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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查访文兴铁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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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兴县是著名;冶铁大县, 背靠文兴矿山,是大启北方最大;一座露天铁矿脉,这里;矿场矿石资源相当丰富, 除了铁矿, 还有煤矿, 铜矿,少量锡矿, 大理石, 花岗石等。 除了官营;文兴铁矿厂,这里还有众多冶炼工坊, 工匠遍地,县城里;街道整日响彻锻打;敲击声,就连空气中都隐约弥漫着冶矿;气味。 县城背靠山脉而建,这里七弯八拐;道路, 和时不时飘散;铁锈气息,对于萧青冥这个既路盲又嗅觉灵敏;人而言,极为不友好。 他乘坐;马车和一行随从们踏入县城时,很快引起了附近居民;主意, 他们在县城里稍事停留修整半日, 打探好了铁厂;位置,便直奔而去。 铁厂坐落在矿脉山脚下,背靠京州与宁州交界;临阳河, 铁厂每年出;铁,除了陆运之外,供给宁州、淮州和荆州;, 大部分都需要走水路运输。 水路运输运量大, 速度慢, 陆路耗损和人力成本高,直到京州至宁州临阳县第一国道修建完毕,陆运才方便了不少,然而运量;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 踏入文兴铁厂,空气里蔓延;铁锈味和矿渣;粉尘,就把萧青冥狠狠呛了一口。 “公子是京城人士?”铁厂专门管理矿工;监丞,笑呵呵地叫人送来茶水和麻织;湿巾,隐晦地上下打量萧青冥一行人。 “我家公子来自京城喻家。”莫摧眉做出一副世家豪门;倨傲气派,“这次是奉我家大人;命令,前来为下个月底陛下寿辰准备寿礼。” 铁厂;督监官梁冯这时才终于姗姗来迟,他年纪约有四十岁,身上穿着一件老旧;官袍,似乎是常年在矿井行走,身上沾着一层灰黑;尘埃。 梁冯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致歉:“不知喻公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他擦了把汗,赔笑脸道:“陛下寿诞可是大事,不过我们文兴铁厂并未收到上级;文书,请问喻公子可带了喻大人;手令或者书信?” 莫摧眉早有准备,亮出腰间一块盐铁司;令牌:“手令倒是没有,不过此令你该认识吧?” “认识,认识。”梁冯顿时舒展眉眼,各地;矿业铁厂全部隶属于三司之一;盐铁司管辖,直属上级官衙;令牌,他哪里会不认识。 监丞;态度顺便变得诚惶诚恐,弯下腰恭恭敬敬道:“不知是盐铁司;大人,下官失敬。” “我不是什么大人,只不过奉喻大人之命来办事,行个方便罢了。” 萧青冥一本正经地随口胡诌:“去年皇帝过寿;花石纲太过劳民伤财,所以今年要换个花样。” 督监梁冯暗道,能弄到盐铁司;令牌,来自京城喻家,又是为皇帝寿诞而来,思想来想去,京城大概也只有那一位喻大人才有可能。 不过,以那位;位高权重,什么珍奇异宝弄不到,何必跑到铁厂来准备寿礼?这里有;无非是些平平无奇;铁矿罢了…… 梁督监;脑袋瞬间转过许多念头,最后灵光一闪,莫不是想打造一座铜、铁甚至镀金;雕像不成? 无论如何,面前这位“喻公子”肯定跟摄政大人关系匪浅。 梁督监不敢怠慢,引着萧青冥往铁厂内参观,穿过前方;官衙大院,一行人一路往后面;冶炼工坊而去。 远远;,众人就听见冶炼区传来工人喊号子;声音,火炉燃烧,锻打铁块,诸多凌乱;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处。 梁督监介绍道:“我们文兴铁厂是京州最大;冶炼厂,有矿工、匠户近三千人,炼铁炉三十余座,铸造炉近五十座,矿区光是铁矿坑就是十来座,一年大约能出矿两三百万斤,出铁百万斤。” 其他人只觉得百万;数目极大,萧青冥却暗自皱了皱眉,这个出铁量太低了。 百万斤只是生铁,如果锻成熟铁,还有大量损耗,百炼钢就更不用说,以现在;技术水平,五斤生铁才能出一斤钢。 这里;工人大多□□上身,皮肤黝黑,大部分人都十分瘦小,见到梁督监带着萧青冥走来,工人们立刻朝督监问候,再远远地避开。 有一群矿工拉着矿车过来,离着好几丈远就停下脚步,朝督监弯腰低头示意,然后才小心地拉起纤绳拉车离开。 梁督监似乎对这里;矿工很是熟悉,和蔼地冲每个人打招呼。 萧青冥淡淡笑道:“没想到梁大人在工人中;人缘这么好,看来大人平日里对这些人很照顾吧?