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窦风被噎得不轻, 一脸诧异地向书案后的纪景行。 过了好一会儿。 “你打算组建苏州水师?” 纪景行点了点头:“这般情形,苏州自然需要水师力量来维持海市,连自己的地盘安全都不能保证, 又怎么让外商自己找过来。” “——” 窦风脸色一阵变化, 抬头了他一眼:“朝廷那边能答应?” 纪景行指节轻敲了敲桌案,哼道:“我既然说了, 自然有把握。” 窦风忙陪笑道:“你堂堂端王世子,组建一个水师对你来说还不是到擒来,不过你真打算让我坐水师总兵的位置?” 水师总兵乃二品官衔,比指挥高一级, 而在大梁, 一旦步入二品官衔,几乎同于封疆大吏了。 纪景行瞥了他一眼:“你这人办事还行,虽这趟陪我办事,你是冲着银子的,但这些日子你的辛苦,我还是在眼里。眼下, 我在江南并无多得力人, 若你愿意继续效力,我自然不吝于提拔你。” 这话几乎于是当面招揽,窦风自然也不傻, 忙道:“我自是愿意为殿下效力, 只要殿下别怪我之前乱说话好。” 说白了, 窦风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除了陪纪景行演戏外, 未尝没有忌惮自己之前胡言乱语,有些不好下台的原因。 如今都挑明了说, 他自然赶紧认错。 “你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孤并非不能容人之人。” 窦风爽快一拍胸脯:“那行,后我是殿下的人了。” 爽快到纪景行都觉得他是不是信口开河,想到之前他也是这么爽快一拍大腿,答应他海上干活,还干得不差,这才释然。 “那这水师如何组建?”窦风又问。 纪景行想了想说:“如今此事还不适宜显露人前,你先做些准备,例如挑选合适的水兵,及购置火炮火器。那些洋人的火器比大梁的好便捷,这点不得不承认,朝廷这边即找人改良,一时半会想必也出不来成果,还是先购置的好。” “选水兵容易,直接在扬州卫挑人行,你知道之前为了做生意,那些兵卒都是一一的,怕出海后生了岔子。” 如今把‘做生意’这事拿到台面说,饶是脸皮厚如窦风,也不禁有些尴尬,毕竟这‘生意’不是正生意,是挖朝廷的墙角。 “别的都简单,这购置火炮——” 见自己做了势,对方竟还不懂,窦风有些讪讪道:“购置火炮需要银子,属下没什么钱。” “需要多银子?” “怎么也得几万十几万两银子吧,除了火炮,还需要战船,扬州卫适合出海的海船也不过只有三艘,一个水师怎么也得有七八上十艘的战船,才能支撑起场面,这些都需要银子。” 即朝廷有船厂,但造船这种事,不是你想现在有能造出来,让窦风来想不如买现成的。 他由于常年和海商打交道,知道有些沿海小国的商人见钱眼开,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给你弄来。 一听说要十几万两,纪景行顿时皱起眉头。 不禁在心里算起来,自己东宫的家底到底有多,还有母后的私库能不能帮忙凑一点,又或者是父皇的私库。 想一想,这些都不现实。 两个穷鬼你我,我你。 纪景行道:“银子你不操心,待你出发时,自会交给你。” 见最后的问题也解决了,窦风自然没什么话要说了。 正打算离开,他突然又停下脚步。 “还有件事,属下想请殿下帮忙。殿下知道的,属下这一忙大概没有尽头,但有件事耽误不得。”窦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 “何事?” “属下想请殿下帮属下在苏州找个人,是个女人,她叫苏小乔,是属下的女人,趁着属下随殿下外出办事,偷偷家里跑了。” 闻言,纪景行露出诡异色。 苏小乔? . 与此同时,颜青棠正在海市交易行和李贵说话。 李贵见姑娘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有时他若说不清楚,还让他找来知晓具体的人详问,不禁满是疑惑。 “姑娘,这倭国是有什么问题?” 颜青棠摇了摇头:“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件事我心中有些想法,这事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本身我想法也很模糊,需要多一些的消息来佐证。” 何事? 李贵一头雾水,还是没听明白。 颜青棠知道他也忙。如今李贵领了官身,是海市衙门下一名事,七品官衔。 不要嫌这七品官衔小,要知道堂堂江南织造,也不过五品官衔,属于官位不高,但与各省督抚平齐的地位。 海市衙门暂时还归属江南织造局,织造不过五品,下面的官员自然官位不会高。不过如同织造一般,虽然官小,但十分吃香,如今谁不知道海市衙门是热灶。 “行吧,你先忙。