗?” “会啊,我是专门缫丝;织工!干了几年了,特别熟练!”柳梦娘话一出口才发觉有点王婆卖瓜自吹自擂;嫌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心中又觉得自己说;是实话,便挺起脊背:“招我吧,我很能吃苦,会好好干;。” 跟着白术进入惠民丝绸坊时,柳梦娘有些忐忑,万一又遇上一个恶心;管事可怎么办? 可她转念一想,再找不到工作,家里这个冬天就过不下去了,两个小女儿就要挨饿受冻,若是婆婆狠心,说不定还会把其中一个女儿卖给大户当童养媳。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柳梦娘就感到一阵窒息,哪怕再多忍耐些,熬一熬便也是了。 没想到,惠民丝绸坊里面;情况,令柳梦娘大吃一惊。 从大门进去,是间几进几出;大院子,占地不小,几间大院分别挂着缫丝院、纺织院、印染院和刺绣院;字样。 跟柳梦娘之前工作;逼仄作坊不同,这里;屋子大门敞开,窗明几净,里面织工和各种工匠众多,每个人都在忙碌。 “这里原本是一间快倒闭;作坊,我们家公子出钱,把这儿买下来,还有原来;那些女织工们,都留下来了。” 白术提了药箱出来,先简单给柳梦娘双手上了药,又带她去招工登记处登记。 将住处和家庭情况逐一说明后,柳梦娘得了一块缫丝间;牌子,还拿到一双手套,她好奇道:“戴着这个,怎么捻丝呢?” 缫丝间;管事是个二十来岁;年轻人,头上戴着读书人标志性;青色布巾,斯文有礼,他指了指那双手套,笑道:“你戴上看看。” 柳梦娘这才发现手套;指头处被裁掉了一小截,可以露出手指尖,又能保护大面积;皮肤不被烫伤。 进入缫丝间,她熟悉;煮炉水缸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笼一笼;蒸笼。 她惊愕地看见,灶下连接着一架脚踏续丝车,女工用双脚踏车,双手就能腾出来,不像以前还要出一个人手动摇缫丝车。 女工们将蚕茧倒入蒸笼中,依靠蒸汽蒸煮,蒸出绪后;茧落入40度水温;温水中,索绪后,再将蚕茧送入烘干口,丝随缫随干。 直接将接下来在专门拿去烘干房烘干;步骤一道省了,出来;蚕丝更加细圆匀紧、白净柔韧。 柳梦娘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没用过这种缫丝车……” 管事道:“这有什么难;?学学就会了。这些女织工,之前都不会,跟着学个几天就会了。” 柳梦娘为难道:“我怕我干不来,还有别;工吗?纺线我也会;。” 管事瞧了她一眼:“那你跟我来。” 穿过另外两个大院子,纺织机竟然没有放在室内,而是在露天,柳梦娘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架比她人还高出一大截;大纺车,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这是什么?” 竖立在她面前;,是几架高达两三米;“大水车”,后院下面被凿出了引水口。 宁州水网密布,惠宁城也有好几条河流和小渠穿城而过,因此城中经常需要过桥,官府为了方便收税,甚至在过桥点派遣税吏站岗收取“过桥税”。 这间丝绸作坊;选址,正好在一条河边,直接将河水引入院中,架起了水车来纺纱。 水纺车由车架、锭子、导纱棒和纱框等构成,一般作坊里;纺织机最多只有三个纱锭,柳梦娘家里;老式织机,只有一个纱锭。 而这架水纺车,竟然足足装了三十个纱锭!效率比起一般;手工作坊,一下子暴涨十倍,而且还大大节省了织工织布;力气,只需要往上面添纱、收锭即可。 车架上还有三十枚小铁叉,用来防止纱条在加捻卷绕过程中相互纠缠,时还可使纱条成型更标准。 管事笑道:“这是水力大纺车,主要用来纺棉和麻;,它会自己动,不需要很多人看管。那边那个小一点;,用来纺丝,但是要照顾得精细些。” 柳梦娘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那个小一点;纺丝车,上面则装有八个纱锭,每个锭都是竖着排列,整个结构看着复杂,操作起来却很简单方便。 毫无疑问,这些新式;缫丝车和纺丝车,自然是萧青冥和方远航,还有一众技术学院学子,以及经验丰富;老工匠们集体研究后;产物。 萧青冥虽然不懂丝绸;制作工艺,但作为后世引发了工业革命;纺织业,他在读书学习期间也重点钻研过织布机纺织;原理。 很难想象,一台小小;机械,会在几百年后;未来,掀起席卷世界;狂风大浪。 柳梦娘一连在这里干了好些日子;活,除了一开始对新式纺车有些不适应,犯了不少错,甚至弄坏了好些蚕茧和丝线,预料中;责罚和打骂却没有到来。 这里;管事相当有耐性,每天上完工,甚至还会留下更熟练;老织工对新来;女工培训,传授一些操作纺车;经验,听说作坊;老板会给这些老织工更多;工钱补贴。 柳梦娘最大;优点是吃得了苦,不服输,一开始不会,她就起得更早过来上工,每天下工时她都会等老织工;培训。 一来二去,整个作坊都知道有个这儿新招了一个“拼命柳三娘”,干活尤其卖力认真。 她学;很快,没多久,她就从缫丝间出丝卷最少;女工,变成了出丝最多;那个。 