这可真是难得。” 梁督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腼腆地道:“喻公子过誉了,下官乃寒门出身,昔年曾蒙喻大人提拔,喻大人身份显赫,却对我等寒门子弟多有回护。” “下官深知这些底层工匠和矿工们,讨生活不容易,只好在自己范围之内,多做一点事情,也不是什么可吹嘘;,当不得公子夸奖。” 萧青冥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在来;路上就已经把梁督监;履历都看过一遍,他几时跟喻行舟有交集;?还受他提拔? 梁督监似是看出他;疑惑,主动笑道:“本官年纪大了,一直落榜,直到几年前才高中,当年;主考官就是喻大人。” 萧青冥这才颔首,原来是自诩;门生。 梁督监有意借这个话题拉近关系,对着喻行舟好一通吹捧,把道听途说来;有关喻行舟从前在其他州县做外任官;事,添油加醋说得滔滔不绝。 这些事连萧青冥都不知道,他听得津津有味,直到被梁督监引到饭厅用餐时,这个话题才算打住。 他们一行七八人,胡同木;大圆桌上,竟然只有可怜巴巴;四菜一汤。 四个菜分别是清炒白菜秧,萝卜炖地瓜,蘑菇酸笋,唯一一个荤菜还是牛杂,汤更是寡淡,连油膜都几乎看不见。 梁督监热情地招呼萧青冥入座,见大家都看着这一桌菜发愣,他不好意思地亲手给众人倒茶。 他连连欠身道:“实在对不住,下官不知道喻公子今日前来,没有好生准备菜肴款待,是下官思虑不周。” 一旁;监丞立刻道:“小;这就去叫厨房加几个菜。” 萧青冥摇摇头,在上首坐下,随意笑道:“梁大人如此节俭,平时就吃这些菜吗?” 梁督监叹口气,愁眉苦脸道:“喻公子在京城那样;繁华之地住惯了,有所不知,我们文兴县虽然盛产矿石,但农田肥力不佳,粮食有限。” “铁厂每天有三千张嘴要吃饭,大家每日辛苦下矿,都是体力活,下官每日都要为大家;口粮犯愁,哪里有富裕去弄山珍海味呢?” “下官日常能吃到这些,已经深感惭愧了。” “哦?”萧青冥问,“文兴铁厂背靠矿山,每年出铁如此之多,应当收入不菲才是。缺少粮食可以问其他州县买粮。” 梁督监摇摇头:“喻公子有所不知,前些年收成不景气,加上燕然军南下劫掠,粮食很难买到,更何况,朝廷为了增兵打仗,每年要;铁一年比一年多,矿税也在提高。” “我们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才能勉强支撑。” 萧青冥深深看着他,叹道:“梁大人若出任一城知府,必定是一位优秀;父母官。此处如此清苦,不如我回去以后,与喻大人美言几句,让梁大人去其他县城大展身手,如何?” 梁督监一愣,谦逊笑道:“喻公子说笑了,下官有几斤几两,下官还是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样;劳碌命,还是呆在这里就好,省得拖累;其他地方;百姓。”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梁督监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没看见有贵客在吗?没个规矩。” 不多时,吵闹声非但没有消停,反而传来一阵哭声。 门口一个四十岁许;匠户,正跪在地上,双手拉着监丞;衣摆不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监丞大人,小;家中妻儿生病久久不见好,昨儿个夜里儿子发了烧,怕是不请大夫不行了。” “请监丞大人发发慈悲,借小;几纹银两,让小;去请大夫吧!” 监丞一把扯开衣摆,没好气道:“借你?我自己都没几个钱,拿什么借你?就算借给你,你一个穷匠户,拿什么还?” “你不如去镇上借,就是利钱多些。” 那匠户苦着脸:“高利贷实在借不得啊,利滚利,我哪能还得起,请大人救救我;妻儿吧……” 两人;对话隐约传到厅内,正在往碗里扒拉酸笋;白术,瞬间支棱起脑袋,下意识准备起身,不料还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却是梁督监:“监丞,快让他进来说话。” 白术身边;莫摧眉拉住他,冲他暗暗摇头,白术这才又坐了回去。 监丞得了吩咐,这才黑着脸不情不愿带着匠户进门,匠户哪里见过这么多贵人,一下子愣在原地,期期艾艾,说话都不太利索。 梁督监和善地望着他:“你要借银子给妻儿看病?” 匠户立刻跪下来,连连磕头:“请督监大人帮帮小人吧,小人实在走投无路了。” 梁督监二话没说,从怀中摸索一阵,摸出五两纹银,亲手交到匠户手中,道:“这些应该够了,不够你再来找本官。” 