不过别忘了我让你学洋人话的事,最好让交易行的人都学一学,学会了没有坏处,后会有大作。” “姑娘,我正在学,其他人也都在学,尤其那个赵金牙,他竟跑找那个洋人传教士学,赶明我也。”李贵说。 只差明说那个赵金牙实在太狡诈了。 “好学是好事,行吧你先忙。” 李贵下了。 颜青棠则坐在桌前,时而沉,时而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这时,六子来了。 “姑娘,家里出事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颜青棠坐着马车回到家,窦风和苏小乔正在客院里闹着。 一见颜青棠来了,苏小乔忙跑过来藏在她背后。 “苏小乔,你给我过来!恶婆娘,这事你别管!” 听他又叫自己恶婆娘,颜青棠不禁给了窦风一个白眼。 “到底怎么回事?” “青棠,他是那个给我赎身的男人,是他天天照三顿打我!”苏小乔慌不择乱道。 “我日日照三顿打你?我怎么打你了,你说说?” 窦风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差点没七窍生烟。 苏小乔红着脸支支吾吾:“反正…反正你是打我了!青棠,你快让人把他赶出!” 颜青棠与窦风也算熟识,此人虽嘴贱粗鲁,但不至于做出打女人的事。苏小乔本是个不省心的性子,之前她猜测其中能有什么猫腻,果然其中有不猫腻。 “你们两个好好说,不要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时窦风也没什么耐心了,一个大步走过来,抱起苏小乔往肩头上一扛。 “我回跟她慢慢说,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也不顾苏小乔哭爹喊娘,扛着人走。 “……你放我下来,青棠……窦风,你这个死男人,臭蛮夫,不讲理……快放我下来……翠儿……” 随着两人离,苏小乔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颜青棠不禁了纪景行一眼,两人对了个颇为无语的眼。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两人回了正院,纪景行扶着颜青棠让她坐下。 随着时间过,这些日子颜青棠的肚子肉眼见的程度大了起来,简直是见风长,身子也渐渐有些笨拙,至于纪景行总担心她走路摔着。 这时,她有孕的事,藏不住了。 不过她日里几乎不在外面露面,顶多海市衙门,因此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跟窦风说了组建水师的事……” 他将大致过程说了说。 “既然要买火炮,还要买海船,你有银子吗?” 不愧是颜青棠,一语中的。 其实纪景行有没有银子,她再清楚不过,海市衙门的帐,因为没有放心的人管,她如今时不时还一。 织造局那边不说,那边像是纪景行的一个落脚地,至今里面还是小猫两三只,他似乎也没有添补的打算,朝廷倒是给织造局拨了十万两银子,但那银子还她了。 “需要多,二十万两够吗?” “棠棠……” 纪景行脸色赧然,颇有一些尴尬的模样。 颜青棠站起来,里间拿了个小盒子出来。 盒子不过巴掌大,里面装的不是银票,而是一块很小的印信。 她先书了一张取银的字条,又在字条上盖了印。 纪景行好奇问:“你银子没有放在票号,那放在哪?” 若非颜青棠知晓他身份,还真要为他在打自己家底儿的意。 “一般有钱的人家,都不会把自家的鸡放在别人那里,银庄票号不过为了方便偶尔一下罢了,也许你乍一并不起眼的商人家,家中某处埋了不银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字条递给他:“你让你的人拿着这封书盛泽找陈伯,他自会把银子给你,不过你得弄艘船装。” 毕竟二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本身重量也不轻。 “照你这么说,我带些人颜家大宅随便找块儿地挖,说不定能挖到不银子?”他接过字条玩笑道。 “能都挖出来并拿走,才算你有本事。” 之会挖,而不是取,本身因为银子埋在地下,且埋的法极其巧妙,不光埋得深,而且不会都藏在一个地方。 像颜青棠这封书上,似几句话,实则其中暗藏着藏银地点,陈伯只有带着人按信索骥,方能找到地方。 且找到地方还不算完,你得挖出来,挖出来还不算完,因为银子本身被融成了大块,埋在地底。 银子的重量本不轻,何况许多银子融成一起,普通的盗匪、小偷小摸即挖到东西,也不能拿走。 这才是颜青棠为何会如此说,而且据她知,这么窖藏银子的人家不止颜家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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