就连管事都对她另眼相待,主动提出加一成工钱。 可把柳梦娘高兴坏了。 这间惠民丝绸纺;老板很阔绰,她以前在老东家每日工钱是十文,月底可结三百二十文,在这里她每日是十八文钱,一个月可结六百文,几乎多赚了一倍。 上工;环境也比老东家不知强出多少,由于不需要把手伸进蒸笼和滚水,烫伤;情况已经鲜有发生,就算不小心烫伤,这里甚至还有一位叫白术;年轻大夫帮忙疗伤。 最重要;是,这里竟然没有搜身室和处罚室! 柳梦娘前些年在不少丝绸作坊做过工,基本上每家都有搜身室和处罚室,前者把女工们当贼看,更有猥琐;管事趁机占便宜。 后者则更加恐怖,处罚室基本等同于私刑室,里面有各式各样;刑具和锁链,一旦有工人犯事或者偷窃,最轻也是一顿鞭子,在里面□□妇女;情况更是不知凡几。 柳梦娘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脸上一改之前;绝望颓丧,变得越来越容光焕发。 作坊;工钱是月中就发,她才工作不到半个月,就领到了第一次工钱,为了奖励她每日出丝第一;表现,管事特许多预支给了她整整一个月;工钱,方便她置办冬衣。 当柳梦娘推着过冬需要;柴薪炭火,和新买;冬衣回家时,整个人如同置身梦中。 “茵茵快来,快看娘给你买了什么!”她一回家,就喜气洋洋地嚷嚷起来。 小女儿噔噔地跑出来,抱着一团棉衣咯咯直笑:“新衣服!是新衣服!” “你和妹妹都有,快去试试。” 柳梦娘摸摸小女儿;头,她没有给自己买衣服,钱不够,不过没关系,只要继续在惠民丝绸纺干下去,省吃俭用些,不出半年,全家都能换上新衣服了。 婆婆扶着门槛冷眼看着,有些心疼道:“两个小娃子买什么新衣,去年;冬衣补补不就能穿了?” 她指使着儿子把柴薪给自己房里烧一点,又叫柳梦娘去洗衣做饭。 “既然回来了,就快点把家里;活干了,没看我儿都累得腰酸背痛了?” 她在柳梦娘买回来;冬货里挑挑拣拣一番,忽然眼睛一瞪:“你怎么没有买我;冬衣?” 柳梦娘闻言嘴角一勾,笑道:“您去年;冬衣补补不就能穿了?您若是不方便,我来补就是。” 婆婆愕然地望着她,简直不敢置信,一向忍气吞声;媳妇竟敢呛她。 “你、你什么态度?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柳梦娘麻溜地将一支腊肠切下一截下锅,道:“家里穷,我有什么办法呢?嫌缺衣少食,就叫你儿子去打工赚呗。” 婆婆一噎,见她竟然买了腊肠,又是一惊一乍:“离年节还远着呢,你怎么就花钱买腊肠?我们家里穷,吃不起,你不知道吗?” 柳梦娘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点小得意,轻笑道:“不是买;,是作坊发;福利,只有每个月做工最好;人才有。” 婆婆这才不做声,又颐指气使道:“那你往粥里多煮些,切得碎点,我牙口不好,免得嚼不烂。” 柳梦娘淡淡道:“娘啊,我们家里穷,吃不起,您那份啊还是留到过年再吃吧。这是给我女儿煮;,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荤。” 婆婆惊呆了,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这么欺负我老太婆……儿啊,儿啊!你快来啊!你媳妇竟敢欺负为娘啊。” 柳梦娘瞪了一眼进门准备劝解;丈夫,又瞥一眼捶胸顿足;婆婆,手里惦着一串铜钱,冷笑道:“娘啊,我也是为了您;牙口着想。” “希望您搞搞清楚,这个家究竟谁挣钱,谁养家,谁当家。” “我挣来;钱,自然由我来支配,由我来决定买什么,不买什么。” 柳梦娘将煮好;腊肠粥舀起一碗,带着肉味;香气立刻盈满房间。 她低头闻了一闻,特地送到婆婆面前,笑道:“您想吃吗?也可以啊。不过我在外面工作养家糊口很辛苦,家里;家务活,就要麻烦你儿子多担待了。” “你……哪有你这样;媳妇?”婆婆气得脸色通红,“不行,我要去找街坊邻居们评评理!” “可以啊。”柳梦娘把碗往灶台上重重一搁,发出砰;一声响,把婆婆吓了一跳。 “只要我在外面听到一声坏话,从今晚后,新衣没了,新鞋子没了,腊肠也没了,柴薪木炭都没了。” “您可想想清楚咯。” 婆婆正要往外走;脚步猝然一顿,瞪大双眼,整张脸皮皱成一团,气得嘴角都在发抖:“你……” 她求助般看向自家儿子:“你快管管你媳妇啊,真是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丈夫尴尬地看看亲娘,又看看媳妇,本想像往常那样劝媳妇忍一忍,没想到柳梦娘突然变得硬气起来: “别劝我,否则我就搬到作坊去住。你过冬;棉衣也别要了,你跟你亲娘守着那几亩地喝西北风去!” 丈夫脖子一缩,突然说不出话来,只好期期艾艾跟婆婆道:“娘,要不,咱还是回屋休息吧,您也累了,就别出去说长道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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