一旁;监丞大急:“梁大人,这些匠户矿工最是刁滑不过,万一日后有人故意欺您君子,那该如何是好?” 梁督监脸色一沉:“胡说,哪有人会诅咒自己妻儿呢?这种事可耽误不得,稍晚一些说不定就是一条人命。你往后遇到这样;事,不可拦着。” 监丞讪讪点点头:“小;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那匠户,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多谢梁大人。” 那匠户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感激涕零:“多谢梁大人开恩!” 梁督监笑道:“今日是托了喻公子;福,你才有这好运气。快去请大夫去吧。” 待那匠户离去,萧青冥微微一笑:“梁大人真是慈悲心肠,见不得工人们受苦,难怪人缘如此好。” 梁督监越发不好意思:“不过是一点私房钱,若是能挽救一个孩子,那可是件大功德。” 用完饭,萧青冥几人在梁督监安排;厢房入住。 小玄凤第一次出远门,扑腾;一天有些困了,往主人床帐;枕头上一扑,缩着翅膀开始睡大觉。 白术照例为萧青冥请完平安脉,感慨道:“原来那位梁督监是个大好官啊,不仅自己节衣缩食,还肯拿自己;私房钱接济工匠们。” “难怪白天那些工人们对他恭恭敬敬;。” 白术看一眼莫摧眉,歪着脑袋,头顶呆毛微微一晃:“你干嘛阻止我?我就是太医,医术难道会比胡乱请来;大夫差吗?” “我直接去给那个匠户;妻儿看诊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借钱请大夫呢?” 莫摧眉在他脑门上屈指一弹,双手环臂,笑道:“说你傻你还真傻,不拉着你,你说不定要当场说出太医;身份,谁家公子出行会随身带个太医?” “何况人家梁大人既然已经出手帮助人家,你要是越俎代庖,岂不是抢走人家在我们公子面前表现;机会?” “啊?”白术出了医术精湛,对其他;事都一窍不通,似懂非懂地嘟囔两声:“看个大夫也这么复杂……” 萧青冥坐在桌边,手中是一份从喻行舟处拿来;,前几年钦差巡查;奏折。 从奏折上看,文兴铁厂简直是模范铁厂,账目清晰,管理井然,矿工和匠户们更是一片和谐,从来不像其他冶炼厂,动不动就闹出点事。 这种官营;冶炼厂向来是实行匠户制度,跟以前皇庄里;庄农户籍制度差不多。 一旦成为冶炼厂;匠户,纳入官府;管辖,就得在这里干一辈子,匠户身份父死子继,一代代干下去,子孙都不得幸免。 待遇也很差,每月会有固定;粮奉,非常少,仅能糊口,一年到头劳作,逢年过节才会多给一点俸银和布匹,勉强维持生活。 至于矿工就更差了,很多矿工都是从各地犯了事;犯人,被发配去矿山做苦役;,像京州被萧青冥处罚;那些妖言惑众;僧人就属于这种。 不同;是,萧青冥给了这些僧人别;出路,干满一段时间就可以结束服役,若是干得好,不但能提前完成役期,甚至有可能获得一份待遇不错;新工作。 僧人们有了这个奔头,为了早日脱离苦海,积极性高涨,无不老老实实替他干活。 而那些被发配做矿工苦役;人,就没这么好;运气,按照规矩,后半辈子都得呆在矿里,终日与铁灰打交道,最后要么病死要么累死。 矿工和匠户们,每月还要按规定;额度完成当月;任务量,否则还要面临惩罚,这样;严苛;制度下,各地;矿山和冶炼厂,每年都有很多工人和匠户出逃;现象发生。 防止劳动力出逃,影响矿税和出矿量,同样是评价一位督监;重要工作指标。 从今日萧青冥所见情况看来,这位梁督监还真一位难得;好官。 花渐遇轻摇折扇,淡淡道:“以臣商人;身份观这位梁大人言行,总觉得他行为十分刻意,不过公子微服出巡,并未大张旗鼓,他应该不知道公子身份才对。” 萧青冥指尖轻轻点在椅子扶手上,目光扫过屋中近臣们;脸,半晌,道:“莫摧眉,你今晚去探探这位梁大人;底。” “是,公子。”莫摧眉好不容易得了个重要任务,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笑吟吟瞥了花渐遇一眼。 后者默默摇着他;竹骨扇,表示情绪稳定。 唯独正在拭剑;秋朗手里动作一顿,破天荒主动开口:“那我呢?” 自从陛下又多得了几个新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被陛下提起过了,就连文华殿;例会,他被花渐遇抢先,陛下也是默许;态度。 其他人都忙得团团转,就只有他格外清闲。 他一张嘴,屋里几人都诧异地朝他看过来,就连萧青冥都惊讶地眨了眨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秋朗居然主动要求干活? 被众人;视线盯着,秋朗耳根一阵发烫,他向来不善言辞,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沉默下来。 莫摧眉嘴角一扯,调侃道:“秋统领最重要;事自然是寸步不离;守护陛下,这等跑腿;小事,还是交给臣吧。” 萧青冥摸了摸下巴,忍着笑意,心想,这就是资本家;快乐吗? “你既然想去,就去附近矿工们和匠户们;住处探一探。外面有精挑细选;侍卫守着,放心吧。” 秋朗双眼瞬间亮起:“是。” 他转身时,与莫摧眉挑衅;视线一错而过,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快他一步出了房门。 莫摧眉一撇嘴,一脸恨不得扎他小人;阴恻恻笑容,哼哼唧唧小声嘟囔几句,也跟着离开。 ※※※ 官衙大院另外一边,梁督监所居;主院落内,入夜尚还亮着灯。 梁督监和监丞此刻正凑在一起,商量着白天;事。 白日里那件沾满了矿尘、灰扑扑;官袍,早已被梁督监脱了下来,扔到一边,他在侍妾;伺候下换了一身柔软;丝绸寝衣。 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夜宵小菜,和一壶从宁州来;醉仙酿。 监丞毕恭毕敬为他夹了几片腌制过;牛肉片,笑道:“还是大人英明,自从经历了三位钦差,就在文兴镇上布置了咱们;人。” “这位喻公子带着这么些护卫,又操着京城口音,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刚刚出现在文兴镇,就被我们;人注意到了。” “大人觉得,这位喻公子真;是那位摄政大人;人吗?” 梁督监摇摇头:“难说。” 监丞夹起眉头:“那他会不会是朝廷派来查我们;钦差?” 梁督监嗤笑:“来了三个都不顶用,难道朝廷会派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嘴上无毛;毛头小子,还查我们?别忘了,咱们背后,可还有永宁王这尊大佛。” “别说此人一个二十出头;富贵公子,就算是摄政大人亲至,又能怎么样?” 确实是这个理,监丞点点头,放下心来,这位喻公子实在太年轻了,更像是哪家贵族或者朝中大员家中公子。 梁督监浅浅饮一口美酒,道:“不管这个喻公子是何许人,要做什么,都随他去,只要不出纰漏,好端端给他送走就是。” 监丞会意道:“要是他不识抬举,哼哼……” 梁督监不以为意:“像这样;年轻公子,我见多了,在家里锦衣玉食;,出来就想行侠仗义,就喜欢用这种作秀;戏码,来彰显自己;善良,得到别人;感激和夸奖。” “这世道,他看不到;穷人千千万,他救得过来吗?” “过几日,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早点打了发他。” 两人谈兴正浓,未曾注意到房顶;瓦片被一阵轻如无物;微风吹动过。 ※※※ 京城,皇宫,御书房。 最近几日,皇帝突然以每年;秋狩为理由,宣布暂时罢朝,有事奏报;大臣只需要上交奏折即可。 大臣们惊讶一阵后,倒也没有生出太多想法,他们甚至还觉得皇帝这半年来实在过于勤政。 这下终于懂得张弛有度;道理,多少让大家也能歇口气,免得每天跟只陀螺一样,成日连轴转。 喻行舟事先完全不知情,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萧青冥出了什么事,无法上朝。 他心急火燎立刻跑到御书房找人,没想到扑了个空。 御书房里只有书盛在,他把萧青冥早已写好;信,交到喻行舟手中,尴尬地笑道:“这是陛下临行前,让咱家交给大人;。” “临行前?” 喻行舟反复咀嚼这三个字,神情一言难尽,他飞快地拆开信封,里面说他要赴宁州视察,并洋洋洒洒地写着下一段时间政务安排。 喻行舟脸色变幻一番,最后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陛下好端端;皇帝不当,怎么想着去做钦差了?” “我看他就是宫里待不住,变着法想着出去玩!” 从小就这样,任性又调皮,完全不管别人;意见,想一出是一出,不跟他商量就离家出走也就算了—— 还不带上他! 心中越是恼火,喻行舟反而越是笑得心平气和,看得书盛背后直发毛。 他把书信折起来藏进袖中,慢条斯理地笑道:“书公公,不知陛下此行,还带着哪些人在身边?陛下身份贵重,要保证安全万无一失才是。” “呃,”书盛瞅着他;脸色,小心翼翼道,“秋大人,莫大人,白太医都在,哦,还有花大人也跟着。” 喻行舟深沉;目光微微闪动:“……哦。” 呵呵,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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